一支梅和赵鼎听了,脸上不由⾊变,异口同声地说道:“这怎么可能?”
包正微微一笑道:“还是用事实来说话吧,待我列举一下此案的一些疑点,你们来听听。首先,一进⼊案发现场,景象十分凄惨,这无形中就<img src="in/ji.jpg">发了你们的愤怒。尤其是你!”包正用手一指一支梅。
一支梅辩⽩道:“我当时虽然很愤怒,但是并没有被怒火蒙蔽了双眼,我的理智上还是非常清楚的!”
包正摇头摇道:“非也,非也!正是这股怒火,是你恨不得立刻抓到凶手,将他绳之以法。这种急切之心,可是断案的大忌啊!”赵鼎沉思了一下,然后问道:“大人的疑点都是哪些?”
包正这才转⼊正体:“本案的最大疑点就是你们认为最有利的证据…那半截⾆头!假如凶手是那个货郞,他的⾆头是何事被咬下来的?是在一进屋,就抱住英英姑娘,上前索吻。假如是这样,英英必然奋力挣扎,货郞顶多也就是在她的<img src="in/chun2.jpg">、脸上一亲芳泽。如何还能将⾆头完全伸⼊英英的口中?这种势姿,只有在男女双方,浓情藌意之事,才会如此啊!”说完,包正瞟了一支梅一眼。
一支梅不由脸上一红,她虽然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推想一下,确实如包正所言。货郞就算再⾊胆包天,也不会将自己的⾆头硬塞⼊对方口中,那岂不是自讨苦吃吗!
包正继续说道:“如果是货郞将英英姑娘绑到了桌上,<img src="in/yu.jpg">行禽兽之事时被咬掉了⾆头,那也有些说不过去。⾆头被咬掉,可谓是痛彻骨髓,他只怕会忿然将英英掐死,而没有兴致再去強*奷了吧。我们也可以反过来想想。他即使能忍痛做下无聇之事,难道就不能再将自己的断⾆取走吗?何必要留下证物呢?”
赵鼎和一支梅都低头沉思了起来,脸上也都是十分凝重,想来是在思索包正提出的疑义。包正等他们想了一会,这才接着说道:“如果是完事之后,被咬掉了⾆头,那就更不合理。货郞的兽<img src="in/yu.jpg">发怈已毕。如何还会对亲嘴这样的前戏感趣兴呢,他大概只会考虑如何处理善后吧,所以说,这个⾆头掉得十分古怪,十分不合情理!”
赵鼎和一支梅对于包正的论断。也都是无可辩驳,心中也不由疑惑起来。一支梅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个货郞不是凶手?”
包正未置可否,又继续说道:“本案还有几个疑点。首先,就是大门是如何被打开的?英英姑娘独自在家,怎么能放陌生地男子⼊院?就算她要买一些胭脂针线。也会到门外去买,又何必引狼⼊室呢?”赵鼎点点头:“对呀!凶犯既然能将英英姑娘掐死,就应该能想到消灭罪证。将自己的断⾆和货担取走。看来,这两样东西,是有人故意<img src="in/mi2.jpg">惑我们啊!”一支梅不噤有些茫然:“那也就是说,罪犯是另有其人啦?可是,货郞的⾆头是如何断的?又是如何出现在现场的呢?”
包正沉昑了一下,然后说道:“那就只有问他自己了。可是货郞现在口不能言,又不会写字,看来是无法说明真相啦。我们也只有另想办法来侦破此案!”
赵鼎道:“看大人<img src="in/xiong.jpg">有成竹的模样。一定是已经想到了办法。”
包正道:“只是有了一些设想而已,你们来想,除了赵屠户,是什么人能叫开英英家的大门呢?”
一支梅道:“只怕就是和英英相<img src="in/shu.jpg">地女子,可是如果对方是女子。又怎么能強暴英英姑娘呢,难道又是一个像临安的桃花女那样的态变?不对。现场还留有男子的…”
包正笑道:“可以断定,本案一定有一个女子参与了其中。因为这样,才能解释货郞的⾆头为什么会被咬掉。而这样地女子,一定又是英英所<img src="in/shu.jpg">悉的,以她左右的街坊邻居的嫌疑最大,我们可以由此着手,展开调查。机手小说站。。”
赵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了刚才包正的一番分析,他也终于恍然大悟:自己一开始地判断确实有误,被狡猾的罪犯引⼊了歧途。他不由惊出了一⾝冷汗,如果真要如此来定案,不噤真凶会逍遥法外,而货郞也一定会成为替罪羔羊,被斩首示众,到那时,可就是冤枉了一个无辜啊!
包正看到了赵鼎额头上冷汗涔涔,知道他已经想到了此案的严重后果。于是安慰道:“所以在断案之中,最难地就是不要被外物影响自己的思维和判断,今后一定要慎之、慎之!”
赵鼎连连点头受教,然后又对包正说道:“那大人将货郞押⼊大牢,就是要⿇痹凶手啦?”
包正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正是如此,凶手自以为奷计得逞,自然就放松了警惕,难免就要露出了破绽,我们也好有机可乘,此乃将计就计也!”
一支梅见自己开始的结论全部被推翻,于是又重新燃起了一股豪情,一定要擒获真凶,为惨死的英英姑娘报仇雪恨。于是就对包正说道:“那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应对?”
包正道:“就先从赵屠户家附近的邻居⼊手吧,我们可以做两手准备,一路暗中派差役加強对那一带的监视;另一路,也就只好由我们亲自出马啦!“
赵鼎和一支梅看着包正笑眯眯的神⾊,不由如坠雾中。第二天,包正拣紧要的公务处理了一下,然后就回到了后院,开始化妆。很快,一个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地算命先生,就慢悠悠地从屋中出来。只见他鹤发童颜,手持一个卦幡,上面画着一个太极图,十分醒目。
这位先生。自然就是包正了。包正在临安的时候,就曾经化妆过算命先生,自然是驾轻就<img src="in/shu.jpg">啦,他施施然出了县衙的旁门,向城北走去。
很快,就来到了赵屠户家附近,包正于是就取出了一个竹筒和一块竹片。手中一边敲着,口中一边唱起了道情:“
朝走西来暮走东,拜师太公和周公。
学得八卦和解梦,勘破混沌解<img src="in/mi2.jpg">蒙。
生来慧眼能看相,一张铁口辩<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
诸君算命来找我。铁口钢牙赛阎罗!
包正边敲边唱,自娱自乐,倒也有板有眼,像模像样。走到了一块大石前,包正将卦幡在石头旁一竖。然后自己坐在大石上,口中吆喝起来:“算命、测字断吉凶,求神、问卜知古今!”几声之后。就有一些顽童闲汉围拢了上来。
包正一见来了捧场的,更加卖力地吆喝了起来。一些老人妇女也渐渐来凑热闹。包正留意到赵屠户家东院的赵氏,也从自家地大门走了出来,袅袅婷婷地来到了这边。再一看她的打扮,虽然是孀居地寡妇,可是却收拾得十分<img src="in/yan.jpg">丽,如同新过门的小媳妇一般。包正看罢,心中暗道:“看来确实是一个风流寡妇。”
于是。包正⾼声说道:“诸位,在下算命,不为卦金,只为济世渡人。如果有不准之处,分文不取。哪位先来一试!”
话音刚落,只见人群之中有人⾼喊道:“我先来!老先生你吹得山摇地动。要是给我算得不准,今天我就砸了你的招牌!”
众人一听,说话这么横,来者不善啊,于是往两边一闪,分出了一条道路。只见一人,头上歪戴着一顶帽子,一脸地痞像,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来到了青石前面,将一只脚往石头上一踏,然后瞪着包正道:“来吧,先给小爷我算算吧!”
围观的众人一看这样子,明显是来找⿇烦的,不由都暗暗为算命的先生担心。而包正却面不改⾊,上下打量了来者一番,然后淡淡地问道:“你是要看相,还是要测字?”
那人用手一指自己的鼻子:“你就先给小爷看看面相,算算我地过去,这要是都准了,小爷一定重重赏你!”
包正的目光于是就紧盯在那人的脸上,细细审视起来,口中一边说道:“阁下山<img src="in/gen.jpg">塌陷,当属⽗⺟早丧;眼角有一道<img src="in/yin.jpg">纹揷⼊,当属克<img src="in/qi2.jpg">,所以至今依然是孤⾝一人,不知可对否?”
那人听了,不由一愣,随即口中说道:“算你说对了,那你再给我算算未来的运势如何?”
包正又看了半晌,不由皱起了眉头,默默不语起来。那人不由急了,连连催促道:“你怎么不说啦,再要是不说,我就要动手啦!”
包正二目之中<img src="in/she.jpg">出了两道精光,<img src="in/bi.jpg">视着那人道:“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那人哈哈一笑道:“小爷生来就天不怕、地不怕,你少来哄我,尽管将真话说来!”
包正又说道:“你再写上一字,待我为你验证一番,免得出错,贻笑大方。”那人听了,从地上拾起了一<img src="in/gen.jpg">树枝,在地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口”字。然后怒气冲冲地说道:“你测吧,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包正围着那个口字转了一圈,俯下了⾝子,细细观察。那人不由焦躁了起来,跳到了自己所写地字中,指着包正叫道:“老家伙,你倒是快说啊!”包正忽然提⾼了音量,大声喝道:“看你印堂发暗,煞气临门。恐怕就要有牢狱之灾!而且刚才的口字中立有一人,乃是一个囚字,看来你就要成为阶下囚啦!”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狂笑道:“老家伙,你竟敢咒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就抢过包正的卦幡,就要折断。
猛听得⾝后有人大吼一声:“好啊,你这个逃犯,竟然在这里作恶,今天看你往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