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已经是第三天的上午了。
她穿过两棵歪脖子枣树时,就看见两个年轻男女站在窑洞口,看着她们微笑。她回头看着姐姐:
“姐姐!到家了!”
许静刚拉起妹妹伸过来的手,耳边传来<img src="in/shu.jpg">悉的叫声:
“许静!”
她的心狂跳:
“张琳!是你吗?”
张琳微笑:
“是我!想不到吧?”
许静的眼泪流下: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你怎么会来这里,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好了吗?”这一刻,她的心仿佛要跳出来,张琳和她是一样的病,如果她好了,就意味着她自己也有救了!
张琳<img src="in/ji.jpg">动地说:
“我好了!你也有救了,我把医生给你带来了!”
许静虽然依然看不见,但她的眼前好象突然一片光明。她听到一个柔和的男人声音传来:
“进屋吧,我这就给你看眼睛!”
许秀和张琳惊讶地看着李凡为许静在做面部摩按,这样就可以了?一粒小小的⻩⾊药片,外加十几分钟的面部摩按就可以治好这种怪病?委实让人无法相信!张琳虽然经历过这种治疗过程,但她自己却是<img src="in/mi2.jpg">惑不解的,当时她好象连药片都没有吃,只记得他在自己脸上摸了几分钟,就睡着了,睡着时,他还做过什么一点也不知道,只知道醒来后眼前大放光明,一切都已改变。
许静已经睡着,李凡收手站立。
许秀眼睛瞪得老大,看看姐姐,又看看李凡说:
“这就行了?”
李凡微笑:
“行了!我们别打扰她,让她睡一会!”三人相携出洞。
许秀仍然忍不住:
“你说行了是什么意思?姐姐的病治好了吗?”
李凡说:
“治疗过程已结束,具体效果要等会儿才知道!”
许秀満腹狐疑,这个什么医生,<img src="in/gen.jpg">本就没治嘛,一粒小小的药片能治好这么复杂的病?还装模作样地摩按,手法一点也不专业,还比不上她!是不是骗钱的呀?
张琳对他有信心,但一样是感到奇怪,悄悄地对李凡说:
“真的可以吗?”
李凡点头:
“是啊,对你也一样地治的呀!你不也好了?”
张琳说:
“我好象没吃药啊!”李凡暗笑,这个丫头还<img src="in/ting.jpg">细心,一本正经地说:
“后来你睡着了,我喂你吃了,你也不知道!”
张琳信了:
“真的呀?”她睡着了之后,他会不会有其它的举动啊?不会搞些小动作吧?想到他可能的动作,她不噤満脸通红,心里泛起一种别样滋味。
一个多小时,洞里传来一声惊叫,声音中充満了惊喜!
吃饭时,许秀还在频频打量着这个神奇的医生,这是什么人啊?怎么能这么神,好象比那个医院传说中的那个人还要神奇,还有,这个人长得真帅,比这里所有的年轻男人都帅!好象比电视里的一些大明星都帅!可惜他要走了,如果能再让他多呆几天该多好。
许静心中充満了喜悦,平时没觉得什么,但在黑暗中痛苦挣扎了两个多月之后,才知道光明是何等宝贵,失而复得的感觉又是何等的美妙,她好象从寒冷的冬天一下子来到了四季如舂的江南,眼前全是旑旎的风光,<img src="in/yang.jpg">光从窑洞口斜<img src="in/she.jpg">进来,连光束中的点点微尘也变得那么可爱!这是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她心中充満了感<img src="in/ji.jpg">。
这个人是孙琴的那个传奇男友,她虽然不是孙琴一个寝室的,但一样对他有所了解,但时至今⽇,她产生了与张琳同样的感觉,她觉得她还是不了解这个人,这个人的慷慨大度是她所了解的,他对孙琴的深情厚意是她所了解的,他的风度翩翩是她所了解的,他的金钱她也是有所了解的,但他居然还有这样一手神奇到了极点的医术,这一点出乎她意料之外,这个人还有多少让人出乎意料之外的东西?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里有一些探索,更有三分茫然!
李凡不太习惯别人的尊敬和感<img src="in/ji.jpg">,特别是许老伯那幅差点要下跪的神态,所以他一吃完饭就跑出了窑洞,⾝后跟来了一个大姑娘。⻩土⾼原上的女孩子和大西北的汉子有一个地方是相通的,那就是<img src="in/xing.jpg">格!爱就爱、恨就恨!许秀喜<img src="in/huan.jpg">这个帅气的男人,她不隐瞒自己的感觉,虽然她知道他不大可能喜<img src="in/huan.jpg">她,但她依然愿意尽最大努力去接近他,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多地和他说说话。
李凡并不反对这个大姑娘跟随着他,⻩土⾼原上需要美丽的风景,这个大姑娘长得<img src="in/chun2.jpg">红齿⽩,⾝材丰満动人,虽然比不上孙琴的风韵,却也是一等一的人材,在这个贫瘠的土地上,实在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许秀看着他说:
“李…凡,你喜<img src="in/huan.jpg">这个地方吗?”她不愿意称他为医生。
李凡微笑:
“这个地方虽然还很贫穷落后,但有一种苍茫的感觉,我很喜<img src="in/huan.jpg">!”
许秀眼睛亮了:
“对啊!这里的山上虽然没有多少树,却离天很近;这里的土地虽然贫瘠,但很辽阔;这里的人虽然没读多少书,但他们一样有着火热的情怀!”
李凡打量着她:
“你虽然没上大学,但你也有着不低的文化素养!”
许秀的眼神黯淡下去:
“大学也是我的一个梦,但家里太穷,只能供一个人上大学,所以我⾼中毕业之后就…”
李凡叹息:
“所以你就把上大学的机会给了你姐姐!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许秀低头:
“机会不是我给她的,她先考上大学,自然就有优先权!”
李凡安慰她:
“别难过,没上大学一样可以做一番大事业,我也和你一样,是一个难圆大学梦的意失者,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快快乐乐地生活。”
许秀抬头:
“你也没上大学?不会吧?我以为你大学毕业了呢!”
李凡微笑:
“失望了吧?”
许秀笑了:
“怎么会?我觉得这样我们距离更近点,可以更放松地对话!”
李凡看看这四周的土地:
“这个地方虽然有你说的这些优点,但客观地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居住环境。”
许秀苦笑:
“我说的这些优点也只是苦中作乐而已!这里的人们生活太苦,⽇出而作、⽇没而息,没有人想到去改变,也没有人知道应该怎么去改变,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祖祖辈辈的生活方式,也习惯了这里的贫穷。我想去改变它,而不是被动地去适应它!姐姐上大学的那天,我和她谈了一个晚上,她说过她毕业后会回来,回来改变这里的贫穷与落后!我也一样,这些年来,我到处去打工,每到一处我都在留意有不有改变家乡面貌的机会,所以,每个工作我都做不了多久,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共换了近20个工作,但遗憾的是,我还没有找到我想要找的东西!”她的声音中透出一种沧桑和伤感。
李凡有一点感动,一个人要想改变一个地方的生活方式且不说是否可行,就算能够成功恐怕其中的艰辛也是太大太大,他说:
“你们这里最难的恐怕是没有什么资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有天大的本事、満腔热情都无济于事!”
许秀头摇:
“不!最难的不是资源,而是观念!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贫穷,习惯这种田地里低效的耕作方式,<img src="in/gen.jpg">本不思改变,甚至抵制改变,这里资源不是没有,而是人们看不见!”
李凡瞧着她:
“哦?说说看!”
许秀眼睛中有一丝光彩:
“这里土地贫瘠,⽔分不⾜,一般的作物要么是生长不了,要么是长势不好,但也有些植物对土壤、⽔分要求不是那么⾼,比如沙枣树就适合在这里生长。你看这都是野生的,沙枣个大,味甜,还含有多种维生素,对人体有极好的营养价值。如果管理好,销售出去,肯定是一个好产业,但这里的人不这么看,他们最多把它当作年关待客的风味食品,从来没有人把它当作商品,这些年来,山上植被减少,更有好多人将这些沙枣树砍下来当柴烧,现在,枣树已经比以前少得多了!”
几棵枣树孤独地在风中瑟瑟发抖,好象在印证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