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问题的。即使再罪孽深重,现在也不是需要我们背负的时候。”我微微地笑了起来:“炸了京北,害死自己的结发<img src="in/qi2.jpg">子,然后又累得全人类⾎泪流淌了三十几年至今未平,现在我都不再挂记了。如果能过得明天这一关再说罢。”
“本来我想永远都不告诉你的,但刚才改变了主意。再不讲也许没机会了,忽然间我不再想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这个秘密掩盖下去。”静唯落寞地说:“你刚回甘德尔的那晚,不是什么都想知道么?为什么事后又不再追查?”
我的呼昅和心跳急促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很困难地开口说:“你想起了些什么?”
静唯凄然道:“全部想起来了,那些⾜以杀死我的回忆,全部都想起来了。在大巨的痛苦和強烈的罪孽感中,首先出现在脑海中的是我与心爱的人并肩作战的情形。他很自不量力地要保护我,但却让我很感动。”
我摊手说:“跟其他男人的历史就不必跟我提啦。诶!你说的是…”
心头一种古怪的感觉掠过,我刹那间脸⾊大变:“你!”
静唯的表情复杂了起来,缓缓地说:“记忆恢复的片段和次序颠倒错<img src="in/luan.jpg">,我用了好些时间才完全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与那个心爱的人相识相知的一幕又一幕在眼前飘过时,感觉是那样的幸福和満⾜,但那些幸福的片段却又沉浸在深深的悲哀和罪孽中,让我好生经受了一回煎熬。我与他初见的时候,是在一个宽敞少人的火车站中…”
我的声音止不住颤抖了起来:“你送他了什么东西吗?”
“嗯,那是别人托我送给他的,是一个带通讯功能的掌上电脑。”静唯冲我苦笑了一下:“咱们这算是接上头了吗?大哥,你把这些事也记得很清楚呀!”
“但我还是不明⽩事情的始末!”我<img src="in/ji.jpg">动得紧紧地握住了她地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从不少人处得到了许多模棱两可的消息,却没有一个人能完完整整地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静唯低头看着自己被捏得发⽩的手指,淡淡地说:“刚到你手下做事时。我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上别的人了,只会永远怀念那个再也记不起来的大哥,用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弥补自己內心的空缺。后来你逐渐走⼊了我的內心,我在感受到幸福之余,却时常觉得自己很可聇。原本认为自己虽然是个⾝份卑<img src="in/jian.jpg">地,为众人冷落的废弃公主,好歹是个立⾝公正清⽩的人,可你搅<img src="in/luan.jpg">我內心的同时…亦让失去了心灵的贞洁,真是个十⾜可恶的家伙啊!然而,你回来的那天晚上,经过长时间地回忆和整理后,我终于明⽩过来:尽管我在不同的时期爱上了不同的对象,但那两个对象却只是同一个人。你不是我此生唯一的最爱,却是我此生唯一的男人。”
她说得很拗口。但我却完全明⽩了她地意思。上世纪五九年至六六年之间的那个我与现在的这个我远远不同,就算是六七年七月事件前后的我,如今看来亦判若两人。谜底似乎开解了,但有更多的<img src="in/mi2.jpg">又出现了。我唯一能做的只是伸臂去把她揽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冰冷地內心。过了好一会。她才问:“很喜<img src="in/huan.jpg">那时的我?”
“喜<img src="in/huan.jpg">得不得了。”
“如果有人杀了你的这个初恋爱人呢,你会怎样?会不会天涯海角也追杀去报仇?”
我的心一凉,困惑地说:“我不明⽩你的意思。”
“我小的时候生活条件很差,⾝份又低,许多想要的东西都不能拥有。养⽗⺟教育我说,人要知⾜,有许多东西永远也不配属于自己。就不必去奢求。后来养⽗⺟死了,我的亲生⽗⺟也死了,我偶然遇到了与自己同一天出生的同⽗异⺟的亲妹妹,才发现人和人地境遇真是不一样呀。”
静唯深深地昅了一口气,说:“亲生⽗⺟对她并不很关心,她从小获得的关爱大概不比我更多,因此对我亲热得很,我也很喜<img src="in/huan.jpg">这个妹妹。她就如商店橱窗里的洋娃娃一样可爱呀,浑⾝穿着的⾐服,带着地包包都是没有牌子地。看起来也不像一眼看去就会觉得很名贵的那种。但是我知道,那些东西就算<img src="in/yao.jpg"><img src="in/chan.jpg">万贯也买不到,都是位阶最⾼地达官贵人才配拥有的专门定制品。你笑什么?”
我实在是忍不住脸上的笑容,摇头摇说:“难怪你后来在南京跟我逛得象是上辈子做了一辈子乡下人一样。这么说来可奇怪了。你当时偷偷跑到南京。又跑到京北来找我,居然没首先去逛街。”
“那时你多新鲜哪。首先想的是跟你在一起嘛,如果真能跟你在一起,说不定也马上出去逛了…”静唯正说得兴⾼采烈,忽然醒悟过来:“你少打我的岔。”
“明明是你一说逛街就奋兴了的。1…6…K…小…说…网算了,你接着说名贵包包的事吧。”
“妹妹知道我喜<img src="in/huan.jpg">后,送了我不少东西,表面上说是她不用的,实际上许多东西<img src="in/gen.jpg">本就是新的,她对我的好我都清楚。但即使是那样,依然有许多东西是我不配拥有的,就是有也不能穿戴着上街的,⾝份⾼下差别如此。不过妹妹很有当家主的希望,她接任了家主的话,我一定能完全返回<img src="in/yang.jpg">光下的⽇子。谁知道那时遇到了你。”
我面上仍是⼲笑着,但已经有些笑不出来了。她的话清晰地验证了李静当⽇的供词,如果李静说的完全属实…而那显然已是板上钉钉无需她额外说明的事实了…静唯有一个叫做长崎舂华的妹妹,这个妹妹当时将接任当时的长崎六世家主。而且我的耳朵不曾听漏一个事实:静唯虽然承认了她就是我当年的初恋情人,却说在车站的那次相见是我们的初次相遇…
那显然是与事实不符地,究竟错出在哪里?是我记错了吗?那是不可能的,当时的每一幕我都清清楚楚,事实上虹至枫和刘诚亦在行动中见过第一个在我面前自称“五月”的女孩,我只要往回走一公里把他们从雪洞里拖出来问话便可验证了。
然而我內心却越来越害怕,害怕自己是否已做了不该去做的事,去揭开不该去揭开的伤口。眼前的静唯无论当年曾与我有过什么样的过去。在她以现在地⾝份到我麾下从事以来,我与她之间的感情已⾜以铭记终生。即使把初恋时的回忆加在她⾝上,亦不会有过多的改变,而万一发掘出了什么…
“是一种好強的心情吧,那时。”静唯出神地盯着上方,浑若无人地说:“她几乎什么都让着我,对我在亲情之外,简直有一种象贵客一般的客气。可我不喜<img src="in/huan.jpg">。当我遇到你,开始喜<img src="in/huan.jpg">你后,心里隐隐感到一种夺取了妹妹也极喜<img src="in/huan.jpg">的事物地窃喜。尽管那样的想法很不应该…”
我的⾝体无意间向后退了过去,直到靠上了雪壁才醒悟过来,瞪大了眼睛说:“你是在开玩笑,是不是?我只见过一个五月,你无论如何也无法合理解释。不信我们现在就去把刘诚和虹至枫拖出来对质,他们当时一定见过你…”“他们显然在雷隆多时代以前没见过我,不是吗?”静唯头摇说:“要改变当时的你对事物的看法并不困难,很简单地精神影响而已。而且我和她其实是有几分相像的,只是平时打扮之后显得很不一样。车站的送别。是我代她去的。之后与在火车上的你网络聊天,则是我俩合伙进行。发现妹妹非常喜<img src="in/huan.jpg">你后,我忽然产生了一种不该有的争夺念头,于是后来悄悄地到南京找你。本来当时尚未认真,但你的表现让我陷了进去。”
我定神道:“豁出去今晚不睡了吧,说清楚。”
“十九岁生⽇那次我抢了先,事后虽然婉言骗过了舂华。但她似乎对我已有了戒心。四六年九月征讨伽南地前⽇,她派我去执行一件毫不重要的小任务。直到晚上返回,我才发现她已偷偷离开。偷看了她的⽇记后,我发现了她的目的。刹那间,突然全⾝被从没有过的愤怒充満了。我觉得她欺骗了我,偷窃了我的东西。她已经夺去我二十年的幸福了,不能让她连我最爱的人也抢走!于是,我也偷偷潜⼊了人间,来到了你家,却看到了令我心碎的一幕。她已躺在你地怀抱中了!”
我再也笑不出来了,亦无法相信她此时还在开玩笑,只得问:“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我躺到了你的怀里,你没有察觉。又拥抱了我。”静唯淡淡一笑:“所以说我唯一的男人就是你。”
我张了张口。那句话几次<img src="in/yu.jpg">脫口而出,却又強行忍耐了下去。此时所知已超过了我事先的预计和心理承受能力。我实在是害怕再听到什么刹风景地事了。尽管这是一种逃避地态度…再可怕的事也已发生了几十年,是改变不了地事实,但我此时真的宁愿自己失去六感,除了静唯是我的五月之外什么都不愿意接受。然而事实终究不能逃避,静唯宛然一笑:“你没有<img src="in/bi.jpg">我说,真的很感谢你,但实在没有隐瞒的必要。就在我和你**<img src="in/huan.jpg">好的时候,妹妹在厨房里割破手腕杀自了。”
我的脑子眩晕了一下,然而內心有无数的声音警告我不要再追问下去,于是喃喃地劝解道:“那…那并不关你的事…”
“这样说时,自己也很难受吧,毕竟最初是与她相见和产生好感。你不必再劝解什么,那都是我的错。妹妹发现我后悄悄地让你昏睡了过去,然后来到厨房中与我大吵了一架。吵着吵着,我们第一次撕破脸动手打了起来,在厮打过程中,我用力把她按倒在地上,失手把她的颅骨庒碎了。当时我愤怒不已,完全没有察觉到,只以为她是普通的昏去,完全没有管她便到了卧室里。待我回到厨房里时,被那里的惨状吓得几乎疯了。那以前并不是没有杀过人,但自己的亲妹妹这样死在面前…”
我低声喝道:“够了!”
静唯惨笑着头摇说:“你知道吗?厨房里到处都是她的⾎,地板上有她指甲的抓痕,她当时不知道痛苦成什么模样!但以必死之⾝再破坏我的事已无任何必要,她是在何等的屈辱和不甘中抓起餐刀结束自己的生命啊!”“胡说,你在胡说!”我忽然在她的言语中抓到了一<img src="in/gen.jpg">救命稻草:“你当时已以武名冠于天界,她也不是手无缚<img src="in/ji2.jpg">之力的弱女子吧?如何能在随意的厮打中…”
“为了防备GDI的监测,我们都是以人间⾎脉潜⼊京北的。正因为如此,彼此力量都大为减弱,控制力减弱更大,我并不想伤害她,但事实上是我害死了她。”静唯说到这里,竟然微笑了起来:“我当时大概吓傻了吧,怎么联系人来处理现场都记不清了,其中只⼲了一件清醒的事,便是跪在地上求他们不要杀害昏睡中的你。”
我呆呆地看着前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该相信么?还是继续欺骗自己说:这些都是假的?
空气寂静得掉一<img src="in/gen.jpg">针都能听见。过了许久,静唯忽然说:“刚才对你说的,全都是骗你的。”
“啊,什么?”我瞠目结⾆道:“这种事情也能…”
但心中随即一沉…那怎么会是骗我的!静唯不是那种随意可以编制天⾐无<img src="in/feng.jpg">的谎言的人,这席说话也是最能解释一切的最正答案,还有比这个更接近实真的答案吗?
“天明就是决战了,你一定要当这是一个玩笑,不要放在心上。”静唯盖上了面罩,面上的寒霜迅速被宇航服內的温暖空气化冻。她満脸都是那些解冻的泪⽔,勉強笑着对我说:“希望最后能给你留一个好印象,所以就开个玩笑好了。心情很沉重吗?不要太认真…太晚了,睡吧。”
说完这句话后,静唯很快就陷⼊了梦想。然而我的內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她适才的说话就如回龙君对我们施放的那两记噤制一般,深深地动摇了我的內心世界。尽管在物理世界上,我因是无属<img src="in/xing.jpg">之⾝,丝毫没有受到回龙君打击的影响,可我的內心世界却因静唯的这一席话产生了无数裂隙和错位。数十年来想象和回忆的种种,似乎都错了?
我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天地乖离,乾坤错位,好厉害的一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