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流金,有些人,有些事,在不知不觉中逐渐被忘却,然,有些情,有些景,依然铭记于心,仿佛在时刻提醒着自己,曾经那般的艰辛,曾经那般的单纯…
一个女人的心声。
琰立元年,七月,此时正值盛夏。
知了在树上鸣叫,暖风阵阵袭来,吹动着柳树枝条手舞⾜蹈,像是女子柔软的<img src="in/yao.jpg">肢一般,翩翩起舞,煞是好看。云朵随风飘移,一会儿将太<img src="in/yang.jpg">遮盖,一会儿又将它曝露,好似在捉<img src="in/mi2.jpg">蔵。
将军府內,从一幢小巧的阁楼里传出了叮当的琵琶曲。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舂迟,为谁憔悴损芳姿。
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
⽟瘦檀轻无限恨,南楼羌管休吹。
浓香吹尽有谁知,暖风迟⽇也,别到杏花肥。”
琴声嘎然而止。
“姐小,萱绫姑娘来了!”
待我一迈进门槛儿,只见于莲儿垂首,⾝子微颤,像是隐忍着什么,许久,她抬起了头,眼圈微红,淡淡的笑了笑,今⽇的她⾝着一件墨绿⾊的薄衫,衬托得整个人婀娜而文雅,⽩净的⽪肤,两腮胭脂,一点朱红,又有种说不出的气质,惹人堪怜“快快给萱绫姑娘上茶!”细语柔声,煞是好听。
“是!”曾经那刁蛮的小丫鬟今⽇看来,倒是多了几分的和气。
“怎么,王爷没有跟来?”于莲儿站起⾝,探头向窗外望了望。
我摇了下头“三爷说下午有点政事,菗不开⾝,让小德子陪我来的。”
“哦!”瞬间她的表情显得有些个落寞,但即刻又转变了回来“听王爷说,你不想学弹琴,起初让我吓了一跳,以为你真要放弃了,若是如此,果真是让我⽩忙活一场。”说着,她站起⾝,走到我⾝侧的桌案旁,提起了一张宣纸。
“这是…”我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她笑了笑“是我专给你写的‘音律’,待你回了府上,可以拿出来看看,多背背,定是有好处的。”
我的心一颤,莫名地有些愧疚,殊不知,今儿个早上,我还三爷闹了场小别扭,直嚷着说不来,若不是三爷一再相劝,否则我下午定是要她一人傻傻等候。谁料,她竟是如此的为我煞费苦心。
“莲儿姐姐有心了。”我真诚的回道。
“呵呵,”她转过⾝来,笑了笑“三爷与我说过,你喜吃酥饼子,前两⽇本是想请厨子做几个试试,<img src="in/shu.jpg">料,那厨子不会,遂我亲自动手弄了些,若是不嫌弃,一会儿尝一尝。”她拉起我的手“虽说已是⼊了夏,可你手怎地还这般的凉?”说话间,丫鬟小童已是端来了茶盏,于莲儿径自接了过来,亲自奉送到了我的手心“快暖和暖和。来时,没穿件斗篷?”她又扬声问道。
随着她的话语,本还想筑起的那层壁垒像是瞬间崩溃了一般,泪⽔流到了嗓子里,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手腕处传来的她手心的柔软与热度,是与三爷不一样的。曾经的我,以为自己只要有了三爷就够了,这一刹那,似乎让我的心澎湃了,好像变得更加贪婪…
“这是怎地了?”她有些不解的望着我,拿来了绢子擦拭着我的眼睑“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我摇摆着头“没…没事!”向后撤了撤,生怕自己会无法控制的放声大哭。
“姐小,依我看啊,萱绫姐小定是看您心善,遂感动得哭了。”小童边是上着果盘,先是说道,还不忘向我挤了个鬼脸。
我‘噗嗤’一声,破涕为笑“莲儿姐姐,我真的没事。”
“呵呵,你们俩个小鬼,不会是背地里算计好了吧,故意要整我?”于莲儿眼眸一眯,假意怒道。
“姐小,我可冤啊,您是晓得的,萱绫姐小才来不过半刻钟,我又如何能与她相互串通啊?”小童扁着嘴回道,站起⾝到了我⾝侧“更何况,上次我不小心得罪了萱绫姐小,刚她一来时,我不晓得心有多颤呢。”
“好了好了,就你嘴⽪子会说。”于莲儿嗔了一眼小童,又是笑着望向我,径自坐到了我的对面“上次的事儿一直没有好好向萱绫姐小道过谦,是她做事太过鲁莽,我代她…”
才见她要起⾝,我忙制止道“姐姐断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有些道理,萱绫还是懂的,那⽇我亦是有错,只顾着自己走,未看人,遂才起了误会。若是姐姐宽容,还请忘了吧。”
于莲儿眼眸忽亮,嘴角渐渐地咧开“坦言之,在你这番话之前,我亦是不明⽩,王爷为何这般的宠你,现下我是晓得了。”
我和小童同时抬起了头,闪着一丝的疑惑。
于莲儿笑了笑“你虽是年幼,但心地善良,做事认真懂理,有时又纯真得可爱,有时又傻得让人发笑,”她摇了头摇“我想,王爷定是将你看作了亲生女儿一般对待,你…让他怜,让他心疼,同样,今⽇看到这般的你,亦是让我有了这种感觉。”
“姐小就是姐小,一语中的!”小童附和道,端着茶壶走上前。
而我却是垂首,心中反复的想着那句‘亲生女儿一般对待,让他怜,让他心疼。’是这般的感觉吗?莫非三爷待我好,全部是同情?一想到是这个答案,我的心像是一下子空掉了。
“萱绫姐小?”
“萱绫姐小?”
“啊?”我如梦初醒般,拉回了神思,看到对面那正暗暗偷笑的两人,不噤亦是笑了笑“姐姐往后就叫我萱绫吧。”
“萱绫!”她点了点头“一会儿我先教你弹一首最简单的曲子吧。”
“好啊。”
“那我再去给你们烧点⽔。”小童撤了下去。
屋內顿时仅剩下我和于莲儿两人,她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走到了琵琶边,轻声轻语的一一为我讲解着,我就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望望这看似年代久远的琵琶,又看了看眼前那笑得如花的于莲儿,心头一阵复杂…
“姐小,今⽇学得可好?”马车上,小德子在前面向我询问着。
我掀起帘子,头冲外面,看着热闹喧嚷的街市,<img src="in/gen.jpg">本没有听到他的问话,这时,就在我们马车的右前方,看到一名妇孺领着一个孩子在买一串糖葫芦,突然从后面跑来了一名男子,莽莽撞撞地,就在转眼间,那卖糖葫芦的人却是大喊了一句“那人是偷儿。”
而妇孺或许是吓傻了,亦是或许没有反应过来,仍旧搂着自己的孙子,呆站在卖糖葫芦人前。
“姐小?”
“停车!”我大喊了一声,小德子瞟了我一眼,赶忙刹住。我快速的跳了下去,随着众人走上前去。
“这位婆婆,您还不去追?”有名中年女子提醒道。
妇孺⾝侧的男孩儿扯了下她“<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说着说着就要哭。
妇孺⾝子动弹了下,对周围的人笑了笑“没事,没事。”
“还没事儿?”卖糖葫芦的人说道“您钱袋让偷儿给偷走了。”
“俺晓得,若是不偷了俺的,他还是会偷他人,况且俺看那偷儿亦是不好过,瘦骨嶙峋的,俺孙儿晓得那种苦,倘若这点儿钱能让他好上两⽇,俺认为值得。”
妇孺诚恳的一番话语刹那打动了全场,所有人皆是动容了。
“<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我想吃糖葫芦…”
“好了,<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下次再给你买。”
“不嘛不嘛,下次来不定明年了呢…哇…”男孩儿大声哭泣了起来。
我摸了下袖子里的钱袋,才刚要提脚,这时从人群中揷⼊了一名男子,此男子⾐衫褴褛,再一细看,不由得让我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