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眼⽪下的马贼之家
太⽩山行宮里,太宗皇帝面前摆着两份奏报。斛薛安抚使麦仲肥的和一份內参。
太宗皇帝呵呵笑着对下手坐的尚书省三巨头道“你们怎么看这一假一真两份奏报?”
房玄龄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陛下,这也没什么。能让边境稳定,些许<img src="in/yin.jpg">谋也是必要手段,没必要处置。”
魏征道“使用手段无可厚非,但奏报上隐匿真相,这样可不是好习惯。老臣认为还是应该敲打敲打他。”
长孙无忌脸上带着一丝诡笑说“玄成还没看出来吗?这小家伙就是要求陛下来敲打他的。”
太宗皇帝笑着道“辅机说的不错。玄成老成,怎会看出那小子的鬼伎俩,边境安抚本就是恩威并施,这小子所做原也没错。不过这次死伤了三、四千人,却又不是战争所至,算起来属于內斗,这就不是小事了,他也有所顾及,只好送来个含糊其词的奏报,就是要朕敲打他,这样他才有台阶可下。”用手指了指长安方向又道“他这一手也是给朕卖好呢。”
魏征虽耿直却也是个智者。听了太宗皇帝所说和看了太宗皇帝的手势后也就明⽩了麦仲肥这小子是为了安抚新到长安的两个酋长,故意弄出点噱头主动请求处分,把这黑锅先扣自己⾝上了。想通此节不由的也笑了“小小年纪肚子里鬼主意不少。”
太宗皇帝敛了笑道“此子对大局的掌控和判断能力,朕也很欣赏。这小子还有另一个长处就是很有急智,越是混<img src="in/luan.jpg">越是能保持一份清醒和理智。美中不⾜的就是对细节处理上很马虎,还是要多锤炼锤炼才可堪当大用啊。”
房玄龄笑道“陛下却也不用太担心,这次的事这小家伙就处理的不错懂得找台阶,多历练历练也许能顶替老臣的位置呢。看来以后要多多培养新人,老臣老了也该是享清福的年龄了。”
众人一阵沉默。这几个人里只有太宗皇帝和长孙无忌还不到四十岁。房玄龄已经五十四岁了。魏征比房玄龄小一岁也到五十三了。
太宗皇帝仰起头看着房顶道“克明兄(杜如晦)如果还在该多好啊。去年四月弘慎贤弟(左骁卫大将军、郯襄公张公谨)也走了,屈突兄、殷开山…想我秦王府的老人,已经走了不少了。”众人都沉浸在缅怀好友战友的悲伤气氛中。
太宗皇帝是个很念旧的人,尤其是秦王府里的下属幕僚,自此太宗皇帝心里有了个计较,想把帮自己打下江山的这些人都画下来陪着自己,好慰籍自己失落的心灵,这就是后来建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像的起由。
…
斛薛城里,麦仲肥忙的脚不沾地。人心的稳定,秋收的粮食收购,各工厂、矿山的运转,这新来的五六万人的安置问题等等。都摆在面前。还有那个浑⾝是伤流⾎过多昏<img src="in/mi2.jpg">了三天的格⽇楞。
这家伙的体质好的惊人,都这样了,还愣是没死。但伤口感染严重,一直在发烧。几个医生现在也束手无策了。只能勉強控制住伤口感染的进度,却无法完全处理。
麦仲肥偶尔一次想起这家伙来看时,才发现了问题严重。急忙回到刚布置好的实验室,将一坛西凤酒蒸馏成大半坛的医用酒精,将月石粉提炼了几钱硼砂。给那只濒死的小強用酒精反复冲洗伤口,擦掉已经溃脓的腐⾁。之后用酒精浸泡过的铁针和牛筋丝,将大伤口捏着歪七扭八<img src="in/feng.jpg">合上,那个发着⾼烧的小強只是哼哼了几声,证明自己还没断气。几个医生目瞪口呆的看着麦大人忙碌着,全<img src="in/feng.jpg">合完后。用浸着硼砂的酒精仔细的将<img src="in/feng.jpg">合的伤口擦洗了一遍后,这才用经过沸⽔煮过的前端沾有硼砂溶<img src="in/ye.jpg">的⿇布仔细包扎起来。你要问麦大人怎么会这些,那话可长了。这小子上学时没少和人打架,挂彩后没钱去医院,好在有他当医生的舅舅帮着收拾。久伤成医,慢慢的也就不再是处理外伤的门外汉了。
等麦仲肥忙完后直起<img src="in/yao.jpg">擦汗时,那四个医生一起躬⾝向麦大人行礼,要求麦大人解惑。
麦大人累的和死狗一样,那还有心情解惑。推脫说过两天在给他们讲。并把装在玻璃瓶里的硼砂溶<img src="in/ye.jpg">递给他们,告诉四个医生每天将伤口擦洗两次。
出来后,被风一吹才想起,自己这套外伤处理手法很适合场战救护用,想要再返回去教给那四个医生,可自己实在是太累了,<img src="in/feng.jpg">合了十几道大口子,自己的手到现在还哆嗦呢,只能改天再说了。
回到府衙的麦大人,正想休息一会,卫兵甲进来禀报,说有个商人要求见大人。此时麦大人很累没心情见客说“有事让他去找⻩大人,他负责商业。”
卫兵道“大人,他说有机密事向大人禀报。”
一个商人有机密事禀告这勾起了麦大人的趣兴“哦,带进来吧。”
不一会一个三十来岁⾐衫褴楼的人走了进来。麦大人一看这人那里象个商人,<img src="in/gen.jpg">本就象个要饭花子。
“是你要见本大人?”麦大人疑惑地问
“大人你可要给小民报仇啊。”这人进来就开始哭起来。把麦仲肥弄的一楞后问“慢来,慢来。你是谁啊?本大人给你报什么仇啊?”
这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事情讲了出来。原来这人叫张德昭,灵州人。看别人做买卖都赚了钱,自己心一横把家里的几亩薄地卖了,凑了二十贯钱撇下老婆孩子也加⼊了经商的行列。从斛薛进了⽪靴和挂毯随商队去⾼唐和焉耆去卖,顺利出清了货物后,挣了十贯钱,之后又从这两地进了当地特产,准备回斛薛倒卖。
回到斛薛地界时,天⾊已晚。看到个比较大的牧民点商队就想投宿。那牧民点的人也很热情的<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了他们。结果到半夜时,张德昭被尿憋醒。解完手想回去时,却发现这个牧民点里好些提刀的人挨个在进他们商队休息的帐篷。这家伙没敢回去,躲在个角落里偷看。不久后,有人点起了火把,晚上热情接待他们的那个首领正带着人清点着他们的货物和钱财。另外一些人从帐篷里往外搬尸体。这家伙才明⽩他们进了传说中的马贼之家了。什么也顾不上管了,就这样徒步穿越了草原,回到了斛薛城。末了继续哭道“大人你可要给小人做主啊,那可是小人家里全部的家当了,可怜小人家里的老婆孩子还在等小人回家呢。”
麦仲肥问“你走了多少天才到的斛薛城?”
张德昭说“四天。”
麦仲肥暗想,这可真是灯下黑了,走路四天,骑马应该只有一天半的路。一个马贼据点竟然离斛薛城如此近,自己这帮人竟然不知道。要不是这小子侥幸逃脫来报信,那帮马贼随时都可能偷袭城外刚安顿下来的人。
对着门外大喊“来人,去把席将军和铁都尉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