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丽从记事起就跟着“养⽗养⺟”生活,然后总是不到一、二年间,就又换了别的“养⽗养⺟”唯一没换的是不断的挨打挨饿,和不断的⼲活。
起初,她还以为所有的孩子都这样生活,后来才慢慢旭现只有自己和⾝边也一样总被转手的“兄弟姐妹”才这样,而且只有自己的眼睛颜⾊和大家都不同。
苏莫丽是在谩骂责打中长大的,也是在别人的骂声中明⽩自己是胡人和汉人的混⾎儿,但自己究竟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尊重⽗⺟是谁?她完全不知道。
“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罗莎丽亚问道。
苏莫丽摇头摇,有印象她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听说,雁关门外有不少汉胡的混⾎儿。”罗莎丽亚寻思,那儿是突厥等部落和汉人混居的地方,在没打仗时,两个民族也进行通婚,生了不少混⾎儿。
“可我去过那儿。”苏莫丽叹息,之前有一任“养⽗”曾经“好心”带她去过关外,原因就在于苏莫丽虽从来没锦⾐⽟食,但却是天生丽质的美人胚子,她的“养⽗”曾幻想她是某个部落贵族的后裔,再不济将她卖给某个部落贵族,也能换个好价钱。
结果令两都失望,她的“养⽗”没有打听到谁家丢了孩子,只好把她卖给某个部落的头领,谁知道钱还没到手,头领和她的“养⽗”就意外在部落火并中送了命,而趁<img src="in/luan.jpg">逃走的苏莫丽被一群卖唱的艺人所救,拜她们的班主为师,然后就跟着她学习舞技,卖艺为生。
师⽗是让苏莫丽一个感觉人间温暖的人,可惜<img src="in/luan.jpg">世中有谁欣赏歌舞,卖艺生涯也是饥不择食寒不择⾐,艺人最后一哄而散,师⽗也因病过世。
为了给师⽗安葬,苏莫丽把自己卖进了平康坊,再后来认识了陈惜光。
“我的家应该不在雁关门那儿,所以我就想是不是在更远的地方…”太远的地方她也不能去,所以苏莫丽只能找这里的胡商问询,希望能碰上点蛛丝马迹。
“既然你是被人贩子拐卖的,那应该找到那个人贩子,只有他才清楚你是从哪里被拐斩。”苏莎丽亚从现代“打拐”的案例分析。
“我跟他到六、七岁,然后他就又将我卖掉了。”苏莫丽回忆“我们一直到处走,当时是大业年间,到处都在打仗,我⾝边的兄弟姐妹有的饿死了,他怕生意赔本才一并将剩下的人都卖了,自己拿钱走了。兵荒马<img src="in/luan.jpg">的,谁知他现在还在不在?”
提起这个人贩子,苏莫丽也很矛盾,这人是害她和⽗⺟分开,受距难的罪魁祸首,她真恨不得他死了才好,可他真的死了,那线索也就彻底断了。
“算了,我也就是闲着没事到处问问。”苏莫丽笑笑,那个人贩子是不会再找到了,她只是不想断了多年的幻想,不过这事还心动了罗莎丽亚,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要没事就帮我做重<img src="in/yang.jpg">糕吧。”罗莎丽亚是想让她分神。
孙思邈《千金方。月令》中就记载着唐朝重<img src="in/yang.jpg">节的习俗“重<img src="in/yang.jpg">⽇,必以看酒登⾼远眺,为时宴这游赏,以畅秋志。酒必采茱萸、菊以泛之,即醉而归。”
重<img src="in/yang.jpg">⽇吃糕的习俗也源于唐朝以前,不过太⽩酒楼还是一次做重<img src="in/yang.jpg">糕。
“独在异乡不异客,每<img src="in/feng.jpg">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处,遍揷茱萸少一人。”<img src="in/shu.jpg">悉这首诗的罗莎丽亚是不会去做这种触景伤情的点心的。
可今年不一样,重<img src="in/yang.jpg">糕是宮中指名要的,做生意也由不得任<img src="in/xing.jpg">,她也只能和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做糕,开开心心过节,至少不能摆个苦脸给女儿看吧。
重<img src="in/yang.jpg">糕用糯米面制作,做法类似于年糕“面夹双层多枣粟”是它的特点,还要铺上青红丝、银杏、松子等果仁,再洒上一些木犀花,最后揷上五彩的小三角旗,这么漂亮的糯米糕也就被称作花糕。
叶花花拿了个三角旗逗弄叶翩翩,看着小婴儿的眼睛随着旗子转来转去,突然自己就咿咿叫了起来,看着女儿可爱的样子,罗莎丽亚満心怜爱,小婴儿长得就是快,今天只会哭,明天就会笑了,后来就能自己翻⾝…天天就能给大人带来不少惊喜,这样忙碌着,思乡之情好像也淡了些。
⽩云观的桂花又晒好了,得到通知的罗莎丽亚把女儿<img src="in/jiao.jpg">给婆婆照顾,约上苏莫丽一块去⽩云观。
这个月子坐下来,罗莎丽亚发现自己明显的长⾁了,虽然唐朝以胖为美,但她还不想成为杨贵妃二,再说运动运动也没坏处。
在⽩云观拿桂花,再约好下次做桂花酥饼的时间,罗莎丽亚得到个让她意外的消息,丹*观的吴道长出外云游了,明知道出家人闲云野鹤的<img src="in/xing.jpg">子,罗莎丽亚还是有些遗憾,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尤其这吴道长和吴道子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她还没有弄清呢。
带着遗憾从道观出来,罗莎丽亚在西市大街街口和苏莫丽挥手告别,她们两人家里可都有孩子等着呢。
才出来不到一上午就想女儿了,罗莎丽亚此刻真能体会到谢天遥离开几天就急着回家的心情了,她可再也不好意思笑话别人了。
罗莎丽亚快步往家走,一辆马车却停在她旁边“罗莎。”车里人掀帘子叫她。
“安…科长…”罗莎丽亚出乎意外“你怎么又进京了?”
“什么叫又进京,你不<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我吗?”安允辰上下打量她“看来你新婚燕尔过得不错啊,人也珠圆⽟润起来了,颇有大唐仕女的风采啊。”
什么嘛,她的体重目前离大唐仕女图上的贵妇们至少还差五十斤呢,但罗莎丽亚<img src="in/gen.jpg">本不敢反驳,她⼲笑:“安科长,你都知道了…”看来谢师姐没能瞒过去。
“不用紫烟告诉我,我在长安自有我的报情网,什么事能瞒得过我?”安允辰笑得<img src="in/xiong.jpg">有成竹。
所以她才不敢惹这个人啊,罗莎丽亚忍不住后退一步,想想实在没必要,又开口:“你回京城⼲什么?”现在已经不是在科里了,安允辰也已经管不了她了,她还这么怕他⼲什么?
“我要进宮见天子,回来再说,太⽩酒楼给我留好位子。”安允辰只简单吩咐几句,就放下车帘,马车又动了起来。
这人还是改不了命令的口气,罗莎丽亚无奈的摇头摇,等他回来一定要和他说说才行。
等回到太⽩酒楼,罗莎丽亚一时间找到丈夫:“曹国公回京城了,他说今晚要在我们这儿吃饭,后面的包厢你给留一个。”太⽩酒楼生意兴隆,不提前预定可就没位子了。
叶青一怔:“他要过来?那我陪你见他。”罗莎丽亚一直说不怕那个人,可看她的言谈举止,哪有不害怕的样子?
“没事。”罗莎丽亚勉強笑笑“我要和他谈科里的事,不用你陪着我。”她是有事情一直在担心,但那事还不敢跟叶青说。
晚饭时分,太⽩酒楼热闹起来,叶青在厨房忙碌,罗莎丽亚抱着女儿在后院等安允辰到来。
安允辰是在吃饭时间过来了,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看他⾝边那个穿着锦袍,带着武将官威的中年人,罗莎丽亚就知道他现在又是曹国公的⾝份了,只好再回房继续等。
真的是度⽇如年,罗莎丽亚奇怪怎么有人吃饭吃那么长时间的,不知道腹诽了多长时间,好不容易听到那边包厢的门打开了,她抱着女儿几乎是冲了出来。
看她这样,那个中年员官有点暧昧的笑笑,主动请徐茂公留步,拱手告辞。
目送他走了,安允辰才皱皱眉,开口道:“你这样孝恪会误会的。”
她哪有心情管什么误会,罗莎丽亚把叶翩翩递给他:“这是我女儿,你好好看看她,好好看看。”
安允辰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紧张,但还是接过叶翩翩:“<img src="in/ting.jpg">好看,也<img src="in/ting.jpg">降。”
“和别的孩子没什么不一样吗?”罗莎丽亚紧张的问道。
“没有啊。”反正安允辰没看出来。
“可她的眼睛不是蓝⾊的。”罗莎丽亚显得忧心忡忡“莫丽的孩子眼睛就是蓝⾊的。”
“你喜<img src="in/huan.jpg">蓝眼睛?”安允辰笑了“混⾎儿也未必就是蓝眼睛,何况你也只有二分之一的法兰西⾎统,孩子像⽗亲的概率更大些。”
“不是这个。”罗莎丽亚摇头摇“我是说,这孩子的⽗⺟可是…可是差了一千多岁,会不会…”
她说的呑呑吐吐,也就是安允辰才能听懂:“你是不是怕DNA出现什么异状?”
罗莎丽亚点点头,本来她也没想到这个,不然也不敢嫁人生孩子,可生下女儿却发现孩子的眼睛颜⾊不像她,而同是混⾎儿的苏莫丽生的孩子就不一样,这一对比,她就有点担心了,经过一千年,人的⾝体也会进化吧?这样和古代人结合,真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
“你女儿发育有什么不正常吗?”安允辰先反问道。
“没有。”罗莎丽亚肯定的摇头摇,真有什么她早就吓坏了。
“那不就是了,我和紫烟的几个孩子也都正降成长着。”安允辰也肯定的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