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屋里的人似乎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只见那门一开,湛少枫和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前后脚走了出来。芷兰和画心一时有些躲闪不及,只得装作不知情地向他们点头示意。那侍卫似乎认得芷兰,向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便离去了。
待那侍卫离开后,湛少枫便微笑地看着芷兰说道:“姐小,你似乎从未来过这边呢。”
芷兰有些忧虑地看着湛少枫,心中暗道他一定是不想让自己知道此事。先前他那样信心十⾜,结果这才几天就出了事,确实有些没面子。关于此事,他若不提,自己也就当不知道罢。她这样想着,神情却呆呆的,口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画心连忙上前解围道:“少主子,这是我们姐小特地为您做的药膳汤。奴婢这就给您端进去,赶快趁热喝了罢。”
经画眉这一提,芷兰也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对,多谢枫哥哥前⽇叫人送来的药草,都是极好的东西。兰儿无以为谢,就简单做了这个汤。枫哥哥你最近这么忙,喝点这个对⾝子很有益的。”
见她二人神情都有些异常,湛少枫顿时心下了然,于是便问道:“你们刚刚都听到了?”
芷兰连连头摇说道:“没有没有…”
画心却无奈地点了点头,又。对芷兰小声咕哝道:“姐小…瞒不过他的…”
这下尴尬的却是芷兰了。只见她。低着头⼲咳了两声便说道:“枫哥哥…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左不过损失一些钱财,以后还会赚回来的。再说…货物被烧并不是你的责任,想必朝廷那边也应该会明辨是非的。”说罢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看湛少枫,生怕伤到了他的自尊心。
湛少枫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只听他有些打趣地说道:“姐小这是在担心我吗?”
芷兰见他这样,心里咯噔一下便沉了下去。暗想坏。了,这人受打击太大了,都已经怒极反笑了。“枫哥哥…”她担心地看着湛少枫,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是说这汤要趁热喝吗?已经凉了罢?”湛少枫突然。对画心说道。
画心立即会意,连忙说道:“奴婢这就拿去热一热。”说罢便转⾝匆匆离开了。
湛少枫这才又对芷兰说道:“姐小,咱们进屋说罢。”
柳牧之自然比。湛少枫更早一些就接到了报信。因为,这本来就是他所策划的。
对于柳牧之来说,仅仅狠宰湛家一笔是远远不够的,须得要他们从今以后无力与柳家抗争才行。所以当他将药材卖给湛少枫时,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毁掉这批药材的。但他也知道,湛家镖局并
不是徒有虚名的。
据他了解,湛家镖局原先由湛文炳经营时,不过是专为护送自家的瓷器运往西域的,并不走外人的镖。自从湛少枫接手之后,不但昅收了更多武艺⾼強的江湖人物来做镖师,而且又大大拓宽了走镖的路子,使湛家镖局从自家的瓷器生意中分离出来,成为了一个立独的镖局,南来北往的生意都能承接。这两年来,湛家镖局的名号越来越响,不管是黑道还是⽩道,见了他家旗号都要敬上三分。就连柳牧之,也不得不佩服湛少枫的手腕。
有这样強悍的一批人来护送货物,要想在他们眼⽪子底下动些手脚,似乎是件不大容易的事,柳牧之对此也没有多少把握。他原也想安揷几个人进去的,但时间太紧,<img src="in/gen.jpg">本来不及安排。
正在这当儿,那眉儿却自动送上门来了。那⽇她不慎漏了馅儿,柳牧之这才知道原来这眉儿竟也是个奷细。他本是想要杀了那眉儿的,后来突然灵机一动,便想到了一个主意。他装作无意透漏了一些消息,又故意灌醉那守门的放走了她,就是为了让这眉儿将消息带回去,好替他将湛家镖局这块挡路石搬走。果然,湛少枫还是中了计。
至于后来朝廷派去的那些官兵,都是常年为他柳家护送货物的,几乎就是他柳家的奴才了。这些货物之于他们,无异于送上门来的⾁。
柳牧之此刻的心情是格外的熨帖,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他刚刚又洋洋洒洒写了长长一篇奏折,弹劾户部董明光玩忽职守任人唯亲,将重要的军需药材随意<img src="in/jiao.jpg">与没有经验的湛少枫,导致朝廷蒙受了重大损失,请求皇帝对董明光以及湛少枫重重治罪云云。湛家会不会被治罪,他不是很确定,但董明光是一定难逃其咎的。如果没有了董明光的庇护,湛家就失去了一个重要的靠山,再加上这次元气大伤,名声受损,必然是秋后的蚂蚱…没有几天蹦头了。
此时在书房里,已成为妾室的青儿正站在柳牧之⾝旁一边磨着墨一边说道:“老爷,您不是说要给皇上写奏折吗?怎的越写越⾼兴呢?”
柳牧之刚好写完了最后几个字,只见他长出一口气,笔也不涮就随意往那笔架上一搁,接着又笑呵呵伸出手来,将青儿一把揽坐在怀里说道:“那依你所见,我写的是什么?”
“老爷…您这不是取笑青儿么?明知道人家不识得几个字…”青儿轻轻捶了柳牧之一下,又挣脫了他的怀抱站起⾝来,绕到椅子后边为他推拿起来。青儿的手法又轻又柔,柳牧之不由得舒服得闭上了眼。在这么多<img src="in/qi2.jpg">妾里,就属这青儿最善解人意了。
青儿一边轻<img src="in/rou2.jpg">着**位一边关切地问道:“老爷…这几天您的头还晕么?”
“唔,时不时的还有点儿晕。不过…每经你这小手一按,马上就好了…”
“哪有您说的那么玄乎…等您忙过这段时间了,还是要请个大夫过来看看的…”此时的青儿虽然口中温言软语,而那一双美目却变得锐利无比。她正站在柳牧之⾝后迅速扫视着桌上那张摊开的奏折,像是要把它牢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