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舂风轻轻吹,云儿躺在蓝天下,⽩雪开始融化,草儿在发芽…太<img src="in/yang.jpg">升起来,温暖<img src="in/yang.jpg">光洒下来,一阵轻风吹落了露珠儿,想起我阿妈…”
回程的路上,巴月坐上了板车,把那些坯布当做<img src="in/chuang.jpg">垫,半躺在上面唱着歌。这是一首瑶歌,歌词极其简单,并无什么出⾊的地方,她却是极喜<img src="in/huan.jpg">的,调子也缓慢流畅,腔调可以拉得很长,十分适合在这天⾼地阔的旷野里唱,顺着风,声音可以传出很远很远。
张小虎同志牵着⽑驴在前面走,几次回头,想提醒巴月这个势姿不太雅观,但又忍住了,他喜<img src="in/huan.jpg">看到她这副无忧无虑的悠闲样子,不像之前,总是拧着眉头好像在计算什么的,一天到晚忙得停不下来。
渐渐的,他又被她的歌声昅引住了。
这个女子和村里的那些姑娘们不一样,不是因为她比她们更标致,而是她走路的势姿,说话的神情,生气时的凶悍,笑起来时那连烈猛的<img src="in/yang.jpg">光也遮挡不住的灿烂,这一切的一切,都和他所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
虽然她是被夫家休弃的女人,但是他并不觉得她有哪里不好,读书人就是酸唧叭啦,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做这个做那个,连出门都不让,规矩多得像牛⽑,看看她刚到村子里那会儿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可见她在夫家的时候,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把<img src="in/xing.jpg">子憋屈到那种程度。
显然,张小虎同志是误会了,不过巴月也不知道张小虎私底下为她抱了多少不平,这会儿她心情正好着呢,就差手里没拽<img src="in/gen.jpg">狗尾巴摇来晃去了,因为这会儿已经没有狗尾巴草了。
咦,不对?
巴月猛的从板车上坐起来,她突然从没有狗尾巴草这件事上,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一个大问题。那些用来做染料的野草,过不了冬啊,这样岂不是意味着,她一个冬天都将面临着没有染料可用的境地。
不行,得趁着那些野草还没有枯萎,赶紧先练出⾜够过冬的染料来。
“小虎,小虎,停下。”想到这里,她不噤大叫起来。
“咋了?”张小虎同志听话的拉住⽑驴,停下脚步。
“掉头,我们再回城里一趟。”
“啊?”
虽然惊讶,但是张小虎依旧忠实的执行了巴月的命令。这一次回去,板车上又多出了⾜⾜五个叠在一起的大号⽔缸,占据了原本巴月所躺的位置,于是她只好又爬回⽑驴的背上。至于张小虎同志,还是手牵⽑驴,走在11号公路之上。
因为这一个来回,耽误了许多工夫,他们回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昏暗下来。
张小虎帮着巴月把车上的物品都卸下来以后,再次受到了<img src="in/nai.jpg">娘热情招待,留他吃了晚饭才放他走。
“月儿,你这次买了这么多坯布回来,真的是打算做这买卖了吗?”
深夜,在巴月整理完这些布匹之后,<img src="in/nai.jpg">娘拉着她坐在<img src="in/chuang.jpg">边,忧心冲冲的问道。
“<img src="in/nai.jpg">娘,自力更生不好吗?”巴月反问了一句。
她知道她的一些观念和这个时代的女人不一样,但这不浏览器上输⼊w-α-р.$①~⑥~κ.с-Ν看最新內容-”表示她要屈服于时代,不试一试,她怎么知道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就算失败了,也有嫁人这一条退路嘛。
“<img src="in/nai.jpg">娘知道,你是让李家那个混蛋给伤狠了,但是⾝为女人,到底…还是安分点的好。”<img src="in/nai.jpg">娘叹了一口气,劝道。
当观念发生碰撞,巴月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应对好,她一点也不想顶撞这个把自己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img src="in/nai.jpg">娘,犹豫了半天,只是道:“<img src="in/nai.jpg">娘,你放心,月儿有分寸。”
<img src="in/nai.jpg">娘看她神⾊,知道她是铁了心,也不好再说什么,轻声道:“夜了,洗洗睡吧。”
“哎。”
巴月答应一声,到屋外打了⽔,正要擦脸,却听<img src="in/nai.jpg">娘又道:“晌午那会儿有支<strong>商队</strong>来了村子,就在村子里宿下了,明儿一早你去看看,姑娘家应该有的胭脂⽔粉,总得买点回来,从<strong>商队</strong>手里买,比进城去买要便宜一些,你也别省这钱,整天素净着一张脸,该打扮的时候就要打扮。”
“有商队来了?”巴月一听便来了趣兴,还没来得及琢磨呢,听<img src="in/nai.jpg">娘后面的一番话,便忍不住噗哧一笑“<img src="in/nai.jpg">娘,月儿就是不打扮,也是村子里最标致的姑娘。”
<img src="in/nai.jpg">娘一听也笑了,道:“这话你也敢说,不害臊。”转而语声一顿,却又道“不过我家月儿确实是村子里最标致的姑娘呢。”
其实这里面有个审美观的问题,巴月自己看自己,标准的瓜子美人脸,⽪肤又⽩净,⾝材又标准,当然是个美人胚子,<img src="in/nai.jpg">娘待她如亲女,自家女儿自然是最漂亮的,但是对于村子里、尤其是以村长大娘为代表的一帮子人来说,巴月⾝材纤弱,手细⽪肤细,一看就不是能⼲活的料,再加庇股上没⾁,下巴尖尖,既不好生养,瞧着又没有福相,哪里当得上标致两个字,不说她丑就是好的了。
诸事不提,第二天一大早,巴月就往村子里去了,她对那个商队,真的好奇的很。不知道会是从多远的地方来的,既然是商队,肯定走过许多地方,见多识广的,一定能给她带来许多信息。
刚走到村子口,就看到了许多人,大多是村民,围着几个陌生的面孔,旁边堆着许多兽⽪、草药还有生纱,看样子,是村民们正在兜售自家的存货。
巴月站在外围探头探脑望了一阵,觉得不大有意思,便走开了。一转头,又看见边上停着几辆大车,上面用防雨的帆布盖得严严实实,还有几个人拿着绳子正在绑上,看样子,应该这支商队沿途收购的货物都在这里了。
“这位大哥,你们收的,都有哪些东西啊?”巴月有些好奇,就走过去对其中一个人问道。
那人回过头,对巴月微微一笑,道:“大嫂想买什么?”
巴月摇了头摇,道:“我不想买什么,就是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所以有些好奇,想看看你这里有没有远方的特产什么的。”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这个人,只见他大约三十上下的年纪,嘴<img src="in/chun2.jpg">上方留着一抹小胡子,中等⾝材,穿一⾝青⾊布⾐,乍一看有点像李少东那种类型的读书人,但是仔细看看,却是十分精明⼲练,不像读书人,反而更像后世的那些⾼级⽩领,她这才惊觉自己似乎是瞎猫逮着死耗子了,这个人看上去,并不是普通的伙计,八成是个管事或者领队什么的。
那人听她这么说,也不嫌弃,依旧面带微笑道:“在下邵九,是邵记商行的一个管事,打从东莱州过来,这车上除了沿途收购的一些散碎货物之外,主要都是东莱州特产的猴头菌。”
“东莱州?”巴月歪了歪脑袋,又是一个陌生的新地名。
那邵九会意,解释道:“百陵州再往南,大约二百来里地,中间隔着七八个府县百十来个大小村庄。”
“那可远着了…”
巴月想像了一下,没穿越以前,二百来里地<img src="in/gen.jpg">本算不上多远,汽车一开,几个小时就到了,但是放在这个时代,没有⾼速公路,连马匹都少见,拉车的大多不是骡子就是牛,再次点的是⽑驴,这样的速度,一天能赶个几十里就算是快的了,像这样拉着货物走一阵停一阵的,二百来里地,估计得走上大半个月,要是碰上道路崎岖,或者突然下雨道路泥泞,恐怕就更耽误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