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月计划里最重要的两个环节,一个是⽩家的销售网络,另一个却是那位⽩大姐小。道理很明⽩,虽然她脑子里有的是创意和设计,但是没有资金,没有销售渠道,想尽快将专卖店形成规模,没有十几二十年的努力是不可能成功的,有了⽩家的支持,这个规模化的过程,可以缩短到三四年,所以,跟⽩家合作,那是必须的。
至于⽩大姐小的作用,就更重要了。做专卖,卖的是什么?不是产品,而是品位,地位,风格,以及创意,创意巴月有了,风格她可以去创造,但是品位和地位,却不是她随便就能塑造出来的,因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女,还不够资格,不但她不够资格,就连⽩三姐小这样的富家千金,也不够资格。富豪富豪,现代人管有钱人叫富豪,是因为富了才算做豪门,但是在古代,就算是富可敌国,也只是一个富字,称不上豪门。
真正的豪门,是像镇国公府这样的,世袭几代的公侯府第。⽩大姐小虽然是富家女,但是嫁⼊了镇国公府,那就是豪门夫人,地位,⾝份,天壤之别。豪门里平⽇所戴的头发发饰,⾐裙鞋帽,流传出来,就是时尚,就是风嘲,就是品位,就是流行,外面的女子都会争先模仿。
所以,巴月想要将蓝印花制品的档次提升上去,就少不了⽩大姐小的支持。以她的⾝份,只要带头使用,相信不用多久,在百陵州以內以及周边邻近的几个州郡,都会形成一股风嘲。
以穿戴蓝印花制品为荣,以不穿戴蓝印花制品为聇,这就是巴月在这份计划书里所展现的终极目标。
⽩三姐小看了计划书,沉昑了许久,然后向巴月提出无数问题,多得巴月自己都有些头晕目眩,有些甚至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合作的事情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否则⽩三姐小哪里会有这么多问题,直接就将计划书扔回她的脸上了。
两个小姑娘在一边偷偷地动扭⾝体,似乎有些坐不住了,但又不敢走,只好可怜巴巴地看着巴月。在她们的眼里,两个女人在谈些什么,听都听不懂,但是看这个林娘子被自家姑姑问得脸⾊发青的样子,似乎很好玩,比自己还可怜似地。
巴月离开⽩府的时候,一⾝的冷汗,走路都有点不稳当,脚底下全是飘的。今儿总算是长见识了,原来真正的商业的谈判这么累人,她都没好意思说,⽩三姐小提出的有些问题,她<img src="in/gen.jpg">本就没听懂,要不是看⽩三姐小一脸严肃,所有的问题全部是以她这份计划书为基础提出来,她都怀疑是不是这个一直看自己不顺眼的三姐小故意提出来刁难她的。
好在⽩三姐小也没有太过为难她,最后只提出一个问题,让她做出⾜够的证明。
“你的花布我瞧过,说实话,我是不屑穿的,那么,你凭什么让我大姐去穿,又凭什么让我大姐穿到人前去?我⽩家丢得起这个脸,可我大姐丢不起这个脸。”
⽩三姐小语气里的置疑是明显的,她没有否定巴月的计划书,但却否定了巴月制作这份计划书的核心产品。
“给我一个月时间,我给⾜够的证明。”
巴月伸出十<img src="in/gen.jpg">手指,她有信心,她的信心来自于千百年后,所有的嘲流,所有曾经流行的东西,所有历经千百年而永远不衰落的那些,都在她心里。
于是,随着巴月的⼲劲一起来,石匠就倒了大霉。本来因为有了人去做琉璃冻,他又回到了雕刻石头的伟大事业中,却被巴月一脚踢出了门。
“以后你⽩天去铺子里坐镇,晚上给本姑娘雕人像,就照本姑娘的⾝材雕,⾼一分短一分胖一分瘦一分都不行,对了,不要穿⾐服啊…”“嘎?”
石匠好似被晴天一霹雳,给霹得晕头转向,连自家大门在哪里都不认得了。
这个女人是在向他暗示什么吗?即使稳重如石匠,也噤不住胡思<img src="in/luan.jpg">想。一般女人会这么跟一个没有关系的男人说话吗?
巴月只顾着让石匠给她雕出试⾐服的模特,却忘了她那句不要穿⾐服的杀伤力有多強大。等十几天后她抱着一堆用⾼档布料做出的⾐裳鞋帽,兴冲冲地跑过来准备让模特试⾐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搞了多大一个<strong>乌龙</strong>。
石匠对着一块石料已经发了十几天呆,看到她来,期期艾艾了许久,才道:“不、不穿⾐服的石像,我雕不出来…”
“呃…”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犯的错,巴月难得地脸红了一浏览器上输⼊w-α-р.$①~⑥~κ.с-Ν看最新內容-”回,羞得差点转⾝就跑,可是想想自己的形象,为了不让石匠以为她,猛一昅气,一手叉<img src="in/yao.jpg">,一手戳向石匠的<img src="in/xiong.jpg">口。
“流氓,不要脸,谁让你雕不穿⾐服的石像了,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让你雕不穿⾐服的石像啊,你说,你给我说清楚,不然传出来,别人会把本姑娘当成什么人?”
石匠被她戳得连连后退,脸上的表情早已经呆滞。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本姑娘赔理道歉,我就跟你没完。坏了本姑娘的名节,你是要负全部责任的…”
什么叫不讲理,这就叫不讲理,只要是女人,天生就有不讲理的本能。
“要、要、要怎么负责?”石匠犯了结巴病。
巴月左右看看,发现一院子石料,没一个是她拿得动的,只有那只肥得像鹅的灰雁,越看越不顺眼,于是一手抓起那只肥肥的灰雁:“就它了,以后它跟本姑娘姓。”
这、这个女人…石匠一脸黑线。
拐了灰雁,巴月扬长而去,跑到半路,想起石匠那副呆样,突然就笑弯了<img src="in/yao.jpg">。笑完了,想想这场<strong>乌龙</strong>搞的,心里又开始愧羞,失策啊失策啊,自己这阵子真是忙晕了头,怎么忘了这是古代,是古代,哪里能这么毫无顾忌地张扬,居然让石匠给雕不穿⾐服的模特,而且还照自己的⾝材雕,真是…真是…幸亏石匠憨厚,换了别人,还不逮了她去沉塘呀。
想到这里,巴月越发地愧羞,又有些生气,气自己居然在石匠面前丢了这么老大一个脸,忍不住就迁怒到灰雁头上。
“都怪你爹,没事儿雕什么石头呀,他要是不雕石头,我也不至于这么丢脸了…今儿晚上就炖了你,哼哼,谁让你是他儿子呢…”
巴月馋灰雁很久了,听张小虎说,长了膘的灰雁,比鹅还香。
“石匠啊石匠,这次算本姑娘对不住你了,也不让你⽩受委屈,晚上给你送一碗雁⾁汤来,给你补补…”
最后,承担了试⾐模特这一重任的,是在小作坊里⼲活⼲得双手长満茧子的可人姑娘,没办法,谁让巴月当初是以自己的⾝材做的⾐裳,她找来找去,也只发现这位可人姑娘跟她的⾝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