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萧布⾐在做什么?”
“他好像什么都没做。”
“这怎么可能。”问话的人皱眉道。
“那你准备让他做什么?我们总不能按着他的脑袋让他去犯错吧?”回话的人笑了起来。
回话那人金发碧眼,⾝材魁梧,看似莽撞,眼中却时不时的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
问话的人鼻⾼眉重,双目炯炯,只是宽广的额头布満了皱纹,宇文化及这段时间已经苍老了很多,看起来比对面的王世充还要老。
忧心让人老,宇文化及最近就是心事重重,烦躁不堪。以往的他看起来总是风度翩翩,气度华贵,如今多数的时候都是愁容不展,看起来不过是个不得志的老男人罢了。
听到王世充的回话,宇文化及心中多少有些不満,不过现在的他没有什么资格和王世充端架子,因为他现在不过是个布⾐而已。布⾐可以变成了少卿,少卿当然也可以成为布⾐的。
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宇文化及心中都是忍不住的刺痛,可他对王世充还是要笑,他要让王世充知道,他宇文化及还是有底牌在手,他宇文化及输阵不输人的。
这次南下的宇文化及表面上是散散心,但他內心当然是为了萧布⾐,他发现这个萧布⾐是他命中的克星。
敌人有的时候比朋友还要更加关心你,宇文化及现在就是很关心萧布⾐。
有些人就喜<img src="in/huan.jpg">怨天尤人,宇文化及无疑是有些人中的一个。他从来不想自己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锦绣前程,他只觉得自从这个萧布⾐冒出来后,他就没有一天好⽇子过。他现在惶惶的沦为布⾐,完全是是拜萧布⾐所赐,他并非不长教训之人,他觉得自己急迫了点。每次失败后宇文化及都是在想,其实萧布⾐和裴茗翠好像不过是多算了一步而已,如果事情再能重来一次的话。自己其实也能想到。
不过这世上人的划分方法很多种的,有一种是事先就知,有一种是事后才知,当然还有一种是事后还不知的。
宇文化及当然不是那种事后还不知的,他也不认为自己事后才知,他只觉得自己不过是运气差一些,萧布⾐和他比,也就是运气好了那么一点点。可运气总有到头的时候吧。宇文化及如是想,所以他在等待萧布⾐运气变差的时候。
现在宇文化及多少聪明了些,这次他不准备和萧布⾐针锋相对,那实在有点危险。很可能把命赔进去。所以他准备让王世充和萧布⾐对阵,自己幕后出谋划策就好。当然宇文化及知道,王世充并不是傻子,要让王世充和他一条战线。必须给他点好处,再给他点庒力,所以宇文化及轻车驾<img src="in/shu.jpg">地说萧布⾐来到江都是有密旨,很可能对王世充不利的。
唯一让宇文化及有点安慰的是。王世充好像对此深信不疑,拍<img src="in/xiong.jpg">脯说,他王世充永远会站在他的那边。
宇文化及也知道王世充的许诺和放庇一样。这种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可他没有太多的选择。所以只能选择相信王世充的样子。
“萧布⾐这小子看似木讷,却是狡猾非常。”宇文化及皱眉道:“圣上给他的旨意是巡视天下马场。可他却急不可耐地到了江都,而且赖了下来,我只怕他明里不做事情,却在暗地搜集王大人你的错处,到时候回转京都参你一本,你若不防备,到时候就悔之晚矣了。”
王世充也是皱眉,失⾊道:“少卿大人,那可如何是好?”
虽然已经被削职为民,可听到王世充没有人走茶凉,还称呼自己是大人,宇文化及満是舒服“我想王大人定然早有打算。”
“我实乃是个耝人,杂种出⾝,”王世充自谦起来没边没沿,没羞没臊“更不懂得什么勾心斗角,<img src="in/yin.jpg">谋算计,还请少卿大人教我。”
王世充谦虚的没有脸红,宇文化及却替他脸红,半晌才道:“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強,后下手遭殃,我想万事都是这个道理。”
王世充诧异道:“少卿大人难道是说,让我先下手杀了萧大人吗?”
宇文化及骇了一跳,慌忙摆手道:“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那少卿大人地意思是?”王世充皱眉道:“请恕我驽钝不堪,不解少卿大人的深意。”
“我觉得你可以留心萧布⾐的一举一动。”宇文化及暗骂这个老狐狸,却还是诚恳道:“如果王大人能先下手收集点萧布⾐的过失,等到他诬告王大人你地时候,你最少能有个准备。”
王世充站起来深施一礼道:“少卿大人说的极是,我这就多安排人手去监视萧大人。”
宇文化及皱眉道:“王大人,萧布⾐这人奷狡如鬼,而且警觉极⾼,监视必须,可若是打草惊蛇的话恐怕不美。”
王世充左右为难,又是<img src="in/cuo.jpg">手道:“那少卿大人的意思是?”
宇文化及叹息一口气“其实王大人远比化及要聪明太多,化及一番好意,却只能说是言尽于此,既然王大人和我并非真心合作,那化及告辞了。”
王世充一把拉住宇文化及道:“少卿大人何出此言,只是如果萧布⾐是调查我地过失,我是一时间情急无计可施而已,何来并非真心合作之说?”
宇文化及轻轻的推开王世充的手,淡淡道:“王大人,有地时候,真心不只是靠嘴说地,还要有点行动才好。我还有他事,就此告辞。”
宇文化及走出王府后,脸上有了怒容,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憋屈地时候,看起来他现在不是太仆少卿,就算王世充这种小人对他也是应付了事了。
一辆马车疾驰过来,停到他⾝边,宇文化及上了车,上面还是坐着原先在马邑的那两个手下,一个黑脸,一个⽩面。
“去找梁子玄。”宇文化及吩咐道。马车在扬州城內行地不急不缓,宇文化及只是想着心事,却没有留心到后面跟着一匹马儿。也是不紧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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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化及才走,王世充的笑容已经不见,走到另外的偏厅,早有个手下在等候。手下瘦小枯⼲,见到王世充到来,毕恭毕敬。
“季秋,萧布⾐最近在做什么?”
叫季秋的恭敬道:“回大人,最近我一直派人暗中监视萧布⾐。发现他并没有做什么正经事。”
“他察觉你们的跟踪没有?”王世充沉声问道。
季秋一拍<img src="in/xiong.jpg">脯“大人这点还请放心,我和那些出派人的跟踪之术绝对数一数二,萧布⾐应该不会发现有人跟踪。”
“那你把他这几天所做的一切和我详细地说说。不要有遗漏。”王世充缓缓坐下来,倒是很有耐心。
等到听完季秋把萧布⾐的行踪描述一遍后,王世充饶是镇定,也是大为诧异。“他这几天就做了这些<img src="in/ji2.jpg">⽑蒜⽪的事情?”
季秋说的事情
蒜⽪形容都是有些夸大,实际上这几天萧布⾐除了吃没做其他的事情。
季秋苦笑道:“的确如此,不过他每天回转行馆都是准时。每晚都在灯下看个东西看很久,属下听闻萧布⾐武功极⾼,倒不敢托大过于接近。只是远远的在树上通过纱窗暗影来观察。倒不知道他看的什么?”
王世充皱眉道:“能让萧布⾐看很久地东西。绝非简单之物,莫非是…”
“莫非是什么?”季秋忍不住的问。
王世充眼中闪过狡诈。“莫非是圣旨?”
季秋没有看出王世充的<img src="in/yu.jpg">言又止,皱眉道:“不像是圣旨。”他用手做了个比划,托着什么东西的样子“我看萧布⾐有时候把那东西托在手上对灯观看,我倒觉得是块布,而且布上画着什么。”
王世充眼中闪过<img src="in/ji.jpg">动之⾊,转瞬消失,拧起眉头自言自语道:“一块布,上面画着图,那又是什么?”
“大人真想知道,不如属下今夜冒险一观?”季秋跃跃<img src="in/yu.jpg">试。
王世充摆手道:“不可,你千万不能冲动行事,以免打草惊蛇,只是他看地那块布是否放在他住的行馆之內?”
季秋头摇道:“他是随⾝携带,并不离⾝。”
“哦?”王世充觉得手心都有些发热“我只怀疑那是圣上给他的密旨,既然如此,你我要想个妥善的法子取过来看看。”
季秋微笑道:“其实要取萧布⾐⾝上之物并不难做,大人,我倒有一妙法…”他说到这里,凑到王世充耳边说了几句,王世充脸上倒是疑惑不定“可行吗?”
“应该可行。”季秋踌躇満志道:“大人,这件事包在我⾝上,到时候出派地人乔装打扮下就好,绝对不会让萧布⾐看出是我们下的手。”
“取物即可,切勿动武。”王世充凝重道:“此人的武功极为怪异,我也看不出门道,最好派几个不会武的前去,说不定更容易得手。”
季秋点头,王世充又问“萧布⾐现在去了哪里?”
“大明寺。”
王世充这次真地愕然“他去大明寺做什么?”
“鬼才知道。”季秋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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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寺本在扬州城西北的郊外,初建于南朝宋孝武帝大明年间,故称大明寺。文帝在时,曾诏令举国三十州內建三十塔,以供奉舍利佛骨。其中一座就在大明寺內,寺从塔名,是以大明寺又叫做栖灵寺,因大明寺在杨广江都行宮西,亦被当时之人称为西寺。
萧布⾐眼下就是站在栖灵塔下,抬头望上去,只见塔⾼九层,上是浮云旁为碧树,显得栖灵塔颇为森然肃穆。
塔旁有兵卫守护,显然是舍利佛骨不能让人轻易惊动。萧布⾐不着官府,不亮⾝份,只是在官府允许的范围內活动,塔內并非谁都能上去,最少也要有郡丞地批文才行。
萧布⾐来到郊外有点目地,到大明寺倒没有什么目地,只是一时的心⾎来嘲,他认识大明寺是因为知道这里出来个名僧,那个被人敬仰地唐朝⾼僧鉴真。
鉴真本唐代僧人,晚年受⽇僧的邀请。东渡传律,历尽艰辛,双目失明后终抵奈良,他对华夏文化和佛教的传播上,都有着杰出的贡献。无论萧布⾐信不信佛,他对这种人都是敬佩万分地。
阿锈和周慕儒都是跟在萧布⾐的⾝后,周慕儒低语道:“阿锈,老大又在想什么?”
“鬼才知道。”阿锈嘟囔的和季秋一模一样。这也是太多人对萧布⾐的普遍看法。
周慕儒也是点头,抬头望着栖灵塔,突然道:“阿锈,听说这塔里都是⾼僧的舍利。如果盗卖的话,很值钱的。”
阿锈皱着眉头“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周慕儒四下看了下。“老大是不是看中了这里地舍利,想要盗卖,这才事先踩盘子探探究竟?”
“阿弥驼佛,罪过罪过。”萧布⾐终于转过⾝来。“慕儒,你当着栖灵塔说这种话,实在是不恭敬之极。”
“那老大你在想什么。你总不至于对我们说。你来这里是还愿的吧?”周慕儒奇怪问。
萧布⾐皱眉道:“我方才一直在想。现在得志会在哪里?”
二人这下都有了郑重“老大。你不是说他在新年前就已经南下,如今都到了四月,他怎么还是音讯全无,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萧布⾐头一回有了担忧之⾊“我也怕他有什么意外的,他四个来月全无音讯,实在不像他稳妥的作风。”
“得志素来沉稳,不喜争端,是做大事地人。”阿锈劝慰道:“他先你一步南下联系马场,说不定此刻已经回转到了东都,却逢你南下,所以一直没有见到。”
“希望如此。”萧布⾐轻轻叹息一声,喃喃道:“这里联系也太不方便了吧。”
他终于发现自己那个时代的幸福之处,那就是只要你不跑出地球去,基本一个电话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可到了这个时代,却只能守株待兔的。
“老大,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地,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周慕儒突然道:“可我细心观察,却总找不到跟踪的人。”
“你紧张过度了吧?”阿锈头摇道:“我倒没有感觉到什么,慕儒,要说你预测晴天雨天我倒信你,可是这个嘛…”
萧布⾐露出微笑“其实慕儒的感觉不错,我也发现有人在监视我们。”
“是谁?”阿锈有些紧张。
“或许是王世充的人,或许是宇文化及,也可能是梁子玄地手下。”萧布⾐皱眉道:“我们现在出了风头,眼红眼热忌恨的当然大有人在,你们二人小心就好,只是我要做一件事情,被他们监视那是大为不便。”
“少当家要做什么事情?”二人齐声问道。
萧布⾐这次也是庒低了声音“我一直在找一个地方,我怀疑有个宝蔵就蔵在这附近不远,等挖了出来后,我们一辈子不愁吃喝的。”
二人都是望怪物一样地望着萧布⾐,陡然前仰后合地爆笑起来,阿锈笑指萧布⾐道:“老大,你这个玩笑最好笑。”
周慕儒笑过后却是大为认真道:“阿锈,老大其实一直在为山寨地发展殚精竭虑,他虽然不在山寨,可山寨的发展却是以老大为<img src="in/gen.jpg">基,他现在想财宝想地⼊<img src="in/mi2.jpg">,凭空想出个宝蔵来,也是情有可原。”
萧布⾐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两人“你们不信?”
二人都说“你觉得我们会信?”
萧布⾐叹息一口气,拉着二人坐到院墙旁的大树下,正⾊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二人互望了一眼,都是忍不住的惊诧,转瞬大喜道:“少当家难道说的是真的,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萧布⾐喃喃道:“好事坏事也说不准的,
兮,相存相伴,你以为是宝蔵,说不定会有个大陷阱但是没有道理我们知道有个宝蔵不去挖掘吧?”
“当然当然,”二人都是点头,阿锈还是有些不信道:“老大,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即可。”萧布⾐正⾊道:“你们不要对别人说的。”
周慕儒不安道:“老大,那你还是别对我说了,我做梦会说梦话的。”
萧布⾐笑,拍拍周慕儒的肩头道:“其实具体哪里我也在研究,有没有还是未知,也不用过于担心。再说我们找不到宝蔵也是一样的活,所以呢,当是一场游戏好了。”萧布⾐见到两个兄弟<img src="in/mi2.jpg">惘的表情,知道有些事情和他们很难说清,有些看法也是难以得到共鸣。
“这个宝蔵说简单点,就是当年的⻩巾军留下的,太平道宗师张角是天纵奇才,领军打仗。医术占卜都是无一不精…”
“有老大你厉害吗?”周慕儒问。
萧布⾐想了下“比我厉害几百倍吧,最少人家有个大宝蔵留下,我能留给后人的说不定就是个烂底<img src="in/ku.jpg">。”
二个兄弟都是笑。气氛轻松了很多。
“张角这人既然是太平道宗师,当然是能人之所不能,”萧布⾐继续道:“当时天下大<img src="in/luan.jpg">,他早就蓄谋造反。收拢了信徒无数,钱财兵甲更是准备地充⾜,除了起事之用,更多的钱财和兵甲都是分处蔵了起来。以备不虞。只是没有想到,张角什么都算计到了,就是没有算计到生老病死。他虽然也是神医。却不能医治自⾝之病。结果早早的⾝死,⻩巾军因他一死。树倒猢狲散,可宝蔵却不会散,也就流传了下来。”
萧布⾐说的话阿锈周慕儒很多都是听不明⽩,却删繁就简道:“老大,上哪去挖宝蔵,你说一声就好。”
萧布⾐看了他们半晌,头摇道:“不知道,不过宝蔵一处应该就在扬州城附近,我这几⽇一直在研究地形,也算有了点眉目。只是始终有人跟踪我们,倒不能放开手脚去找的。”
“那不如杀了他们?”阿锈目露凶光。
萧布⾐摆手道:“不急,打打杀杀的何时是个尽头。所有的一切我自有安排,你们听从我的吩咐就好。”
两兄弟都是点头,三人起⾝向寺外走去,到了寺门处,感觉到嘈杂声<img src="in/ying.jpg">面扑来,不由头摇。
大明寺寺內倒是钟鸣响,天籁之音,无数善男信女烧香求佛,络绎不绝,虔诚地多,鼓噪的少,可一到了寺庙外,小摊小贩亦是络绎不绝,叫喊连天,寺內寺外完全是两重境界。
萧布⾐走下台阶,马上融⼊了世俗之中,左手的小贩叫道:“施主,来个平安符吧,这可是大明寺⾼僧亲手所绘,放在家中可保平安,出门带着⾝上当能发财。”
右边的和尚顾不得矜持,也是⾼声道:“阿弥驼佛,我看施主带有凶兆,一生当有两个大波,不如让贫僧给施主算上一卦…”
萧布⾐心道要是红拂女在这儿,平安,<img src="in/xiong.jpg">罩和大波不让别人地,以后若是天下太平,可推荐她来这里发财。
三人分开众人向前挤去,没有想到早上来的时候倒还清净,一两个时辰过后,俨然和闹市般。萧布⾐心道一个大明寺带活了周边的经济发展,也算是功德无量了。三人好不容易找到个人稍微少的地方,前方突然又起了争执,萧布⾐三个互望一眼,也不靠前,举目望过去,发现是四个古怪地人在和小贩争吵。
说那四人古怪,倒不是他们长的古怪,而是穿的和中原人不同,可又不是突厥的装扮,萧布⾐倒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装束,阿锈突然道:“这些是大和国来地人。”
“大和国?”萧布⾐突然想到了什么。
“大和国现在也被叫做是倭国。”阿锈解释道:“前段⽇子我在东都见过,好像是海外那面过来的。”
阿锈不清楚大和国的具体位置,萧布⾐经过他地提醒,却是转瞬想到这些可能是⽇本人。
大隋不但张掖有西域各国朝拜,海外贸易也是极为发达,扬州顺长江而下出海,就可以去海外琉球,倭国,以及南洋等地,倭国在杨广大业之初,就派使者来访,双方地关系到如今还算不错。不过华夏发展毕竟源远流长,倭国说是互访,很大地程度倒是来学习大隋的东西来地。
四个倭人都是带着斗笠,⾝材稍矮,正向个小贩解释什么。
小贩摆的是茶摊,争执的好像是价钱的问题,小贩很嚣张,仗着大国之威,完全不把四个倭人放在眼中,呼喝连连道:“这茶⽔是三文钱一碗,你们喝了七碗,就是二十一文的。”
“你明明说两文钱一碗的。”一个倭人面红耳⾚道,他说话有些直板,可说的话倒还能让人听懂。
四个倭人虽然人多势众,却都是讲理,反倒是小贩很嚣张“我这惯例向来都是一碗茶三文钱的,不信你们去问别人。”
“你说谎。”另外一个倭人声音清脆,赫然是个女子,面容姣好“你方才明明说的两文钱一碗,几文钱倒不是问题,可问题是我们为什么要被你欺骗?”
萧布⾐大奇,心想这倒好,我们也能欺负倭人了,没有想到千年前的倭人还知道礼貌和道理。
小贩毫不退让,一把抓住了女子的长袖,冷笑道:“我说三文就三文,你们这些倭奴还想抵赖吗?你们再不付钱,我可要报官了。”
女子奋力一振,红脸道:“你报官我们也不怕,我们来到大隋,是慕仰大隋礼仪之邦,怎么会碰到你这种无赖…”
“算了,算了。”旁边一人低声道:“纪子,不要多事了。”他掏出钱褡裢,又数了七文钱来放在摊位上,拉着几个同伴走来。
女子怒道:“什么叫多事,明明是他没有道理的…”
几人争辩中已经离萧布⾐不远,萧布⾐正准备让路,路旁突然斜揷个和尚出来,挑⽔叫道:“请让让。”
他挑着两桶⽔,来势甚快,几个倭人来不及躲闪,撞个正着。一声惊呼下,两桶⽔霍然掀起,铺头盖脸的当空浇下,一旁的人都是大呼小叫,多少都被波及,萧布⾐也是不能幸免,⾐襟前摆淋<img src="in/shi.jpg">了一块。和尚‘哎呀’一声,慌手慌脚的去拂萧布⾐的⾐服,嘴上连连说着“阿弥驼佛,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