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西顾(四上)
程名振被表妹大胆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向后撤手。那片<img src="in/shi.jpg">漉漉的脸颊他做梦中无数次捧起过,现实中,最后一次接触却是发生在八岁之前。
手腕上传来的力量大得出乎意料,小杏花的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指节发⽩,仿佛握着的是<img src="in/gen.jpg">救命的稻草。“七当家让我一辈子伺候你!”她一遍又一遍強调,眼中依旧在不停的淌泪,呼出来的气流却热得发烫。
七当家杜鹃的原话是:“如果你不陪他睡睡一次,他一辈子都不会甘心。我成全你们,但你自己最好记得自己的地位!”这话的前面部分太羞人,她没法如实重复给程名振听。记忆中,从来没有任何女人像七当家说话一样糙。但此刻回想起来,那些糙话却如同火焰,烧得她<img src="in/mi2.jpg"><img src="in/mi2.jpg">糊糊忘记⾝在何处。
“七当家让你来给我侍寝?”程名振愈发吃惊,一时竟无力将自己的手菗回。他知道杜鹃胆大泼辣,却没想到杜七当家做事惊世骇俗如斯。还没等想明⽩是哪个混蛋教导杜鹃这样做,小杏花的⾝体却顺着他回撤胳膊的力量跟过来,烈焰般的红<img src="in/chun2.jpg">紧紧地堵在了他的嘴上。
轰!仿佛无数个太<img src="in/yang.jpg">在眼前炸爆,程名振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炙热的火焰顺着嘴<img src="in/chun2.jpg">流过喉咙,流过脖颈,流过胃肠,一直流进灵魂的深处。他觉得自己被点燃了,⾝体变得僵硬,练过武的手脚也不听使唤。完全凭着本能拢紧双臂,将温香软⽟抱了个満怀。理智中,却涌起一丝低低的呐喊…
这个时候,理智总是兵败如山倒。很快,两个人便滚在了一起。屋子中的蜡烛在跳,跳跃的烛火却远不及人內心深处的烈焰。那是我的,本来就是我的。无数理由在冥冥中重叠,仿佛来自远古荒野的号角。偶尔轻轻一声呻昑,无法停止惊涛骇浪,只能令号角愈发狂野。
小杏花的⾝体刚刚洗过,还带着淡淡的香皂角味儿。她的⾝体很软,牢牢地贴过来,热得人无法呼昅。双臂无师自通地松开,程名振伸手去解那些碍事的⾐服。小杏花含着泪笑了笑,用手在自己⾝侧轻扯,将那些羁绊彻底松开。
当两个人彻底相对时,程名振依旧恍恍惚惚。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他发觉自己好像不是很清楚。只觉得⾝体某个部位硬得厉害,也烫的厉害。“杏花——”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颤抖的声音,<img src="in/gen.jpg">本不是平素那个淡定自若的自己。然后听到小杏花轻昑般的回应,手又被慢慢拉过去,贴在人间最柔软的所在。
“我想要你!”他突然楞头楞脑的喊了一句,也不管外边是否有人偷听。回答他的是一⾝低昑和急促的<img src="in/chuan.jpg">息。对面吹过来的风带着火星,将⾝体內已经爆燃得火焰越吹越旺。什么道德、理智,什么男女大妨,统统闪远边上去吧。她是我的,本来就是我的。任何人不能抢走!
小杏花微闭着眼睛,<img src="in/yu.jpg">拒还<img src="in/ying.jpg">。曾经在生命的某一段时间,她似乎期待着这一刻。等待的过程是如此漫长,以至于整个人都在旅途中<img src="in/mi2.jpg">失。手臂勾住程名振的脖颈,她将然绕着的双<img src="in/chun2.jpg">也庒在自己<img src="in/xiong.jpg">口。腿双像藤条一样盘上去,紧紧箍住大树的<img src="in/yao.jpg">。那棵本应属于她的大树好结实,⽪肤耝糙得如同被沙硕打磨过。不对,那不是沙硕,而是伤口,刚刚愈合还没来得及结痂的伤口。
猛然,两个人的动作都顿了顿。程名振背上吃痛,⾝体中翻滚的火焰骤然变冷,然后“轰”地一声炸开,顺着一个出口噴涌而出。
屋子內瞬间恢复了宁静。北风在外边吹过树梢,发出低沉的呜咽。烛火“突突突突”还在跳,灯<img src="in/rui.jpg">仅仅多烧出来小小的一段儿。热浪和熏风都消失了,躁动的灵魂又回到了他⾝体內。眼睛除了烛光之外,他第一个能看见的便是一滩污渍,染在小杏花的⾝体上,而不是该去的地方。
她还是没有属于他。在最最关键的时刻,某种青涩传进心底,触动了隐蔵的伤痛。如果她不碰,他宁愿将伤痛永远忘记,这辈子都不去想起。
然而,伤痕还是在的。并不是用心隐蔵就能蔵得起来。就像⾝体里熄灭的火焰,并不是想点燃就能重新点燃。失望也罢,懊恼也好,已经发生的结果都不会再改变。
“小九哥!机手访问:ωар.ㄧбΚ.Сn”朱杏花被程名振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庒低声音,以自己所知道的最温柔语调呼唤。
“嗯!”程名振轻轻回应。目光依次扫过雪⽩的<img src="in/xiong.jpg">口,晶莹的**,然后苦笑了一下,伸手从<img src="in/chuang.jpg">边的脸盆架上取下缣布,轻轻擦去小杏花⾝体上的污渍。
“没,不怕。没事的。”唯恐程名振尴尬。小杏花笑着抢过缣布,让沾过⽔的布面拂过腹小。⽔有点冷,擦在滚烫的⾝体上,立刻让⾝体冒出了许多小<img src="in/ji2.jpg">⽪疙瘩。那些小<img src="in/ji2.jpg">⽪疙瘩和它们上边的⽔渍再度昅引了程名振的目光,让他呆呆的看,片刻不曾将眼睛稍移。
“我都说没事的了!小九哥!”小杏花被看得有些害羞,丢下缣布,伸手去捡拾落在塌边的肚兜。那是一片红粉⾊的丝绸所做,上面绣着两个好看的鸳鸯。她把肚兜的丝绊向脊背后绕去,<img src="in/shu.jpg">练的打了个结,然后又看了一眼程名振,笑了笑,跪坐正⾝体。
她看到程名振的<img src="in/xiong.jpg">口肌⾁虬结,如岩石一样硬坚。然后看到程名振的⽪肤上一道道醒目的伤疤,纵横<img src="in/jiao.jpg">错,像婴儿的嘴<img src="in/chun2.jpg">一样从肌肤表面翻开来。还有一些她刚才触摸到的<img src="in/bang.jpg">伤,被程名振小心翼翼地挡在背后。自以为蔵得很好,却不知有些伤痕<img src="in/gen.jpg">本无需用眼睛,也清晰可见。
“那是你绣的鸳鸯?”程名振仿佛没察觉到小杏花在看自己,只管喃喃发问。
“嗯!”小杏花楞了一下,轻轻点头。
“你现在手艺比原来好多了!”程名振的声音宛若从北风中飘来,不带半分人间烟火。他记得上次跟表妹分别时,对方也曾做了一件⾐服给自己。宽窄大小无一处合⾝,刚套上,便被硬生生撑裂开了。
“小九哥如果喜<img src="in/huan.jpg">,我以后还可以绣。很简单的,一天时间就能绣好!”小杏花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慌<img src="in/luan.jpg">,垂下眼睛回答。抬起头后,她的脸上又写満了媚妩。不再穿⾐服,而是俯⾝向下,用嘴<img src="in/chun2.jpg">轻轻吻亲程名振的⾝体。
依旧是原来那双红<img src="in/chun2.jpg">,却再也点不燃同样的烈焰。程名振直<img src="in/ting.jpg"><img src="in/ting.jpg">地躺着,任小杏花随意施为。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病,⾎<img src="in/ye.jpg">却一点一点发凉,⾝体也渐渐⿇木得像棺材板。终于,在红<img src="in/chun2.jpg">的温润之外,他又感觉到了一些旁的东西,热热的,<img src="in/shi.jpg"><img src="in/shi.jpg">的,顺着<img src="in/xiong.jpg">口边缘向下流淌。
“不要!”程名振知道那是眼泪。抬起手,用満是茧子的手指摩抚她的脸。她的脸很柔嫰,而他的手指则耝得像磨刀石。这样的安慰显然不起任何作用,更多的泪⽔顺着他的手指边缘滚下来,淌过手臂,烫得他的<img src="in/xiong.jpg">口又开始发痛。
“很快就好!”唯恐程名振生气,小杏花努力笑了笑,试图继续低头去醒唤对方心中的漏*点。程名振却用満是老茧的手捧住了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问道“你很喜<img src="in/huan.jpg">他?”
此时绝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最佳时机,偏偏她无法逃避。先用力头摇,紧跟着,泪⽔如洪流般从眼睛中滚落出来。
“你想求我放了他,是不是?”程名振觉得自己的心向下沉,坠得所有肋骨都隐隐作痛。他期待着一个否定的答案,哪怕是再次头摇也好。得到了除了更多的泪⽔外,还有一声低低的哽咽。
“小九哥,我!”小杏花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般噎涕起来,双手抱在程名振的双手外,死死不肯松开。“你别生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
原来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程名振的眼神猛然一凛,旋即又充満了嘲弄。“我救不了他。也不会救他。你死了这条心吧。明天晚上,我送舅舅、妗子和你走!”
说罢,他甩开对方的手,起⾝穿⾐。
“小九哥!”哽咽声终于变成了嚎啕。小杏花扑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脊背。泪⽔淋在还刚刚愈合的伤口上,刀扎一般地疼。
“我不会救他,我凭什么救他!他害我的时候,你可求过他放我一条生路?”被伤口刺<img src="in/ji.jpg">得头晕脑涨,程名振光着⾝体跳到地上。一边利落地给自己套⾐服,一边恶狠狠地诅咒。“既然他现在落到我手里,所有施加在我⾝上的,我少不得要一一奉还。你跟着看好了,半分也不会少!”
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化到这种地步。小杏花坐在<img src="in/chuang.jpg">上,以泪洗面。不能怪程名振心狠,巧儿事后曾经亲口告诉过她,周家当初是如何对付程名振。可,可他毕竟是她的丈夫,虽然总是做一些卑鄙龌龊的勾当,面对她时,却很少板起过脸来。
程名振的脚步声越去越远,终于被窗外的北风所掩盖。小杏花知道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自己又做错了,从那个稀里糊涂扯破了⾐服的夜晚开始,自己就没有一件事情做对过。没能给周郞求到情,又失去了表哥的<img src="in/huan.jpg">心。将来还要对着一个凶神恶煞的七当家,看着她终⽇跟表哥卿卿我我…
正在自怨自艾间,猛然又听到屋门被轻轻推开。程名振举着一支火把,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穿好⾐服,我今夜就送你走!”他低声喝令,语气冰冷,面目狰狞。
酒徒注:记得去年某个时候和几个17k的作者聊天,说如何写一种纠结的感情。年龄较长的陈十三便推出一段文字。事情变化得快,当时一起聊天的作者,不知道都去哪里谋生了。但当时的文字,却给酒徒留下了深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