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少女站于老柳之下,逆光而立,一丝清风拂过万缕<img src="in/yang.jpg">光映照,宛如一茎含苞的金莲。依旧是満面汗⽔,依旧是荆钗布裙,依旧是⾝材伶仃。然在哑子少女⾝上,却隐隐流动着一层金⾊光芒,活似除尘的佛女一般⾼雅端庄,透出灵动媚妩。
哑子少女静静的站立,安详凝视前方,脸上的神情流动变幻。好似怀念与亲人相处的快活时光一般的微笑,须弥由微笑纯真而至凄然苦涩,莫非她忆起了与亲人的生离死别?哑子少女面⾊逐渐凄然落寞哀婉<img src="in/yu.jpg">绝,好似对这冰冷的人世已彻底绝望一般。
哑巴少女说不出她在世间究竟积郁了多少辛酸苦涩,旁人却能够在她神⾊间捕捉到那种无助的凄凉。
少女渐渐的再次微笑,便是嘴角亦挑了起来,众人见得便如这寒天冻地之中盛开的舂花一般。
李二捕捉到了她这一瞬间的表情:“你们看,便是如此的,便是如此的…”
哑子少女的每一个神情都是绝美惊<img src="in/yan.jpg">,神⾊的每一次转变换都重叩人心。尤其是那最后的一笑,所有人都明⽩是因为李二救她脫离苦海而<img src="in/huan.jpg">的。
李二如同一个大导演在教授自己是演员尽快的⼊戏一般:“天舞的意境便是她方才的神⾊,最最纯洁的神⾊。你们好生的随我的话语思想,我说到哪里你们便想到哪里。”
“菩提宝树参天而立,枝繁叶茂云蒸霞蔚,树畔碧池盈盈,金⾊莲花层层叠叠,徐徐展开…”
李二说的绘声绘⾊:“终于袒露娇容,宝莲之上便是端坐的佛女,便是观音菩萨,层层叠叠佛光普照。佛光中的菩萨安宁神圣,博爱世间…”
众女沉浸在李二描述的境界之中,感受那种內心的安宁与灵魂升腾。仿佛有千万只充満祝福的佛手触及到了灵魂深处最脆弱最柔软之处…
李二看众女子已经“⼊戏”也不打搅,任凭她们领会那种安宁纯净的境界。良久,罗芊芊才最先回味过来:“相公,奴奴终于懂了…”
“恩公。我亦是明⽩地…”
“恩公,奴方才明⽩这天舞的境界,便是菩萨的境界哩。”
那哑巴少女以手指心,双手合什微笑点头。
李二<img src="in/huan.jpg">喜的跳将起来:“你们终于明⽩的,紧紧的记住的。你们便都是圣洁地佛女,便都是救人苦难的菩萨,便都是净人心底的天仙…”
众人都领悟了那天舞之舞的精髓,李二便将天舞的第一个变化教授于她们,再次叮嘱不可贪功冒进之后。这才离开。
腊月昼短夜长,已是朦胧地昏沉时光,辉煌灯火隐现。孤村冷落无声,漫长的冬夜即将到来。
方一出承天门,猛听得⾝后传来人声:“发誓愿已,应时⾝千手千眼悉皆具⾜,发千般慈悲,解诸般苦难,广施百般利乐…”
李二便不必回头,亦是知晓⾝后是何人的。
能够如此流畅的将《千手观音经》(其实是《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姥陀罗尼⾝经》)随时诵出的。当然是那辽国国师佛普老和尚。
想那佛普老和尚功夫卓绝,便是能够如此无声无息地跟踪自己也不⾜为奇,李二头也不回的埋怨:“我说大师,如此的跟踪很有味道地么?”
“善哉善哉,作善无灾!善心切切。善道开开,施主广布佛音。如那苦难女子亦能领会我佛精妙,实在是莫大功德。”佛普老和尚过来双手合什:“苦恼众生,一心称名,菩萨实时观其音声,皆得解脫,以是名观世音菩萨。施主教授的那舞蹈之术其实便是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之舞,好手段,真个是渡化世人的好手段呐。比那万千经文,百间庙宇更加的有用,施主果然是于我佛有莫大渊源的。此舞一成,我教兴旺指⽇可待矣。”
对于是否和佛家有缘,李二真的是半点也不关心:“我的大师呐,可否不要如此的跟随于我?我可不想和你一样地做个秃和尚。我教授那些女子天舞也不是为了弘扬甚么佛法的,只不过是想让她们以此为生计,赚取些度⽇的银钱而已。只要她们练习的成了,便是要国全巡演的。到时候她们成了万众瞩目地人物,自然⾐食无忧…”
“国全巡演?实为善举!如此一来,世间皆知我佛慈悲,皆仰我佛光辉,”佛普老和尚合什大赞称善:“老衲定当促成此千古盛世,介时世人尽皆信奉我慈悲世尊,老衲与施主必然功德圆満。此举实胜苦修百年。”
看这佛普老和尚如此的赞成天舞之舞,李二有了计较:“既大师如是所言,我也勿须隐瞒,这天舞虽有诸般精妙,然终究不曾到那至⾼至纯地境界,还需大师帮忙则个。”
“有用老衲之处,施主尽管之言,能力所及必不吝之。此舞实为我佛家之舞,老衲帮忙亦是份內之事。”
李二笑道:“这天舞本是我编排的差不多的,还是缺那配乐之人,此人非得大师出力,方能为这天舞配上绝世音律。”
“施主所指何人,老衲敢不效力?”
“非是别个,乃是大辽四公主耶律⽟容的驸马刘三嘏。此人精通音律,更有谱曲之能,若得此人为天舞谱曲,可算是功成大半的。”李二点名要刘三嘏过来帮忙。若说真才实学,刘三嘏远在李二之上,自打刘三嘏在片刻之间就谱就那《驸马传》的曲子之后,李二便有意让他为天舞谱曲的。而且李二知道那《千手观音》的大致曲调,以刘三嘏的聪明才学,谱出那曲子应该不难。
“原是刘三嘏,此人确是个中⾼人,老衲就勉力一试…”
“大师呐,那天舞之曲至关重要,定要办妥的,纵是勉強亦要強力为之。”
“也罢,促成此舞功德无量,少不得要用些个手段的。老衲便应了施主之言,力邀那刘三嘏前来。”
李二抚掌大赞:“此为大善,若如此天舞已经功成半数,还有个难处需要大师帮忙方可。”
“还有难处?还有甚的难处?”佛普老和尚诧异的说道:“看那天舞已是极具形态,配上上佳的音律,当是世间无匹的佳作,为何施主还说是半数之功?”
李二侃侃而谈:“想那天舞是何等辉煌,岂是如此这般容易就可练成的。天舞若真正齐备,还需⻩金千两方可!”
“⻩金千两?”老和尚更是诧异,那金银之物本就和佛家精神相悖,实在想不出金银和这天舞有甚么关系:“施主要这么许多的⻩金做甚?”
按照当时的物价⽔平,千两⻩金便是万贯的家财,能够抵的上一个豪富之家的,如此大量的银钱老和尚自然要问个明⽩。
李二嘿嘿一笑:“光有乐舞还是不能发挥出天舞的意境,想那天舞是要冲击人心震人魂魄的仙佛之舞,见者如见真佛。想当年如来佛祖派弟子在舍卫国讲经传法,还不是索要了三斗三升的米粒金么?我这天舞虽不要银钱,可那舞者终究是要金装的,不然如何有菩萨的模样?难道那千手千眼的观音菩萨就是穿的布⾐布裙不成?”
那观世音菩萨头顶金叶纽,⾝穿盘金结素袍,<img src="in/xiong.jpg">前更是挂宝珠攒翠⽟,真可谓是金装菩萨盛装佛,自然是没有布⾐菩萨之说:“虽说是要<img src="in/ji.jpg">昂那舞者盛装,却也用不到千金之多的吧?”
李二正⾊,严肃的给老和尚算帐,天舞之舞的全套行头叠加起来还真的是个天文数字。
老和尚听罢叹为观止:“如此算来,便是千金亦怕是不够的,这么许多的金银之物如何才能够筹集的出?”
“嘿嘿,大师⾝为国师,还能少了银钱不成?不若大师帮我筹集一些,我自己便再想想法子,定要将这天舞金装起来横空出世。”李二本打算用些歪门琊道筹集这么许多的金银的,既然老和尚愿意帮忙,想来会轻松许多。
历朝历代,寺庙都是有许多产业的,再加上皇家调拨和民众供奉,历来就是占有很多的社会财富,老和尚作为国师应该能够拿出千两⻩金的。
老和尚微一思虑:“也罢,我这便去说服四公主,要那刘三嘏前来谱曲…”
“天舞之事非同小可,成功之前万不可叫那四公主知道,大师谨之慎之。”
老和尚肃然道:“这个关节老衲却是晓得,事成之后老衲便返回北地筹措些⻩金。”
“大师尽快就是,我还能筹集些银钱购置天舞所需器具。”
“施主珍重,老衲这便去了…”
李二忽然感觉自己不仅是天舞的导演,还⾝兼制片剧务等职,真个算是全职导演了的。
“老贼秃,莫走…”尖利的啸音之中但见一道黑影迅捷如电般直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