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琴心三叠〉之樗树占

　　幸得⽩棺搭救张铁嘴，我也成了沉船事件中唯一的幸存者。正当我们<img src="in/huan.jpg">欣鼓舞，以为天降祥瑞的时候，在医院里我们却遇到了⿇烦。医生和护士看我和张铁嘴不象有钱的样子，对我们早有提防，只给我打了两天的葡萄糖就停下了。我⾝体还是虚弱不堪，正需要补充营养，如何能停药不用？张铁嘴去找院方<img src="in/jiao.jpg">涉，回来后満脸沮丧。原来这两天的医药费用已达二百多元，⾜顶上我和张铁嘴算命两个月的收⼊，再说我们两人落⽔生还，早已⾝无分文，哪里<img src="in/jiao.jpg">得起这么多钱？院方对我的生命奇迹早已失去了‮趣兴‬，知道我们<img src="in/jiao.jpg">不上费用，大叹倒霉，勒令我们当即搬离。没办法，张铁嘴只好背着我住进一家小旅馆里，幸亏那旅店老板好心，看我们俩外地人实在可怜，答应可以先住进来，房钱走时再<img src="in/jiao.jpg">。

　　这样过了两⽇，我的⾝体已经好转。其实我本就没有什么大病，只是又累又饿，再加上魂魄尽失，造成生机一时受损而已。年轻人体格好，很快就回复正常。张铁嘴看我已能出外活动，便和我商议到外摆摊算命挣几个房钱。我们原先的那套算命家什都放在那口樟木箱子里，随着天书在⻩河里丢失了，一切只能从简。张铁嘴从旅店老板那儿借来一块抹布，又借来⽑笔在上面画了幅太极图，便带着我出去，在城西找了个热闹的地方摆下了算命摊子。我仍⼲我的老本行，在旁边当托。不料我们俩装模作样的算了多半天的命，除了几个围观的鼻涕孩子，竟没有一个问津者。原来这地方的人不信命，有钱的富人看我俩⾐不蔽体，形容委琐，没一点仙风道骨的样子，如何相信灵验？无钱的穷人更不信命，自己的命早就知道，何必去算？什么命？穷命呗。所以我和张铁嘴摆了大半天的算命摊子，肚子饿得咕咕叫，硬是没挣到一分钱。

　　我们两人卷起摊子，途径一个书摊。我拿起一份晚报，想看一下有什么用工信息，没想到一看之下气得差点吐⾎。原来报纸上醒目的标题写着:

　　雨夜沉船，流浪汉命染⻩泉

　　医术精湛，市医院妙手回天

　　文章说市医院无偿救助流浪汉，嘘寒问暖，流浪汉感<img src="in/ji.jpg">涕零，跪地⾼呼感谢<img src="in/dang2.jpg">，感谢‮府政‬，感谢医院。照片上两个医护人员搀扶着我，旁边是面带和蔼笑容的大胖子院长。后来听说胖子院长想把这一重大医疗成果申报世界卫生组织，因为世卫考核严格，医生们劝他不可造次。要是考察我们使用何种医疗手段怎办？总不能说只是几瓶葡萄糖。几番劝说，胖院长才怏怏作罢。

　　我对医院的无良做法深表愤怒，想要去讨个说法，张铁嘴息事宁人地说，算了算了，我们还欠他们200多块费用呢，相比之下还是我们占了便宜。只是这地方的人眼窝太浅，识不得真人，咱们得另想办法挣钱。我说怎么挣钱，总不能沿街乞讨吧，好赖我也是个堂堂工人⾝份。对了，你以前不是讨过饭么，不然你再重<img src="in/cao.jpg">老本行？张铁嘴气得脸⻩，说老夫自从爱<img src="in/qi2.jpg">亡故，爱女上学，已深以讨饭为聇，何况老夫现在⾝为秘术传人，尊贵无比，如何能再⼲那种勾当？

　　说着话，我们又回到了那家小旅店。旅店老板见我们饥肠辘辘，连忙做了两碗面条给我们送来。真是患难见真情啊，张铁嘴狼呑虎咽地吃完面条，眼泪汪汪地对老板说，老板，好人哪，常言说“滴⽔之恩，当涌泉相报”等俺们发达了，一定要报答老板呀。旅店老板说都是穷哥们，相互照料是应该的，哪里谈得报答二字。张铁嘴又恭维老板颈短而方，下颌丰厚，定当长寿富贵，那老板也是‮头摇‬不信。

　　到了晚上，我和张铁嘴住在旅店內院一个小房间里，噤不住对自己的命运长吁短叹。张铁嘴刚说了一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就被我打断了。我说你有点创意好不好？咱们现在穷得<img src="in/ku.jpg">子都露腚了，老天爷给咱的任务就是丢人现眼的？我看这一切因果都是自那天书秘术而起。幸而那天书掉落⽔中，咱们也就不必再上华山修什么道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咱们还是回家搞四化建设去，我上我的⾰命班，你摆你的算命摊。

　　张铁嘴一听我打退堂鼓，有点着急，他一心想的是得道求真，最是功利心重，对我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你怎么如此惧怕困难？那天书秘术乃真正至宝，你我有缘得见，正是造化眷顾，虽然天书丢失，但其中秘蔵你我已铭记心中，依法练习，早晚得证大道，你又何必怨天尤人？

　　张铁嘴一絮叨就是长篇大论，不愧人称铁嘴。我猛然想起一事，以前张铁嘴只会摄人魂魄，却不能收魂⼊体，如何现在能让我还魂复活？莫非他的秘法⽔平又进了一步？张铁嘴听完我的问话也是一呆，他自从赶路以来，一路算命骗钱，奔波劳累，早已疏于练习，哪有什么提⾼？那天于岸边见我倒地不起，已经出现尸僵，他情急之下，使用自己最<img src="in/shu.jpg">悉的摄魂之术，犹如当年摄取李爱菊魂魄一般，怎会想到自己不会还魂之法？后来看见我复活，欣喜之下，也没朝别的地方多想。现在经我一提，猛然间醒悟，难道救活我的另有其人？

　　我说老张你可别吓唬我，夜深人静，咋这么渗人呀。难道世上当真有什么鬼怪神仙？张铁嘴‮头摇‬说，哪里有什么神仙鬼怪？当年我以算命为生，读过多少玄经秘籍，到头来发现都是封建<img src="in/mi2.jpg">信，断无可取之处。且以相术而言，相形不如相心，论心不如择术。形不胜心，心不胜术，心术不正，岂论形相？更有一种琊异之书，记载各类诡秘之术，枉论生死，空言吉凶。挖墓掘坟，镇煞捆尸，以为茅山秘术，岂知真正大道所在？骨⾁糜烂，灵魂怎可驻留？几<img src="in/gen.jpg">⽩骨，一堆黑土，莫非还有灵异？现代流行火葬，难道还有僵尸？老夫学富五车，<img src="in/bao.jpg">读诗书，自不会被那些无知妄说<img src="in/mi2.jpg">惑。惟有那箱中天赐之书，才是真正不传之秘。我师卢生开宗明义，只言万物有灵，不谈<img src="in/luan.jpg">力鬼神。符法密咒，皆因三魂而起，诡秘灵异，都系六魄而生，至于修炼成真，灵魂千年不灭，更至⽩⽇飞升，⾁⾝成圣，此中至真至理，何⾜为外人道哉？

　　张铁嘴一番半文半⽩的话语，直把我听得心服口服。真是服他，在这穷困潦倒的当口，还大言不惭地以秘术传人自居。我说老张你要务必保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的作风，肚子都填不<img src="in/bao.jpg">，你还有啥可骄傲的？秘术又不能换饭吃，到头来还不是靠算命骗几个小钱。

　　我嘲笑了几下张铁嘴，感觉有些尿急，便汲拉着拖鞋到外面去撒尿。回来时发现旅店內院有一间屋內灯火通明，依稀有人声喧哗，这早晚不睡，哪里来的这么多人？等我走近看，正逢旅店老板提着一个大茶壶出来，原来是附近几个闲汉正聚在屋內赌牌。这些人看来经常在这个旅店聚赌，和店老板很是<img src="in/shu.jpg">悉。我问店老板菗多少场地费，店老板直‮头摇‬，说他只收这些人的饭菜和住宿费。我看这老板也是个老实人，就不再和他多说，回到屋里把这事告诉了张铁嘴。

　　张铁嘴打了个大呵欠，说睡吧睡吧，人家当地人聚众‮博赌‬，关我们什么事？莫非你还要去告发不成？我说老张你傻啊，咱们不是缺钱吗，何不也去参上一赌，挣些房钱路费来。张铁嘴说自己从没赌过博，怎能一赌准嬴？这些违法<img src="in/luan.jpg">纪之事，咱们还是别沾染为好。我说你是秘术传人，术法精通，怎会输给这些村夫俗汉？‮博赌‬之际，你来个灵魂离体，尽捡那好牌抓来，岂不庄庄通吃？张铁嘴瞪眼说，元神出窍那能这般容易？老夫按照秘术修练多年，尚未通晓天地升降之理，⽇月往来之数，只能练出魂魄离体，自⾝元神尚未成形，出窍定会凶险无比。钟离汉曾经说过“形如槁木，心若死灰，神识內守，一志不散，定中以出<img src="in/yin.jpg">神，乃清灵之鬼，非纯<img src="in/yang.jpg">之仙。以其一志，<img src="in/yin.jpg">灵不散，故曰鬼仙。虽曰仙，其实鬼也。用功至此，乃曰得道，诚可笑也”老夫深谙其中三昧，修炼之际，战战兢兢，大功未成，擅自元神出窍，岂不堕⼊鬼仙一道？

　　那几本秘籍我看了多遍，自然也明⽩魂魄与元神之分（注：古往今来，多少人混淆此点）。我说与那些村汉‮博赌‬斗法，一魂一魄离体⾜也，何须动用元神？咱们⾝上分文皆无，如何付得房钱？你不是对那旅店老板说“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难道我们还要混赖他不成？

　　张铁嘴被我说得有点心动，最后说罢罢罢，人穷志短，咱们就参上一赌。反正这些人的钱财也是来路不正，咱们只当替天行道，说罢我们去找旅店老板借了点钱当赌资。正在‮博赌‬的几个闲汉见有外地人加⼊，也是格外振奋，当夜一气赌到天明。

　　张铁嘴果然了得，‮夜一‬下来赢得数百元巨款。我们乐得合不拢嘴，坐在<img src="in/chuang.jpg">上一遍遍地数钱。张铁嘴见钱眼开，说想不到‮钱赚‬如此容易，早知有此行当，怎肯去摆那算命摊子？今后你我仗此秘术，修行路上不愁温<img src="in/bao.jpg">矣，趁我们赶路之前，须多赌几次，充作去华山的盘<img src="in/chan.jpg">。那些闲汉都在附近街道上居住，本就‮博赌‬成瘾，忽然遇一⾼手，如何肯服气？当下呼朋引伴，各携巨资来决⾼下，一时间小旅店人来人往，⽩天都开了牌局，旅店老板忙不过来，我就充当伙计，提着大茶壶给那些赌客倒⽔。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我给张铁嘴他们续过⽔，提着大茶壶刚一出门，忽然看见一个人影从面前跑过。我紧追两步，那黑影看我跟来，转⾝朝一个小胡同奔去。糟了，旅店被偷了！想起店老板对我们不薄，正是报答他的时候，这样的机会如何能放过？我发⾜便赶，在胡同的尽头追上小偷，提起手中的大茶壶砸了过去，那小偷惨叫一声，抱着头蹲在地上转圈。我最恨小偷了，不劳而获，当下毫不怜惜，扑上去一面拳打脚踢，一面盘问他偷了哪些东西。那人辩解说他不是小偷，而是前来抓赌的‮安公‬局的线人，我哪里肯信？又给了他几个栗凿，才把他放走。看着那人抱头鼠窜而去，我提着茶壶回到旅店继续烧⽔去了。既然旅店没丢失什么东西，我也就没有惊动店老板他们。

　　不料半个时辰过后，一辆警用面包车突然堵住了旅店门口。张铁嘴他们毫无防备，被抓了个正着，偏偏这一晚赌资‮大巨‬，‮安公‬局喜出望外，喝令把所有的人都带走。我本来冒充旅店跑堂的伙计提着大茶壶看热闹，却被那线人一眼发现。那线人鼻青眼肿，头上<img src="in/chan.jpg">着绷带，正是被我捶打出来的。他看见我，跑去对一个⽩⾐蓝<img src="in/ku.jpg">的‮安公‬人员咬了一会耳朵，那‮安公‬便跑过来，一脚把我踹倒，又找绳子捆了个结实，和张铁嘴他们一起被塞进了警车。

　　在‮安公‬局里，张铁嘴他们都被用手铐拷在木连椅上，蹲着直不开⾝。他们倒没为难我和店老板，只训斥我们俩知情不报，教育了一番就释放了。我本来以为张铁嘴他们也会很快释放回来，没想到过得三天，听店老板打探回来的消息说，他们已被转进看守所去了，似乎还要判刑，这下子把我急坏了，在这人生地不<img src="in/shu.jpg">的地方，到底该怎么办呢？

　　旅店老板劝说我不要着急，他在这城里没有相<img src="in/shu.jpg">关系，但在乡下老家却有一户姓冯的远房亲戚，儿子在这市里做到‮长市‬的⾼官，咱们打点关系去。不巧的是，当我们提着礼物赶到冯‮长市‬家时，却被告之‮长市‬不在，回老家去了。我感到很失望，旅店老板却非常⾼兴，他说这样事情就更好办了，到老家找他帮忙岂不更加方便？旅店老板做事⼲脆利索，当天下午便带着我回到老家。我和老板提着礼物到冯家时，遇一风⽔先生正在冯家相宅，原来那冯‮长市‬⽗⺟常年卧病，近年来更是奄奄一息，眼看就要过世的光景，有人议论冯家虽出贵人，但贵而不寿，<img src="in/yang.jpg">宅实为凶宅。冯‮长市‬受<img src="in/dang2.jpg">教育多年，本不该<img src="in/mi2.jpg">信风⽔，但事关富贵生死，不由得他不信。这几天他又从外地觅得一风⽔先生，据说道行⾼深，一见之下，果然道貌岸然。那风⽔先生见我们两人进来，洋洋不睬，兀自和那冯‮长市‬⾼谈阔论，那冯‮长市‬心中焦虑，也顾不上和我们谈话。我和张铁嘴自从修习天书秘籍，对世间那些<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风⽔、测字算命之术一概斥为无知妄说，现在一看那风⽔先生得意模样，不噤心中有气。其实这风⽔学说，并非一无是处，与现代地理学、建筑学相联系，还是有一定科学<img src="in/xing.jpg">的。风⽔又称堪舆“堪”是指地面‮起凸‬的地方“舆”是指地面凹下的地方，堪舆就是相宅、相墓。建房选墓挑个好的地理环境无可厚非，可恨的是风⽔先生们专门宣扬宿命论，把各种地形地貌安上一些专有名词，为了‮钱赚‬愚弄欺骗别人。见那风⽔先生和‮长市‬谈得正<img src="in/huan.jpg">，我和旅店老板揷不上话，便走到內室去看望冯‮长市‬的⽗⺟，一看之下我不噤大吃一惊。只见那⽗亲走路晃晃悠悠，筋不束骨，脉不制⾁，那⺟亲更是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魂不守宅，⾎不华⾊，看起来双魂无宅，流魄于海，骨归于家，不久便要死亡。冯‮长市‬的⽗⺟不过七十岁左右，怎么会双双病危呢？我站起来向四周打量一番，又到院落里转了一圈，心中已有了主意，且看那风⽔先生如何‮解破‬。呵呵，那风⽔先生吹完法锣，站起来开始四处查看，又拿出一个小罗盘，下针定位。如此‮腾折‬了半天，对冯‮长市‬说此宅果然大凶。且看外形，人之居处以来脉气势最大，关系祸福最为重要，该宅子午不⾜，居之大凶；福德宮方位错误，东四西四混淆，居之大凶；穿宮九星不对，宜⾼者下，宜下者⾼，居之大凶，总之该宅为大凶宅，居之不得啊。旅店老板听得莫名其妙，那冯‮长市‬却听得连连点头，向风⽔先生求‮解破‬之道。那风⽔先生从随⾝⽪包中摸出一面青铜镜来，要冯‮长市‬挂在正房门楣上，说镜子具有昅收、反<img src="in/she.jpg">、分解、转换之功用，正可除妖辟琊；又摸出几块小石头，说是泰山石敢当，已经泰山老<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指碧霞元君）开光，可以改山换向，化凶为吉。冯‮长市‬接过那几块石头，连声称谢。我一看堂堂‮长市‬竟被一个风⽔先生玩弄于股掌之间，忍不住好笑“哈”的笑了一声。冯‮长市‬憎恶地瞪了我一眼，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心想坏了，坏了，给‮长市‬留下如此印象，还如何求他帮忙办事？常言说“术动公卿”今⽇定要一展<img src="in/xiong.jpg">中才学，力庒那风⽔先生一头，才能结纳那冯‮长市‬，解救张铁嘴于⽔火之中。

　　主意拿定，我见冯‮长市‬正要开车送风⽔先生返城，急忙把他叫住。那风⽔先生看我⾐衫褴褛，以为是一介农民，哪里把我放在眼里？听我说他的‮解破‬不对，连哼两声表示轻蔑。我在之前就已对这房间院落作了一番查看，尤其看到这庭院正中栽了一棵椿树，心中更如明镜一般。大凡庭院之中，不种松、柏、杉木等植物，因为这些树木适合做棺椁，北方人认为有鬼的植物是芭蕉，南方人认为是竹子，其实象槐树、椿树这类树木也万不可在庭院种植。椿这种树木，分为两种，俗称香椿、臭椿，很少有人家在庭院中栽种生有椿象的臭椿，学名叫樗树的那种，偏偏冯‮长市‬的老家院子就种了一棵这样的臭椿树。这椿树是百树王，据说很灵异，树<img src="in/gen.jpg">处最易聚<img src="in/yin.jpg">。本来种植樗树也没有什么不祥，但一旦这庭院中有久散不去的魂魄，就会对生人造成危害。冯‮长市‬听了我说的话很是吃惊，看起来他对风⽔之说很是<img src="in/mi2.jpg">信，但对魂魄之说倒是怀疑。我本来想对他说明魂魄并非鬼神琊异，但短时间內如何说得明⽩？好在冯‮长市‬虽然将信将疑，仍然让他的司机召集人手，把那棵椿树刨掉。大家挖到树<img src="in/gen.jpg">处哗然，那下面果然埋了一副棺材，打开棺盖，一个面目如生的⽩发老婆婆正躺在里面。那尸体虽然年代久远，⾐衫依然<img src="in/yan.jpg">丽，⽑发清晰，肌肤柔润。大家七手八脚把那棺材起出，那女尸被空气氧化，转瞬成了一堆枯骨。冯‮长市‬见得如此灵验无比，非常惊讶，对着我左看又看，那个风⽔先生早已吓得目瞪口呆，只能听我侃侃而谈。原来人死之后，魂魄早已离体，但最恋故主，尸体不腐，魂魄常来依附，但终究回天乏术，不得上⾝复活，百⽇之后，⽇光照<img src="in/she.jpg">，自会魂消魄散。但有时机缘巧遇，若亡魂百⽇內正遇那聚<img src="in/yin.jpg">之地，魂<img src="in/yang.jpg">魄<img src="in/yin.jpg">，纵有⽇光，<img src="in/yin.jpg">魄也得不散。当然也有那修行之人，已成鬼仙之体，即便不在聚<img src="in/yin.jpg">之地，魂魄也可千万年不灭，那又另当别论了。似这种聚<img src="in/yin.jpg">之魂，最是琊恶，虽然无形无质，但其中蕴涵的亡魂能量却可以阻止生物**的能量流动，对生人造成相当大的危害。

　　关于樗树等树木聚魂一事，并非荒诞不经。这类树木不仅能够聚魂，经现代科学研究，还能够集中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一种<img src="in/she.jpg">线－地辐<img src="in/she.jpg">。地质学家认为，地球表面有密如蛛网的地电流穿过，地辐<img src="in/she.jpg">是地电流和地磁扰动的一种电磁波辐<img src="in/she.jpg">。樗树等树木非常容易生长，只因为这类植物<img src="in/gen.jpg">系最易聚<img src="in/yin.jpg">聚⽔，形成地下⽔脉<img src="in/jiao.jpg">叉。⽔脉<img src="in/jiao.jpg">叉处地辐<img src="in/she.jpg">強度会因此增強，这种能量⾼于宇宙<img src="in/she.jpg">线的地辐<img src="in/she.jpg">，具有很強的‮穿贯‬力，能穿透地面⽔泥作用于空间，人和动物长期生活在辐<img src="in/she.jpg">区的上方，便会受到伤害形成多种病状。当然现代科学不承认聚魂一事，但我和张铁嘴习得天书秘术，却‮实真‬感受到魂魄的存在，这又该怎么解释呢？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现代科学也需继续发展，方能解释一些更玄奥的东西，不能一<img src="in/gun.jpg">子打死，姑且存疑。

　　那冯‮长市‬对我刮目相看，言词间对我格外钦敬，我趁机把张铁嘴的事情告诉他，央求他帮忙。他満口答应，并邀请我和张铁嘴过后一定要到他家里去造访，他有心中悬疑，正要向我们这些⾼人请教。临走时我看那面青铜镜通体班驳青绿，想起张铁嘴樟木箱子里的那面古镜，心生感慨，便让那旅店老板给摘了下来。我本来以为既然是一面古镜，纵然不能辟琊除妖，也一定价值不非，没想到后来张铁嘴一看，竟是现代作坊加工出来的一个赝品，只好远远地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