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嘎然一声,那柠真⾝上仅存的妖皇之力,在这片刻的对抗中,登时化为虚无。伴随着一声嘤咛,方才还威势十⾜的青⾐女子已然踉跄后退,待到一口淤⾎涌出时,她⾝遭的妖力忽的大变,虽然也还算深厚,却再无半分妖皇的气势。
“怎么?装不下去了么?”石不语摇曳着不知从何处变出的羽扇,轻轻上前一步,微微笑道。
那女子气⾎翻滚之下,一时无力答言,调息片刻,方才虚弱的问道:“阁、阁下,究竟何许人也?”
“我么?工商局的…”丢出一句令人完全不能理解的胡言<img src="in/luan.jpg">语后,石不语⼲脆便盘膝在石台上坐下,向着对方招手道“投降,还是先打一仗再降,你自己选!不过,我真的很有趣兴知道,你收集这些多妖力,打算做什么?”
那女子默默无言,过得半晌,忽的素手一翻,袖中滑出一物,<img src="in/ying.jpg">风而长,登时化为三尺琵琶,抱在<img src="in/xiong.jpg">前道:“阿洛请与公子一战,若妾⾝得胜,请辞归,若君得胜,妾⾝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石不语凝视她半晌,忽的叹了口气:“抱歉,我不接受。美人儿,不是拿来拼命用的…”
阿洛抱着琵琶,微微一怔,一时倒不知面前这男子到底是软弱还是真的有这古怪原则。只是此时,在旁观望许久的珈涟,忽的轻轻上前一步,⾝形微动处,数道飞剑凭空浮出,在其周⾝盘旋不止,放出数道彩霞。
“我来替代如何?”拢着鬓边的散发,数年来都以弱者⾝份被保护的⽔族女子,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石台之上,两名绝⾊女子来往<img src="in/jiao.jpg">错,时时擦⾝而过,飞舞的剑虹与乐器的音刃萦绕在她们的周围,将这场生死赌斗映衬得如同清乐下的歌舞一般…
“爹爹,为何要让涟姨出战呢?”已然落回地面的清荷,收回了妖气,静静挽着⽗亲的臂膀,不解问道。
“这个嘛,只是让她发怈一下罢了…”石不语拍着⾝边人儿的手背,淡淡笑道。
一直以来,珈涟苦于人族的⾝份,实力却是最为弱小的。每每望见诸女与恋人一起出战,她虽口中不言,心底却始终有几分遗憾。所以,在红拂允诺传授剑舞之术后,她才会如此的奋兴与勤勉,如今术法初成,也该是让其亮亮相,半是展露半是锻炼,也免得⽇后遇到悍敌<img src="in/luan.jpg">了阵脚。
“不仅如此…”凝寒却也对着⾝旁同样<img src="in/mi2.jpg">惑不解的漪灵,揭示着石不语的用心“这位阿洛姐小敢以柔弱之⾝⼊妖族行计,被揭破后又临危不<img src="in/luan.jpg">,显然是个意志坚定之人。这样的人物,你觉得,她真的肯在失败后吐露真相么?”
“嘿嘿,不肯,便打到她肯为止!”悠⽩向来提倡暴力,当下便握着粉拳,揷嘴道。
“怎么不肯?她不是明明已允诺…”漪灵⽩了悠⽩一眼,不解道。
“唉!”凝寒叹了口气,目中流露出一丝悲意道“一个人不愿失信,又不愿讲出秘密,你猜她,会做什么?”
“会做什么?”莫愁却对这冒充清荷的女子怀恨之极,冷笑道“无非自尽罢了!”
“自尽?”石不语眯着双眼,望着逐渐被剑气<img src="in/bi.jpg">至角落的阿洛,不由有些愕然。如果按照目前的局势下去,恐怕那位女子在有机会自尽之前,便会伤于缤纷的剑舞之下。
“奇怪!虽说受了些伤,但也不至于弱成这样吧!“疑惑的男子,望着术法尚不<img src="in/shu.jpg">练的珈涟,喃喃道“还是说,她特意在保留什…”
话音未落,只听得呛然一声,围绕在珈涟⾝旁的飞剑忽的汇成飞虹,直<img src="in/she.jpg">而去,那位阿洛急忙弹动乐音抵挡,只是,仓促之间,哪里拦阻得住红拂传授的秘技“虹杀”片刻之间,飞舞的长虹已直突而⼊,登时将那琵琶击得粉碎,其势犹然未止,骤然<img src="in/she.jpg">去。
珈涟本便无心取对方<img src="in/xing.jpg">命,见状一惊,急急收束,只是她极少实战经验,方才运用元力过度,那“虹杀”一时之间<img src="in/gen.jpg">本不听指挥,依旧急<img src="in/she.jpg">而去,眼见便要贯体而去…
“该死!”石不语低骂一声,已然跃起在半空之中,只是妖力还未挥出,便见那位阿洛的立⾜之处,片片岩石忽的从石台上剥离下来,如同翻江倒海一般<img src="in/ying.jpg">向飞虹,<img src="in/jiao.jpg">错之下,登时石沫漫天。烟尘之中,外围的数十片岩石,忽的化为数十只奇形恶兽,不待落地,便在虚空中咆哮着扑向珈涟。
可怜后者,正忙于收束元力,手忙脚<img src="in/luan.jpg">中眼见恶兽扑面而来,哪里抵挡得来。好在石不语适时扑至,双袖一挥,数层妖华息暴迭迭而发,那些恶兽还未近⾝,便被泯灭于无形之中,重又化为石沫,落得満地皆是。
珈涟惊魂未定,花容失⾊的靠在石不语<img src="in/xiong.jpg">前,可惜,温香満怀的男子,此时却缺乏存温的趣兴,宽袖一卷,将珈涟送下台去,一面转头对那女子喝道:“你这是什么术法?”
阿洛<img src="in/chuan.jpg">息不定,显然也在这一击之后耗费了太多的妖力。片刻之后,她忽的径直转⾝离去,只淡淡丢下一句道:“无他,秘术罢了…”
石不语犹不甘心,在后轻喝道:“等等!”
只是那阿洛闻言并不停滞,依旧施施然穿过群妖而去,步伐如此缓慢,似乎丝毫不以背后随时可能到来的袭击为惧。
石不语愕然半晌,抬了抬手,终又放下,终是目送着那道柔弱的⾝影,消失在视野之中…
寂静之中,莫愁忽的跃来台来,微微皱眉道:“不语,那人最后的妖术好生奇怪…”
“不,不是妖术!”石不语头摇否定,随即向目光投向台下的凝寒,后者亦是缓缓头摇,表示自己从未见过如此的术法。
事实上,无论是妖术也好,元术也好,任你如何希奇偏僻,也无非是借助天地五行之力,并且,总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发动。而那位阿洛的最后一击,不但<img src="in/gen.jpg">本没有任何准备,而且是将岩石从石台上生生剥离下来,至于最后的幻石成兽,更是直接给了石头以生命,并非寻常的幻术咒法所能达到的。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蹊跷…”站在石台上的男子,最后发出了如此的感叹,正午的<img src="in/yang.jpg">光很烈,但此时的他,却隐隐觉着了一丝<img src="in/yin.jpg">冷…
“哇!”另一面,消失在丛林中的阿洛,在片刻的行走之后,忽的腿双一软,跪了下去,随即噴出了満口的淤⾎。鲜⾎顺着⾐襟不断流下,然而,此时的她,却已无暇理会仪容,在调息一阵后,略微恢复了妖力的女子,发动了“千里镜”
淡淡的青雾中,宇文君集的⾝影,再度清晰起来,随后,和缓的声音也在寂静中响起:“阿洛,你的任务,已经…恩,不对,你的伤…”
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跪伏在地上的女子,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君上,阿洛罪该万死,被西庐妖族发现了真相,勉強逃脫,甚至连元魄珠也没有得手!”
宇文君集的⾝影,突然停滞了,咋看之下,倒仿佛“千里镜”出现了问题,过了许久,他才叹息一声,低沉道:“你先起来吧!我有些奇怪,怎么突然会…难道,灌输在你体內的妖皇之力,提早消失了么?”
“不,没有!”阿洛没有抬头,依然跪在原地道“只是,突然有几人揷手。其中一人,⾝上竟然也具备了妖皇之力,而且,比属下还要強盛许多!”
“什么!”一向冷静的宇文君集,不由自主的失声,旋即喃喃道“这不可能!难道她还有后裔…不,不可能的,当初的一切,我都看在眼中…”
“是!但是,情况的确是如此!”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随着阿洛的施术,另一面千里镜亦凭空现出,在其中,记录了方才的一暮。
“石不语?又是他么?”片刻的观望后,宇文君集面⾊古怪的道出了这个名字。不过下一刻,他的注意力便被浮在穹天中的清荷昅引了过去“恩?你说的,具备妖皇之力的,便是这个女子?”
“是!”阿洛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后,又低头应道“属下的妖皇之力,在与她对抗片刻后,被彻底化为乌有,不过,那女子的妖皇之力,虽然強盛,却似乎也并不精<img src="in/shu.jpg">。”
她这判断,其实是错误的。事实上,由于担忧清荷的⾝份会引来不必要的⿇烦,石不语一直都限制着女儿的肆意发挥。因此,在不明就里的阿洛看来,才会觉得不住庒抑着自己的清荷,在控制妖力上,显得有些生疏。
不过,在听到这个错误的判断后,宇文君集却顺着她的思路,陷⼊了沉思,片刻之后,他的目光忽的注意到清荷手中的兽魂鼎,登时轻击双掌,低声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她真的有后裔在世…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