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场之中,除了珈涟、莫愁、清荷三女若有所思之外,余众皆惊。行烈见得兄弟状似癫狂,忍不住出声问道:“二弟,你、你没事吧…”
石不语略为镇静下来,见得众人一脸<img src="in/mi2.jpg">茫,当即举起金⽔镜道:“大哥,我这元器,<img src="in/yang.jpg">面金光,擅能降妖驱琊,<img src="in/yin.jpg">面银光,能识破他人心中琊思恶想。如今窦世充的甲胄被镜光<img src="in/she.jpg">中,便燃成灰烬,你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群豪闻言一怔,纷纷陷⼊沉思之中,徐世绩当先反应过来,面⾊大变道:“这意味着,窦世充不是妖灵琊魔,便是心有歹念!”
“不可能!他明明是人,怎么可能会是妖灵琊魔?”秦暮接口,顿了顿,又道“除非,他心有歹念…”
“不错!那么,所谓的歹念是…”众人对视一眼,石不语一个冲出凉棚,远远望向那片擂台。
此时,却又有几位不甘心的豪杰正上场与图<img src="in/yang.jpg">厮杀,却哪里是他对手,不是伤在<img src="in/qiang.jpg">下,便是陨于马尾之下。图<img src="in/yang.jpg">杀得兴起,到后来连与人<img src="in/jiao.jpg">手的趣兴也欠缺,不论谁人上阵,二话不说便是一道马尾扫去,顷刻之间,已夺了四五条<img src="in/xing.jpg">命。
“你们发现了么?”石不语观望片刻,恻隐的神⾊中露出一丝惊疑来“从今晨<img src="in/jiao.jpg">战至今,这擂台上的⾎迹,似乎一直不太明显…”
众人闻言,齐齐望去,却见那擂台上果然如石不语所言,并没有太多的⾎迹斑痕。要知道,今⽇上阵比试的各路豪杰,几乎个个带伤下场,其中还有小半殒命当场的,那么多的鲜⾎,怎么如今在台上只留下了淡淡的一层…
“逝!”凝寒忽的抬起手来,指着一处道“你看那些石柱!”
这片擂台,如窦世充之前介绍的,乃是前朝为继嗣女羲所建的继嗣之地,残破之后,只遗留下一面平台与四面竖立的八<img src="in/gen.jpg">石柱。石不语昨⽇前来时,还对着几<img src="in/gen.jpg">石柱,颇有趣兴的颂了几句歪诗,却未曾多加注意。
此时被凝寒提醒,他定睛望去,果见那些鲜⾎一旦飞溅至石柱上,便被缓缓的昅纳了进去,速度虽然极慢,但仔细留意,隔上一刻钟对比一番的话,却还是能够发现的;不仅如此,流淌在地面上的鲜⾎,似乎也以那些石柱为中心,淡淡的蒸发,溶⼊其中。或许,正因如此,这块经历了鲜⾎洗礼的平台,才会显得如此⼲净。
“荷儿,你觉得,那会是什么?”石不语观望片刻,向清荷问道…若论见识,这位继承了妖皇记忆的小姑娘,当属一。
清荷微微皱眉,迟疑道:“没有见过…但,似乎是某种阵法。”
“阵法?”凝寒重复数次,忽的转⾝而去,片刻之间,⾝影已变得模糊起来“阵宗琨罗长老,亦在左近观战,我去邀他前来。”
石不语重重捶着双拳,苦笑道:“或许,我们全都替人做了一回傀儡道具!”
群豪闻言愕然,望着那厮杀的擂台,不知怎的,忽都觉得一阵<img src="in/yin.jpg">冷袭上心头来…
凝寒去得快,来得也不慢。不消片刻,在附近凉棚中观战的琨罗长老已匆匆赶至。他在路上已听凝寒简单介绍了几句,当下也不寒暄,还未站定,便死死盯着那片擂台,过了半晌,忽的失声道:“怎、怎么可能?”
众人吃了一惊,齐齐望向他,琨罗长老额头冷汗迭出,颇为失态,颤声道:“惭愧!惭愧!老夫方才看了许久,居然都未留意。”
行烈是个直<img src="in/xing.jpg">子,却不耐烦听他废话,大手一挥道:“莫要罗嗦!你且说,这究竟是什么鬼玩意?”
琨罗此时心神震<img src="in/dang.jpg">,也不去理会他的语气,一面思索,一面缓缓道:“此阵名为⾎罗,能昅收附近的精⾎魂魄,一旦催动,便会使人逐渐变得嗜⾎好杀。到得最后,当其运行至⾼峰之时,将以阵眼为核心爆发⾎雾,凡被这⾎雾沾染者,都会陷⼊狂<img src="in/luan.jpg">状态,不辨敌友,将视线所及的生物尽数屠戮。”
“等等,师叔!你说,这阵法,能够令人狂<img src="in/luan.jpg">?”石不语听到此处,登时恍然大悟,喃喃道“难怪…难怪今⽇这些豪杰都如疯了一般,伤了许多<img src="in/xing.jpg">命,难怪沉稳如秦老大,上得擂台后也几乎无法自制…”
行烈在旁听了,怔怔道:“二弟,怎么我却没有…”
话音未落,徐世绩已抢先回答道:“大哥,你与罗兄弟⾝边都带了明心符。侥幸!侥幸!”
行烈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忽又顿⾜吼道:“⽇他娘!窦世充居然陷害…”
话音未落,石不语已一把捂住他的大嘴,将其拖⼊营帐之中,众人纷纷跟了进去。秦暮与王伯当一左一右,立在门口,监视四面来人。
一⼊营帐,石不语便放开行烈,沉声道:“现下这情势,已清楚得很,恐怕再过片刻,阵法便要彻底发作,到时⾎雾一起,这里的群雄,一个都别指望走脫!”
行烈才得自由,便又吼道:“二弟,你看,我们是不是先去宰了窦世充那厮?”
“宰了他,也阻止不了阵法的运行!”石不语摇头摇,迟疑道“况且,窦世充区区一路诸侯,哪有这么大的手笔,他的背后,必然还有主使!”
“难道是李渊?”罗琼脫口而出,旋即自我否定道:“不会是他,群雄尽亡,对他半点好处都没有!”
“说到好处…”徐世绩心中一动,眯起双眸,沉声道“恐怕最大的获益者便是…”
众人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那两个字…杨广…石不语顾不得多想,死命甩了甩脑袋,揷口道:“这些⽇后再说,如今要紧的,是如何破了这阵法!师叔,你可知晓破阵的方法?”
琨罗早便在心中思索良久,此时当即应道:“天下阵法,大抵都是同理。依我看来,或许毁了某<img src="in/gen.jpg">石柱,便可破阵。”
漪灵闻言,当即<img src="in/huan.jpg">呼一声,捏着怀中的机关兽,便要冲出棚去,却被石不语一把拉住,喝道:“莫要妄动,你听清楚了,只是或许…”
珈涟皱眉道:“即便是或许,也只能一试!程大哥、秦大哥,你们先行徐徐撤离,却莫要动作太大,让人察觉了踪迹,这里便<img src="in/jiao.jpg">给我们!”
秦暮在门口听了,点头应诺,顿了顿,又迟疑道:“可要也通知那些诸侯?”
“不要!”石不语头摇道“一来动静太大,二来,谁能保证,他们之中,没有二个窦世充?”
秦暮知他所言有理,也不再多言,当先步出凉棚,随意择了个方向,徐徐行去。群豪此时见事态严重,也不多说什么并肩作战的傻话,纷纷鱼贯而出。惟有行烈,到了门口却又折反回来,重重抱了石不语一把,沉声道:“二弟,你多加小心,务必活着回来!”
石不语点点头,目送着他们消失于四方,急急反转⾝子道:“师叔,这事恐怕还要各宗相助…”
话音未落,琨罗已知晓他的意思,当即应道:“今⽇在此观战的宗士约有十余人,我这便邀他们往擂台下汇合。”
说罢,他便急忙菗⾝出帐,往彼处去了。石不语松了口气,怔了怔,又从怀中掏出那些明心符来,依次递给诸女,一面<img src="in/jiao.jpg">代道:“大家都将这些佩上,好歹有些作用。师⽗,你与漪灵去寻窦世充,好歹也要拖住他!若见石柱塌倒,便立即用金⽔镜将其定住烧焚。”
漪灵见得石不语一个便嘱咐他,顿时<img src="in/huan.jpg">喜得<img src="in/ting.jpg">起⾝子,拍着<img src="in/xiong.jpg">膛道:“逝哥哥,你放心,若说<img src="in/chan.jpg">人,却是灵儿的拿手功夫!”
石不语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发髻,旋即肃容道:“莫愁与菡儿一组,珈涟与悠⽩一组,我与荷儿各为一组,守住擂台四方。若见我妖丹冲天而起,便一起动手,将石柱尽数轰倒,能毁几<img src="in/gen.jpg">便毁几<img src="in/gen.jpg">。”
诸女闻言,并无异议,一一允诺。石不语当即掏出⽟笛来,轻轻吹动,将玄墨、小⽩、鹿角尽数唤出,一时凉棚之內,如同开了个鸟兽展览一般。
事已安排妥当,石不语环视几位丽人,忽的柔声道:“多加小心,若是事不可为,便先保全自己的<img src="in/xing.jpg">命,在我心中,你们可比那些诸侯重要得多了…”
这段话儿,本来颇有柔情,只是放在此时的气氛中,却有些不伦不类。然而,诸女听在耳中,却都不约而同的痴痴望着他,眼眶內银光滢滢,竟无一个发笑的…
百折千绕的情丝中,却听得那位不识风情的鹿角,迟疑问道:“尚⽗,那么诸位姐小之中,又是哪位最重要?”
下一刻,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七八个脚跟,齐齐踩上了长尾…
惨呼声中,玄墨头摇叹息道:“笨蛋!自然是与谁在一起,谁便最重…啊!痛!痛!老板,我错了还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