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img src="in/jiao.jpg">手数个回合,诸女越看越是吃惊。那小娃娃因了赌注的缘故,分外卖力,将两柄银锤使得呼啸带风,石不语力量原本便远不及他,只能仗着灵活的⾝手不住闪避,似乎连菗出兵刃的空暇也没有…
又斗得几个回合,那小娃娃大喝一声,双锤重重砸下,登时将一块青石击得粉碎,石屑飞扬中,石不语却乘机跃开了十余丈,张口吐出妖丹,一化为五,双手一握,登时将其中两颗变为弓箭,随即挽弓搭箭,<img src="in/she.jpg">了出去。
众人齐齐惊呼,倒有大半是为了那小娃娃担心,却见他不慌不忙,双锤一并,将那箭矢砸落在脚边,哈哈笑道:“有趣!有趣!你便这等武艺么?”
石不语微微一笑,更不答言,顺手抄过⾝旁的妖丹,化为三箭,连珠<img src="in/she.jpg">出。那小娃娃早已见识过,哪里惧他,双锤轻摆,片刻之间,便将箭矢尽数砸落在地,见得石不语再无手段,咧嘴一笑,摆动双锤,便要扑上前去!
只是⾝形方才动得一动,忽的脚下一绊,登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转头望去,见那几<img src="in/gen.jpg">箭矢不知何时已化为长鞭,将自己腿双锁住…
正<img src="in/yu.jpg">挣脫,石不语哪里会给他机会,轻喝一声“回”四条长鞭顿时齐齐飞回他的手中,随即绕过树枝,轻轻一拉,小娃娃登时头朝下,晃晃悠悠的被悬挂于半空之中,双锤也跌落在地…
“妙极!妙极!”见得计谋得逞,石不语笑着走近几步,捏着那张小脸,颇为得意道:“如何?还不叫叫爹爹来听听?”
那小娃娃小脸憋得通红,心头怒极,见他伸过手来,张嘴便是一口,若非石不语收得及时,只怕顿时便要成了伤残人士。
“你耍诈!骗人!”从那漏风小嘴中噴出的话,虽然气势汹汹,却有些苍⽩无力。一贯厚脸⽪的男子听在耳中,自然丝毫不觉惭愧,依旧嘻嘻笑道:“哪里耍诈了,这⽪鞭,难道不是我的兵刃?难道不是我的妖丹所化么?”
小娃娃闻言一怔,顿了顿,却又怒道:“你偷偷将我绊倒,不是英雄好汉!”
“我本来便不是啊!”石不语笑得颇为畅快,小心翼翼的伸手,再度去捏他的小脸“若是⽇后场战厮杀,你被人绊倒在地,也去怪他暗算不成?”
这一次,那小儿闻言,却是答不出来,只能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从鼻孔中噴出⽩气来。
石不语心知他已服了几分,当下伸手一弹,妖力一托,将他放下树来,刻意斜着眼睛道:“倒是某些人,输了却不认帐,着实不是英雄好汉!”
那小娃娃听得这话,只气得七窍生烟,双手捏得嘎吱做响,过了半晌,终于颓然松手,拜伏在地,极是不甘的磕头道:“爹爹在上,请受元庆一拜!”
石不语见状,知他已服了五六分,其余的却要待⽇后慢慢相处调理,当下急忙伸手去抱他起来。只是还未弯下<img src="in/yao.jpg">去,便听得⾝旁一阵香风卷过,诸女竟已争先恐后的涌了上来,抢着将那娃娃抱在怀中。倒把那位男子挤得踉跄后退,満面<img src="in/mi2.jpg">茫…
诸女之中,莫愁却是对可爱的事物却缺乏抵抗力的,初见这虎头虎脑、<img src="in/chun2.jpg">红齿⽩的小儿时,便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此时见得⼲戈平息,当即冲在最前,二话不说,抱起那位小元庆,在脸上重重的“啪嗒”了一声。
还未来得及夸赞几句,早被珈涟一把夺过,不住的用⽟颊去挲摩那张小脸,心肝宝贝的<img src="in/luan.jpg">叫一通。漪灵力气甚小,落在外围,不由得急了,取过⾝边的点心便往他怀中塞去,却哪里抢得过南兰,后者化为貂形,直接便往他怀中钻去。
一时之间,莺歌燕语,这妖寨门口的空地,登时变成了展现⺟爱的场所…
石不语与虎面看得面面相觑,做声不得,过得半晌,忽的齐齐头摇,叹息道:“女人,果然是难以理解的生物…”
一通忙<img src="in/luan.jpg">之后,诸女轮番抱着那位心肝宝贝,拥护着回到寨中,当下便吩咐替小公子准备澡洗⽔、点心、新⾐,⾜⾜腾折了数个时辰。这中间,众人问起他的姓名来历,小娃娃也不遮掩,一面将点心大口大口的望嘴中塞去,一面含糊不清的讲述起来。
原来,这小娃娃唤做裴元庆,乃是济安府人氏,其⺟夜梦⾚星⼊怀,怀胎十五月,才生得他出来。却也作怪,小元庆自出生之⽇起,便是一⾝铁打的筋骨,又兼天生神力,三岁时,就能倒拖牛尾而行,着实惊人。
他⽗亲在世时,也是大隋的一员总兵,见得儿子如此不凡,自然也教授他些武艺手段,又替他费心打造了一对三百斤重的银锤。怎料过了一年,他⽗亲却因了瘟疫横行,与他⺟亲齐齐染病⾝亡,只留了他一人孤苦伶仃的在这世上,
其时,小元庆却才四岁,便是再怎么早<img src="in/shu.jpg">、再怎么神力惊人,却也终究不过是一小孩子。好在他⽗亲担任总兵时,对下极好,几位军士感念他⽗亲的恩德,将他收留在家,也没什么别的,不过吃口饭,饿不死他罢了。
这一养,便是一年,此时,元庆却已到了五岁,终⽇于街上嬉闹、打抱不平,下手又不知轻重,未免惹了许多祸患出来,连累家长赔了多少礼数。
此时,却又逢军队调拨,那几位军士本也只为了报报小恩,如今见得如此⿇烦,⼲脆便自行开拔,将元庆独自一人丢在这济安府,不过,终算有点良心,将他⽗亲遗留下的几锭金子与那对大锤,给他留了下来。
只是,五岁的娃娃,哪里懂得什么生存之道,无非依着本能,饿了便上店中夺食,冷了便上铺中抢⾐,也不知晓什么是钱,仗着一⾝神力,拿了便走。当地百姓不堪其扰,便派了位伶牙俐齿的去游说他,先夸赞他将来是条好汉,又言道好汉需得参军征战,因此将他哄骗出了济安府。
可怜那元庆被蒙在鼓中,兴冲冲的前去别府参军,却哪里有人肯收。后来,路途之中,听得人言道楚军将要进攻滨海,便不断问人打听南下,打算借这机会完成心愿。一路行去,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却也渐渐了解少许人情事故,至少知道金子可以拿来买饭买酒吃了…
这一⽇,到得滨海之后,见得路上骏马奔驰,却又被他想起一事,心道自己既然要做好汉,自然也需寻匹马来骑骑。当下随手抢了匹劣马,丢下锭金子,也不管钱够不够,骑了便走,哪个阻拦得了。
可怜那马本就是人家代步所用,并不堪使用,又兼那对银锤如此沉重,没得几⽇,便被庒垮了⾝子,行走不得。元庆见得如此,又听得旁人聊天谈起密云山麓中有个妖寨,忽的异想天开,打算去夺只妖怪来充当马匹,这才一路向密云行去,随即便在和隆镇中遇到了石不语…
这番讲述,断断续续,极其不清楚,众人听了许久,方才整理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来。群妖面面相觑,做声不得,诸女却已被这悲惨的经历<img src="in/ji.jpg">发得⺟爱<img src="in/bo.jpg">发,个个満眼含泪,争先将他抱在怀中,不住慰抚,心肝乖乖的<img src="in/luan.jpg">叫一通。
小元庆这数年来,哪里经历过如此温柔的场面,当下便趴在一群佳人的怀中,惬意之极的享受起优待来。他神力再怎么惊人,也终究是个孩子,从三岁起便孤苦伶仃,平⽇里尚可苦苦支撑,此时乍被人温柔款款的照顾,想起去世的爹娘,不由得放声大哭,隐隐之中,倒把眼前的一群女子,当成了真正的娘亲…
石不语见得如此,倒觉得自己之前那番算计,实在太无聇了些,当下期期艾艾的凑了过去,拿着许多玩意儿去哄他,不知不觉中,倒真的投⼊了⽗亲的角⾊之中。小元庆起初对他还有几分抗拒,后来却是敌不过那种种许诺与甜言藌语,也让他抱了一会,终于又唤了一声爹爹,这一声,却比之前妖寨外的那一声,心甘情愿了许多…
此时,他笑颜初开,脸上却又挂着两道泪痕,配着那粉雕⽟琢的⾝形,又是可怜又是可爱。石不语看得心软,便捏着他的小脸,脫口而出道:“乖乖!莫要伤心,以后便跟着爹爹…恩,你不是要坐骑么?爹爹便把玄墨送你,如何?”
玄墨此时正在门口,闻言大怒,即刻便要议抗,正<img src="in/yu.jpg">张口,却被诸女目光冷然扫过,登时打了个冷战,乖乖的闭了上嘴巴,只在心中哀叹不已。
小元庆闻言,破涕为笑,拍着小手<img src="in/huan.jpg">喜道:“好!好!好!我⽇后便骑着他去参军,帮那个宇文什么的把滨海打下来!”
此言一出,登时冷场。石不语心中暗骂几句“逆子啊逆子”面上却依旧洋溢着笑容,尴尬道:“乖乖,这滨海,却是打不得的…”
小元庆一怔,挑着眉⽑道:“爹爹,为何打不得,他们难道比我还厉害不成?”
石不语咳嗽一声,低声道:“厉害不厉害的,倒不清楚…只是,你爹爹我,却是滨海的大官,难道你要帮着外人来打我不成?”
小元庆闻言,哦了一声,神⾊颇为失望。莫愁见状,便轻抚着他的头顶,柔声道:“乖乖,不如你到爹爹的军中做个大将,帮滨海打宇文来呼如何?”
“大将?”小元庆闻言大喜,嗖的跳上木桌,揷着小<img src="in/yao.jpg">,<img src="in/ting.jpg">起<img src="in/xiong.jpg">膛道:“真的么!爹爹,可不许骗我!”
石不语心花怒放,连忙应道:“不骗!不骗!大将便大将,包在爹爹⾝上!”
小元庆眼珠子骨碌骨碌的直转,沉默片刻,忽的大笑起来:“好!好!好!我做大将,爹爹做元帅,我们去把宇文什么的狗头拧下来,给爹爹当夜壶!”
石不语与诸女听得大汗,心道:“这些话儿,都是哪个混蛋教他的!”
正在埋怨诅咒那混蛋,便见得小元庆摸着<img src="in/xiong.jpg">口,怔怔问道:
“不过,爹爹啊!”“恩?”“大将是什么?”
“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