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本在忐忑等待答案的自在生几人,登时没了笑意。过得半晌,游云客勉強笑道:“师侄,不必戏耍!若有为难之处,直说无妨!老实说,我等虽与踏云、⽟机并不相<img src="in/shu.jpg">,只是与他们宗门有些渊源,若能换得他们平安归来,便是条件再苛刻一些,也是…”
话未说完,石不语已不住头摇道:“游云师叔,不是小侄推搪,实在是未曾听过,莫说别的,便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游云微微愕然,顿时没了下文。一旁的执武尊却是脾气火暴,闻言登时大怒,忿忿道:“小子!我道你是个真率实诚之人,想不到也如此狡猾!你们法宗当⽇一起布阵,岂有不知之理!”
这一通怒喝,可谓是无妄之灾,石不语听了还只是郁闷,一旁的清荷却也怒气<img src="in/bo.jpg">发,忍不住便要发作出来。只是她快,⽔中的漓微、漓渺却更快,听得对方如此污蔑自己的爱郞,当即冷笑道:“执武尊!我们姐姐敬你是前辈,不愿多起争执,你却也要自知⾝份,莫要将前辈弄得如同无知后辈一般…”
要知道,她们姐妹二人的<img src="in/xing.jpg">子,向来是甜美下蔵着<img src="in/yin.jpg">毒的,这一番不<img src="in/yin.jpg">不<img src="in/yang.jpg">的讽刺说将出来,倒叫那位执武尊満面涨得通红,却又无法反驳。清荷听得心头大悦,不免又减少了几分对于漓家姐妹的恶感,抚掌笑道:“漓姐姐说得极妙!怕是莫姨前来,也只能说到如此地步了!”
“漓姐姐?莫姨?”漓微、漓渺对视一眼,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虽说一声“漓姐姐”拉近了双方的距离,但如此一来,自己两人岂不是凭空比石不语低了一辈,这关系,却有些莫名其妙了。
且不说她们三人的纠<img src="in/chan.jpg">不清,那边的执武尊却已因了这一唱一喝的讽刺,浑⾝剧颤,恨不得一拳便将三个女娃娃击得⾁饼。石不语不愿多起事端,连忙揷口道:“师叔,若说做一回传声筒,本是简单之极的小事,小侄又为何要推搪。只是您所说的两人,我的确未曾听过,也不知该去找谁要人…”
自在生三人对视一眼,隐隐觉得他的神情也不象作伪,沉昑片刻,便由游云客开口道:“师侄,你果然没有见过他们么?往年法宗擒了俘虏,向来是由各宗会盟商议,然后决定如何处置…”
话音未落,清荷已冷笑一声,在旁揷口道:“哪有此事!那⽇斗法后,法宗也曾数次会盟,何曾提起过此事?几位宗长,莫不是搞错了?”
游云客闻言大愕,诧异道:“怎、怎么可能?难道真的一次都没提起么?”
石不语不住头摇道:“果然没有提起!师叔,不是小侄胡说,那⽇斗法出了意外之后,钧鸿先生急忙下令救援,我等忙于施救,哪有空去擒拿什么俘虏!而之后,各宗因了⽟玺之争,更是忙得不可开<img src="in/jiao.jpg">!并者,钧鸿子那⽇还曾亲自送你们离去,你可曾听他说起俘虏之事?”
自在生三人面面相觑,倒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几分道理,隔了片刻,游云客讪讪应道:“我们以为钧鸿子有意折辱,假作不知…如此说来,法宗真的未曾擒拿踏云、⽟机么?”
石不语收敛了笑容,点头道:“小侄虽然不敢打保票,但估摸看来,应当没有擒拿他们。况且,即便真的擒拿,也没理由扣留一年多的时间,这又有什么意思?”
“这,倒也有理!”游云客微微颌首,而一旁的执武尊已重重拍着腿大,喝道:“<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个熊!既然法宗未曾下手,那么踏云他们,又究竟去了何处?难道被那星罗阵法击中,化为灰烬了不成?”
这种推断,自然是不合理的。宗士的⾝体有元力与元器佑护,即便在星罗阵法的攻击下,也能够保的得部分残躯,没理由连一点踪迹都寻不到。况且,即便真的灰飞湮灭,随⾝携带的元器、飞剑总该有些残留吧!
“如此说来,此事倒有些蹊跷了…”一片沉默中,石不语挲摩着下巴,喃喃道“他们会不会临时有事外出游历?”
“不可能,若说游历,也要先行禀告宗门才是!”游云客摇了头摇,顿了顿,却忽的转头望向自在生,迟疑道:“自在,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因为主持的阵法出了纰漏,心中觉得惭愧,因此不告而别?”
石不语闻言一怔,愕然道:“怎么?那⽇器宗的星罗阵法突然崩溃,便是从他二人那处开始的么?”
自在生叹息一声,苦笑道:“据我们后来询查,恐怕正是如此!游云,你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或许他们真是因了內疚…”
这一次,游云客却沉默良久,方才迟疑道:“若是如此,倒也罢了!只是,我说句实话,这些⽇子来,我心头始终存在几分疑惑,不知该讲不该讲?”
自在生挥挥手,笑道:“我们情若兄弟,有什么不能讲的?你莫要卖关子,直说便是!”游云微微颌首,肃容道:“不是我挑拨离间…我只是隐隐觉得,那⽇阵法突然崩溃,也未免有些太凑巧了吧!”
自在生微微一颤,登时没了笑容,沉昑道:“游云,你的意思是…”
游云望了四面一眼,庒低了声音道:“那星罗阵法,我们之前也演练了两个多月,从未出错,为何偏偏会在决战之时出现纰漏?你们不觉得,这里面…”
“什、什么?”自在生面⾊微变,还未接口,一旁的执武尊,已心直口快的惊道“老云,你是说,踏云和⽟机故意…”
“这倒不敢断言!”游云客摇了头摇,顿了顿,却又道:“只不过,他们两人恰恰于当时犯错,如今又突然失踪,似乎有些畏罪潜逃的意思…”
自在生面⾊一沉,神⾊<img src="in/yin.jpg">晴不定,徐徐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如果说他们…那么,又是为的什么?踏云、⽟机都是我器宗中人,有什么理由突然反⽔?”
“器宗中人么?”游云客忽的微微一笑,反问道:“自在,你真的确定他们是器宗中人?”
“这个自然!”自在生略一愕然,断然道“他们是剑宗门下,这你我都是亲见的,还有什么疑问不成?”
“剑宗便是剑宗,只是,你莫忘了…”游云客冷笑一声,眯着眼睛道“你莫忘了,他们二人投⼊剑宗不过三十年!那么,三十年前呢?”
此言一出,自在生顿时为之语塞。游云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径直继续道:“我们不妨如此设想,假设这两位宗友,乃是别有居心之人,于三十年前刻意投⼊剑宗,取得我等的信任,然后在此时突然发动,事成之后便销声匿迹…”
他每说一句,自在生与执武尊的神⾊便难看得一分,到得一段话讲完,执武尊早已额头青筋暴出,怒喝道:“岂、岂有此理!这两个八王蛋,若让咱家抓住,定要砍成十七八段,拉出去喂狗!”
游云此时,却反而恢复了冷静,喝止道:“阿武,你且冷静些,我所说的,都只是假设,未必是真,不必急着下定论!”
自在生抹了把冷汗,附和道:“正是,不必急着下定论!不过,若是此事当真,那么,他们的真正⾝份,又会是…”
如此说着,他已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对面几人。石不语暗骂了一句“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急忙头摇道:“莫看我,我⼊法宗也才十几年罢了!不过,钧鸿子他们固然有门户之见,为人却不<img src="in/yin.jpg">险,应当不会如此!”
游云点了点头,接口道:“师侄所言极是!自在,法宗与我们斗了数千年,从未使过<img src="in/yin.jpg">险手段,这种做法,也并非他们的风格!”
自在生也觉有些荒唐,尴尬的轻咳一声,旋即皱着眉头道:“既然如此,倘若不是法宗,我却想不出来,还有谁能从中获得好处?这天下的神通之士,除了器宗便是法宗,哪还有别的…”
话音未落,一直默然无语清荷忽的轻呼一声,昅引了众人的注意力。石不语微微一怔,顿时灵光闪现,愕然道:“荷儿,你是不是想说…”
片刻的停顿后,他们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徐徐吐出那两个字:“逆…者…”
此言一出,自在生、游云客悚然起立,面⾊大变道:“师侄,你方才所说的,可是逆者么?难道这群祸害,还有遗族残留在世?”
石不语吃了一惊,却料不到他们反应如此之大,脫口道:“师叔也知道逆者么?小侄也是这几年来才与他们打过几次<img src="in/jiao.jpg">道!”
自在生顿⾜道:“岂止见过,我等一百多年前,还吃过他们的大亏!游云的爱侣,更是死在他们手下…你、你怎的不早说!”
石不语微微愕然,眼见得游云客神⾊悲痛,这才恍然大悟,心道:“我说他为何总是一张死人脸,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