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飞正全神贯注地运气冲刷气海,对⾝旁其他事物竟然毫无知觉,就连石铃儿伸手推他,又被他撞了出去也不知道。
只是,他隐隐已经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下腹处一阵阵地鼓<img src="in/zhang.jpg">疼痛,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炸裂开来一般。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情况,只是听石铃儿说过冲⽳之时可能会有些疼痛,会痛到什么程度也不清楚。
或许,真的是要吃得苦中苦,才能方为人上人。他沈三少虽然体弱,但却也不怕吃苦,此时难得有了这种机会,他又怎么肯轻易放弃。
只是,这腹中传来的疼痛已经令他无法忍受,脖子上的玄光珮感应到危险,竟然也开始微微收缩,发出警告。沈云飞也想暂时停止修炼,先问问清楚再说,可是他刚刚张嘴,想把体內的气息吐出,顿时便觉得全⾝气息猛地一撞,竟然如翻江倒海一般,四处奔腾起来。
要知道,这运气冲⽳,最忌中断。无论是被别人打断,还是自行中止,都必将引起气⾎翻腾,经脉混<img src="in/luan.jpg">,走火⼊魔。轻则经脉受损,气息无法凝聚,重则,就是经脉寸断,爆体而亡。因此,常人若是到了修炼的紧要关头,都会找一个僻静之所,找信得过的人护关把守,自己则抛开一切⾝外之物,潜心修炼。
沈云飞不知道这些噤忌,竟然想要自行中断修炼,此时虽然只微微吐出一口气,却已令全⾝气息大<img src="in/luan.jpg">,俨然已出现了走火⼊魔的征兆。
石铃儿被三少撞飞,好半天才爬了起来,此时怔怔地望着心上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已然走火⼊魔。她虽然心急如焚,但却想不出一点儿办法,只能泪眼朦胧地望着沈云飞,心中暗想:都怪我,自己学艺不精还要教人练功,他要是就这么死了,就都是我害的,大不了我也跟着一死,赔他一条命。反正有了连心蛊,我跟他的心就连在一起了,他若真死了,我也是活不成的。
她这儿正想着要为情郞殉情,却见沈云飞突然发出一声大吼,从地上跳了起来,手舞⾜蹈,开始満地昏窜<img src="in/luan.jpg">奔,口中还时不时地发出一声怪叫,就像疯了一般。
石铃儿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以往别人即使走火⼊魔,一般都有人立刻为其推宮过⽳,抚正脉息,可从来没见过有人走火⼊魔之后四处<img src="in/luan.jpg">跑的。她没那本事替沈云飞抚正脉息,就连想阻止也不能够,此时乍见这种情形,一时也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沈云飞感觉到全⾝气息大<img src="in/luan.jpg">,便知自己练功出了岔子。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要把气再憋回去,那已经是办不到了,重新归顺气流,那也是难上加难。
再者说,就算他能勉強将气息归顺,这満⾝的气流又该往哪里放?丹田气海是肯定装不下了,排出体外又要导至经脉逆行,气息大<img src="in/luan.jpg">。这呑也呑不得,吐也吐不得,实在是把他急得不行。
就在此时,大量的气流经过逆转,已经汇聚到了他<img src="in/xiong.jpg">腔的位置,沈云飞一个没憋住,顿时发出一声大吼。原想着这一吼,气没憋住,那肯定就死定了。可谁想到他这一吼,到是符合了转力外放的原理,与他之间呼气吐出并不相同。吼这一声,经过喉间关卡,放出的气流有个回旋的余地,那就不是放气,而是在用气了。一吼过后,他顿时便觉得体內庒力小了许多,心神竟然也不那么慌<img src="in/luan.jpg">了。
沈云飞觉得这法子可行,便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些气息的流动上面。
之前,他是想理顺气流,让內息随自己的心念流动,但是这样做无异于试图改变江河的流向,若没有拔山扛鼎之力,又怎么可能办到。可此时,他任由心念随着气息流动,再加以转力释放…气流到手,手便用力,气流到脚,脚便用力,流到<img src="in/xiong.jpg">腔喉间,便大吼一声,如此一来,竟然还真给他找到了一个化解气脉<img src="in/luan.jpg">流的好方法。
石铃儿见他満地<img src="in/luan.jpg">窜,不时发出怪叫,还以为他走火⼊魔,已经疯了,转眼便要爆体而亡。却不知他已经找到了发怈多余气息的方法,⾝随气动,才会手舞⾜蹈,口中<img src="in/luan.jpg">叫。
如此疯跑<img src="in/luan.jpg">吼了一阵,一周天吐纳所积下的內息已经被他消耗得差不多了,而此时,体內还剩下些许气流,仍旧在四肢百骸中游窜。而沈云飞此时已逐渐能够控制住那些气流,使之流向他所引导的地方。
刚刚经历了一次生死关头,三少也不敢再冒然贯气⼊海了,只是觉得这么瞎蹦<img src="in/luan.jpg">跳,消耗了这些气力未免有点可惜,心念一动,他便趁机将气流引⼊腿双,走起了那飞燕九翔的步子来。
他这一走,便再度进⼊⾝心气魂四者合一的境界,脚上踏着飞燕九翔,心里便想着那凌波曲,嘴里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轻声哼唱,一时之间忘乎所以,竟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林中飞燕,在那碧草绿波之上飞翔起来。
石铃儿一直看着沈云飞,就想着等他气竭之后,自己也跟着殉葬,可谁知沈云飞的动作越来越奇怪,起初还只是一阵胡抓<img src="in/luan.jpg">跳,此时到是翩翩起舞了,嘴里还哼着一只极好听的曲子,石铃儿早就看得呆了,连脸上的泪⽔早已⼲透也没察觉。
看着看着,她便已经认出沈云飞此时并不是在跳舞,而是在使用他那门“很不错”的轻功。只不过,这轻功多半是女人创的,跳起来姿态极为优雅,轻灵之中,却又气质超群,一举手一投⾜,活脫脫像一只飞燕傲然凌翔于碧波之上。
既然看出他是在练功,那走火⼊魔的危机多半也已解除了,石铃儿心中大石落下,却又开始暗自猜想:他这门功夫到底是跟谁学的,难道他的师傅竟然是个女人?又或者…他是跟他口中说的那个…长得极好看的女子学的?
一想到有个女人曾在沈云飞的面前翩翩起舞,多半他本人当时还在哼着这曲子,石铃儿心中的火气蹭地就上来了。
三苗女子向来痴情,而痴情人也就更爱吃醋,独占心极強。她此时已全心全意地爱上了沈云飞,自然盼望对方也能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一想到他的心里可能还装着别的女人,即使明知道她不会是沈云飞的情人,<img src="in/xiong.jpg">中这股酸气却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石铃儿个<img src="in/xing.jpg">刁蛮泼辣,比起沈云飞那个正牌未婚<img src="in/qi2.jpg">温如霞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三苗人从来做事果断,行动迅速,没中原人那么多顾忌,她这妒火一起,也就忘了沈云飞刚刚历经了一场大劫,随手<img src="in/cao.jpg">起弯刀冲了上去,竟然就要去砍他的双脚。
她当然知道沈云飞在练的其实是一门上等轻功,若是废了肯定可惜。但是因这轻功多半是另外一个女人教的,那就是再好,她也不能让他继续练下去。最好就是砍伤他的脚,让他从此以后再不能练这“妖媚”的武功,至于沈云飞伤了腿之后如何行走,生活会不会有所不便,这些暂时都不在石铃儿的考虑之內。
沈云飞第一次使用飞燕九翔时,便是在怀熙宮內,一步后腿,跌了个大跟斗。第二次用,是在郡主花园內,几步纵⾝,险些撞墙。第三次因真气耗尽,直接晕了过去。而到了此时,才真正能体会到这飞燕凌波的妙处。
他一面哼着曲子,一面从“柳稍停羽”、“惊风展翅”到“湖光掠影”、“踏浪凌波”再到“翼飞冲天”、“追鳞抚影”、“衔泥补巢”…直至最后的“飞燕回翔”一路练了下去。每走一遍,便又多了几分心得,因而又将顺序打<img src="in/luan.jpg">,用不同的步子来接。刚走完第八遍,正<img src="in/yu.jpg">从头再来的时候,突然脖间玄光珮的红绳一收,脚边已传来一股<img src="in/yin.jpg">寒之气。
沈云飞已不止一次收到玄光珮的预警了,知道此时又遇到凶险,当即也不细想,一步“翼飞冲天”闪开挥来寒光,跟着又是“惊风展翅”不知道踏到什么东西上面,借力一<img src="in/dang.jpg">,转⾝便来了个“飞燕回翔”最终以“柳稍停羽”一式,落在了一<img src="in/gen.jpg">离地两丈来⾼的树枝上。
再朝地上一望,只见石铃儿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旁扔着把银月弯刀,正手脚一阵<img src="in/luan.jpg">扑,就好像小孩子撒泼耍赖一般“哇哇”地大哭起来。
却原来,石铃儿刚才的一刀,被沈云飞跳起躲过,而他接着地一招“惊风展翅”本来是要借力施展的。当时三少跳起,双脚离地便有了四五尺,而这时石铃儿扑到,刚好是将自己送到了沈云飞的脚边。
沈云飞那时候心里脑內只有那飞燕九翔,哪里注意到自己脚边是什么,只觉得有东西可以借力,一脚便蹬了上去。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踩在石铃儿的脸上,借力“飞”上半空,恰好落上枝头。可怜那石铃儿,砍腿不成,平⽩无故挨了这么一脚,摔倒在地不说,还跌了个狗啃泥。
再一抬头,见沈云飞居然上了树,想要再砍也砍不着了。她一时任<img src="in/xing.jpg">发作,竟然也不顾自己早就不是小孩子,就这么趴在地上撒泼耍横,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