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strong>二上寡妇门</strong>
族长权力之大也可想而知,而当族长必须是德⾼望重的老人,年龄要在五十岁以上,祁天明是十年前当任族长的,他今年六十三岁,当村长整整十三年了,他中年失<img src="in/qi2.jpg">,有二男一女,大儿子祁小军前两年承包了<img src="in/ku.jpg">裆村瓦窑厂,当了厂长。
二老祁小民在队部死于一次抗洪抢险。小女祁小玫是<img src="in/ku.jpg">裆村的⾚脚医生。于是祁天明家庭属于烈属。人们对他更加敬重。他家庭经济较好,没有什么私心杂念,虽然他不识字,却満腹奇文,略知天文地理,风⽔命相,还会哼几句哭唱,评话调。也会昑出许许多多的顺口溜。
当然祁天明族长在昑这些顺口溜时,是用地方话昑着,很有韵律。还有,他在讲话时,常会开些玩笑。比如他常唱着:全册书名没有细底,老子九岁儿十三,瞎子上山看景致,哑巴上台讲戏文,草虻一脚蹄死老⽔牛。
此外,他还会讲许多劝世文:官家不如农家好,看客不如种田郞,田园天天去,亲戚淡淡走。人无千⽇好,花无百⽇红,门第招牌只是纸,名誉传出值千金。
这些词句,祁天明族长可以说随手拈来,出口成章,这些诗文有的是从古流传下来的,有的是祁天明自己编造的。
祁天明人略胖,个子<img src="in/ting.jpg">⾼,大约有一米八o。两排牙齿很整齐,三颗金牙据说是青年时代为了时髦镀上的,现在已经变⾊,还脫落了一颗。<img src="in/ku.jpg">裆村的男女老少都习惯叫他族长,所以他的名字祁天明很少人知道。这个当了十三年的族长,深受众望的祁天明,昨夜突然病,人事不省,病⼊膏盲。<img src="in/ku.jpg">裆村男女老少惊慌失措,纷纷赶往族长的家。
族长的大儿子祁小军因瓦窑厂生意不好,亲自到外省联系业务未归,女儿祁小玫半年前到省城进修也未归。所以站在族长<img src="in/chuang.jpg">前的男男女女都不是族长的亲人。
族长双目微团,脸⾊苍⽩,双手哆嗦,全⾝挛痉,嘴边不时地溢出⽩沫。<img src="in/ku.jpg">裆村惟一一个⾚脚医生,族长的女儿祁小玫去省城进修,再没有一个郞中了。由于<img src="in/ku.jpg">裆村处于偏避地带,没有哪一个医生会来这里的。
惟一的办法是把族长扶上三轮车,前往太极镇或省城去治疗。但是,族长不肯去。他<img src="in/chuan.jpg">着气,上句不接下气地说:“我的天命已到,任何医生都救不过来,再说我这样子,也经不起一路的腾折,让我安静地睡在这里吧!”
众人一听族长这么一说,面面相觑,都不敢妄动。正在这时,村长祁永刚赶到。众人投去救助的目光。
村长和<img src="in/qi2.jpg">子范雯只生下祁美竹一个女儿后,就再也没有生育了。有人说是村长有⽑病。村长是一个很开明的男人,他不信无儿绝后就是不孝这些古训。他把女儿祁美竹当女又当儿。
在祁美竹上初中毕业后就不让她上⾼中,他生怕她考上大学远走⾼飞,使自己晚年凄苦无人照顾。所以他答应女儿祁美竹初中毕业后回来当民办教师。祁美竹也愿意,觉得教师也是一个较为⾼尚的职业,自己在村里可能成为佼佼者。
村长的<img src="in/qi2.jpg">子范雯是个体弱多病的女人。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家庭妇女。没有下过田,整天煮饭、洗⾐,还喂着几只<img src="in/ji2.jpg">鸭。范雯由于体弱多病,村长和<img src="in/qi2.jpg">子的房事个把月才来一次,弄得体健力壮的村长非常尴尬,常常熬夜难眠。这倒使村长整天精神抖擞,红光満面。于是人们背后戏称村长如此精神是夜晚加班少的缘故。
村长祁永刚坐在族长的<img src="in/chuang.jpg">沿上,说:“族长,你哪里不舒服能<img src="in/ting.jpg">得住吗我叫人去准备车,马上去太极镇,实在不行,去省城。”
族长摇头摇,没有说话,他想说,但显得很困难,村长说:“族长,那不行,你可不能死啊!”族长提起精神说:“我的天命已到。算命先生说我五十八有一大难,能活过五十八岁,六十三又有一险。我今年刚好六十三岁,⽇子的尽头到了。”
“哪里的话,现在医学达得很,癌症都可以控制,你比癌症还严重吗”
村长话音刚落,族长又摇头摇,费力地哆嗦着:“你让我安静地魂归⻩土吧!今年天年不好,可能有许多灾害。你们赶快要选出新的族长,不要在我这里费口⾆,赶快选新族长,我要看到新的族长选出来,把我的东西和愿望全托付给他,我才能冥目离去…”
站在<img src="in/chuang.jpg">前的男女老少异口同声地重复着族长的话:“选新族长”
顷刻间,<img src="in/ku.jpg">裆村要选新族长的消息传开了…
<img src="in/ku.jpg">裆村在张扬着选新族长的消息,人们在互相议论着谁会登上族长的宝座,人们想⼊非非地算计着如何参与竞争族长这桂冠。然而,呆在姜媛家里的狄小⽑却平静得很。
姜媛作为一个寡妇,只有一个女儿,竞选族长的事与她毫无相⼲,所以她对选族长的事只能投去漠不关心的目光。
而狄小⽑作为外乡人在<img src="in/ku.jpg">裆村当教师,更不会关心选族长的事。当他那夜一踏进姜媛家的时候,当他与姜媛经过长达一个半小时的<img src="in/jiao.jpg">谈之后,他才知道祁翘翘有一个如此谈吐不俗、思想敏锐、举止大方,明媚动人的⺟亲。
这个虽不算年轻,但仍富有魅力的少*妇给人成<img src="in/shu.jpg">之感,她的每一个媚眼,每一缕笑容,每一句语言都让人心旌不定,想⼊非非。她有着成年人的那种宽容心<img src="in/xiong.jpg">,也有女人共有的娇气和温柔。与她的女儿祁翘翘对比,祁翘翘只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她如一张⽩纸,她似一滴晨露,晶莹却缺乏持久,透明却缺乏深度。
一个⾼明的男人决不会看上一个如一张⽩纸一样的姑娘。人们通常把姑娘比喻作一张⽩纸,那是指她的**。而她的思想,阅历应该有丰富的內涵。
所以一个⾼明的男人需要的是一个历经忧患的女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与你顺利地走完人生之路。
否则,遇到风刀雪剑,凄风苦雨,她就会离你而去。狄小⽑站在姜媛和祁翘翘⺟女俩中间是这样思考的。他认识祁翘翘有几个月了,但没有什么印象,而和姜媛只一盏茶的时间相接触,姜媛的形象却无法在脑子中抹掉。狄小⽑自己清楚,这是为什么。
今晚是姜媛请狄小⽑吃晚饭。不到六点针,狄小⽑已经⾐冠楚楚地光临姜媛的家。在农村,晚饭一般是在七点钟吃,因为农村没有宵夜。
狄小⽑这么个时间去,知道还没有饭吃,他看着屋顶上空,家家户户还没有弯曲的炊烟。但狄小⽑呆不住了,四点半,学校的生学都走完了。当地的办民教师都回家,还有一个教师是太极镇的年轻教师,叫徐逸宁,也是师中毕业的,听说他有一个卧<img src="in/chuang.jpg">不起,长期多病的⺟亲,所以他必须天天晚上赶回太极镇,第二天再从太极镇赶到<img src="in/ku.jpg">裆村小学,很是辛苦。
这样,偌大一个学校只剩下狄小⽑一个人,平时,他由于爱好文学,有着看不完的书籍,写不完的文章。所以,当夜簸人静的时候,他是非常<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祁美竹、祁娆和祁翘翘她们的到来,在孤单中的狄小⽑能与她们<img src="in/jiao.jpg">谈,能给她们说几句她们不知道的东西,能为她们教上几诗歌,能为她们介绍几本文学作品,也会感到心情舒畅,他可以欣赏她们对他投以倾慕的目光,她们的每一个笑声都会排遣他的沉闷。她们的每一句提问都会使他奋兴不已,使他有些得意地卖弄着自己的学识。
狄小⽑到达姜媛家的时候,姜媛刚洗完澡,披着<img src="in/shi.jpg">漉漉的黑站在穿⾐镜前。她上⾝穿着枣红⾊⽑⾐,下着一条灰⾊花呢<img src="in/ku.jpg">。现在是冬天时节,她的穿着不但给人温暖之感,也给人端庄的印象。姜媛是通过穿⾐镜看到狄小⽑站在她家门口的。
在乡村,一⼊冬,各家各户习惯关着门,因为乡村风较大,这时,姜媛把澡洗的热⽔往外倒,忘了关门。姜媛转过⾝子,热情地招呼着:“你来了,快进来,顺便把门关上。”
狄小⽑跟随跨进屋中,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是来得早一点”
“怎么会,我马上生火做饭。”姜媛说后走到灶边,向楼上叫着:“翘翘,你快下来,狄老师来了。”
顷刻,祁翘翘从楼上“噔噔”地下楼来,招呼了声:“狄老师你来啦。”就忙帮着姜媛煮饭,姜媛叫祁翘翘说:“翘翘,你去连锁商店买一斤青红酒。”
“我不会喝酒的,就免了吧!”狄小⽑说。
“我们三个人只喝一斤青红酒,不会醉的。”姜媛说。
“我就随便吃一点吧你不要搞得太复杂。那样,我会过意不去的。”狄小⽑十分客气地说。
“别怕,不会给你摆鸿门宴的。”姜媛正说着,祁翘翘已经出门买酒了。
狄小⽑笑了一下,突然问:“我应该怎么称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