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彷佛耗尽了力气般,天空开始放晴,久违了的<img src="in/yang.jpg">光再次照<img src="in/she.jpg">在哥特市中。
银凌海匆忙赶到约定地点,他三步作两步的来到一名女子面前,露出歉意的笑容。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年轻女<img src="in/xing.jpg">,她大约二十余岁,五官清秀,一头带着活泼味道的黑⾊短发,一双茶褐⾊而充満恶作剧神⾊的眸子加上脸颊上的小酒涡,奇-書∧網予人一种娇憨可人的感觉。现在她正鼓起腮帮子,一脸不満的瞪着银凌海。
“抱歉啦抱歉。”银凌海忙低下头双手合十作抱歉状。
“哼,又迟到了!你又忘了约会的事了吗?”对方嘟起了小嘴,不満的道。
“这个…岱莉雅,我一时忘了时间…你明⽩吧,我正在追查那宗连环命案…”
岱莉雅微嗔道:“又是案件…为了惩罚你,我要你陪我“那个”!”
“什么?”银凌海的脸⾊瞬间变青,期期艾艾道:“真的要玩…那个吗?”
“当然!”岱莉雅又哼了一声,道:“而且这次最少要五次以上!”
“哇啊!”岱莉雅发出愉快的笑声。
相反另一边的银凌海气<img src="in/chuan.jpg">连连,像是刚完成三项铁人耐力赛的选手般。
岱莉雅轻轻拉着银凌海的手臂,带点撒娇意味的道:““嗨,再来一次嘛,好不?”
“可是…可是…我没体力…”
“来嘛,来嘛。”岱莉雅露出如小女孩般的撒娇神⾊。
“天,好吧。”银凌海口头答道,同时心忖:“天啊,还要玩多少次云霄飞车啊!已经是连续第十次了,她怎可能仍面不改⾊的…不行…我受不了,快要吐了…”
二人⾝后,云霄飞车上传来阵阵混杂了尖叫的笑声。在更远处的晴空,天⾊像颗刚开采出来的蓝宝石。
两人坐在游乐场的长椅上,吃着刚买来的冰淇淋。银凌海瘫软在椅子上,连续十多次云霄飞车已耗掉了他不少体力。岱莉雅则如一只温驯的猫咪般,静静轻倚在他⾝旁。
时近⻩昏,夕<img src="in/yang.jpg">洒在岱莉雅⾝上,把她⽩皙⽪肤染上金⻩的⾊彩。因为她穿着透明吊带上⾐的关系,可以看到她右肩后方有一个如横置阿拉伯数字“8”的胎记。她看着正吃着冰淇淋的男友,手指轻轻刮掉黏在他<img src="in/chun2.jpg">边的一抹冰淇淋,然后轻快的笑了笑。
看到了岱莉雅的温柔笑容,银凌海心中泛起一阵幸福的感觉。就是这种混合了温柔和活泼的特质,教银凌海着<img src="in/mi2.jpg">。
“啊!那个好像很有趣!”岱莉雅忽然站直⾝子,二话不说一把拉着他往前奔去。
“又是什么游…游乐器?”银凌海的脸⾊瞬间变青。不过这次他发觉是虚惊一场。待来到近处时,发现女友指的是离机动游戏较远,一些如投圈、<img src="in/she.jpg">击等的小型游戏摊位。
“吁!”银凌海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个一定很好玩!”岱莉雅拖着银凌海来到一座帐篷前,这儿和其它热闹的游戏摊位不同,四周看不到半个游人,冷冷清清的。
“什么?“预知你的未来”?”银凌海读着帐篷外的牌子。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神⾊,道:“岱莉雅,我说,这些东西…”
“来,进去吧。”岱莉雅不由分说,硬把男友扯进帐篷內。
二人来到帐篷內,狭小的空间內没有任何饰物,只有在央中放着一张铺上黑布的桌子,黑布上画有三个同心圆。桌子后坐着一名女士。虽然有一头灰褐⾊的头发,但从样子看来,其年纪只约在三十许间,一双如毫无杂质的宝蓝⾊眼眸,静静看着进来的二人。
“<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你们,请坐。”她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予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你的生意好像不大好呢。”银凌海毫不客气的道,岱莉雅马上暗地里踢踢他。
“很简单。”女士仍旧优雅的笑了笑,道:“因为我只是个未来的陈述者,我会预言当事人的未来,而且不论好坏,最糟糕的是,我的预言百分百准确,因此…”
她顿了顿,轻轻扫着几缕垂下来的秀发,一双凤目打量着二人,目光在岱莉雅⾝上停留了好一会,才续道:“我想先警告你们,未来未必像你们想象般一定称心如意。很遗憾的是,失望和不幸的机率较大。
“所以,如果你们没有准备好,可以转⾝离去,放心,我不会介意。”
占卜师的话反而<img src="in/ji.jpg">起银凌海的趣兴,他轻轻靠前⾝子,带点挑衅的意味道:“不要紧的,我们并不畏惧未来。你…啊,很抱歉,还没请教你⾼姓大名。”
“你可以叫我卡珊德拉(Cassandra)。”占卜师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由先生开始吧。”她瞬即从怀中取出一个残旧的袋子,再从袋中拿出数十个外形相近,如弹子般大小的⽩⾊石头,每颗石头上都刻有不知名,像是英文字⺟的符号。
“我先说明一下,我用的是北欧古字(Rune)占卜法…”
“啊,就是在北欧神话传说中,奥汀神发明的魔法文字?”⾝为大学人类学系助教的岱莉雅露出似曾相识的表情道。
“这位姐小有点见识呢。”卡珊德拉以欣赏的语气道:“Rune这个字,起源于哥德语中的runa,意思是秘密的耳语。古字共有二十四个,每一个都具有独特的形态,这些符号都具有传达自然基本能量的作用。”
接着她把所有石子都重新装进袋子中,然后闭上眼睛,轻轻摇晃,问道:“好了,先生,你的问题是什么?”
“嗯…”银凌海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他顿了顿,道:“好吧,我现在正处理一宗…正经手一宗生意,我想知道成果如何,我能否顺利“抓紧”这个“大客户”?”
“请你在心中默想你希望知道的事。”
卡珊德拉的手摇了摇袋子,接着三颗石子从袋中跌在桌子上。她瞧瞧三颗石子落下的位置,先指指跌在最內圈的一颗,上有一个朝上的箭号图案的石子,道:“这个叫泰华兹(Teiwaz),箭号其实是茅尖,代表了不容犯侵的正义、力量、意志、权力、勇气及决心。”
“嗯。”“你的工作和现世的正义和权力有关,你急于恢复和维持某种秩序,你热爱这样做,而且你有⾜够的能力及意志去完成。”
岱莉雅马上露出一副“啊,她完全说中了”的表情,但银凌海仍是一脸不置可否。
接着卡珊德拉指向一颗跌在箭号旁,离第二个圆圈较近的石子,上面的是一个近似倒转“U”形的符号,道:“这个叫乌鲁兹(Uruz),是野牛或欧洲野牛(auroch)的象征,意思是如这种巨兽般的強大力量。但它同时表示这股力量也有如猛兽般难以控制。
“嗯,你虽然有⾜够的能力去跨越大部分阻碍,但运用时需要小心,因为力量太強大反而容易失控,一旦你失去控制,就如狂疯的野兽般,会带来灾难。”
银凌海冷哼一声。
没有理会银凌海的反应,手指再指向一块跌在三个圆圈外,接近桌沿的石子,上面像是英文字⺟“I”不过在其头尾各有一个分别朝左右方向的小勾。
“而最后这个叫爱斯华兹(Eihwaz),这符号代表了死亡…”
“死亡?怎可能呢?阿海不会有事吧?”岱莉雅马上紧握着男朋友的右手,指甲甚至刺⼊银凌海的⽪中,打断道:“这个未来可以改变吗?”
“怎会呢,”银凌海轻拍女朋友,道:“你别太紧张了啦。”
卡珊德拉笑笑,向探员道:“有时越关心一个人,反而越看不清事实。”
她复转向岱莉雅,温柔的道:“姐小你镇静一点,这符号的“死亡”它的意思其实包括了生命的转变及发展,而改变是不可避免的。”
“嗯,卡珊德拉姐小,你的意思是我这个“大客户”会带来危险?”
“不,那要视乎你的决定,你可以选择危险的道路,也可以选择全安的。”
这是什么废话?银凌海心忖。
“这不是废话。”像看穿银凌海心思,卡珊德拉道:“未来就如无数的分歧路,你可以选择危险,也可以选择全安,不过其实你早已作出决定。”
二人同时露出困惑的样子。
卡珊德拉<img src="in/chun2.jpg">角浮现出一个淡然的微笑,道:“你早已决定了自己的道路,面对其它选择的时候,你不是视而不见,就是一屑不顾。也就是说,你已选择了自己的命运。”
“怎可能有人明知前面有危险仍然大步往前走的。”银凌海哑然失笑的回道。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卡珊德拉顿了顿,转头向岱莉雅,道:“现在该姐小了。不知你想问些什么?”
“嗯…”岱莉雅偷瞄银凌海一眼,腼腆的道:“我想知道我和他的未来。”
卡珊德拉亲切的微笑道:“我明⽩了。现在请你在心中默想你希望知道的事。”
“嗯。”卡珊德拉把桌子上三颗石子放回袋子,闭上眼睛,轻轻摇晃,重复先前为银凌海占卜的过程。
“啪!”毫无先兆地,袋子底部的<img src="in/feng.jpg">合处忽然破裂,一颗石子掉落在桌上,再沿着桌面滚动,直至近桌沿处才停下。
石子和之前几颗都不一样,上面一片空⽩,没有任何符号。
岱莉雅呆了好一会,才道:“卡珊德拉姐小,请问这表示…”
“这颗是第二十五个符号,符号是空⽩,它的名字叫作沃德(Wyrd),它表示命运或是宿命,象征未知因素。”卡珊德拉解说着,但一双眼睛却疑惑的盯着破裂的袋子,续道:“它代表人生的一个重大变化…”
话未说完,石子在毫无先兆下,忽然居中裂成两半,登时把三人吓了一跳。
卡珊德拉不语,注视着裂成两半的石子良久。
“对不起,请问…”
卡珊德拉看着岱莉雅,露出歉意的笑容,道:“很抱歉呢,姐小,似乎我这副占卜工具已经旧了,这次的占卜没法完成。”
“啊!”岱莉雅闻言露出失望的神⾊。
卡珊德拉则一脸倦容,道:“我已经很累了,两位请回吧。”
“啊,多少钱?”银凌海掏出钱包。
“不用了。”卡珊德拉淡淡道,待二人转⾝,银凌海跨步而出时,忽然又叫住了他,轻轻道:“银先生,爱斯华兹这符号同时也代表一个力量強大的女<img src="in/xing.jpg">,能够带来善或恶,或许你可以注意一下。”
“嗯,谢谢你的忠告。”
直到回家以后,银凌海才想起他们从没告诉过卡珊德拉自己的名字。
翌⽇,法医办公大楼,地下二层的解剖室暨遗体放置处。一名约二十来岁的女子轻轻推开门,鬼鬼祟祟的从室內步出,她⾝材修长,五官标致,一脸精明醒目。
“你在⼲什么?”⾝后忽然传来一把男子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
女子堆起笑脸,转过头来,道:“不好意思,我大概<img src="in/mi2.jpg">路了…老天,是你,阿海,别吓人嘛!”
“哥特市邮报的王牌记者会<img src="in/mi2.jpg">路?省省吧,狄安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在这儿⼲吗?”银凌海没好气的道。
“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东奔西跑才有新闻的啊!对了,你的刑侦试考怎样?”
“少来这一套,你是偷跑进来吧。”
“喂喂,我们是大学同学,只是关心一下老同学近况罢了,别说得那样难听。”
“是啊,只不过是同学罢了,我也没忘记上次和你闲聊几句工作情况,结果翌⽇报纸就出现“来自警方內部的可靠消息””
“你还记着啊?男子汉<img src="in/xiong.jpg">襟要广阔一点,好吧,我承认,我是来挖前天那宗上城区女<img src="in/xing.jpg">凶杀案的资料。”
狄安娜奋兴而滔滔不绝的道:“听说女死者自一年多前开始同时接受多名男子追求,几乎天天都是鲜花攻势,她的同事更说有次死者下班时,其中两名追求者在公司门外偶遇,结果⼲架起来,其中一名更扬言要心花的死者好看,警方是不是朝这个方向追查?
“你们是不是已扣留了其中一名追求者?”
“不是…不不,我的意思是无可奉告。”
“即是说警方否定命案的动机是男女恋爱纠纷?听说命案现场出现一些神秘的宗教符号,而且还不是第一宗,阿海,是不是真的?”
“不…我…你…老天…”银凌海想起自己上次就是被狄安娜这招套了话,为免重蹈覆辙,没再回应她,径自道:“我没看错的话,你刚从解剖室走出来,一定拍了不少精彩照片吧?把胶卷<img src="in/jiao.jpg">出来。”
“你这样是妨碍新闻自由,市民大众有知情权…”
“不想因为擅闯噤区以及破坏命案证物而被捕的话,就把胶卷<img src="in/jiao.jpg">出来。”
“哼,算你狠。”狄安娜拿出别在<img src="in/yao.jpg">间的小型相机,把胶卷<img src="in/jiao.jpg">给银凌海。
“很好,另一部呢?”
“什么另一部?”
“你蔵在<img src="in/ku.jpg">袋中的另一部相机。”
“什、什么…”狄安娜登时大惊失⾊。
“第一,以你的<img src="in/xing.jpg">格怎可能像只小猫般,乖乖的把照片<img src="in/jiao.jpg">出来;第二,我从你们报纸上看到,从上个月开始,你们报馆全线数字化,所有记者一律改用数字相机,你不可能没在用。第三,别下意识的以手掩着自己的<img src="in/ku.jpg">袋,这样等于告诉别人贵重的东西在那儿。”
女记者瞪着银凌海好一会,嚷道:“这不公平!”
“你究竟知不知道详细报导杀戮的过程及行凶细节,会令我们更难抓到凶手?而且也会引起其它人模仿。
“而在⽇后的司法程序时,也可能因报导而出现传媒审判,令调查过程更⿇烦,这些都可能令某个人,某个刚屠了数个像你这样的美女的人,能⾼⾼兴兴的走在街上?你现在认为我只叫你<img src="in/jiao.jpg">出胶卷,公不公平?”
狄安娜哼了一声,掏出数字相机,把记忆卡取出,道:“这是1GB的记忆卡,很昂贵的!而且里面还有不少其它照片…”
“放心吧,我会用计算机先看一遍,只把有关的照片删去,再把记忆卡还给你。”
“阿海,你知道,和传媒打好关系有益无害,所以我们不如打个商量…”狄安娜轻声软语的哀求着银凌海,道:“就看在我们是四年同窗分上,我会好好回报你。”
“就因为我们曾是四年同学,”银凌海皱起眉头,轻轻推开狄安娜,道:“我把你当成朋友,所以别把自己弄得那样低俗,好吗?”
狄安娜顿时咬牙切齿道:“老天!你和你那莫叔一样不识抬举,像头牛那样顽固!”
“我可以容忍你骂我,但别再说莫叔的坏话。出口在那边,不送了。”
“哼,你会后悔的!”说罢,狄安娜气冲冲的离去,但当她背向银凌海时,本来満脸的怒容顿时变为狡猾的笑容。哼哼,阿海,你还是太嫰了,现在的行动电话除了通讯外,还有很多其它功能的。五百万画素的照片虽然小了点,但印刷在报纸上也是很清晰的。
同一时间,看着狄安娜离去的银凌海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啊!”银凌海回头看清来人,道:“莫叔。”
“那不是狄安娜吗?我没记错她好像是你的同学,现在是哥特市邮报的记者。”
“没什么,她想偷跑进来,不过被我赶走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