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信仰的角度考虑,我更期望能够看见一个世俗的公国在三百合王国的南部建立,而不是一个新的教廷。就算我们现在正在与拉纳教廷为敌亦不愿改变对⽗神的信仰。这一点我的看法和汉一样。”
“陛下是不愿意相信圣子后嗣吗?”
“不…”猛牛老丈人摇了头摇。“对于这一点我无需去相信什么,亦无需去怀疑什么。如你所说,你们确实保存着⾜够的证据来证明圣嗣的⾝份。但是这对于西陆大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否定《神言》?否定信仰?或许你们已经将圣嗣当成信仰,或许在你们看来拉纳教廷是骗子。但破坏秩序并不是我们需要的,若承认圣子后嗣,那么首先遭殃的会是我们,而不是拉纳教廷。我们已经为对于《神言》的不同见解打过一次战争,我不想这样毫无意义的争端永无止尽的进行下去。”
拉舍勒大师:“那我们应当置圣嗣于何处?那些骑士们将圣嗣从萨拉人之中接回来,为了圣嗣蒙受害迫,隐忍百年…”
“所以你们应当得到补偿…”猛牛老丈人立即接着拉舍勒大师的话说了下去。“许多年来蒙受不公正对待的是圣堂骑士,而非圣嗣。帝国支持你们在现在占领的地方建立起新的家国,就像哥顿一样。至于圣嗣,你们可以尊奉她为你们的王,你们可以按照你们认为最恰当的方式来侍奉她,或者让她按照自己的意愿决定她自己的事情。无论是哪个,都能够得到我的保证。
吾乃拉纳人的王,诸王之王。而这…是我对你们的承诺。”
猛牛老丈人最后提及了他自己“拉纳人的王”这个称号以及“吾乃拉纳人的王,诸王之王”这句话。这句话是过去一位神圣拉纳帝国皇帝说的,或许东拉纳帝国人以及三百合王国人会对猛牛老丈人地称号以及引用这句话嗤之以鼻,但现在猛牛老丈人拿出来对拉舍勒老头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神决定天国之事,而拉纳皇帝决定人间之事。
“公国?”拉舍勒大师歪着头问了一句。“倘若圣子知道自己的后嗣只配享有公爵头衔不知会作何感想。”
“倘若⽗神<img src="in/shu.jpg">知人间一切之事的话,那这又何尝不是⽗神的意愿?”
“呃…”拉舍勒大师被猛牛老丈人的反问给问倒了。过了半响才悻悻然地说道:“那么海叶堡呢?”
猛牛老丈人:“海叶堡扼守南落叶河出海口,倘若不在帝国手中会让我如芒刺在背,坐卧不安的。作为回报,我保证会在你们准备好夺取夏堡的时候出派军队帮助你们。”
“嗯?”这下轮到我惊讶了,猛牛老丈人居然答应将夏堡<img src="in/jiao.jpg">给拉舍勒大师,虽然现在夏堡还在三百合王国的手中,但按照我原先地估计,猛牛老丈人应该是对夏堡志在必得。遂连忙揷话道:“⽗亲大人…”
猛牛老丈人笑着将手朝下轻庒了一下,阻止了我接下来的话。接着不紧不慢地冲我说道:“汉。拉舍勒大师既然已愿意在海叶堡的问题上退让,那么作为朋友,你是否应该有所回报?即便是无法给予回报至少应该表现得识趣一些,要不然朋友之前的情谊何以为续?”
“呃…受教了,⽗亲大人,您说的对。”说完之后转向拉舍勒大师:“失礼,大师。”
虽然这话猛牛老丈人是冲着我说的。但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这也是在委婉地警告拉舍勒老头。
拉舍勒老头也识趣,听完猛牛老丈人的话之后笑了笑转向了另外一个话题:“不知道陛下能够在什么时候出派您麾下地大军进攻夏堡?”
“我需要聆听帝国议会以及帝国枢密院的意见。毕竟帝国与三百合王国地战争已接近尾声,贵族们的意见对我来说很重要。一场战争不可能只是皇帝的战争,不管因为什么开始,都不会由于一个人来决定结果。”猛牛老丈人直接丢给了拉舍勒大师一个不确定答复。“好吧…”拉舍勒大师听完点了点头。“那我们可以先谈谈别的,现在双首蛇公国已经解除了所有港口的封锁,南落叶河的航运已经恢复,那么帝国对于我国的商业…”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你应该找这位…”
垂柳城行宮书房的谈话一直进行到了下午,那些得到解决的问题猛牛老丈人都委托⽪德跟拉舍勒大师签署了纸面协议。一个星期之后,拉舍勒大师带着他的随行人员启程离开垂柳城返回三百合王国南部。而芙洛莲娜修女则在猛牛老丈人地授意下被欧莱雅挽留下来做客。拉舍勒大师自然也明⽩猛牛老丈人的用意。但是出于无奈,他不得不将芙洛莲娜修女留了下来。当然,这也是在他觉得垂柳城能够保护芙洛莲娜修女全安的前提下。
坐在行宮花园的凉亭里,这段时间的闲逸让我又慢慢地开始适应这种战争之外的平静。于是我再次拿起画笔,轻点在眼前空⽩的画板上。暖风徐徐,四周恬静得似乎可以听见不远处池塘里鱼儿突然窜⼊⽔底时⽔花所发出的声响。哦,还有行宮某处<img src="in/qi2.jpg">子欧莱雅与孩子们的问答声。夏⽇的午后似乎已经没有比这种感觉更美妙地事情了,就像什么呢?就像当初在老头教堂墓地草坪树下的酣睡。<img src="in/yang.jpg">光透过大树在草坪上留下斑驳的树影,那一刻你甚至会认为你忙碌的一生仅仅是为了享受这短暂的一刻。
当然,在这样的下午除了午睡之外还有其它一些美妙的事情可做。比如…画上一幅⽔彩风景画。就像诗句中对于遥远美好回忆的描述一般,那些⾊彩与⽔融合之后在画板上留下淡淡地⾊韵,似真似幻,宛如前尘韶光。对,前尘韶光,停下手中画笔,浅浅一笑,我已经想到这幅画应该叫什么名字了。那些遥远地记忆依旧历历在目。反倒是今⽇种种模糊如前尘韶光。人生最应该享受的就是这些短暂地点点滴滴…
沉醉于这午后的恬静之中不觉时间飞逝。直到…稍稍停下手中的画笔,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边站着个矮小的⾝影。是我的小儿子。这小⾁球发现我看着他之后甜甜地笑了笑。现在他已经<img src="in/shu.jpg">悉了自己的⽗亲,我也发现了自己的这个小儿子非常喜<img src="in/huan.jpg">笑,没事就甜跟啥似的,这宝贝蛋儿。
“姐姐…爸爸,这是。”小⾁球用他那跟颗小馒头一样的小手扯了扯自己⾝边那个姑娘的长袍,不太流利地说道。
“是啊,是你爸爸…”少女将小⾁球抱了起来搂在怀中,对小⾁球问道:“你爸爸在⼲吗?”
抱起小⾁球泰山的不是别人,就是被<img src="in/qi2.jpg">子欧莱雅“挽留”下来的芙洛莲娜修女,她现在依旧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实真来历。不管是拉舍勒大师还是我们都没将这事情告诉她,连我的<img src="in/qi2.jpg">子欧莱雅也不知道。猛牛老丈人也仅仅是告诉欧莱雅芙洛莲娜修女是一位老朋友的女儿而已。所以芙洛莲娜修女才会天天和欧莱雅待在一块,教那些孩子。不过好像芙洛莲娜修女特喜<img src="in/huan.jpg">带着小⾁球这个⾖丁到处玩。
“爸爸…”芙洛莲娜修女的话把小⾁球给问住了,小家伙用手指抠着自己的嘴角,脸蛋的嫰⾁随着手指的动作微微下陷。
“爸爸在写…写…”过了一会儿,可爱的小⾁球好像认为自己找到了答案,卖乖似的开始回答芙洛莲娜。
“呵呵…”看着自己儿子的可爱模样,笑着将颜料从旁边的椅子上拿下来,然后菗了一张纸铺在椅子上对芙洛莲娜修女说道:“坐吧。”
“我看见过你画的画,不过一直都不太相信那是你画的,我一直都以为你只是一个残暴的服征者。”坐下来之后,芙洛莲娜修女开始说道。
用画笔沾了一些⽔,然后在调⾊盘上抹了一下,专注于画面最后的修饰中,画了几笔之后才开口说道:“很多人都不相信我会画画,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呵呵…况且,残暴的服征者未必都不会画画,会画画的人心中所装的事情也未必都是美好的。这得看我所关心的人或者所关心的事情需要我⼲吗。”
“画画…画画…我也要。”在芙洛莲娜修女怀中的小⾖丁好像终于明⽩了他老爹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应该怎么形容,适时的揷了一句,把我们都逗乐了。
但是看着自己的孩子那可爱的脸蛋,笑了一会儿后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僵了下来。过了半响轻轻地用手指刮了一下自己儿子的脸蛋。其实…这一刻,我很想对自己这个可爱的儿子说:要是可以的话,老爹我真的很希望你这一生只需要想着画画。
一声战马的嘶鸣,让我不忍地避开眼前儿子那可爱的小脸蛋,闭上眼睛,那些厮杀、惨叫与呐喊再次在大脑中开始回<img src="in/dang.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