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扬淡淡一笑,道:“多谢姑娘指教!”
⽟燕缓缓放下手中茶杯,道:“你如不怕这茶中有毒,那就请尽此杯。”
皇甫岚担心李文扬着她<img src="in/ji.jpg">将之法,接口说道:“⽟燕姑娘,当真是非同小可,挑拨、<img src="in/ji.jpg">将无所不能。”
李文扬缓缓端起茶杯,双目凝注在⽟燕的脸上,道:“在下只问姑娘一句话,这茶中是否有毒?”
⽟燕只觉他目光如电,有似要着⼊了自己內心深处,不噤心中一跳,缓缓别过头去,道:“你如害怕有毒,那就不用吃了。”
李文扬突然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的动作迅速至极,皇甫岚要待阻止时,已自无及,不噤轻轻一叹,道:“李兄,纵然这茶中确然无毒,那也用不着这等冒险。”
李文扬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道:“如若是茶中有毒,我虽中毒而死,但当使天下与会之人,提⾼了戒备之心。”
他忽然转过头去,望着⽟燕笑道:“姑娘以为在下之言如何?”
⽟燕淡淡一笑,道:“舍己为人,自然是英雄行径了。”
李文扬笑道:“这么说将起来,姑娘对在下所为,也是大为赞成的了?”
⽟燕脸⾊微微一变,不再接言,垂首退到一恻。
李文扬施展传音之术,对皇甫岚,道:“皇甫兄,这位⽟燕姑娘,似是这群巧装侍女人物的首脑,她虽然聪明绝伦,但终是江湖经验缺乏,只要和她抢讪几句,她就不难怈出一些隐密。”
皇甫岚道:“多承指教…”
语声微顿,又道:“李兄可觉出茶中有毒么?”
李文扬笑道:“毒<img src="in/xing.jpg">不烈!”
他这一句话,故意提⾼一些声响,使左右桌上的人听到。
罗大彪⾼声嚷道:“怎么?李公子吃了毒茶么?”
李文扬回顾⽟燕一眼,道:“不要紧,这位姑娘告诉我茶中无毒!”
⽟燕本待出言辩驳,但见数十道目光一齐向她⾝上投注过来,一言不慎,恐立将引起<img src="in/sao.jpg">动,眼下时刻未到,与会英雄人物,尚在络绎不绝的赶来,如若此刻引起了冲突,势必将受到主人的责备,強自忍了下去,默不作声。
忽见场中群豪目光一转,投注到人口之处,皇甫岚也不自噤的转头瞧去。
只见四个⾝披月⽩袈裟的和尚,缓步走了进来。
四僧都已有五十左右的年岁,光秃的头上,烙着六个戒疤。
李文扬低声说道:“皇甫兄可识得这四位⾼僧么?”
皇甫岚道:“不敢,不敢,这四位大师,却是少林沙山本院达摩院中的⾼僧,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是达摩院的主持,戒贪大师,后面三个,是达摩院中三大护法,这四人都是少林寺中第一流武功的⾼僧,竟然连袂而来,显见那少林方丈,对此事十分重视了!”
四僧尚未落座,紧随着又有三个道人走了进来。
当先一个年约四旬,<img src="in/xiong.jpg">前黑髯<img src="in/shu.jpg">垂,一派仙风道骨,后面两个道人,都二十三四的年纪,⽩面无须,道装佩剑。
皇甫岚低声问道:“这三位道长看上去一团正气,而且目光如炬,定然是正大门派中人。”
李文扬道:“皇甫兄猜的不错,那里髯道长,乃武当门下三鹅之一的青鹤⻩叶子,后面两位年轻的道长,是当今武当掌门玄鹤天正子的两位得意门徒,浮云、明月。”
皇甫岚叹道:“李兄博闻多见,实叫兄弟佩服。”
只听一声驴叫,一个全⾝雪⽩的小⽑驴,蹄声得得的跑了进来,驴背上竖着躺了一人,⽑驴已然够小,那躺在驼背上的人,更是小的可怜,腿双伸直,还没有驴⾝子长,一顶破的大草帽,掩在脸上,双手抱肘,<img src="in/jiao.jpg">叉<img src="in/xiong.jpg">前,鼾声大作,睡的十分香甜。
李文扬呆了一呆,低声说道:“皇甫兄,今⽇有得热闹瞧了,连这位老人家,竟然也赶来参与这场盛会。”
皇甫岚回目望了一阵,低声说道:“就是那位躺在驴背上的人么?”
李文扬用手按在<img src="in/chun2.jpg">上,低声说道:“这位老人家脾气古怪,最爱骂人,千万惹他不得,皇甫兄讲话小声一些,别要意上⿇烦。”
皇甫岚道:“兄弟见识不多,这等大名不流的人物,竟也是认他不出。”
李文扬笑道:“这位老人家名气虽大,但当代武林道上,认得他的人,可算不多,兄弟还是在七年前,家⺟五十大寿的宴会上,见过他老人家一面,对这头翻山越岭,如奔平地的⽩⽑小驴,记忆甚深,连带对这位老人家也留下了深刻难忘印象。”
只听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喝,道:“好小子,竟把老人家给小⽑驴连在一起说了!”
座上群豪,都被那大喝声,震的耳际间嗡嗡作响,齐齐转目而视,找寻发声之人。
但闻鼾声大作,⽩⽑驴得得而来,绕着李文扬的坐位打个转,在众目通视之下,从群豪排座隙中穿越而过。
皇甫岚低声说道:“这位老人家,好灵的耳目,李兄既是相识,怎不招呼他一声?”
李文扬道:“他脾气古怪,尤其在觉睡时,最忌别人打扰,你要招呼,难得招来一顿好骂…”
忽听一个耝厉的声音:“⽩⽑畜牲,放着路不走,在人群中闯什么?”
李文扬道:“要糟,不知那一个惹上他了,难得吃些苦头。”
但闻一声大喝道:“好富牲,还敢跟人…”
接着的砰然一声大震,连着一阵乒乒乓乓的<img src="in/luan.jpg">响,两丈外密集坐位中,起了一阵<img src="in/sao.jpg">动。
皇甫岚起⾝望去,只见一个大汉刚由地上爬起,一个木桌已然被他擅翻,但那全⾝雪⽩的小⽑驴,却在人群中穿梭而去。
那大汉大声喝道:“瞧你这畜牲能跑拿里去,唰的一声,子套佩刀,正要追去,忽见一人挡住了他的去住,附耳低言数语,那大汉立时还刀人鞘,不再言语,悄然⼊坐。
李文扬低声说道:“想不到当今武林之中,还有识得他老人家的人物。”
皇甫岚道:“李兄说了半天,那位老前辈究系何人?”
李文扬道:“矮仙朱逸的大名,皇甫兄可曾听人说过么?”
皇甫岚低低沉声一阵,道:“兄弟听说过当今武林名气最大的好像是铁面昆仑活报应神判周簧,拥地自居,不问江湖是非,但盛名却一直震<img src="in/dang.jpg">江湖的参仙庞天化,再就是⻩山世家李兄你了,却从未闻过矮仙朱逸之名。”
李文扬道:“矮仙老前辈,已然归隐三十年,未在江湖上露面,那是难怪皇甫兄不知道了。”
皇甫岚道:“这位老前辈比起那位神判周大侠如何?”
李文扬道:“这就很难说了,周大侠一生行仁,路见不平,常是<img src="in/ting.jpg">⾝而出,受过他施惠之人,屈指难数,矮仙朱逸却是有些冷做古怪,不愿多管人间琐事,偶而救人,也是暗中相助,不肯露面,周大侠的一举一动,所作所为,武林中人人皆知,但矮仙朱逸作了些什么事,知道的却是绝无仅有了。”
皇甫岚道:“这就是了,无怪兄弟未曾听人说过矮仙朱逸之名。”
李文扬道:“朱老前辈一向行事,是在暗中出手,不肯让人知道,但此次却是有些反常,竟然明目张胆而来,只怕那梅花主人,实非好与人物。”
皇甫岚道:“李兄的渊博,实叫兄弟敬服,想必对那梅花主人来历,也能知之详尽了?”
李文扬头摇说道:“这个兄弟就不知道了,当今江湖上,从未听说过梅花主人之名…”
他轻轻叹息一声,又道:“也许是有人故用这样一个古古怪怪的名字,来混<img src="in/luan.jpg">武林同道耳目,亦未可知。”
皇甫岚道:“家⽗似是知道一些端倪,但他老人家却不肯和兄弟谈说。”
李文扬道:“令尊是…”
皇甫岚接道:“皇甫长风,首年被武林同道们,称作‘南疆一剑’!”
李文扬目中神光一闪,道:“分尊原是‘南疆一剑’,兄弟失敬了。”
皇甫岚道:“好说,好说,李兄当真是博闻多学,家⽗已归隐了数十年,李兄竟然还能记得?”
李文扬道:“兄弟也不过是听人谈说,却无缘拜见。”
只听一个幽沉的声音说道:“参仙庞天化,也赶来了?”
这参仙庞天化,在武林中的⾝份虽然很⾼,但却带有一份神秘的气息,他的声誉在江湖上传播了数十年,武林之中可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却是没有几个。庞天化是个什么样子?很少有人能说得出来。
这消息很快的传遍了全场,所有的吵杂声音,都平静了下来。数百道目光,一齐投注到⼊口处。
皇甫岚低声问道:“李兄,识得那庞天化么?”
李文扬道:“庞天化孤芳自赏,四像林中避尘山庄,自成了一番天地,从不和武林人物来往,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但如进⼊他自立的噤区內,不死亦必⾝受重伤,数十年来,伤亡在那四橡林中的⾼手,屈指难计,庞天化的大名也就如此这般的传播于江湖之上。他毫无恶迹,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却和很多的武林人结下仇恨,庞天化就是这样一个奇怪孤僻的人。”
他轻轻叹息一声,道:“矮仙朱逸,种判周簧和这参仙庞天化,都是古稀之年的人了。但这三个人三种<img src="in/xing.jpg">格,都是合标新异…”
但闻一阵步履声传⼊耳际,场中群豪,引起了一阵轻微的<img src="in/sao.jpg">动,低微杂<img src="in/luan.jpg">的语声,混⼊桌椅的移动声中。
轻微的<img src="in/sao.jpg">动,迅快的静止下,鸦雀无声。
只见四个佩剑少年,一式天蓝⾊的劲装,当先而⼊。
四人⾝后,是一个⽩髯的老翁,手持一支拐杖,脸⾊红润,有如童子,双目中神光如电,顾盼间成严自生。
在那老翁⾝后,紧随着四个四旬在右的中年大汉,一⾝黑⾊的疾服劲装,<img src="in/yao.jpg">间佩刀,背上背着一具⾰囊,缓步走了进来。
皇甫岚低声说道:“这人定然是庞天化了,他有参仙之称,目是善调补药,才养的这般⽩发童颜,老当益壮。”
李文扬笑道:“不错,传言中说他精通医理,当世无出其右,只可惜他隐技自珍,不肯把回舂妙手用来救人救世。”
皇甫岚道:“你瞧他这把年纪了,仍是一付我行我素藐视书生的神态。”
李文扬转眼望去,只见那⽩发老翁,仰脸望天,大步而行,群豪济济,他却似进⼊无人之境。
场中不少慕他威名之人,想和他打个招呼,但见他那般不可一世,旁若无人的神态,个个噴若寒蝉,谁也不愿自找没趣。
又见那老翁在场中寻出一桌空位坐了下去,但那随他而来的八个人,都是不敢随他落座,排列他⾝后而立。
李文扬笑道:“这庞天化不但对人狂傲,难以相处,对待属下,也是严苛的很。”
忽见⽟燕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已然快近午时,席宴即开,场中坐位不多,两位想独霸一桌,只怕是难以…”
李文扬接道:“姑娘不用急。”
忽见⽩旗招展,一个大汉⾼举一面绣着红字的⽩旗,当先走了进来。
群豪看那旗上字迹,竟然写的玄皇教主,四个大字。
那玄皇教在江猢之上,声势虽大,但行踪诡来,一向使人莫测⾼深,至于那玄皇教主,更是雾中神龙,人人都知有这样一个教,有那么一个教主,但是谁也没有见过,此刻竟是⾼举着旗帜而来,怎不使人惊异?
场中群豪,目光齐注,都想瞧瞧那神秘莫测的玄皇教主,是一位何等人物?
皇甫岚随口说道:“李兄,可识得那‘玄皇教主’么?”
李文扬微微一笑,道:“识得…”
皇甫岚吃了一惊道:“什么?”在他想来,李文扬见识虽广,但决不会认识那充満着神秘的玄皇教主,随口相间一声,却不料他竟大言不惭的说声“识得”!
李文扬似是已礁出皇甫岚惊愕怀疑的神⾊,低声笑道:
“如若兄弟的推想不错,那玄皇教主,恐还要和咱们同桌而坐。”
皇甫岚讶然说道:“这么说来,李兄定然和那玄皇教主很<img src="in/shu.jpg">悉了…”
话犹未完,忽见都<img src="in/ying.jpg">风飞奔的⽩旗,直行过来。
大旗之后,紧随着三个装束诡密的人,脸上垂下了厚厚的一层蒙面黑纱,全⾝裹在一件黑袍之中,那黑袍长拖地下,连两只脚也被掩住,手上也带了黑⾊的手套。
除了双目间黑纱稍薄,可见那隐隐<img src="in/she.jpg">出的目光之外,不论如何过人的目力,再也无法可见他们⾝上的任何肌肤。
唯一可看出一些端倪,供作猜测的,就是那三个裹人在黑袍中的人,似是⾝材都很矮小。
在那黑袍裹⾝的三人⾝后,紧随一个狗偻着⾝体的独目老人,那老人手中执着一支拐杖,一脸病容,唯一的一只眼睛,也是半闭半睁,神态间一片困倦。
但那佝倭老人⾝后,却是四个精壮的劲装大汉,佩刀随护而来。
果然不出李文扬的预料,那随风招展的⽩旗,直到了两人桌位前面,呼的一声,旗杆揷⼊了地上一尺多深。
举旗的是位⾝躯⾼大的壮汉,揷好大旗后,悄然后退,和四个佩刀的精壮大汉,站在一起。
三个黑袍裹⾝的人,都鱼贯坐了下来,也不和两人招呼一声。
皇甫岚抬头向李文扬望去,只见李文扬含笑不言,对坐在⾝旁,大名鼎鼎的玄皇教主,视若无睹。
但见那独目老人随手一抄,抓过一把椅子,就在李文扬⾝侧坐了下来。
加上这三个黑维裹⾝和这独目老者四个怪人,使皇甫岚有着一种说不出别扭,不但觉得说话有甚多不便,就是双手也有既放不便之感。
忽闻李文扬的声音传⼊耳际,道:“皇甫兄,放自然些,都是自己人!”
皇甫岚吃了一惊,暗道:“那面大⽩旗上,明明写的‘玄皇教主’看这怪怪异异的装束,自然是不会错了,这玄皇教乃武林中一个充満诡奇、神秘的帮舍,堂堂⻩山世家的三代传人,怎肯和玄皇教中人混在一起?”
蓦然间,脑际中闪过一个念头,想道:莫非他已被“玄皇教”中的物药所<img src="in/mi2.jpg">?但觉这猜测定然不错,凝神向李文扬双目望去。
但见李文扬双目中一片清澈,怎么看也不像服了<img src="in/mi2.jpg">药的样子。
忽见李文扬转过头来,道:“皇甫兄…”瞥见皇甫岚失措之情,淡淡一笑,道:“有事么?”言笑从容,旁若无人。
皇甫岚心中疑团难解。但势又不便当着那“玄皇教主”之面,问李文扬是否服过了宮皇教的<img src="in/mi2.jpg">药?情急智生,随口问道:“李兄适才吃下的一杯茶中,是否有毒?”
李文杨笑道:“兄弟在饮用时,已然有备,那杯茶早已吐出去了,倒劳皇甫兄挂怀。”
他似是已瞧出皇甫岚言不由衷,说完一笑,起⾝走了过来,套着皇甫岚⾝侧而坐,低声说道:“玄皇教虽被武林中视为旁门左道,但也未必就坏,兄弟和他的关系颇深,只是目下不便为皇甫兄引见,待这大会过后,兄弟自当详为说明。”
但闻一阵呼喝怪叫,传了过来,打断了李文扬未完之言。
皇甫岚转头看去,只见四个奇装异眼的人,大呼大叫着走了进来。
来人有似酒醉一般,摇摇摇摆,张牙舞爪,呼喝叫嚣,极尽狂放能事。
李文扬望了四人一眼,神⾊凝重的说道:“这就是江湖人人头疼的凶神、恶煞、怒鬼、怨魂四大怪了。”
皇甫岚吃了一惊,道:“这就是纵横江湖数十年的四大凶人么?”
李文扬道:“不错,但这四人已然敛迹江湖十余年,未露过面,传说中四人已死。却不料仍然活在世上,而且也赶来参与这场大会。”
皇甫岚道:“兄弟亦听家⽗谈过这四大凶人之名,但看上去倒不是想像中的狰狞面容,如若他们不是这般奇装异服,不是这般狂放神态,倒是叫人难以看得出来。”
李文扬道:“如若他们不着异服,收敛狂态,兄弟也瞧不出他们就是四大怪了。”
皇甫岚道:“怎么?李兄也是初次见到他们?怎知他们就是名震江湖的四大凶人?”
李文扬道:“兄弟虽未见过四大凶人,但却见过他们的画像,加上他们那大呼大叫的狂妄神态,自是一目了然。”
皇甫岚接道:“那画像和这四人的神情,果然一样么?”
李文扬道:“那画像至少有十五年了,是家⺟的手笔,事隔十余年,这四人仍然这般模样、神情、面貌无改,不见老态,想这四人的內功,实是深湛惊人。”
但见那四大凶人停下⾝子,目光转动,四下打量一阵,那当先一个⾝着红⾐的人,纵声大笑,道:“三位兄弟,久闻那玄皇故主,是一位美貌女子,咱们兄弟过去瞧瞧吧!”
另外三个分穿绿⾊、⻩⾊、⽩⾊⾐服,齐齐应了一声,大步对皇甫岚等走了过来。
这四人一进来,就引起了全场人的注意,耳闻他们要去找那玄皇教主的⿇烦,更是引得全场侧目。
李文扬脸⾊一变,低声说道:“皇甫兄,小心了,这四人个个生<img src="in/xing.jpg">忍残,一言不合,出手就要制人死命。”
说话之间,四人已然走近桌位。
那⾝穿大红⾐服之人,⾼声说道:“咱们四兄弟神、煞、鬼、魂,久闻玄皇教主之名,不知是那一位,请来和咱们兄弟见一个礼。”
这时,那四个佩刀的精壮大汉,已然手握刀柄,作势戒备,看样子,只待教主一声令下,立时拔刀攻出。
皇甫岚看了那三个黑袍裹⾝之人一眼,也不知那一个是玄皇教主,一面留神戒备,一面注意那三个⾝裹黑袍人的举动。
那知三人恍如未闻四怪之言,端然而坐,动也未动一下。
那⾝着绿⾐的怒道:“就凭咱们神州四怪的名头,难道还不能瞧瞧玄皇教主的真面目么?”
皇甫岚回目一顾四怪,只见那四个绝世凶人的脸上,都已泛现出重重杀机,大有立刻出手之意,心中暗暗惊道:那玄皇教掘起江湖时间虽然不久,但发展很快,实力庞大,以教主的⾝份之尊,如何肯买这四大凶人的账,看起来,今⽇这一场架,是非得大打出手不可了。
付思之间,实听李文扬的声音,传⼊耳中,道:“家⺟在四怪图像上批注,四怪为人凶残,一言不合,出手就制人死地,从不说第二句话,此刻迟迟不肯出手,想是自知遇上了玄皇教主这等神秘莫测的对头,心中有了顾忌,不敢暴发凶<img src="in/xing.jpg">?”
皇甫岚道:“双方都是武林中⾝份很⾼的人,就算是彼此都有顾忌,只怕也无法下台。”
李文扬道:“那也未必,只要那玄皇教主不愿动手,这场架八成是打不起来。”
皇甫岚道:“今⽇与会之人,不论平⽇的<img src="in/jiao.jpg">好<img src="in/jiao.jpg">恶、仇恨多深,但都该暂时放弃成见,一致对付那梅花主人,或可能找出三分生机。”
李文扬道:“那玄皇教主智慧绝人,咱们能够想到的,他必然能够想到,我瞧这场架是打不起来。”
皇甫岚目光一转,只见凶神、恶煞、怒鬼、怨魂都已提聚了功力,准备出手,以这四大凶人的盛名功力而论,一击之势,定我是排山倒海一般,丈余內沙飞石走,椅仰桌翻,赶忙一提真气,暗自戒备。
就在这剑拔紧张,大战一触即发的当地,突见居中而坐一个黑袍裹⾝之人,站了起来,莺鸣燕语的说道:“神、煞、鬼、魂的大名,本教主早已心慕,今⽇得以有幸相会…”
四怪中一个⾝着⽩⾐之人。接口说道:“但闻这柔柔细音,、已⾜消魂,教主请打开脸上面纱,让咱们兄弟一睹庐山真面,需知咱们四兄弟一向是说一句算一句,不折不扣。”
皇甫岚暗道:糟糕,神州四怪这般咄咄<img src="in/bi.jpg">人,玄皇教主如何能忍得下去,这场架是打定了。
那知事情竟然是大出意外,只听那玄皇教主格格一阵娇笑,道:“今⽇咱们都是宾客⾝份,不能喧宾夺主,扫了梅花主人之兴,四位如是想见见小妹的容貌,那是<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至极,只要四位能够脫得今⽇之劫,留下<img src="in/xing.jpg">命,明晨⽇出时分,小妹在魁星楼头候教。”
那⾝着红⾐大汉哈哈一笑,道:“咱们兄弟四人,个个都有偷香窃⽟之好,教生请就属下选带三位美女同行,免得咱们四兄弟分配不均,闹出自相残杀之局。”
皇甫岚吃了一惊,忖道:这等讽<img src="in/ji.jpg">羞辱之言,那玄皇教主如何能忍受得了?
但问那玄皇教主柔声笑道:“本教中女弟子,有不少貌比花娇,但得四位有手段,能使她们服贴就好。”
只听⾝着绿⾐的恶煞说过:“咱们就此一言为定,如是教主失约不去,此后咱们四兄弟不论何时何地,只要见到玄皇教中的人,一律格杀!”玄皇教主道:“本教主既和你们订下约会,焉有不去之理。”缓缓坐了下去。
神、煞、鬼、魂,相互望了一眼,齐齐向近⾝处一张桌子走去。
凶神伸手拉过一张木椅,冷冷说道:“诸位让让位子如何?”
这张木桌上,本来坐<img src="in/she.jpg">个劲装大汉,佩刀带剑,看上去很神气,但听那凶神一番言语,竟是依言起⾝而去。
凶神、恶煞、怒鬼、怨魂,各霸一方而坐。
穿⽩⾐的怨魂,在四大凶人中,虽然排行最小,但脾气却是最坏,啪的一掌,击在木桌上,厉言说道:“时已中午,怎的还不见酒茶上来?”
一个⾝着青⾐的美貌少女,急急走了过来,陪笑说道:“四位请稍候片刻,酒菜就要送上。”
穿着绿⾐的恶煞,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那青⾐少女,说道:“酒菜未到之前,你就陪咱们四兄弟解解闷吧!”
皇甫岚只看的感慨万千,暗暗忖道;这四大凶人,当真是狂恶的可以,在天下英雄虎视之下,仍然是这般放肆,我行我素,旁若无人。
那青⾐女被绿⾐恶煞一把抓住了右臂,脸⾊先是一变,续而恢复了満脸笑容,道:“小婢奉命来此侍候各位,有什么要小婢效劳之处,但请吩咐,用不着这般的紧张。”
恶煞手臂微一用力,把那青⾐女带向⾝侧,哈哈一笑,道:“目下无酒那你陪咱四兄弟喝杯茶吧!”
李文扬回顾了皇甫岚一眼,只见脸上満是<img src="in/ji.jpg">怒之容,显是对那绿⾐恶煞的耝暴举动,瞧不过眼,赶忙低声说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几十位看去美貌温柔的少女,也不是好与人物,如是因此<img src="in/ji.jpg">怒那梅花主人,那就先让四大凶人,斗斗那神秘的梅花门中⾼手…”
皇甫岚点头一笑,道:“好啊!这叫做以毒攻毒!”
⻩⾐怒鬼伸手从桌案上取过一杯茶来,直向那青⾐女口中送去,一面笑道:“你先⼲一杯。”
那青⾐女脸⾊大变,怒声喝道:“你们放尊重些。”
⻩⾐怒鬼,纵声狂笑,道:“天下有谁人不知咱们四兄弟一向随心所<img src="in/yu.jpg">,为所<img src="in/yu.jpg">为。”
那青⾐女正待反<img src="in/chun2.jpg">相讥,突听那⽟燕⾼声说道:“⽟蝉妹妹,你就忍耐些吃下去吧!咱们为人之婢,奉命<img src="in/ying.jpg">客,这也是⾝不由己的事!”
⽩⾐怨魂大笑说道:“好!还是你这姐小子懂事,你也过来陪陪咱们四兄弟如何?”他口气虽是商量,人却起⾝扑向⽟燕。
皇甫岚暗暗想道:这⽟燕武功不弱,当不致甘心受辱,必将起而反击。
但见那⽩⾐怨魂左手挥转之间,竟是轻轻易易的抓住了⽟燕的手腕,大步行归坐位之上,那⽟燕有如一头柔顺的小羊一般,依在那⽩⾐怨魂的臂上而行,一付娇怯不胜之态。
李文扬轻轻叹一口气,回头对皇甫岚道:“这小妮子鬼计多端,咱们得特别对她留心。”
皇甫岚恍然大悟,暗道:“她放意装出这般无可奈何之态,乞人怜悯,但愿无人上她的当才好。”
那⽟婵连受绿⾐恶煞,⻩⾐怒鬼拨弄,心中早已怒火难耐,正待运气出手,忽见⽟燕连步婀娜的随着⽩⾐怨魂走了过来,心中一动,登时把満腔怒火庒了下去,嫣然一笑,道:“几位这么看得起小婢,小婢怎敢不受抬举。”轻启樱<img src="in/chun2.jpg">,就⻩⾐怒鬼手中,轻轻喝了一口。
这一来,⻩⾐怒鬼,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放下手中茶杯,笑道:“只要姑娘听话,咱们兄弟一个个都是怜香惜⽟的人。”
绿⾐恶煞放了⽟蝉手腕,道:“姑娘请坐下来吧!”
这时,⽩⾐怨魂,也牵着⽟燕走了过来,那⽟燕明<img src="in/yan.jpg">媚柔,美貌尤过⽟蝉,盈盈媚笑着自行坐了下去。
⽩⾐怨魂放了⽟燕手腕,笑道:“诸位长兄,这妞儿娇俏多情,人间少见…”
绿⾐恶煞突然冷冷接道:“你既然知道娇俏多情,人间少见,就该孝敬大哥才对。”
⽩⾐怨魂道:“小弟正是此意。”一推⽟燕,送到红⾐凶神座旁。
那红⾐凶神虽然早已心庠难搔,但他要保持老大之尊,不得不装出一付冷冰冰的神情,端然而坐。
⽟燕俏目流波,望了那⽩⾐怨魂一眼,笑道:“你们四兄弟,只有我们两人相陪,岂不是要有两个人形只影单?”
⻩⾐怒鬼一拍桌子道:“这话不错,老四,走!咱们再去选她两个回来。”
⽩⾐怨魂被绿⾐恶煞用话一<img src="in/ji.jpg">,把⽟燕让给了老大红⾐凶神,心中憋了一肚子气,当下应声而起,道:“咱们再去选她两个回来。”
李文扬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四人太过狂傲,中了那⽟燕的连环之计,还不自觉,但愿他们选中的侍女,侍侯的客人是素为的他们凶名所摄之人,方不致引起纠纷。”
原来,这篷帐,索绳环绕之中,共摆有三十六桌,共有三十六个青⾐待女,每桌一人,但目下已有二十余桌上,坐有客人,武林人物,向来是把重视声誉、颜面,尤过生死,如是两人选中到人桌上侍女,那些人面子受损,难免要起而护花,那就正中⽟燕的鬼计了。
但见⻩⾐怒鬼和⽩⾐怨魂,联袂四起,缓步向前行去,四道目光不停的四面探视,打量那些站在筵席分侧的青⾐女。
这两人的狂妄胆大,实是有些骇人听闻,⾼视阔步的穿行在群聚之间,气焰不可一世。
皇甫岚心中暗暗忖道。如若那坐位中有一个胆大之人,突然跃起施袭,或是暗放出淬毒的暗器,这两人武功虽⾼,只怕也将要⾝受重创。
但那満场英豪,竟都似对神州四怪有着深深的畏怯,竟无人敢起而施袭。
鬼、魂二怪穿越了四五个桌位后,突然停了下来,⻩⾐怒鬼哈哈一笑,道:“老四,你瞧那妞儿怎么样?”
⽩⾐怨魂回目望了那青⾐女一眼笑道:“标志的很,三兄的眼光不错呀!”
⻩⾐怒鬼双肩微一晃动,人已冲到青⾐女的⾝前,伸手一把,扣拿了那青⾐女的肮脉,笑道:“走!陪三爷吃杯茶去。”
那青⾐女负责招待的桌上,坐満了几条大汉,但却一个个噤若寒蝉,眼看着那女子被人拉走,竟无一人敢起而护花。
⻩⾐怒鬼一手牵着那青⾐女,缓步而行,一面⾼声对⽩⾐怨魂说道:“老四,快些挑选一个,酒菜就要送上来了。”
⽩⾐怨魂目光四下转动一阵,突然跃⾝而起,⽩⾐飘动,呼呼风生,飞跃过三四张桌子,一个大转⾝,落着实地。
探手一把,向一个青⾐女抓去。
那少女正端着一把茶壶替桌上的客人们倒茶,⽩⾐怨魂横里伸手抓去,只吓得那少女尖叫一声,茶壶失手而落,摔在茶杯上,壶杯相击,尽皆碎去。
那桌上共坐了五个人,两个年近花甲的老者,三个年当力壮的中年大汉,其中有两个大汉正好伸手去取茶杯,被溅的満手茶⽔。
⽩⾐怨魂抓住那青⾐女的脉⽳,头也未回的拖着她行去。
只听一声大喝道:“八王羔子,给我站住!”面南而坐的一条大汉,突然站了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桌子上碎杯碎壶的瓷片<img src="in/luan.jpg">飞。
⽩⾐怨魂陡然停下,缓缓转过⾝子,目光中杀机涌现,冷冷的喝道:“你骂那一个?”
那大汉怒道:“就是骂你!”
⽩⾐怨魂冷冷接道:“那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不怕死你就给我站起来!”
那大汉一抬手,刚的一声,子套佩刀,大步而去。
⽩⾐怨魂左手抓住那青⾐少女的腕脉,右手突然虚空一抓,<img src="in/bi.jpg">向那仗刀而来的大汉击去。
但闻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那快刀冲来的大汉,突然丢手中单刀,仰面栽倒地上。
⽩⾐怨魂一击,震倒那仗刀大汉,牵着那青⾐女转⾝而去,神情十分平静。
那大汉同桌四人,眼看那⽩⾐怨魂虚空一击之间,竟能立毙同伴,全部吓的呆了,那里还敢<img src="in/ting.jpg">⾝而出?瞪着眼看那⽩⾐怨魂从容而去。
直持⽩⾐怨魂去远,那两个老者才站起⾝来,缓步走到那大汉⾝旁,伸手一探鼻息,早已气绝而死。
左面一个低声说道:“他用的既不像劈空掌力,也不像百步神拳,不知是何等武功?”
右面一人应道:“咱们开解他前<img src="in/xiong.jpg">的⾐服瞧瞧。”右手一划,⾐服应手而裂,只见那大汉前<img src="in/xiong.jpg">处有五道青紫的指痕,不噤一怔,道:“这似是传说中的搜魂爪力所伤。”
左面一个老人,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倒是忘怀了,神州四怪,各练有一种绝技,按照他们神、煞、鬼、魂四字命名,适才那人⾝着⽩⾐,想必是⽩⾐怨魂了。昔年四怪在江湖上走动时,他的搜魂爪力,已扬名天下,这些年自是更有进境了!”
右面老人道:“老朽久闻搜魂爪力之名,今⽇算是开了一次眼界。”
左面老人轻轻掩上那大汉前<img src="in/xiong.jpg">⾐服,道:“咱们自量非敌,难以替他报仇,只有不闻不问了。”缓步退回坐位上。
且说那⽩⾐怨魂,牵着那青⾐女,昂然走回坐位上,哈哈一笑,道:“三位兄长,请看看小弟找的妞儿如何?”
绿⾐恶煞笑道:“梅花门下的女弟子,个个都是秀丽如花,想那梅花主人,定将是一位<img src="in/yan.jpg">庒群芳的美人了。”
⻩⾐怒鬼接道:“那梅花主人果如二哥所言,倒可把她活捉过来,配给大哥。”
忽听格格一笑,道:“四位请喝茶,润润咽喉,等一会多吃些菜。”
红⾐凶神端起茶杯,冷冷说道:“就算这杯中下有毒药,也不放在咱们四兄弟的心上。”当先举杯,一饮而尽。
绿⾐恶煞,⻩农怒鬼,⽩⾐怨魂,齐齐举起茶杯喝⼲。
⽟燕笑道:“四位武林⾼強,內功精湛,纵然是茶中真的有毒,也难毒死诸位。”
⽩⾐怨魂道:“咱们大哥生平最嗜毒物,而且是越毒越好,咱们三兄弟,虽难以及待老大,可是吃上三两条毒蛇、蜈蚣,也是视作平平常常的事。”
⽟燕娇声笑道:“四位有这等能耐,当真是未闻未见的事。可借此地没有毒蛇、蜈蚣,使妾婢等失去了一次眼福。”
⽩⾐怨魂哈哈一笑,道:“姑娘如当真的想看,那就跟着咱们四兄弟,哈哈,不但可瞧到咱们四兄弟食用毒物,而且…”
忽听一人尖声叫道:“是虫!”
⽟燕目光一转,啊哟一声惊叫,扑向红⾐凶神的怀中。
转眼望去,只见全⾝深紫的小蛇,婉蜒而来,昂道而行,红信伸缩,毫无畏人之状。
⽟燕躲⼊红⾐凶神的怀里,⽟蝉也偎⼊绿⾐恶煞⾝上,另两个青⾐女似是也很害怕,一齐挤向⻩⾐怒鬼和⽩⾐怨魂的怀中。
这四大凶人,狂放膘悍,目空四海,但看了那深紫⾊的小蛇一眼后。竟都霍然站起。
⽟燕目光一转,投注⽩⾐怨魂脸上,道:“四爷不是擅降毒物么?快把这条蛇抓起来吧!吓死人了!”
红⾐凶神冷冷接道“老四,可有信心制服这一条蛇么?”
⽩⾐怨魂道:“小弟愿出手一试!”挥手推开偎在怀中的青⾐女子。
绿⾐恶煞突然接道:“老四,为兄的助你一臂。”扬手一指,点了过去。
那深紫⾊的小蛇,正昂首缓行,绿⾐恶然一指点出后,忽自盘了起来,蛇头四下转动,似是寻找施袭之人。
皇甫岚低声对李文扬道:“这小蛇定然是有人在暗中放出,故意来和神州四怪为难。”
李文扬道:“不错,那暗中放蛇之人,心恨神州四怪狂妄,想借他条小蛇,来折辱他们一番。”
皇甫岚道:“一条小蛇…”目光下,瞥见⽩⾐怨魂的额角上,汗⽔滚滚而下,不噤心中一动,暗道:这一条小蛇,竟然能使那名扬天下的四大凶人之一这等害怕,定然有些奇怪之处。
忽见⽩⾐怨魂左堂一扬,劈了出去,右手却随着抓出。
砰然大震中,尘土飞扬。
待尘土清落,只见那⽩⾐怨魂右手大、食、中三指,捏着那条深紫⾊小蛇颈间,紧紧不放,蛇⾝却<img src="in/chan.jpg">在⽩⾐怨魂右腕上。
皇甫岚心中大为奇怪的忖道:既然抓蛇颈,为什么不把它捏碎、撕断,却任它<img src="in/chan.jpg">在手腕上呢?
只听那绿⾐恶煞,⾼声说道:“那一位放出的蛇,请来取回去吧,咱们兄弟幸未辱命,总算捉住了它…”
他一连喝间数声,竟是无人答应。
皇甫岚凝目望去,但见⽩⾐怨魂手腕上紧<img src="in/chan.jpg">的紫⾊小蛇,逐渐的缩小,似是正深⼊⾁中,心中大为震骇,低声说道:“李兄,你瞧瞧那条紫⾊的蛇⾝,可是逐渐的在缩小么?”
李文扬道:“这条蛇乃有名的墨鳞铁线蛇,据传闻说,百年墨鳞,再百年墨鳞成紫,此言虽然未可全信,但此蛇之鳞,先由墨⾊变紫,当是极为可靠之言,铁线、铁甲、原出一株,只是铁甲蛇,鳞⽪珍贵,可避刀剑,向为武林中人视为珍宝,其体型亦与年增长,逾百年可噴毒雾伤人,铁线蛇毒<img src="in/xing.jpg">尤过铁甲,但生具的体型,长度不超过一尺二寸,年代愈久,其鳞体愈硬,据说鳞成墨⾊之后,刀剑已然难断,变紫后,更为硬坚,而且鳞利如刀,那⽩⾐怨魂被它<img src="in/chan.jpg">住右腕,这苦头,定然吃得不小。”
皇甫岚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兄的广博见闻,实叫兄弟佩服。”
李文扬低声说道:“兄弟亦不过是姑妄言之。”
忽听红⾐凶神冷笑一声,道:“老四,还能撑得住吗?”
这时,那紫⾊小蛇,更见缩小,显见已然深⼊了⽩⾐怨魂的⾁內。
目光下,只见⽩⾐怨魂顶门上汗⽔,一颗接一颗滚了下来,但他仍然紧咬着牙齿说道:“小弟自信还可以支撑一顿饭工夫。”
但闻一阵阵酒⾁香气,传了过来,篷帐软帘起处,一群⾝着⽩⾐的童子,捧着酒菜,分向各桌送去。
红⾐凶神突然探手⼊怀,摸出了一把匕首,呼的一声,扎在桌子上,道:“老四,你如觉出不行时,就自己断去一条右臂吧,不能让它咬中。”
⽩⾐怨魂道:“小弟记下了!”
他运集了全⾝功力,和那紫蛇相抗,分神说话,大有启齿维艰之感。
⻩⾐怒鬼、绿⾐恶煞,双目中暴<img src="in/she.jpg">出愤怒的光芒,四下转眼,希望瞧出那暗中放蛇之人。
忽听红⾐凶神怒声喝道:“快把酒菜给我拿回去,找不出那放蛇之人,咱们谁也不能吃饭。”
那捧送酒菜的⽩⾐童子,微微一征后,又缓步向前走去,生似未把红⾐凶神之言,放在心上。
红⾐凶神突然离位而起,怒声喝道:“大太爷的话,你们听到没有?”扬手一掌劈了过去。
但闻一声闷哼,那当先一个⽩⾐童子,⾝躯突然飞了起来,悬空转动,连打几个翻⾝,手中木盘上酒菜,四散横飞,笼罩了两丈方圆大小。
坐在位上的群豪,都怕那油腻的菜肴,洒在⾝上,纷纷离坐避让,场中顿时大<img src="in/luan.jpg">。
忽听绿⾐恶煞怒喝一声,飞⾝跃起,直向正北扑去,右手一探,疾向一个⾝穿破⾐,⾜着⾰履的枯瘦老者扑去。
那老者⾝子一闪,灵巧异常的隐⼊人群中,避开了绿⾐恶煞的一击。
李文扬低声向皇甫岚道:“那破⾐草履的老人,名叫蛇神鲁康,招蛇玩蛇之技,天下第一;据说他⾝上经常带有三条珍奇无比的毒蛇,想那紫鳞铁线蛇,定然是他放的…”
话声未落,瞥见人影一闪、只见那蛇神鲁康一闪而至,绕到了玄皇教主⾝后。
⻩⾐怒鬼看的真切,大喝一声,急急冲过来,⻩⾐闪动,人也绕到了玄皇教主⾝后,右手一探,抓向鲁康的右肩。
但见蛇神鲁康⾝子一转,刚刚避过五指,闪到李文扬的⾝侧。
这时,那守在玄皇教主⾝后的四个大汉,已宝刀出鞘,环护教主⾝侧。
那独目老人,微闭眼睛,手中端了一杯茶,但却举而不饮。
但闻绿⾐恶煞冷笑一声,疾跃而来,笑声未住,人已挡在鲁康的面前。
⻩⾐怒鬼却放缓了脚步,从鲁康⾝后近追,一前一后,成了夹击之势。
那蛇神鲁康相距李文扬和皇甫岚,不过四、五步远,如若动起手来,势必⾝受波及。
皇甫岚一面提气戒备,一面暗施传音之术,说道:“李兄,他们如在咱们⾝侧动起手来,该如何应付?”
李文扬也施展传言之术,答道:“蛇神鲁康一生精力,都耗在玩弄蛇虫上,武功一道决难和四大凶人相较,但此人鬼计多端,又有灵蛇护⾝,不用替他担心。不过他相距咱们过近,一旦动起手来只怕难免波及…”
只听唯的一声,绿⾐恶煞已扬手点来一指。
鲁康⾝子一侧,避过一指,人却更向李文扬等欺近了一步。
一缕指风,掠着皇甫岚头顶飞过,隐隐间,有股迫人的寒气。
⻩⾐怒鬼突然一晃双肩,右手疾伸,抓向鲁康左腕。
这次,那蛇神鲁康,竟不再闪避,<img src="in/ying.jpg">了过去。
但见他菗中突然探出一条青⾊蛇头,<img src="in/ying.jpg">向⻩农怒鬼抓来的五指咬去。
善食毒物的⻩⾐怒鬼,掌势未到,已骇然而退,飘开八尺。
他被迫退开,心中不甘,右掌一扬,劈出一掌,暗劲山涌,直向蛇神鲁康撞去。
鲁康似是自知难以便接对方深厚的內力,不肯硬接,一个大转⾝,让避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