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战武世家

推开房门，一轮火红映入眼帘，院中的青石板显得有些破败，墙角一圈儿的刺玫是母亲亲手种下的，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打理不断，在六月的微风中轻轻摆动。门口处两棵百年槐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壮到已经需三人合抱，依旧生机盎然，枝叶扶疏。

　　梳洗已毕，聂无双走到院子正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着火红的朝阳，双腿微分，双臂缓缓抬起，猛然间动了起来，双拳虎虎生风，腿如车轮，半柱香间，将一套聂家拳从头至尾打完，一招一式打得一丝不苟，分毫不差。

　　一套聂家拳打完，抱臂收拳，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一口气，有如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长虹，一股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吹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头长发随风飘舞。轻轻活动一翻手脚，缓缓收功。走到墙角处，双手扣住一块半米高的青条石，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坟起，运力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将青条石抱在怀中，一步步走到院当中，轻轻放下。

　　从墙角到院当中，不过二十余步，却让聂无双通体透汗，这块三百多斤重的方石，对于年仅十六岁的聂无双来说，还是太重了。

　　擦去额头的汗水，聂无双盘坐到青条石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着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半闭双眼，双手在腹前结成一个古怪的手印，呼吸逐渐变缓。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如巨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月，呼如江河水倒<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

　　不过一刻钟，聂无双身体四周，出现一层薄薄的黄雾，将他整个身体包在雾中。雾气随着他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吐越加浓重，直至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只有一团黄雾不停的伸缩。

　　一个时辰之后，黄雾渐渐变薄，直到全部收入体内。聂无双全身的骨骼发出‘哔吧’的响声，从青条石上下来，青条石上留下一片明显的汗渍。这一动不动，倒象是比打一套聂家拳更加吃力。

　　将青条石抱回墙角，聂无双开始打扫院落，从井中打水，将水缸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再从柴房搬来柴草，开始生火做饭。

　　自从三年前娘亲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不起，这些日常活计都落到聂无双身上，三年来早已经作得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无比。三刻钟后，一盆米饭，一碟青菜、一碟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就做好了。

　　聂家并不清贫，事实上，聂家是滨海第一大户，战武世家，祖上曾作过护国大将军，以武立世，在大齐国是赫赫有名的功勋之后。

　　两百年前，聂家出了位不世奇才聂天军，九岁将聂家祖传的碎玉功练至顶峰，由外至内创出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诀内家心法，于二十二岁修至先天之界。二十九岁时大齐国内已经无敌手，三十二岁离家游历天下，从此一去不回。

　　聂天军离家之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待子孙，从此之后聂家再不入朝，除非大齐国有覆国之难，否则不准子孙出头。

　　自此之后，聂家就守在滨海县再未走出一步。或许是聂天军走之前，与大齐王室达成某种协议。虽然至他之后，聂家再无人入朝为官，可无人敢对聂家轻视分毫，每年赐下的财物不计其数，两百年来，从未间断。

　　聂天军虽走了，可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诀却传了下来，聂家由外功转修内功，这两百年来先后出了不少的先天级高手，却无一位能达到先祖聂天军的程度。

　　碎玉功本是用于疆场撕杀的外家功夫，学习起来进境极快，天资好的聂家子弟，往往在十五岁以前，就已经修习到顶峰的十重，之后才可以修习内家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诀功法。

　　当代家主聂展羽，在聂家也算是天纵奇才，十二岁修完碎玉功，现年五十八岁，二十年前已经将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诀修到顶峰十重，再无寸进，想要打破先天壁垒却难如登天。

　　知道自己在祖传功法上，再难有寸进，本就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如命的聂家主，更是三年内接连娶了二十八房小妾，再加上原本的三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室，组成了聂家庞大的内宅，单从数量上讲，已经不弱于大齐皇宫了。五、六年下来，倒是为聂家添了子孙五十多人，让原本有些单薄的聂家，人口繁盛起来。

　　聂无双正是聂展羽的儿子，只是他的母亲却并非那庞大内室中的一员。而是某次家主喝高了之后，随便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jpg">一下的产物。原本聂母只是内宅某位妾室的侍女，一次意外怀上了聂无双，聂家家主酒醒之后，对没什么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的小侍女，自然没兴趣，连个名份都没给，只让人空出一个小院，安排她居住，直至产下聂无双。

　　聂家不缺子嗣，即使生下来的是儿子，由于母亲的身份实在太低，不仅没有母凭子贵，连带着聂无双也只能在小院中居住，连个下人都没给安排。

　　除了吃穿不愁外，没人会关心他们母子。从小到大，聂无双也只见过父亲两次面，最后一次还是在五年前，只怕聂家家主早已经忘了还有这么个儿子。事实上，由于孩子太多，前后加起来有近七十多个子女，再加上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里还要修习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诀，以期突破先天壁垒。

　　别说象聂无双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儿子，就是其他妾室产出的子女，想见他一面也极为困难，聂展羽能够记住的，也不过只是由三位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生出来的十几个儿女。

　　聂无双母子的生活，不仅比不上妾室的子女，甚至连一些比较有脸面的仆役，生活条件都要比他们强些。可不管怎么说，毕竟是聂氏的血脉，在家传功夫上，倒是有权力学习。

　　五岁启蒙，识字习武，到了十岁时，已经学完了字，碎玉功也修至四重。在众多的兄弟姐妹之中，这个进度只算是中等。

　　以聂无双的身份，教习的亲长自然懒得理他，见他已经能够自修碎玉功，可以到家族藏书室独自看书，便告诉聂无双，以后无需再来，回院自修去吧。

　　回到院中更为自在，聂无双除了每天帮助母亲干些杂活外，全部用来练功，谁成想原本修习起来极为困难的碎玉功，反倒在这种平静的心态下，突飞猛进。

　　不过三年，将碎玉功修至顶峰，开始自学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诀。好在这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诀虽是聂家不传之秘，对聂家直系子孙还是开放的，只要凭着聂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牌，就可以进入藏书室，观看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诀，这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诀不同于其它书籍，只准在藏书室内观看，即使是家主，也不可以带出去。

　　也正是这一年，母亲患病，虽得良医尽心诊治，却只是保得性命，从此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不起，看着母亲<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渐削瘦的样子，聂无双的心如针刺一般，不仅仅是疼痛，也在渐渐的升起一股怨恨。怨父亲没有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之情，恨父亲没有父子之义。而周围人更是让他体会到什么叫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更加的体会这个家族的冷漠与无情。

　　即使母亲病危之时，父亲也从未踏足过小院。对聂无双而言，小院就是他的全部，院外的一切与他无关，除了相依为命的母亲，他再无牵挂，他希冀母亲的病情能够起死回生，温暖他这颗逐渐冷漠而孤独的心。尽管内心是痛苦的，可他从未表现出丝毫，他很清楚，除了母亲没有人会关心他的感受，在这个家族中甚至连同情的目光都很难找到。那样做，只会让母亲更加担心、难受。无辜可怜的母亲，已经背负着这样的命运，他不能再为他添加任何的负担。

　　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里除了悉心照顾母亲，就是专心修习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诀，或许是天分所至，或许是心无二用，谁曾想进境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千里，只三年功夫，已经将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诀修到第八重，竟比修习外家功夫碎玉功还要快上数倍。

　　那碎玉功本是祖先为军中大将时，用于战阵撕杀之用，极为刚烈。开篇第一句便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诀却一反常态，与碎玉功相去甚远，开篇有言：偷天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雪藏乾坤。

　　修习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诀第一重开始，全身劲力内敛，如果不施展开，任你先天高手，也无法从身形呼吸间看出功夫深浅来，是顶尖的内家心法，重守不重攻。再配上碎玉功的外家功法，一攻一守，威力倍增。

　　聂无双虽住在聂府之中，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里却只在小院内活动，极少走出院门。除了母亲之外，也只认识儿时修习功法的长辈，四叔聂展翼，以及每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上门送柴米的老管家聂卓。

　　给母亲喂完食，净了身，看着母亲瘦骨嶙峋的样子，心中难过却无可奈何。聂家不缺钱，聂母虽只是侍女出身，可毕竟产下家主血脉，请的是滨海县第一名医。那名医早有断言，聂母之病，已入膏肓，最多有五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寿，如今已经过去三年。

　　母亲现在不仅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每每咳血不止，虽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里服用名医所开的汤药，却从不见好。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能再活两年已经是万幸了。

　　收拾好盘碗，外面已经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上三竿。回到院当中，整理一下劲装，正准备继续修习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诀，院门一开，一群人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位五十多岁衣冠华丽的长者，后面跟着一群家仆，聂双无只认得跟随老长者后面的老人，正是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里送柴米的老管家聂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