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当年师友尽豪英（四之中）

　　曹家将在海外成立的钱庄，将不是一般意义的钱庄，而是一个以结算业务为主的钱庄；相应的，周应芳将私下里拉拢几家大钱庄“连财合本”在汴京、广州、泉州、杭州成立同样四家同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质的钱庄。并且，曹家与周家也互相入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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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们将游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钞局发行万贯、十万贯的大面额票据。而曹家与周家这五家钱庄，将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钞或者金银铜钱，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钞局购买这些票据。然后，五家钱庄将在海外联合发行低至一百贯的各种小额票据，用于海外钱庄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通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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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外钱庄可以通过曹家钱庄，来完成金银铜钱与票据的互相兑换。海商则可以在海外任何一家钱庄，将金银铜钱变成票据。若要回国，则可以去钱庄登记，开出汇票，回国之后，凭借银票与汇票，在本土四家结算钱庄及所有指定的钱庄，都可以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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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海外钱庄同时将相应的汇票单送到曹家钱庄，曹家钱庄按时计算回国的票据总额，每隔一定时间，将相应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钞局发行的大额票据送回国内，与国内四家钱庄对账。国内四家钱庄再拿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钞局的大额票据，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钞局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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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应芳的方案，明显比曹友闻的更加完善。他不仅减少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钞局的工作，而且这样的方案下，既不必那么明显的将唐家排除在外，却也事实上将唐家踢到了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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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钞局不昏庸到一定程度，断没有在同一个城市设立两个结算中心的道理。这是一种自然的垄断。这样的话，即便唐家知道消息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一脚，让周应芳在国内设立四个结算中心的设想破局，即便唐家在国内拿到更多城市的结算权…只要曹、周两家能保住凌牙门的结算权，在国内再争取一两个主要海港城市的结算权，在这盘棋局中，唐家依然要看曹、周两家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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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便是凌牙门的地理位置。大宋本土有无数的城市可以争可以抢，但在海外，凌牙门无可替代。而曹、周两家联手，在凌牙门结算权的争夺上，无疑就有非常大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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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解气的是，唐家还绝对不敢放弃。他非来看曹、周两家的脸色不可。在钱庄的棋局中，想将唐家完全踢出局，那的确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并非唐家永远可以唱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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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行如隔山”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这样的妙招，是曹友闻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的。而且，即使曹友闻对钱庄业不太熟悉，也看出来了周应芳的野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o.jpg">——由钱庄自己联手发行小额票据，这和当年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子是多少相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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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件事始终还只在曹友闻与周应芳的梦想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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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钞局的确可以从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取巨额的手续费——而且都是金银铜钱；通过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钞局购买票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钞局也能获得大量的金银铜储备；这个设想如果成真，也的确可以推动海外贸易的发展；南海的商业会更加繁荣，与国内联系也更加紧密，也许还会促使更多的金银铜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入本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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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见的好处，看不见的好处，不可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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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依然不代表这件事一定可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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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不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钞局可以做主的事情，至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钞局绝对调动不了薛奕的海船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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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尽管周应芳的方案已经足够巧妙，尽管唐家绝不可能知道曹、周两家的关系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尽管李绾和吕彰答应尽力在司马光面前说好话…但对于唐家，依然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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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希望周应芳能说服李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n.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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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海外事务丞，在这件事上，举足轻重。他的态度，很可能影响到石越甚至是司马光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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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友闻这次回京并不算特别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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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汴京有不少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陈良、范翔、司马梦求、蔡京——在他回京之前，他曾经信心十足的相信，凭借这四个人，他在汴京想办点什么事情，不会难到哪里去。但是，回京以后他才发觉，事情远比他想的复杂。他这四位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都是石越的亲信，但他现在都没进过石府的大门，甚至他连司马梦求的面都没见着。范翔建议他去游说桑充国与白水潭，当时他觉得桑充国的门不会那么难进，但到此时，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寻常人想与桑充国会面，倘若不提前两个月送札子去预约，桑府的仆人，连通报都省了——白水潭的学生成千上万，人人都要和他会面细谈，桑充国哪里见得过来？而在白水潭，他当年的同窗，早就各奔东西，在偌大一个白水潭，他只觉处处熟悉又处处陌生，竟是连个认识的人都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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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现在为止，旁人不觉得，曹友闻自己却只觉处处碰壁，想办的大事，竟是连一点头绪都没有。他绝非是遇到挫折就轻言放弃的人，但也不免有点志气消磨。这次福至心灵，竟然发现有如此良机，一贯冷静从容、从不信命的曹友闻，听到曹五郎们说起玉仙观灵验，竟也忍不住前来拜起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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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人若心中牵绊太多，即使在神佛面前表现得再虔诚，心里也很难真正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