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德，这家伙怎么了，怎么会把自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得那么严重？实在太离谱了！”

　　“阿德，你知道方才替他照了X光片，这家伙居然感染了肺结核！而且也不知道他是认为小小的感冒不需理会还是怎么，居然任由它转为肺炎！他这样高烧不退很麻烦的！”

　　“阿德，第四天了，这家伙还是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不醒，这样下去很危险喔！”

　　“阿德，第六天了耶！我这么努力的照顾这家伙，他要是怎么了，我一定一定会很伤心的！奇怪了，烧也退了，为什么他还不醒？”

　　“阿德…”

　　“阿德…”

　　“阿德…”

　　元喆陷入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一直好像都处于半梦半醒间。要说是清醒的，他又睁不开眼：要说他是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在隐约间他又好像听到一个又嗲又软的声音在叫“阿德”

　　这声音…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啊！

　　感觉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缘塌陷了一块，有人拿了支冰凉凉的细硬物往他腋下搁，过一会儿又取出，然后那嗲到让人四肢无力的声音又响在耳边。

　　“没发烧啊，怎么不醒？哎！不醒可不成呐，成天靠营养针、葡萄糖勉强撑体力不是长久之计！”

　　叹了口气，她继续说：“我啊，真是人美心好，连个偷窥狂我都能照顾得这么起劲！”离开了一下，再度回来时她手中多了个蓄了水的小盆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巾。

　　拧吧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巾，向月宁动手拉开工元喆的睡袍，然后替他擦拭身子。

　　她一面动手，一面动口唱歌“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勒，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勒，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勒，噜啦噜啦噜啦勒，”这是她还是实习医生，到小儿科实习时遇到一群小恶魔，不得不学的一首“悦魔歌”

　　这几天她帮元喆擦澡时最常唱的就是这首。一曲结束，工作尚未完成，再来一遍！“噜啦啦，噜啦啦…”我擦、我擦我擦擦擦…

　　擦着擦着，发现她正乐在其中时，似乎有两道灼灼的目光都快在她脸上烧出两个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了！

　　“噜啦啦，噜啦啦，噜、噜噜噜噜…”她的眼对上了一双似乎燃着怒焰的眸，也许是对方的目光实在太利、太有威仪了，连平常脸皮够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子够皮、够无赖的向月宁都在不自觉中唱歌跳针，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喔！他…他怎么会用这样像看害虫一样的眼光看她？不是只有那种没自信又嫉妒她的女人才会这样瞪她？

　　男人看到她不都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垂涎”的目光吗？而且…

　　是她眼花吗？他额上还青筋跳动呢！

　　向月宁的心有点受伤了，她备受打击的看着她照顾了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就算称她一声“救命恩人”都不为过的男人。

　　他为什么用这种嫌恶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趁他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时对他怎么了似的！

　　“你…”元喆伸手将袍子拉上。“你在干什么！”

　　“我？”

　　“女子竟如此不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i.jpg">吗？”

　　“啊？”

　　他脸色冷沉，怒斥道：“姑娘难道不知非礼勿视、非礼勿动，男女授受不亲？”

　　“还有没有？”向月宁的眼眯了眯。

　　“云英未嫁的姑娘抚触男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身成何体统？！”

　　“再来呢？”

　　“姑娘家全无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简直荒唐！”

　　“骂够了吗？”她火气冒了上来，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不眠不休的照顾，在以往她好歹能换来句病患的道谢，而今这男人先是用很不友善，下！那叫“嫌恶”的眼神看她，再来是用文言文骂她？

　　炳！可笑至极，他是在秀他的文学造谐高吗？

　　“骂够了的话换我！”她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了口气“你这瞎子！看不出来我在替你擦澡吗？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我要是顾忌那么多，你又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了这么多天，是要放给你臭、放给你烂吗？还是你是装昏，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自己爬起来洗澡！”

　　“呵呵！做牛做马的给人当下人使用，我还要有‘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呢！请问，现在是什么状况？”看她把他瞪回去！她的眼睛可大着，在平时可以很温驯、很妩媚，但在不高兴的时候瞪起人来可是很具威力的。

　　“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就好像救了一条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狗回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狗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咬了我一口！”

　　这口气她怎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得下去？向月宁一吐怨气的一连串大骂。

　　“你…你那是什么眼神？那是对你的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啊！说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ang.jpg">狗你一定不高兴，可是我的感觉就是这样，我要诚实的面对自己的感觉！”她清楚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所以抒发了心情之后的第一句话，一定得让对方的地位“自动”降一级。

　　救命恩人这张免死金牌多重多亮，除非她真的救了条狗，否则这四个字绝对能让对方气焰消下来。

　　果然！元喆先是讶异，而后他那憎恶的眼神明显收敛了不少。

　　“是你救了本官？”他不是得了绝症？

　　经她这么一提，他才想到自己目前的状况是很虚弱，可现在连大国手都束手无策的高烧仿佛退了，虽然还是咳，但好像也没之前那样掏心掏肺，一咳就牵动全身。

　　月老曾说过，他的病在当时是绝症，可在这个奇怪的世界并不是。

　　向月宁很懂得察言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见元喆的冰块脸迅速解冻中，她颇为得意。

　　很好，他已经知道自己和她这“救命恩人”立足点不一样了，接下来再让他往下降一级。

　　“是啊，你看看我这是多宅心仁厚！连面对一个偷看我洗澡的死变态，我都可以尽力救他！”

　　偷看她洗澡？死变态？元喆可是堂堂的宰相，偷看女人沐浴的罪名令他尴尬莫名，他从没给女人骂过，而且还骂得这般难听。

　　他的脸瞬间红得像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的虾子，有些恼、有些气，还有更多的委屈！可他不知从何解释起。“那是误会！”

　　哼哼！反正都被看光了，她学不来一些女人的哭诉指控，不过，她绝对会让自己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得到应得的报偿。

　　“是不是误会都无法抹去你把我看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光的事实，顶多有肋于你解释‘不得已’的正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他所谓的“误会”她当然有兴趣，反正时间很多，她不急。

　　元喆无法否认。“…姑娘说得是。”

　　“哼！算你有点良心！”

　　他叹了口气，转而问道：“我的病是姑娘治的？”

　　还在怀疑喔！“你昏了快七天了，如果没有我就算以那种吓死人的高烧，不死也成白痴！”

　　“姑娘是大夫？”

　　“我是医生没错。怎样，不像吗？”这人讲话一定要像从古装剧里走出来的吗？现代人拍的古装剧，台词也没这么文绉绉！

　　“你真能治好本官？”

　　这男人长得漂亮，可说起话来会令人很想打他！“能治得好你又怎样，治不好又怎样？”他的病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若治不好是常理，若治得好…”“怎样？”

　　元喆慷慨允诺“只要本官能力所及，姑娘可开口索求任何条件。”

　　“我怎么知道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呵呵呵…也许她一直烦恼的事有着落了。找来当老公的话，这男人的型绝对是符合标准！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嗯，好！虽然她对现代人说的话，通常是打折加减听，可暂且相信他吧！可…她要找的对象除了外在之外，一些条件可不能没有。

　　“喂，你懂财经吗？”

　　“什么叫财经。”

　　向月宁怔了下。“那…你懂得企业管理吗？”

　　“不懂。”

　　向月宁的冷汗冒了出来。“那…你出自哪一所大学？”别说他连大学毕业都没有！听他说话不可能是文盲，因为他中文造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好的，可就怕他是中文系的！

　　“我读过《大学》。”一个文人，四书是一定要读的。

　　大学？好！太好了！危机解除了一半。“念什么的？”

　　什么叫念什么的？是要他把《大学》念出来吗？“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王善。你要我整本背出来吗？”

　　“这…”这家伙是在耍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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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迸人？一个古人？

　　那个自称“本官”叫她“姑娘”的元喆是个古人？

　　所以看到飞机他会瞠目结舌，看到没有马拉动，车子自己会跑而感到啧啧称奇，听到音响没人演奏会有音乐而感到不可思议。

　　除此之外，他不会使用瓦斯炉、不会用计算机、不会开暖气，当然也不懂财经、企管、英文…

　　一开始向月宁当他在诓她，可当她叫元喆去便利商店买盒蛋回来，却见他站在家门口不知所措，勉强出了门也不懂得过斑马线，不会看红绿灯，甚至在红灯时就站在十字路口，被一群气急败坏的司机纷纷探头臭骂他。

　　当然，他也不知道什么叫便利商店。他颓然的坐在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车亭的公共椅上，茫然的看着人来人往…

　　有好几个夜晚她半夜起来上厕所，就看他一个人坐在灯光微弱的黑暗中画着一幅一幅的画，画里有栉比鳞次的房子、街道、各行各业的人…像极了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版的清明上河图。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个样子她就相信他真的是个古人，只是他所说的被丢到二十一世纪的原因太过怪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神！

　　一个古人跑到现代来…她想，除了电视连续剧当“ㄏㄤ”的穿越时空题材里所发生的一些生活上的笑点外，应该还有更多的寂寞和心酸。

　　他没有朋友、家人，甚至连生活都要重新适应！最悲惨的是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读诗书、才气纵横，可在这二十一世纪，他的强项就只是现代人眼中可有可无的才华。

　　在他那个年代，他还是个受君王器重，受明君赏识，得以一展长才，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可在这里呢？

　　他什么都不是，甚至连自己出个门都有问题，更别说有什么谋生技能了。

　　看他这样，她真的替他感到心疼，因为她也是一个无法忍受别人漠视她的人，她对元喆的感觉可以感同身受。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同类”情感，使她凡事罩着元喆。

　　在这个世界里，他能依靠的人也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