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天红梅。

　　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仰着头，笑着摊开手掌承接鲜红的花瓣。

　　一朵朵的红花落入她雪白的掌心，她低头，看着双手，手上的花瓣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滴滴的血，浸染了她的双手，她那双惊恐的眼睛瞪得极大，黑瞳几乎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眼眶。

　　双手都是血，鲜红鲜红的血！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吓得尖声大叫，身子筛糠似的颤抖，衣衫冰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透。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朵啼血的杜鹃，身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出的汗不是汗，而是殷红浓稠的鲜血！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醒醒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

　　听见母亲的呼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猛然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坐起身，用力搂住母亲的颈子，浑身哆嗦颤栗着。

　　“又作恶梦了吗？”秋夫人紧紧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抚着。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大口大口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气。自从亲眼目睹父亲受刑之后，过度的惊恐让她自主地封闭了这个令她伤痛的记忆，她的潜意识里拒绝去接受父亲曾经遭受过斩刑的事实，但是她从此几乎在每一晚都会作同样的恶梦，梦里鲜血飞<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全是触目惊心的红…

　　为了不让母亲担忧难过，她总是马上从恶梦的惊恐中恢复过来，擦掉脸上的汗水和泪水，然后冲着母亲笑笑。

　　天亮了？她做了一个很简单的，但母亲一看就明白的手势。

　　“是啊，天快亮了。”秋夫人温柔地拨开她额前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的发丝。“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摇摇头，做了一个推磨的动作。

　　秋夫人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准备去磨豆浆了。

　　打从进了愉郡王府下人房以后，下人房里外十几个仆婢的早点就是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来张罗了。

　　一年以前，在护国寺老和尚的帮忙下，她带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进了愉郡王府下等房当上了浣衣奴，虽然母女两人待在下等房，做着仆婢差使中最为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jpg">的工作，但是至少有了一个栖身之所，每天也有热腾腾的三餐饭菜可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肚子。

　　只是，她自己辛苦受累倒还不要紧，苦的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也得起早贪黑，烧十几个人要喝的水、做十几个人要吃的早点，有时还得刷洗人人都不愿刷洗的污秽便盆。

　　看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吃苦，竟比她自己受累更加的难受。

　　做了一年多的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其实早已习惯了，毕竟她才十六岁，即使做得再累、再辛苦，睡一觉起来就又精神百倍了。她是那种随遇而安的温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子，从来不动怒也不抱怨。

　　由于她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里安安静静的只会笑，总是低着头闷声不响的干活，那副傻里傻气、一脸知足的模样，倒是让下等房里的每个人都打从心底喜欢她，不会刻意为难她。

　　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来说，只要能和母亲在一起不要分开，就是她最开心的事，不管再累再苦她都无所谓。

　　她起身穿好衣裳，迅速梳洗干净，然后走出房间来到厨房，把昨晚浸泡好的黄豆倒进小石磨里磨出豆汁来，接着用纱布滤掉豆渣，熬煮出一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豆浆。

　　豆浆煮好以后，她接着熬米粥、蒸饽饽，然后掀开酱菜缸，取出腌咸萝卜和豆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jpg">装上盘，随后又切了几颗咸鸭蛋，心血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o.jpg">又多做了几碗烧豆腐脑。这时候，下等房里的仆婢们一个个都起身了。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做的豆浆真是香，俺每天不用人叫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光闻这豆浆的香味就赖不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了。”五短身材的厨役赵乐哈哈笑着走进厨房来。

　　“有豆腐脑可吃？哎呀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做的豆腐脑可道地了！”

　　赵乐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随后进来，一看见热腾腾的烧豆腐脑，笑着伸手先抢一碗过去。

　　“有豆腐脑吃！我也要！”赵乐的两个儿子蹦跳地冲过来。

　　“一人只能吃一碗，知道吗？崔叔和秋大娘都还没吃吶！”赵乐把话先说在前头，就怕两个儿子贪味美就一股脑儿地狂吃。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晚起的鸟儿没得吃！”两个小子吃吃地笑说。

　　“不可以没规矩！”赵妈用力敲两个儿子的头。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特别喜欢看赵家人和乐说笑的温馨模样。

　　赵乐一家人都在下等房干活，赵妈是浣衣妇，两个儿子赵大和赵双分别是十一岁和十岁，都是王府里的扫院幼丁。

　　赵乐自小就进了王府下等房，一直在膳房里当个杂役，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做的就是把王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采买进来的菜蔬干料先行择、选、拣、挑、洗、刷等工作，长大了就在下等房里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生子，多年来他也算是下等房里的领头了，他为人厚道，从不欺侮下等房里的仆婢，对秋夫人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母女也十分照顾。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知道赵乐一家人都爱吃烧豆腐脑，所以总会特意做烧豆腐脑给他们吃，算是对他们一家人的感谢。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快入秋了，王总管今天下午会在后院库房里给丫头们量身发放冬衣，你也去领几套穿，可别忘记了。”赵妈提醒着。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深深点头算是道谢，她动作俐落地在饭桌上布好菜，把煮好的豆浆、熬好的一大钵米粥和一大笼饽饽摆上桌，连同碗筷也一一摆好。

　　崔旺打着呵欠走进厨房，在他身后陆续跟着走进来的有秋夫人，菊梦和湘兰两个浣衣奴，还有高五、田九两个扫院丁，最后进来的是杂役周保，周保在府里做的都是些收秽桶、清沟渠的事，比浣衣奴的地位还要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jpg">。

　　不过在这个下等房里，每个人的地位并没有什么高低不同，所有的人都是因罪而被处死的罪人家眷，无路可走后才选择当个人下人。

　　在这个窄小阴暗的下等房里，他们还能与人平起平坐的吃早点，一旦出了下等房，他们永远只能低着头听命吩咐，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没夜地受人支使，不只是要看主子的脸色，就连上等房仆婢们也能给他们白眼。

　　“快要入秋了，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收来了几大篮子的夏衣等着洗净，今儿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非得洗断了不可！”湘兰边吃米粥边唉声叹气。

　　“是呀！”菊梦也苦了脸。“最怕季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替的时节了，有堆积如山的衣裳要洗熨，总要忙上十天半个月才算完。”

　　“夏衣质地轻软，应该比洗冬衣好多了吧？”秋夫人笑说。她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进府时正好也遇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那成堆的厚重冬衣，洗得她们的双手差点没去掉一层皮。

　　“话是没错，但每个人的冬衣少，夏天衣裳换得勤，是冬衣的好几倍。王府里百余口人加起来，冬衣差不多四、五百件，可夏衣少说就有八、九百件，累可是一样的累呀！”赵妈叹口气说。

　　秋夫人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瞠目结舌地彼此对望。有八、九百件夏衣，平均一个人得洗熨一、两百件，光这么想就令人头皮发麻、双手发颤了。

　　“你们吃，我先干活去了。”崔旺一进厨房，连坐也没坐下，端起热豆浆一口气喝光，然后抓了几个饽饽，边走边吃地往外走。

　　“你就吃这么点东西呀？”赵乐对着崔旺喊道。

　　“不能吃多，今天进了五头猪和三只羊要杀，等我干完了活再回头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给我留一笼饽饽放锅里温着。”崔旺摆摆手一路走出去。

　　崔旺是司俎人，王府里买进来的牲畜都是由他宰杀，也许因为时常拿刀见血，个性有些古里古怪，平时并不怎么爱搭理人。

　　“膳房进了五头猪和三只羊？这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不会又要开宴席了吧？”赵妈转头问丈夫。

　　王府里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猪羊用量每天各两只，突然增加数量，必然是为了宴客了。

　　“太好了，府里宴客，咱们就有好菜可吃了！”赵大和赵双一听府里要宴客，兴奋地拍手大叫。

　　“看赵叔能不能再摸两颗干贝回来给咱们炖汤喝。”菊梦和湘兰两个姑娘也开心地笑说。

　　上一回赵乐从膳房偷偷摸了两颗干贝回来，顺便带了一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骨头，让赵妈炖了一大锅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汤给大伙儿喝，那两颗干贝最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o.jpg">成了细丝，每人分得了一小口，鲜甜的滋味至今仍令她们难忘。

　　“那干贝是俺冒着生命危险摸来的，你们尝过一次鲜就行了，可别成天作梦想着那滋味。你们想想，俺还有一家子的人要养活呢，俺是绝不再冒那个险了！”赵乐端起碗来啜着粥，一脸铁石心肠的表情。

　　但谁都知道，只要有机会，他还是会摸些“好货”回来给他们加菜进补。

　　“赵叔每回都说不再冒险了，可每回王府宴客，你还是会摸些海味回来。”菊梦呵呵地笑说。

　　“依我看，最难得手的应该是鲍鱼和鱼翅，这两味珍馐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吃得到了。”湘兰盯着碗里的腌萝卜，长长叹了口气。

　　“鲍鱼和鱼翅？！”赵妈惊怪地喊道。“你们胃口愈养愈大了，居然敢奢想鲍鱼和鱼翅？要是赵乐真摸来了鲍鱼和鱼翅，我们一家子就等着没命吧！”

　　“鲍鱼和鱼翅俺可是不敢想，反正王府一宴客，还怕没有好吃的吗？”田九耸耸肩说。

　　“那些剩菜对咱们来说就是人间美味了。”高五开始对王府宴客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期待。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愣愣地听着他们说话。自从父亲犯了罪入狱之后，她和母亲就再也没有吃过丰盛的一餐了，每天吃的都是些腌酱菜，连牛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都没什么机会吃得上，更别提珍贵的海味了。

　　进王府之后，偶尔王府宴客，赵乐和崔旺总会顺手摸些剩菜回来给他们吃，虽然是冷冷的剩菜，但对她们来说已是人间美味了。

　　想起上一回吃过一片滋味极好的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她就馋得口水都快要滴下来了。

　　“好了好了，大伙儿快吃吧，吃好了统统干活去，别净想那些个了。”赵乐放下手中吃空了的碗，对众人连声催促。

　　秋夫人轻轻拍了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的手，要她多吃一点。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吃过中饭以后，记得要去找王总管劣诂衣，可千万别忘了，要是忘记了，你这个冬天可就没棉袄好穿了。”赵妈再次提醒。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用力点头，把这件事牢牢记住。

　　＊＊＊＊＊＊＊＊＊＊＊＊

　　进愉郡王府虽然已经一年多了，可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踏出下等房的次数前后加起来并没有超过五次。

　　后院的库房离下等房并不是太远，中间只隔了一个小池塘和两口井，两个月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曾经跟赵妈去过一次，因此赵妈很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前往库房。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也以为自己记得路径，但是没想到她高估了自己的记忆力。

　　一走出下等房后，她绕过小池塘，见池塘里碧波清水，有数十尾金鱼在池子里悠游，她看金鱼看得分了神，不知不觉就走岔了路。

　　踩着石子甬路往前走，愈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愈觉得困惑，眼前看来看去都是树木山石、亭台楼阁，沿着甬路两旁还栽植着花丛，香气袭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上回她走过的那条路。

　　这是哪儿？库房怎么不见了？

　　她左顾右盼，不安地走着，当眼前出现一个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门时，她忆起了上一回去库房时并没有经过这个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门，这才终于确定自己走错了路，急忙掉头想循原路回去。

　　正要经过蔷薇花架时，忽然听见女子的说话声由远而近，她不由自主地站住细听。

　　“您同意慧娘嫁出府去，可老太太给您挑的小丫头您没一个满意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后到底谁要贴身侍候您梳洗盥沐呢？”

　　“要不，我向老太太要了你过来？”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了一口气。

　　是个男人！

　　她知道站在这儿偷听人说话是不对的，但蔷薇花架就在石子甬路旁，她只要走过去，就会被说话的男女看见，她不知道那一男一女是府里的什么人？只是觉得很不安，害怕撞见不该她看见的事。

　　“七爷想要我，可老太太偏不放我走。”女子的声音透着股哀怨。“倘若七爷真想要我，就得在老太太面前多用点儿心思了。怕只怕，七爷对我说的并不是真心话。”

　　“是老太太离不了你，我就是用再多心也没用。”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听着那男人悦耳至极的声音，虽然对男女之间的暧昧调情还处于似懂非懂的年纪，但是男人说话的嗓音轻轻柔柔、慵慵懒懒、悠悠淡淡的，就像一片洁白的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在她的肌肤上轻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ao.jpg">搔过去，挑起了她微微的颤栗。

　　“老太太不是离不了我，而是七爷不要我的服侍吧？”

　　男人低声轻笑着。

　　“盈月，老太太怕你勾引我，也怕我会把持不住你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惑。”

　　“老太太是这样看我的？天地良心吶！我盈月不是那种工于心计的人，我是真心地要服侍七爷…”

　　“嘘，别急、别嚷…”

　　花架下忽然间没了声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奇怪地从蔷薇花繁茂的枝叶中望过去，赫然看见方才说话的一男一女，此时正环颈相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着。

　　她惊讶地掩住口，瞠目结舌。这是她头一回亲眼目睹男女之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jpg">情拥吻的场面，吓得她连忙低下头，慌张失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听那女子喊那男人“七爷”在这座王府里，能被喊上一声“爷”的可没有几个人，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她，因而触怒了主子爷，说不定和母亲两个人又会被轰出王府去了。

　　她愈想愈焦急，愈想愈不安。是要找个地方先藏身起来，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呢？

　　算算时间，她这会儿早该在库房前等着劣诂衣棉袄了，怎么会想到走岔了路，竟来到了这里撞见这样的场面，还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

　　她怕万一来不及赶上，王总管一锁上库房门之后，她今年冬天可就没有衣裳可以过冬了！

　　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来说，这可是非同小可的大事情，无论如何都得尽快赶到库房去！

　　她深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气，低下头目不斜视、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只盼那对男女不要发现她，让她悄悄地离开，她不想莫名其妙惹出祸来。

　　没事的，步子轻点儿，他们应该不会发现，得赶紧找到路才行。到底库房在哪里？在哪里呀…

　　她低着头，脚步飞快地往前走。

　　“等一等！”悦耳的男声突然在她身后唤住她。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骇然一震，吓得魂飞魄散。

　　完了，被发现了！

　　“七爷喊你，还不转过身子来回话！”女子冷声斥喝。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慌忙转过身，头低低的，不敢抬起来，下颚几乎就要贴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去。

　　“你不会说话吗？哑巴啦？见到七爷也没请安，是谁教你的规矩？”名唤盈月的女子瞪着她高声怒骂。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惊惶地跪下，她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在石子地上重重磕头。

　　男人见她一声不吭，只是拚命磕头，心中有些犯疑。

　　“你是哪一房的丫头？叫什么名字？”他放柔了声音问。

　　“看那身脏的，肯定是下等房里的丫头！”盈月没好气地轻哼，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仍低着头闷不吭声，忍不住火气上扬。“你老不说话是怎么回事？等着七爷猜你的名字吗？不要只会磕头行不行？你是吓傻啦？七爷问你话你不会答吗？”她连声责问，愈骂愈火大。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慌张得直摇头，颤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用力摇手，着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什么？”男人眉尾一挑，十分惊异地看着她。“你真不会说话？”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连忙点头，总算有人看出了她的无奈和无助。她朝那位“七爷”投去感激的一瞥，绽开微笑代替她回答。

　　他…就是“七爷”？

　　就在看到男人容貌的瞬间，她怔了一怔。

　　原以为这位“七爷”应该是像赵叔、崔叔那样三十多岁的年纪，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年轻，看上去似乎还不到二十岁。他的身形纤瘦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面貌宛如花一般的细致俊美，那一份优雅至极的神态，还有笑容中不经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的一股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气质，都让她呆呆地看傻了眼。

　　“王府里的仆婢们随时要替主子传话，怎么可能收一个哑巴进来？”盈月的视线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的脸上狠扫了几眼，忽然间想了起来，府里确实曾经收进来一个不会说话的丫头。“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呀！”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微讶地看了盈月一眼。她知道她？她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盈月，不知道盈月为何会知道她？

　　见盈月穿着水红绫子袄，青缎背心，下身穿着白绫细褶裙，一身精致的打扮，漂亮的脸蛋也施上了胭脂薄粉，看起来并不像仆婢，不知道是格格还是哪一房的侍妾？

　　“你知道她是谁？”

　　男人双眸微瞇，长睫下的目光悄然凝视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十分感兴趣地问盈月。

　　“她好像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吧？是老太太收留的人。”

　　盈月想起一年多以前曾陪着老福晋到护国寺上香，在护国寺老和尚的请求下，将栖身在护国寺中的一对母女带回王府里，当时就听说了那个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的小姑娘不会说话，所以只能将她们母女俩安置在下等房里做些杂役。

　　“你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吗？”男人望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挑眉询问。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立即点了点头。在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jpg">明亮的盈月面前，她有些自惭形秽，一直不敢把头抬起来。

　　“你是天生的聋哑吗？”见她有回应，他又问。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咬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缓缓摇头。

　　“七爷，听护国寺的老和尚说，她是因为亲眼看见她爹受斩首刑，一时惊吓过度才哑了的。”盈月斜睨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看她的眼神丝毫没有好感。

　　盈月一说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的父亲，<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的神色明显有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不安。

　　“喔？”七爷打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好奇。

　　她才多大？又瘦又小，看起来还没有十五岁吧？在她亲眼目睹父亲被斩首示众的年纪，想必还更小吧？当看见父亲的头颅离开身体，鲜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en.jpg">溅，头颅被刽子手高高提起来的那一刻，她所承受的是一种怎么样的椎心之痛呢？

　　盈月见七爷用那种温柔的目光凝视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便有一把无名火烧了起来。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我问你，你一个下等房的丫头，怎么会到这儿来？在这儿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刚才可曾看见什么不该看的没有？”盈月冷声质问。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连忙摇头否认，即使看见了，她也不敢承认。

　　“就算看见了，她这模样也很难到处嚷嚷吧？”男人笑着弯下身，伸出手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牵起来。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一下子受宠若惊，呆呆看着那双牵起自己的手。那双手既修长又白净，比起自己这双干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糙的手，不知要好看几百倍。

　　“七爷，她只是下等房一个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jpg">的丫头，您可别自轻了身分。”盈月不悦地咬牙提醒。

　　“我永硕有什么身分？”他不以为然地斜瞟盈月一眼。“你好像忘了，我额娘也是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jpg">的浣衣奴出身。一个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jpg">的浣衣奴侍妾所生出来的孩子，身分能高贵到哪儿去？”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一抹遗憾的冷笑。

　　盈月看见他眼底闪耀的冷冽光芒，蓦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七爷，您知道…我不是那样的意思…”她急得一副快要哭了的沮丧表情，与方才面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时的高傲眼神截然不同。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很惊讶听见了这位七爷的出身，原来他的额娘也是下等房的浣衣奴，难怪他对她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鄙视和嫌弃。

　　永硕？

　　她悄悄记下他的名字。

　　“老太太睡午觉也该醒了，你先回去吧。”永硕淡淡地对盈月说。

　　“七爷…”盈月看出了他的不悦，委屈不安地拧着眉头。

　　她一心想对他撒娇讨好赔不是，偏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站在一旁碍她的眼，忍不住转脸狠狠怒瞪她。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被盈月怒火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的瞪视吓得不自觉地后退两步，赫然间想起了自己还得赶往库房量身领取冬衣。

　　想到自己竟在这儿耗了这么长的时间，说不定王总管早已经量完每个府里的丫环婢女，锁上库房门了，她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焦急地想立即离开。

　　再不赶去库房劣诂衣，她今年的冬衣可就没有着落了！

　　可是她无法像常人一样开口解释说明，情急之下，只好砰咚地跪下来，朝永硕用力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身慌慌张张地转身跑开，匆匆忙忙地往库房的方向奔去。

　　永硕微讶地看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快步远去的背影，很好奇她到底在着急什么。

　　“今天下午，王总管要在库房里给王府里的小丫头们量身劣诂衣，我看她八成是要赶去库房的。不过这会儿才去也赶不上了，少不得还得挨王总管一顿骂呢！”盈月凉凉地冷笑。

　　“是吗？”这个不会说话的小丫头已经引起了永硕的兴趣。“我去看看。”

　　“七爷，您别管她的事！”盈月气得跺脚。

　　“不要跟一个小丫头吃醋。”永硕笑着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快回去吧，老太太醒了没见到你，你可不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代。”

　　话说完，他便转身大步离开，留下气恼不已的盈月不甘心地咬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站在原地。

　　永硕快走了几步，就看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走在前头。他远远跟在她身后观察她，见她左右张望、一路摸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脸慌张的傻气模样，就觉得非常有趣。

　　石子甬路走到底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往右边一看，看到了池塘和库房，马上放心地笑起来，往库房疾步奔过去。

　　王总管正在上库房的锁，听见脚步声，转头望了一眼，看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吁吁地跑过来，他脸色一沈，继续上好锁。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见王总管没理会她，急得上前轻扯他的袖管。

　　“干什么！”王总管嫌恶地像拍掉一只臭虫那样拍掉她的手。“这会儿才来，要我单独侍候你一个吗？你架子可真大呢！”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连忙摇头，比着手势想向王总管解释原因。

　　“别跟我比手画脚的，我还有事要忙，可没闲功夫侍候你！”王总管连看她一眼都没有，拎着库房的钥匙往外走。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无奈地跟着王总管，眸光哀恳地望着他的背影，急得红了眼眶。

　　她想道歉、想解释自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了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气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竟连最简单的“开口说话”都办不到，让她面对眼前这件小小的事情时也显得如此的无能为力。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你怎么还在这儿啊？”赵妈这时从池塘那边绕过来，一看见她就奇怪地喊道。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看到救兵，欣喜地朝赵妈跑过去，急忙比手画脚解释原因。

　　赵妈毕竟跟她相处了一年多，一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王总管！”赵妈跑到正要离开的王总管面前将他拦下来，好声好气地对他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是因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了路才来迟的，您要不给她量身劣诂衣，叫她今年冬天可怎么过呀！”

　　“怎么过？她去年怎么过，今年就怎么过！让她穿去年的旧袄得了！”王总管白了赵妈一眼，完全不给商量的余地。

　　赵妈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下火气，勉强装出笑脸。

　　“王总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去年的旧袄今年再穿就嫌太小了，她这年纪正是长得快的时候。王总管，您就通融一下，看在我的薄面上，原谅她这一回吧？”

　　“哼，看你的薄面？”王总管皱眉冷笑。“你当你的面子有多大呀？”

　　赵妈的面子不够大，但她的火气已经大到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不住了！

　　“她的面子不够大，那我的呢？”一个低沈而富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的嗓音轻蔑地笑说。

　　“七爷？！”转头看见来人，王总管吃了一惊，连忙打了个千。“奴才给七爷请安。七爷怎么会到这儿来？”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和赵妈也慌忙蹲身行礼，错愕地看着永硕。

　　赵妈只见过这个少年主子爷几回，每见他一回，就觉得他又长得更高了些，这一回见了他，不但长得高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拔，还多了几分男人的味道了。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没有想到永硕会跟着她来到这里，一双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呆愣愣地盯着他看，见他目光扫向自己，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红了脸，连忙垂下视线。

　　“不知道王总乖葡不肯看在我的薄面上，开库房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劣诂衣呢？”永硕淡笑问道。

　　“这…”王总管两眼悠悠地转动。

　　这位七爷是王府里最小的爷，因为生母是下等房浣衣院的浣衣奴，连带影响了他在王府里的命运。在他上面有六个兄长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迫，让他在府里几乎没有什么身分地位可言，奴仆们虽然口里喊他“七爷”但恭敬程度永远比不上对上头的六位爷。

　　“怎么，王总管连我的帐都不买吗？”永硕没有动怒，只是淡淡地浅笑。

　　“若是七爷的吩咐，奴才自然不好说什么，不过，王爷将王府里百名奴仆交给奴才来管，总是凡事要讲规矩才管得住人。更何况，下等房的事，实在不该七爷纡尊绛贵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jpg">手的。”

　　王总管是在永硕还未出生时就进了王府，他也只有在这个七阿哥面前敢倚老卖老。

　　永硕强忍着愠怒，脸上依然笑容可掬。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会来迟，是因为刚才被我绊住了，若是请王总乖篇库房这般为难，那我只好去找各房的大丫头要些旧棉袄来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了，说不定要来的会比你发放给她的要多上许多，而且质料也会好上很多。”他优美而低柔地软语威胁。

　　王总管脸色微僵，谁都知道这位容貌俊俏的七爷在女人面前很吃得开，上自老福晋，下至那些上等房的丫头们，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他的。尤其是那些各房的大小丫头们，一个个被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得神魂颠倒，只要是他想要的，她们能给一定会给，就怕他不要。

　　想拿到丫头们的旧棉袄对永硕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如果到最后真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到了下等房的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jpg">奴婢穿上上等房大丫头的旧棉袄，那他这个王总管的脸要往哪儿搁？岂不是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了规矩？

　　“七爷都这么说了，奴才还能不听七爷的吩咐吗？”

　　王总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一丝并非情愿的笑容，心里嘀咕抱怨着，这小爷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吃遍了上等房的大小丫头，现在连下等房的小丫头也不放过。

　　“那就有劳王总管了。”永硕的微笑更加和煦。

　　“七爷快别这么说，奴才承受不起呀！”看着永硕的笑容，王总管头皮一阵发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跟我进库房！”他转过脸，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喝道。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感激地望了永硕一眼，低下头跟着王总管进了库房。

　　王总管拿着布尺随便给她量了身，然后从大木柜里取出底衣、衬衣、外袍、背心、棉袄、鞋袜各三套，往她双手堆上去。

　　“走，快着点！”他没好气地伸手往她背上一推。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香抱着一大迭衣物走出库房，一抬眼，只看见赵妈朝她走过来，已不见永硕的身影了。

　　她怔忡地呆站着。还没跟他道谢呢…可惜她现在还没能发得出声音来，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真正开口对他说一声“谢谢”？

　　一阵凉风袭来，她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打了个冷颤。

　　严冷的寒冬，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