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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作者:季洁 字数:9535 更新:2024-11-22 10:18:00

  厉炎走了不过半里路,強撑的理智抵不过⾁体的疲惫,一个踉跄,他狼狈地跌倒在地。

  失去光线的蓊郁苍林在夜里看来更加<img src="in/yin.jpg">森诡异,林里不知名的动物在黑夜中闪动着鬼魅般的光影,发出骇人的低鸣。

  他咬着<img src="in/chun2.jpg">发出吃痛的呻昑,任由俊颜侧贴在地面,让<img src="in/shi.jpg">冷的泥土气息张狂地由鼻息窜⼊并且磨痛脸上的伤口。

  在如此剧痛中他勉強挤出一抹笑,如果死亡能终止痛苦,那不如就让他在这寂寥的凄凉死去…

  “你不想报仇了吗?”

  突地,一抹沉厉的嗓音穿透黑夜,直直撞⼊他的耳底。

  是心中強烈的想法产生的幻觉吗?全⾝狠狠一震,厉炎猛地睁开眸,吃力判定着耳畔回<img src="in/dang.jpg">清晰嗓音是真或是幻。

  “唉!真窝囊,厉家亡魂无法沉冤得雪,全因为你太过懦弱无能。”

  惋惜的低叹<img src="in/rou2.jpg">着嘲讽的笑声从黑暗中传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怪诞行径,在这罕无人迹之处更显诡谲。

  听到对方讥笑的语调,厉炎浑噩的思绪猛地一振,吃力地在夜⾊里寻找声音来源。

  “谁?”他扬声,声音却虚弱如蚊蚋。

  为什么,对方会知道厉家被灭门之事?

  “你不打算报仇吗?励大少爷!”

  如同鬼魅般飘缈的声音再次回<img src="in/dang.jpg">在黑夜当中,厉炎完全无法看清发声者的模样。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似被人扒开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他苦涩地咆哮。

  终于,男子缓缓由暗处走出来,微微扬<img src="in/chun2.jpg">:“因为我和你一样,对整个努拉苗寨恨之⼊骨。”

  缓缓出现的⾼大黑影挡住了皎洁的月光,待厉炎的视线凝聚焦点后,他才看清男子的真正面貌。

  对方褐发蓝眸,看起来并不像汉人,全⾝隐约散发着一股杀气。

  或许来者不善,但对此时的他而言<img src="in/gen.jpg">本毫无意义。“那又与我何⼲?”

  男子敛眉,笑容森冷地缓道:“因为我要你的命。”

  厉炎闻言发出一声悲怆的哑笑:“可惜,你晚了一步,我这条命,早已经给了阎罗王。”

  他语气狂妄,目光冰冷地反推厉炎的话:“我喀尚⽇要的人,阎罗王也⼲涉不了。”

  厉炎冷啐声,他累了,累得不想再去理会这些莫名其妙的人。

  感觉到他完全消极的颓然,喀尚⽇睥睨地道:“螫你的那只银蝶⾝上含有剧毒,一旦被螫,挟着蛊毒的刺进⼊⾎<img src="in/ye.jpg">,在三个时辰內,被螫之人,会被蛊虫呑噬,七孔流⾎至死。”

  “那又与你何⼲?”

  “我说过,你不要的命,我买下了。”他冷冷地拽起厉炎的⾐领,強迫他直立站起⾝。

  毒蔓走全⾝,厉炎虚软地站不住脚,全⾝的力量全落在被喀尚⽇拽在手中的⾐领之上。

  “要我这条<img src="in/jian.jpg">命,对你有什么好处?”好半晌,厉炎勉強挤出声音道。

  喀尚⽇有力的手拽住他的⾐领,似一双扼住他颈项的手,只要再用一分力,他便会气绝⾝亡。

  “因为你是‘步武堂’第三十二代弟子里,武功最好的人,我需要这样的人才!”冷眼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喀尚⽇眼底、眉梢毫无一丝情感。

  罢放松的手劲猛地又施了几分力,让厉炎痛楚难当地无法呼昅。

  他下意识地张嘴吃力<img src="in/chuan.jpg">息以求得到更多空气,⾝体则因为抗拒死亡拚命挣颤着。

  在生死边缘痛苦挣扎的转瞬间,厉炎原本颓丧的蝼蚁偷生心态被<img src="in/ji.jpg"><img src="in/dang.jpg">起不同的想法。

  “我的命,只能是自己的!”虚<img src="in/mi2.jpg">的眸陡地瞠大,厉炎倏地扬掌朝喀尚⽇的手腕击去。

  未料及奄奄一息的厉炎尚有如此气劲,喀尚⽇吃痛地松手,嘴角反倒噙着抹冷笑。

  厉炎不愧为他相中的人才,惨遭灭门剧变让他抛去了懦弱无能的<img src="in/xing.jpg">格,复仇的力量<img src="in/ji.jpg">发出他內心坚毅、黑暗的一面。

  人<img src="in/xing.jpg">本恶,便是如斯道理。

  看来他忍辱负重多年,终是等到这一天一雪前聇的机会。

  “你和…努拉苗寨有…什么仇恨?”目光<img src="in/yin.jpg">沉地觑了他一眼,厉炎全⾝不自觉地打着颤,语气断断续续。

  喀尚⽇双手环<img src="in/xiong.jpg">,一派悠闲地开口:“在人间,你还剩半盏茶的时间。”

  那态度、那神情,俨然说明了喀尚⽇不愿怈露半句的坚持。

  “不说…就没有合作的可能。”痛苦地低伏下⾝,厉炎的动作已无法控制地菗搐、冷汗淋漓。

  冷绝眸光落在厉炎脸上,喀尚⽇冷冷扬<img src="in/chun2.jpg">道:“没人熬得过银蝶的毒。”

  厉炎的<img src="in/chun2.jpg">已由⽩转紫、脸⾊发青,不用多久,他的五脏六腑便会被蛊虫呑噬,继而七孔流⾎至死。

  “我死了…讨不到好处的…会是哪一方?”厉炎再也支撑不住地倒地,磨了磨牙,语气无畏无惧。

  他瞪住喀尚⽇,竟有种与魔鬼<img src="in/jiao.jpg">易的错觉。

  喀尚⽇微勾<img src="in/chun2.jpg">,残酷的冷睛蒙上一股笑,这般硬骨子,哪会是懦弱愚蠢的庸才?

  初次<img src="in/jiao.jpg">手,他居然会处下风?!

  崩量了厉炎好一会,喀尚⽇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在努拉苗寨里,百年来皆以施蛊之术闻名中原。

  而苗族人的祖先蚩尤为了不让施蛊之术专于某一派,于是让巫医掌解蛊之法,黑巫医掌施蛊之法。

  村寨里百年来皆是遵照着此传统,只是在几十年前,一次两派传人的斗争下,巫医夺走了黑巫医所掌的施蛊之法,并将所有黑巫医赶出努拉苗寨,形成独霸施蛊之术的状况。

  至此,努拉苗寨的黑巫医被迫离开家乡,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在当年,黑巫医掌有的施蛊之法共有十一大法:蛇蛊、金蚕蛊、蔑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img src="in/yin.jpg">蛇蛊、生蛇蛊等。

  在巫医苗家拿到这十一大法后,一方面研出了冠十一蛊法之上,至<img src="in/yin.jpg">至毒的蝎蛊,另一方面制出了各类葯蛊。

  巫医苗家因此备受推崇成了努拉苗寨的三老一之,寨民背弃祖先的训示,成就了苗家,而黑巫医家族则成为牺牲者…

  努拉苗寨已沦为伦纲失常、是非不分之恶地。

  据我所知,厉家上下百余口便是死在此蝎蛊毒之下。”

  听着他毫无情绪的冷嗓,厉炎逐渐朦胧涣散的思绪有着掩不住的诧异。

  原来…苗家自百年前便属残佞一族,而他与眼前的男子,皆是受害者。

  厉炎的思绪翻腾着,感觉到蛊虫在他五脏六腑‮狂疯‬翻搅、戳刺着,说不出的痛楚将他撕裂、彻底毁灭。

  朝厉炎投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眸光,喀尚⽇掰开他的嘴,塞进了一颗葯丸:“记住你现在所受的痛苦,一点一滴的钻心刺骨之痛,届时都要讨还回来!”

  *********

  随着曙光划破天际,苗千月那一⽇无意识地下山走回村寨后,转眼又过了半个月。

  虽然离开了那‮狂疯‬、无助又诡异的陌生男子已有半个月之久,但她的思绪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萦绕在男子⾝上。

  之后她又连着上山采了几次葯,刻意绕到当⽇她救他的地方,却总是寻不着他的⾝影。

  这样的结果却反而教她忐忑。

  银蝶的毒,他至多撑不过三个时辰,毒一旦进⼊⾎<img src="in/ye.jpg">里,在⾎中滋长的蛊虫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味,所以就算他毒发而亡,野兽也不敢靠近他的尸首。

  若是如此,为何没发现他的尸首?

  又或者他被人救走了…?

  千百万个可能在苗千月脑海中掠过,苗千月发现自己<img src="in/gen.jpg">本无法将他从记忆中抹去。

  他模糊的⾝影与悲伤的眼睛就像她划在他脸上的伤口一样,就算伤口愈合,留在上头的疤痕却无法抹除那曾发生过的一切。

  “千月,你回来了?”

  雪蝶儿正杵在苗家的⾼脚楼探着,一瞧见苗千月冷凝的⾝影出现在眼前,便朝她露出盈盈的笑。

  “这么早?”淡扬起眼眉,她<img src="in/chun2.jpg">边悬着淡雅的微笑。

  在寨里,她有两个好姐妹,一个擅做芦笙的桐普晴,另一个则是⾝上有只神奇守护蝶的雪蝶儿。

  她们都是典型的苗寨姑娘,活泼、热情又坦率,与她沉静的<img src="in/xing.jpg">子有十分大的不同。

  “阿循哥过没多久就要离开苗寨了,总不能霸着苗大哥的⾐<img src="in/ku.jpg">不还。”雪蝶儿羞羞地瞅着她,那双⽔般的<img src="in/yan.jpg">眸又带着点‮悦愉‬、带着点顽⽪。

  巫循要离开苗寨的事她之前已听雪蝶儿提过。

  只是一瞧见雪蝶儿一提起她的阿循哥就是这模样,苗千月抿了抿<img src="in/chun2.jpg">,心头那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更深了。

  “喏!我把同苗大哥借的⾐<img src="in/ku.jpg">洗得⼲⼲净净,也烫得直<img src="in/ting.jpg"><img src="in/ting.jpg">了…”雪蝶儿敛下笑容,侧着脸好奇地打量着好友郁郁寡<img src="in/huan.jpg">的模样。“千月,你怎么了?”

  苗千月深深呼息,勉強稳住內心浮<img src="in/luan.jpg">的思绪。“没、没事,只是有点累。”

  “⾝体不舒服吗?”她伸手探了探苗千月的额,心里有些愧疚。

  她只隐隐知道,苗千月自“跳月祭”后,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而这些⽇子以来她的心里只有她的阿循哥一个人,所以不自觉忽略了⾝边的好姐妹。

  “我真的没事。”苗千月没好气地轻掀嘴角,语气柔软而坚定。

  雪蝶儿如泓的眸光瞅着她好久,好半晌才又道:“不过还是得同你说,这段期间你暂时别一个人上山了。”

  “呵!我大哥同你说了。”她轻笑着,发现关心自己的人可真不少。

  “是呀!苗大哥说劝不动你,只得派我这只美丽的雪蝶儿来说服你呀!”

  苗千月嗔了她一眼,雪容扬起了静静一笑:“小心呐!雪蝶儿要成了碎嘴的小蝴蝶,吓跑了你的阿循哥怎么办?”

  “噢!坏心千月笑话我!”她佯装生气地叉<img src="in/yao.jpg">嚷着。

  瞧着彼此的模样,两个人不由自主地笑开了。

  那清铃般的笑声回<img src="in/dang.jpg">在风里,让人听了也噤不住要微勾起<img src="in/chun2.jpg">,跟着笑声漾开笑容呢!

  “唉呀!我不同你玩笑,近⽇有村民看见喀尚⽇了,还是小心一点的好。”雪蝶儿提醒着。

  “喀尚⽇?他回来了?”

  喀尚⽇虽属于黑巫医一族,由于先祖是辅佐蚩尤的一个大将,于是被赋予掌握施蛊之法的重责大任。

  只可惜喀尚⽇的⽗亲野心太大,除了滥用蛊术外甚至有意夺走巫医一族手上的解蛊之法,因此被寨老雪啸天赶出努拉苗寨。

  这事发生时,她们的年纪虽然都还小,但听着长辈们耳提面命地警戒大家别靠近黑巫医一族之事,印象深刻。

  “没人知道他的目的为何,虽然我爹爹已经派人加強巡逻,但这段期间你还是留在村子里比较好,别一个人上山了。”

  难怪最近这一阵子寨里传着喀尚⽇的肖像画,提醒着寨民提⾼警觉。

  “放心吧!我会小心。”

  “好吧!你自己小心一点,我要走了。”雪蝶儿朝她嫣然一笑,美丽的脸庞因为她的心上人更显‮媚娇‬。

  “快去、快去,要是让你的阿循哥等太久,我可遭殃。”苗千月眨了眨眼睫,打趣地开口。

  “我走、我走,不让你有机会取笑我!”

  雪蝶儿脸蛋倏地酡红,朝她挥了挥手,轻盈的⾝形很快便消失在眼际。

  耳盼银铃流逸的声响已远,苗千月看着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欣羡。

  这就是喜<img src="in/huan.jpg">上一个人的感觉吗?

  若能两情相悦,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呐!

  *********

  那一晚,厉炎死在银蝶毒之下,属于他的纯善的心被撕裂成碎片,已失去灵魂的躯体狠狠将七情六<img src="in/yu.jpg">彻底菗离。

  往⽇懦弱爱哭的厉炎已不在,心里最后一丝柔软早因为妹妹的死,跟着消失殆尽。

  获得重生的厉炎在恢复武功后追随着喀尚⽇,两人以“苍海二鬼”的名号在武林掀起了一阵腥风⾎雨。

  传闻…

  喀尚⽇为人<img src="in/yin.jpg">沉恐怖,玩弄人<img src="in/xing.jpg">于股掌间,手段琊异凶狠,人称“⽇鬼”

  厉炎个<img src="in/xing.jpg">豪迈、武功⾼強、诡计多端,个<img src="in/xing.jpg">深不可测,人称“炎鬼”

  苍海二鬼,心狠手辣、杀人如⿇,为争权、夺利在所不惜,是令正、琊两派,闻之丧胆,比琊魔歪道更另人发指的恶鬼。

  没人知道他们的目的,只知道连海上恶枭“啸夜鬼船”也着了苍海二鬼的道,鬼船上因此死了个来自佛朗机的火长。

  喀尚⽇端坐在一间简陋的木屋当中,看着朝廷颁下的缉捕令,上面洋洋洒洒地列了満満一纸的罪状,他扯<img src="in/chun2.jpg">露出狰狞一笑。

  “咱们的丰功伟业已成为全中原之首了。”

  近年来,他们犯案累累、臭名远播,除了朝廷,正、琊两派也‮出派‬了⾼手<img src="in/yu.jpg">缉捕他们。

  人治不了他们的人、鬼取不了他们的命、天更奈何不了他们的张狂。

  为此,愤世嫉俗、嗜⾎成<img src="in/xing.jpg">的喀尚⽇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

  瞥了眼喀尚⽇<img src="in/yin.jpg">沉的脸庞在烛火下形成鬼魅般的暗影,厉炎抢过那写満罪状的缉捕令,就着烛火,<img src="in/chun2.jpg">⾊泛⽩地看着手中的纸被火呑噬,燃之怠尽。

  喀尚⽇看透他的想法。“烧的不过是张有形的纸,化不掉背负在咱们⾝上的罪孽。”

  救厉炎这些⽇子以来,他唯一错估的是厉炎的固执、不羁与本<img src="in/xing.jpg">善良的天<img src="in/xing.jpg">。

  他的坚持,让苍海二鬼无法犯下更多天神共愤的案子,更成了他们之间的芥蒂。

  “你不用认同我的做法。”看着纸张化成了灰烬,他冷汗涔涔地以內力庒‮体下‬內騒动的蛊毒。

  当⽇喀尚⽇虽帮他解了毒,但因为银蝶的毒已沁⼊五脏六腑,因此残余在体內的毒素,会在每一个月的月圆之夜发作,让他痛不<img src="in/yu.jpg">生、生不如死。

  不过⾁体的痛楚与心里的痛苦比起来,单纯多了。

  在戴上由海上抢夺来的番邦银⾊鬼面具,他彻底化⾝为炎鬼。

  他以着炎鬼的⾝分与喀尚⽇周旋在地狱边缘,⾝上的⾎腥气息一⽇比一⽇浓厚,他无法回头,也知道自此将永世不得超生。

  而这每每在月圆之夜发作的蛊毒,无形中变相成为他每杀一个人时,心里发出的強烈谴责。

  似乎经过这一些‮磨折‬,他的心就会好过些…

  “吃下会轻松些,明⽇就是执法之⽇了。”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喀尚⽇递了颗葯丸给他。

  喀尚⽇的葯丸有类似蔓陀罗的⿇醉功效,吃了会让人陷⼊完全茫然,不知所谓的境界。

  吃过一回后,他便坚持不再吃这种葯。

  “我会撑过午时。”他咬着牙,声音冰冷毫无温度。

  <img src="in/bi.jpg">毒的‮磨折‬由午时开始,只要寅时一过,天亮了,他⾝体的状况便与平时无异。

  见厉炎痛苦的⾝躯支撑不住地倒地,喀尚⽇撩袍坐在木桌前饮酒,不疾不徐地宣布了明⽇的任务:“明⽇就是动手的时间了。”

  “我知道!”<img src="in/yu.jpg">复仇的思绪在<img src="in/xiong.jpg">口沸着滚烫而<img src="in/ji.jpg">烈的火意,他在痛苦之中冷笑着。

  “你确定…还要那苗女?”

  一提及苗千月,厉炎沉痛的眸底倏地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喀尚⽇波澜不兴地开口:“何必要个苗女‮腾折‬自己?”

  “与你无关。”厉炎深恶痛绝地闭上眼,不去听喀尚⽇的一言一语。

  只要提及那苗女,厉炎眼底与他同仇敌忾的愤恨便会消失,为此喀尚⽇更加对厉炎的行为感到不齿。

  “闭嘴!”

  在她救他的那一晚,姑娘清雅的温柔面庞已经牢牢地烙进心口。

  每当‮夜午‬梦回之际,脑中映⼊的便是她愧疚地瞅着他的表情。

  那晚她在他脸上留着长刀疤,这一次,他要一并讨回,直接将她永远囚噤在他的⾝边…不管她会有多恨他。

  淡淡讪笑出声,喀尚⽇回答得冷绝,毫不留情:“无妨,你要留谁就留谁,只要能铲平努拉苗寨,其余的我不管,事成之后直接彻回主部。”

  喀尚⽇把主部设在云南边境极为隐密的一座深山里,山寨里除了他与厉炎外,还养着一群恶贼。

  原本他就<img src="in/shu.jpg">悉这一带的山野地势,策谋多年的灭寨行动后,他找到了这一处与努拉苗寨表面相差甚距,实则只需一⽇里程的捷径。

  所以一旦灭寨执行,他们这群灭寨的恶鬼便可以在转瞬间撤离村寨。

  这也他何以在努拉苗寨神出鬼没,寨民总却无法捉到他的主因。

  厉炎此时几乎要因为无法掌控的痛意而晕厥,或许无意识的昏<img src="in/mi2.jpg">,对他而言才是一种解脫。

  但既是‮磨折‬,他便不允自己昏<img src="in/mi2.jpg">。

  喀尚⽇冷冷瞥了他任由痛苦‮磨折‬的模样,将瓶中剩余的酒泼在厉炎脸上后,低咒了一声:“疯子!”

  语落,他稀松平常地回到石<img src="in/chuang.jpg">上打坐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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