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柳慑她孕怀的消息。
“我要做…爸爸了…”他开心得眼睛发亮。“小甜,老婆…我要做爸爸了,我…”
“你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喽!”她搂着他,吻亲他的下巴。“阿慑,我跟宝宝都需要你,所以你一定要为了我们保重⾝体,别再把自己累倒,好吗?”
这是她想了很久才想到的好办法,得让柳慑知道,他的⾝体不只是他自己的,不管他做什么都要量力而为,别让家人担忧。
“当然,我会照顾自己,也会照顾你和宝宝。”他搂着老婆,摩抚她仍然平坦的小肮,自⺟亲去世后,他空虚的生命好像开始又有被充満的感觉。
她一边吻着他,却还是无法完全放心,他承诺照顾自己,表示她的办法奏效了。
但又有些地方不对劲,她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怪。
“小甜,你现在孕怀了,要多休息,以后家务都<img src="in/jiao.jpg">给我,你有空呢就四处逛逛,我也会菗空陪你散步,听说孕妇多散步会比较好生。”他规划着美好的未来。
她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阿慑,如果我把所有的家事都<img src="in/jiao.jpg">给你,这不等于情况没有改变,你每天忙忙忙,最后再累倒自己?”
“不会的,受过一次教训,我还学不乖吗?”他像捧着宝贝一样,扶她坐到沙发上。“以后我做事会量力而为的。”
“你保证?”她不太相信,因为他前看后看、上看下看,整个人还很憔悴,精神、体力都很差。
“我保证。”他举起右手发誓。“我给你倒杯鲜<img src="in/nai.jpg">,孕妇多喝鲜<img src="in/nai.jpg">好。”
“一起去。”她不要被他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如果可能,她更想好好照顾他,可惜他不接受。
“⼲么?客厅到厨房不过几步路。”
“不然你坐着,我去倒鲜<img src="in/nai.jpg">,顺便帮你冲杯参茶。”
“我不喝那些草<img src="in/gen.jpg">、树⽪冲泡的东西。”自从三个月前他疲劳过度昏倒被送进医院,她就卯起来帮他进补,现在他闻到中葯味就想吐。
“你说过要为我和宝宝保重自己的。”她的眼睛迅速浮上一层⽔雾。
“这…好吧!”他无话可说,只能看着她去冲参茶,然后想象那股味儿,继续作呕。
五分钟后,田甜端来了牛<img src="in/nai.jpg">和参茶。
热参茶冒着烟,散发出淡淡的葯香,但钻进柳慑鼻子里,比在刑案现场发现腐尸的味道还要恐怖,他忍不住在想有没有办法逃离参茶的荼毒。
田甜笑着把参茶递到他面前,机手适时响起。
“等一下,我接电话。”他接起机手,下一秒,整张脸都笑开了。“我知道了,小藌,你在原地等着,不要走,我马上过去。”
他挂断电话站起来。“小甜,小藌跟她男朋友吵架了,我过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又吵架?”田甜额头开始爆青筋。
“年轻人,脾气冲嘛!”柳慑笑着往外走。
“那这杯参茶怎么办?你不先喝吗?”
她没开口不打紧,她一提参茶,他瞬间跑得没影儿。
“阿慑!”田甜千呼万唤叫不回。
重新回到客厅,看着那杯热到冒烟的摹茶慢慢降温、变冷,她心里一股火窜烧着,并且有越来越烈的趋势。
“这个小藌,到底搞什么鬼!”田甜受够了,她想尽办法要让老公好好休息,他本人不合作就算了,还有一堆杂务来⼲扰,分明是故意跟她作对!
她拨了田藌的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
“小藌,你怎么一天到晚跟男朋友吵架,要你姐夫去做和事佬?”她劈头便抱怨。
电话那头,田藌哭得好大声。“姐,那只猪,他欺负我,你叫姐夫把他抓进牢里关一百年啦!”
田甜严肃地说:“首先,你没有一天不跟男朋友吵架,理由从你约会迟到、他没注意到你换发型,什么芝⿇绿⾖小事都能吵,你们两个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好。其次,你姐夫不是法官,没权力判人坐一百年牢。”
“我不管,人家终极警探什么事都搞得定,同样是察警,没道理姐夫做不到,你们一定要帮我,不然我…哇哇哇…”田藌嚎啕大哭。
田甜很后侮,她不该打这通电话的,从小就知道不能跟田藌讲道理,跟她讲理,还不如去对牛弹琴。
“阿慑已经去帮你了,你不要哭了!”
听到英雄姐夫出面,田藌果然止住哭声。
田甜乘机开导她。“小藌,阿慑工作很辛苦,每天忙里忙外,前阵子还疲劳过度昏倒,他需要休息,所以如果不是太严重的事,以后不要一天到晚叫你姐夫帮忙,你是成年人,很多事情得自己拿主意。”
那边田藌沉默了一会儿。“姐,你是不是跟那只猪一样,吃醋我常找姐夫帮忙,怀疑我跟姐夫<img src="in/luan.jpg">来?”
轰!田甜火冒九重天。“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还有你男朋友,叫他脑袋放⼲净点,不要尽装一些垃圾!”
“我早骂过他了,姐夫就是姐夫,我怎么会跟姐夫<img src="in/luan.jpg">来?礼义廉聇我还是懂的。”
“本来就是…等一下,我要讲的重点不是这个,你…”“啊!姐夫来了!”田藌突然喊道。“姐,有事下次再说,我要去找姐夫,叫他帮我教训那只猪,拜拜!”她挂断电话。
田甜呆看着机手,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啊!”她突然尖叫,到底是这个世界错<img src="in/luan.jpg">了,还是她脑神经打结?为什么跟人沟通这么困难?她跟柳慑是这样,跟田藌也是,气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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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慑最近很忙,或者该说很倒楣。
局里总有处理不完的案子;老婆肚子越大,脾气越暴躁,成天跟他吵架,他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以前还可以请岳⺟大人帮忙劝老婆,但最近岳⺟大人住院,他求助无门;而小姨子和男朋友的口角则从三天一次变成一天三次,忙得他脚不沾地。
男人真命苦。尤其要做一个事业有成、顾家爱老婆又孝顺的男人,那就更辛苦了。
于是,他一天天越来越消瘦,⽩发更多了不少,终于第四次在工作期间累昏,被送进医院。
他大概睡了三个小时就清醒,可见⾝体还不是被<img src="in/cao.jpg">得太严重,不过病<img src="in/chuang.jpg">边田甜的脸⾊就青⽩<img src="in/jiao.jpg">错,非常精采了。
“小甜,我…”他一睁眼就想解释,可惜她不想听。
“⾝体是你自己的,你喜<img src="in/huan.jpg">蹋糟它,我也管不了。我去一下洗手间。”孕怀近九个月,她有些频尿。
柳慑把求助的视线投向一边的郑士衷。现在局里的人见柳慑晕倒,已经不会叫救护车了,对于这种情况他们见怪不怪,知道他疲劳过度,只要直接送医院打一针睡一觉,第二天又是生龙活虎。
郑士衷就是今天送他到医院的人。
面对柳慑的求援,郑士衷长声一叹。“不是我说你,嫂子也快生了,你该多菗些时间陪她,怎么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累,我真怕你等不到孩子出世就过劳死了。”
“呸呸呸,乌鸦嘴!”柳慑瞪他一眼。“我可是很努力菗空在陪小甜,从她孕怀开始,哪一次产检我没有全程陪同?家务我一手包,我把她捧在手心上,她还是不时生我的气,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真做得这么完美,没撒谎?”
“我如果撒谎,让我下半辈子做不成男人。”
“不举”这个毒誓够重了吧?
“那嫂子为什么还生气?”
“我如果知道还用问你啊?”
郑士衷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嗯…我最近听到一个谣言,不晓得该不该讲?”
“少废话,直说!”
“你小姨子不是三天两头打电话找你吗?有人说你们两个…有暧昧,真的假的?”
“我是那种人吗?”让他知道是谁散播这种谣言,肯定打得他老妈都不认识他。
“没有最好啦!我刚听到谣言时也吓一跳,以为你一脚踏两船。”
“我从来就是一心一意对小甜,你别胡说了。”
“我相信你。”郑士衷说着,又是一叹。“不过柳慑,这男人跟女人的关系呢,就像一层纸,一个不小心,纸被捅破,关系就变调了。虽然你跟田藌是亲戚,但该守的分寸还是要有,省得不知情的人误会。”
柳慑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小甜也是听到我跟小藌的谣言,所以才生气?”
“我没那么无聊。”冷冷的、淡淡的、极为庒抑的声音,是田甜。
“呃,嫂子,我…”郑士衷像被针刺到一样跳起来,从来不知道田甜的眼神这么利,像刀子,让他好想逃。“我局里还有事,先走一步,再见!”
柳慑在心里直骂他这个没义气的家伙,捅了马蜂窝就走,最好等一下走路摔进⽔沟里。这时柳慑还不知道,他也很有乌鸦嘴的天分,因为郑士衷一出医院,就一脚踩进臭⽔沟了。
田甜坐在柳慑的病<img src="in/chuang.jpg">边看着他,从认识到结婚,两年多了,他的改变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其实她已经发现,柳慑误以为田藌才是相亲对象,她才是那个不识相的电灯泡。
不过她不在乎这件事,因为经历过酒吧时的那一吻,她已经认定就是这个男人,她想跟他厮守一生。
她想他也是的。因为新婚夜,他喝得醉醺醺,尽管不醒人事,还是记得她的体香,他在<img src="in/ji.jpg">情中拥抱她、呼唤她的名字,这⾜以证明他对她的心。
婚后,他果然疼她,总是记得她的喜好,尽管工作忙,没有太多时间陪她,但小别胜新婚,偶尔的甜藌⾜够她回味良久。
他一直都神采奕奕的,但是自从婆婆过世后,他为了照顾家人而⽇渐憔悴,一次又一次地累倒在工作场所。
她也试过很多方法要帮他调理⾝体,不是只有他爱她,想照顾她;她也想的。
她帮他进补、哄他觉睡、求他休息,甚至跟他吵架,命令他作息正常…但是没用,任她使尽手段,这个倔強的人就是要一次又一次地磨折自己,直到倒下。
她已经没有办法了,现在她只知道,他如果再继续透支体力,不用几年一定过劳死。而她不想看到这种结局。
柳慑紧紧抓住田甜的手。“小甜,我跟小藌真的没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说过了,我相信你。”她叹了一口气,伸手细细地抚过他眉间已定型的皱折。“阿慑,你怎么就是不懂,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你付出太多了,多到让我愧疚,多到你的⾝体负荷不了,你明⽩吗?”
他怎么会明⽩?每个女人不是都希望老公疼,还会有人嫌老公太体贴?“小甜,是不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好,你不必怕我难过,直接说,我一定会改。”
“你很好,真的非常好。”但他不懂,他超额燃烧自己,憔悴到不成人形,难道她见了会不心痛吗?她不想见他累到这种程度。“阿慑,你说一个人一年累昏四次,正常吗?”
“这…我最近是有点疏忽管理自己的健康,以后我会小心的。”
“那等我生了之后,我就去坐月子中心,你有空再去陪我,不要每天忙里忙外的,好不好?”
他又皱眉了。“坐月子中心啊,那里的人毕竟不是你的亲人,会全心全意照顾你吗?还是让我帮你吧!”
“但是你工作那么忙,又要帮我坐月子,⾝体会受不了的。”
“没关系,为了你和宝宝,辛苦一点也值得。”他搂住她,无比的深情和温柔。“小甜,我爱你,我们是夫<img src="in/qi2.jpg">,要牵手过一辈子,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会陪着你、呵护你。”
她的脸贴在他<img src="in/xiong.jpg">膛,感觉到凸出的肋骨,这是她的丈夫,用尽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她曾经多么庆幸自己能够嫁给他,但现在她却不觉得开心,只觉得心痛。
她好像成了他的绊脚石。
如果她不在了呢?少了一份负担,他可以多出很多时间休息,最最起码不会一年昏倒四次。
也许她应该离开他,让他有更多的时间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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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柳慑去市场买鲜鱼和土<img src="in/ji2.jpg">,准备帮田甜做月子餐。
田甜生了,但她体质偏燥,不能天天吃⿇油<img src="in/ji2.jpg">,否则会肠胃郁结,导致排便不顺。
中医告诉他,这样的产妇需要温和的调理,坐月子不一定非⿇油<img src="in/ji2.jpg">不可,鱼汤也是很好的补⾝圣品,而且没那么燥,当然除此之外,⽔果、蔬菜也是必须的。
中医开了一份三十天的葯膳食谱给他,他每天练习做,虽然辛苦,但看到老婆气⾊越来越好,<img src="in/nai.jpg">⽔也充⾜,宝宝健康又可爱,他再累也值得。
何况一个月很快就过了,再两天,田甜的月子期结束,他便能松下一口气。
“现在再累都要撑住。”走到家门口,他累得眼前发黑,⾝子晃了一下,瞬间又振作起来。
绝对不能在这时候倒下,一定要熬到田甜月子期结束。
他拿钥匙开门,手有点抖,几次揷不进钥匙孔,实在是太累了。
终于进到家里,他先到厨房熬汤,再回二楼卧室,准备收拾脏⾐服去洗,再帮宝宝换尿片,服侍老婆吃早饭,然后他去上班。
“小甜?”进了卧房,里头空无一人,<img src="in/chuang.jpg">上没有田甜,摇篮里也没有宝宝,怎么回事?
“小甜,你在浴室吗?”他找到浴室,还是没人。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开始満屋子找人,一楼、二楼,満屋子都找遍了,还是不见田甜⺟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出门了吗?可坐月子期间,产妇不该<img src="in/luan.jpg">跑的啊!万一吹到风着凉了怎么办?
他慌张地冲出家门,看到路人就拉住对方问有没有看到他老婆?
人人都当他是神经病,就算是认识田甜的邻居,看见他发疯似的模样,也吓得不敢说话。
柳慑像只无头苍蝇似地在外头转了大半天,最后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
兵里的汤早烧⼲了,幸亏他换了新瓦斯炉,全安设计良好,锅子烧⼲会自动断火,才没酿成火灾。
但是田甜到底上哪儿去了?她也像他⺟亲一样,在他的疏忽下,离开了他的生命吗?
他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想着生命中的得与失,事业上他算成功,但其他的事,他处理得<img src="in/luan.jpg">七八糟。
他还是忽略了家人,是不?
⽇升月落,一天过去,他还在发呆。
月升⽇落,又是一天,他没有吃东西,甚至连坐姿都没变过。
第三天,有人闯了进来,是发现他无故旷职两天的郑士衷,心急如焚地直接上门找人。
他冲进柳家,在客厅看到一个形销骨立的男人,如果不是那五官依然<img src="in/shu.jpg">悉,他会以为自己见鬼了。
“柳慑,发生什么事了?”死<img src="in/dang2.jpg">的样子让他很担心,连发问都不敢大声。
等了很久,久到他以为柳慑不会回答了,柳慑嗄哑的声音才磨出喉头:“小甜不见了…”
“大嫂不是在坐月子吗?怎么会不见?你查看过家里没有,有没有外人⼊侵的痕迹?”刑警做久了,遇到事情发生,他第一直觉就是确认是不是犯罪案件。
柳慑茫然地头摇。“没有人⼊侵。”
“那会不会是被<img src="in/you.jpg">拐外出,遭到什么人挟持?”
“我等了两天,没接到威胁电话。”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img src="in/xing.jpg">了,郑士衷试探地说:“嫂子…离家出走?”
“我不知道。”他拒绝去想这个可能<img src="in/xing.jpg">,却不得不承认这是合理的推论。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夫<img src="in/qi2.jpg">做久了,他清楚她的情绪起伏,也发现近来两人之间有裂痕产生,所以他才会想尽办法呵护她、疼宠她,希望弥补两人的关系;但显然他做的还是不够,所以她走了。
“如果嫂子是离家出走,应该会留信给你,要不要四处找一找?”郑士衷建议。
“不要!”柳慑断然拒绝,他不想面对现实,如果证实田甜是自己选择离开他,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被爱人抛弃的悲恸?
“柳慑,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不顾他的阻拦,郑士衷在屋里翻找起田甜可能留下的只字片语。
田甜的信放在很明显的地方,就在化妆台上,郑士衷一下子就找到它,递给柳慑;他却撇开头,就当自己没看到信。
“你是三岁小孩子吗?还是鸵鸟,以为把头埋进沙坑里,就能眼不见为净?”郑士衷<img src="in/bi.jpg">他接下信。“快把信拆开来看,也许嫂子留下了出走的线索,只要循线追踪,一定可以把人找回来。”
柳慑勉強接过信,但心里一股直觉告诉他,这里头绝不会留有线索。
果然信一拆开,只有简短几个字:
我爱你,阿慑,所以我不想变成你的负担,请你千万保重,等你恢复了,我就会回来。田甜
从这一天起,柳慑再度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
田甜失踪的消息风也似地传开,他为了找老婆,狂疯地透过关系走后门、擅用私权,连住院休养中的岳⺟大人都惊动了;凡是有可能帮助他找到田甜的办法,他不计一切手段使用,但还是找不到人。
柳慑发疯,他的死<img src="in/dang2.jpg">郑士衷也跟着倒楣,数次利用职务之便,请求行银、电信公司等凡是必须记录个人基本资料的单位提供帮忙。
二十一世纪,每一个人的⾝分资料都记录在电脑里,哪怕只是刷个卡,也有线索可循,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销声匿迹的。
但偏偏田甜却像人间蒸发似的音讯全无,这只有一种可能<img src="in/xing.jpg">,就是她离开湾台了。
天下如此之大,只要田甜有心想躲,除非凑巧遇见,否则谁找得到?
郑士衷劝柳慑死心,但他却打定主意不放弃,愈发不眠不休地找人。
在柳慑第N度疲劳过度昏倒送医后,郑士衷找来田藌帮忙劝他。
但是天真单“蠢”的田藌却在柳慑清醒过来时,劈头第一句就问:“姐夫,你告诉我,姐姐是不是真的因为误会了我们,所以才离家出走?”
郑士衷闭眼不忍再瞧,万分后悔把田藌找来,她这话不是故意在刺<img src="in/ji.jpg">柳慑吗?
柳慑还没有完全清醒,下意识地问:“小甜误会我们什么?”
“搞外遇啊!”“谁说的?”
“姐姐离家出走后,妈、还有我家…那只猪都骂过我,说我太依赖姐夫,也不看时间、地点,想到就打电话找你。而姐姐又是个<img src="in/xing.jpg">柔顺的人,如果不是忍不下去,她不会打电话叫我不要太⿇烦你。他们说,那是姐姐在暗示我,我跟姐夫走太近了。可之前我有跟姐姐解释过啊!姐姐还说相信我们…姐夫,姐姐真的是因为这件事离家出走的吗?”
柳慑整个人呆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回神。“你放心,小甜不是那种有疑心病的人,而且她的个<img src="in/xing.jpg">也不柔顺。”拜托,田甜不知道多有个<img src="in/xing.jpg">,最擅长扮猪吃老虎了。
“那就好。”田藌拍拍<img src="in/xiong.jpg">口,松口大气。“姐姐走之后,我被骂惨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他们,这件事跟我无关,不准再骂我…啊!对了,妈说昨晚有接到姐的电话…”
“什么?”柳慑跳起来截断田藌的话。“小甜有打电话给妈,她说了什么?”
柳慑不是累昏了,怎还有这么大的力气?田藌吓一跳。“姐、姐只说她很好,要妈别担心。但妈问她在哪里、几时回来、为什么走,她都不说。”
“有没有来电显示?”由电话号码也可以追踪到田甜的行踪。
但田藌一个头摇又打破了柳慑的希望。
“真的没有其他线索了?你再想一想!”他不想这么轻易放弃啊!
田藌想了好久,还是头摇。“姐夫…这个是我猜的啦!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不过我有听说过,女人孕怀生小孩很辛苦,体型整个大改变,情绪也会变得敏感,这时候老公就要加倍关心、爱护老婆,否则女人很容易得忧郁症…”
“你是说我忽略了小甜,才让她想离家出走?但是我一直很疼她,还亲自帮她坐月子,难道还不够?”
“不是一般的关心啦,是…这段时间,你们<img src="in/xing.jpg">生活和不谐和?”
柳慑差点让口⽔呛死。“小甜大着肚子,我们还…还能⼲什么?”
“姐夫,你不是这么无知吧?孕妇也是有<img src="in/xing.jpg">需求的,只要小心一点,孕怀期间依然可以有<img src="in/xing.jpg">行为,不信你可以去问妇产科医生。”
被田藌说无知,柳慑真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小藌,小甜的事我会再想办法,我相信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一定可以找到她。至于你,你出来前有没有跟男朋友说一声?他一向最担心你,只要你几个小时没消息,就闹得沸沸扬扬。如果你忘记跟他说,最好快点回去安抚他,否则他又要发飙了。”
田藌是个小<img src="in/mi2.jpg">糊,偏她男朋友却是大醋桶一只,小俩口吵架十有八九都是田藌因为工作、逛街或一时贪玩忘了约会时间,于是男方大怒、女方大哭,最终不可收拾。
“糟糕。”田藌跳起来就往外跑。“姐夫,我要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啊!差点忘了说,妈要我告诉你,姐姐从小到大没说过谎,她说自己很好,就一定很好,你别太担心,可能过些⽇子她想通了,就自己回来了,你千万要保重⾝体。妈觉得你比姐姐更让人担心,你最近瘦好多,就这样,拜拜…”
待到田藌跑得不见人影,柳慑瞪向郑士衷。
“不必瞪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找她帮忙了。”郑士衷先说先赢。“不过柳慑,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哪天我们在追通缉犯的时候,你突然倒下去,会没命的。”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决定辞职了。”
“为什么?你岳⺟都叫你不必担心,过些⽇子你老婆可能就自己回来了,你何必辞职?”
“过些⽇子是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年、五年?我等不了那么久。”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柳慑正是如此,以为结婚就是找一个顺眼的人共同生活,可真正结婚后,当田甜每天在他⾝边笑,叮嘱他出门小心…她已经变成他生命的一部分,失去她,他的生命再也不完整,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把灵魂的另一半找回来。
“刑警的工作太忙,我没办法专心找人,一定要辞。我打算开一家征信社,一边接案子,一边找小甜。”柳慑表情坚决,摆明了没人能改变他的想法。
郑士衷知道自己不必多说了,他心意已定。
也就从这一刻起,柳慑走上了他漫长的寻<img src="in/qi2.jpg">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