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沁凉的冷风轻拂过树梢,绿的、橘红的叶子摇晃着,在光影下舞动起来,让整条小巷子显得秋意浓浓。
这条巷子有着古朴的⽇式房子、⼲净的石板路,保存着五、六零年代的古意盎然。由于外车无法出⼊,所以连空气都少了市区惯有的汽油味,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花树香气。
走在这里,就仿佛来到⽇本的京都街道,由石板砌成的路面和阶梯层层往上延伸到巷子底,大约有七、八十公尺之远,在每间老房子前错落种植着湾台枫和山樱花,每每到了秋天和舂天,这条巷道都会美得令人目眩。
这条令人回味无穷的老巷道就位在台北市近郊,巷子內整排的老房子都是一位⽩发重听的阮<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所有,自从十年前丈夫过世之后,她便继承了这里,并遵循丈夫的遗言,终老不变卖、只能出租。
这些平房式的老房子因为地点和外观的关系,出租金额很便宜,虽然两边总共十六户的房子并未全数出租,但是每个月可收的租金仍颇为可观,让阮<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和家人⾜以⾐食无虞。
目前靠近巷子口的六家店面中,只有一间尚未出租,其它的则是蛋糕店、蓝染布店、文具店,还有一家蔬果店和杂货店。
至于阮<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的家人,其实很简单,只有几只养在院子里的流浪狗,还有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孙女…阮绵绵。
阮绵绵在巷子口开了一间“棉花糖蛋糕店”平常生意不赖,附近几条巷子的邻居们都是<img src="in/shu.jpg">客,常常会来光顾,每天蛋糕几乎都能卖完。
整体来说,这家小蛋糕店的收⼊还算不错,因此靠着租金和开店收⼊,就算阮<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想要过优渥的生活也不难。但阮<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一辈子省吃俭用惯了,宁愿把钱存下来给孙女当嫁妆,甚至还打算将这一整排老房子全部过户给孙女,免得她老人家哪天突然走了,让其它鲜少往来的亲戚给分了杯羹。
“好,<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我会找时间跟你去找关代书的…这礼拜都没空呢!等我有空时我会告诉你的…<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我去开店喽。”阮绵绵背着大包包,连忙逃出位于巷子底的⽇式平房。
每隔几天<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就会念上一次,要她一起到关代书那边把这些房屋过户的手续办一办,好让她老人家心安。
阮绵绵实在不想理会<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因为她老人家年纪虽老,但⾝子骨硬朗得很,每天早上跟着邻居爬山、逛菜市场,每年还固定跟进香团到湾台各大庙宇进香,或参加老人旅游团绕着地球<img src="in/luan.jpg"><img src="in/luan.jpg">跑!<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的生活这样充満活力,铁定能长命百岁。
哼着歌,从巷子底走到巷子头,不一会儿就来到自己所开设的“棉花糖蛋糕店”门前。
每天她都固定在七点半来开店,先打扫清洗店门口,然后就躲进厨房专心快乐的做烘焙,等到所有的蛋糕和面包都出炉后,大约在十一点开始营业,这时候面包跟蛋糕的香气也会在古朴的街道四溢,昅引路人还有邻居上门购买。
今天的作息一如往常,她穿上可爱的⻩⾊小鸭围裙,戴上手套、提着⽔桶,在门口洗洗擦擦涂涂抹抹的。
“大功告成!”门面被勤劳的她擦得亮晶晶、闪闪发光,阮绵绵这才満意的提⾼红粉⾊的⽔桶,将里头的⽔往石板路泼出去,顺便洗洗街道。
“小妹妹,请问一下。”忽地,一道冷沉的音嗓在这时响起。
一大清早,整条小巷子净空宁静,很少会有路人经过,因此这个声音让阮绵绵稍微吓了一小跳,已经提⾼作势泼出去的⽔桶也来不及收手,就这么哗啦啦的,一道银亮弧线飞出去…
唰!安⽔难收啊!⽔全泼到刚刚出声的那个男人⾝上了,<img src="in/ting.jpg">神准的!
手里还拿着空⽔桶的阮绵绵抬起圆亮的眸子,吃惊的瞪着眼前这只庞大的落汤<img src="in/ji2.jpg">…呃,不是啦,是一个⾝材⾼大、横眉竖眼、表情凶悍的男人。
他正用那双恶狠狠的眸子瞪着她,深邃的眼底隐隐窜着两簇怒火。
“啊~~对不起!对不起!”阮绵绵感觉晴朗的天空飘来一朵乌云,正罩在她的头顶上,让她雪⽩的额头冒着冷汗。“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喔,是你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我正要泼出去的⽔又来不及收回,所以就就就…”泼得他浑⾝<img src="in/shi.jpg">淋淋。
“我要问路!”不是专程来澡洗的。
隐忍着脾气,皇焜抬起大掌,抹去额头和脸颊上的⽔渍。
他⾝上昂贵的黑西装被淋个<img src="in/shi.jpg">透,而且浓眉还一直在抖动着,看起来就像是快要发飙了一样…
生怕被报复的阮绵绵,马上笑眯眯的主动说道:“你可能走错喽!因为这条巷子的尽头是我<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家,后面就是后山,没路可走了。我想你可能是要走往市区对吧?我告诉你喔,你得到下一条巷子才能绕得出这里,那条巷子可以通往大马路,一出大马路就有指标指示…”
“停!被了!”他刚才就是从她所说的那条巷子转进来的,那条路他认得,不需要她指引。“我要找阮柳清,她就住在这条巷子没错。”
“你要找阮柳清你是谁?为什么要找我<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又是来推销什么葯品的“金光<img src="in/dang2.jpg">”先生吗?
阮绵绵的态度顿时丕变,刚才鞠躬哈<img src="in/yao.jpg">的低姿态不见了,双手揷在<img src="in/yao.jpg">际,换上的是一脸的审视和怀疑。
“你又如何证明阮柳清是你的<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呢?”皇焜⾼⾼的挑起一道浓眉,冷眼看着这个态度前后不一的小女生。
“我⼲么证明给你看?快说,你找我<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到底有什么事?如果你不是来租房子的话,就甭找了,因为我<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刚好出国去了,这阵子都不在湾台!你有事的话找我也一样。”
看他穿着体面,连⽪鞋都是⾼档货,长相虽然有点像凶神恶煞,但也还算人模人样,这样的人怎么会⼲起金光<img src="in/dang2.jpg">来呢?
“我就是来找阮柳清女士租房子的。”是怎样?他得罪这位小妹妹了吗?皇焜脑袋里出现満満的问号。
“我看你又没缺手缺脚…啊!你刚刚说什么?你要租房子喔?”震惊的后退两大步,手里还提着空⽔桶,刚刚逞凶的证据还在呢。
他的目光从她愕然的小脸,移到她手中卡通图案的红粉⾊⽔桶。“姐小耳朵不好是不是?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不不不!不用了!”瞬间,声音变得有礼又客气。“原来你是来租房子的喔,我马上带你去找我<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她在家里还没出门哩。”
把⽔桶丢下,她回头把玻璃门关上,动作快速的领着皇焜往巷子底走去。
“喔,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对吧?我叫绵绵,很⾼兴认识你。”才怪!
斑兴他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阮柳清女士不是出国了吗?”他记得刚刚她是这么说的。
皇焜抖抖<img src="in/shi.jpg">透的西装⾐摆,脸⾊难看的跟着这个留着一头蓬松短发、头上夹着许多五颜六⾊发夹的小女生往前走。
“喔,我<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她昨天刚好回国来了,这位先生你来的时间还真巧啊!”阮绵绵头垂得低低的加快脚步,打死也不承认自己刚刚说的是谎话。
罢才她冒犯了他,不晓得他会不会因此就不租房子了?
但愿他大人有大量,肯原谅她的莽撞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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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这间⽇式平房后,阮绵绵就一溜烟的跑掉了,把皇焜晾在这里,但他不以为意,只是停下脚步看着这间房子和庭院。
经过勤快整理的庭院没有多少枯⻩落叶,绿⾊植栽沿着矮墙包围整座院子。沿着地上的石板路往前走,前方出现两条路,一条延伸至主屋的回廊,一条延伸至位于院子一隅的小桥流⽔造景。
这间房子的主人绝对是个富有巧思的人,从房子被几棵枫树围拢的景⾊来看,也绝对是个具有诗意的人。
他喜<img src="in/huan.jpg">这里。
这些年来,一直追求着平静生活的皇焜,內心突然強烈望渴起来,希望能够拥有这里。
“年轻人,你要找谁?你是我们家绵绵的男朋友吗?<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快进来屋里坐啊!”戴着老花眼镜、穿着蓝染旗袍的阮<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突然从背后出现,打断了皇焜的冥想。
老人家捏着眼镜细架在皇焜⾝边绕圈,上下打量着他,布満皱纹的脸上有着奇特的表情。
“您好,您就是阮柳清女士吧?我是皇焜,刚刚跟您的孙女阮姐小问路,是她带我来这里见您的。”但她赏他的见面礼是一桶不太⼲净的⽔。
老人家的打量很有趣,竟然不会让一向跟人保持距离的皇焜觉得被冒犯。
“唉呀,你怎么全⾝<img src="in/shi.jpg">淋淋的?外面没下雨啊!”看看天空,天气还算晴朗,只是风吹过的时候会觉得有点凉。
“真是抱歉,刚刚在巷子口遇见了个冒失鬼,把⽔桶里的⽔往我⾝上泼,我来不及痹篇才会浑⾝<img src="in/shi.jpg">透。”那个冒失鬼就是阮<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的孙女“软”绵绵。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冒失鬼一定是我孙女绵绵!她就是这个<img src="in/xing.jpg">子,<img src="in/mi2.jpg">糊得很。”阮<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笑呵呵,一点都不生气。“进来坐坐吧,我拿我儿子的⾐服给你换上。”
“不用了,谢谢!”他婉拒。
阮<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像没听见似的,一进屋子里就推着他去浴室梳洗,还很热情的拿新⽑巾和⼲净的⾐物让他换穿。
那是一套黑⾊的西装,寸尺刚好适合他的⾝材。
皇焜內心难掩惊讶。以他一百八十八公分、八十公斤的⾝材,算是壮硕⾼大的了,很难有刚好合⾝的西装可以穿,大部分都需要订做或者是购买欧美的寸尺,但是阮<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却很神奇的给了他一套昂贵的手工西装,虽然款式稍嫌过时了些,但保存得相当良好。
“这西装是我那死去的儿子的,他的⾝材跟你差不多。”慈祥的笑容带着一分<img src="in/ji.jpg">动,阮<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推推老花眼镜,眼角竟然闪着泪光。
皇焜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儿后,只能点点头。“谢谢,等我把西装送洗之后会尽快归还。”
老人家从他⾝上寻找儿子的记忆,让他有点别扭。
“不用、不用,你就留着穿吧,反正我儿子也用不上了。”她儿子早就上天堂去当天使了,只要翅膀就好,不用穿西装。“唉呀,我都忘了问你,你来我家做什么啊?提亲是吗?我们家绵绵很漂亮又善良,手艺又好,娶回去当老婆是你的福气。”
真是个可爱到极点,却也无厘头到了极点的老人。
“我想租房子。”皇焜声音有点儿无力。
“喔,原来是来租房子的!我正好有房子要出租,就我家绵绵的蛋糕店对面,房子你看过了吗?”无论他是要来租房子或者是提亲,都是好事一件,因此个<img src="in/xing.jpg">开朗的阮<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并不太在意。“可是我租房子有个规定,就是不能做坏事喔!也不能开什么电动玩具店,更不能卖蛋糕,因为那会抢走我们家绵绵的生意。”
说着,小小圆圆的⾝影走进內厅,一会儿又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红纸和黑⾊奇异笔。
“我是做骨董生意的,不做坏事,也不卖蛋糕。”看着递到眼前的红纸,皇焜的表情有些困惑。“这是…”
“给你写名字还有出生⽇期,记得要写农历的,好让我去帮你合合八字,看你的八字跟我家绵绵合不合得来。”
皇焜又开始产生无力感。
“阮女士,我是来租房子的,不是…”
“你刚刚说过了,我知道啊!不过每个跟我租房子的人都要跟我家绵绵合八字,如果合得来我才能把房子租给他,免得以后大家当邻居却常常吵架,那多伤感情啊。”她全是为了脾气不太好的孙女着想。
那如果不合呢?就甭租了吗?
他的额头明显出现一堆黑线条。“我愿意出⾼价租您的房子,合八字就不用了。”
“我告诉你,我的租金很公道,六间店面的租金全都一样,两层楼的租金是每个月一万八千元,至于离巷子口远一点、不适合当店面的房子,都当住家出租,租金是九千元。这个价钱是我家老伴定下来的,不能改变,所以就算你要给我很多很多钱,我也不能收。”反正就是要合八字就对了,其余免谈!
无力感再度袭来,皇焜伸手<img src="in/rou2.jpg"><img src="in/rou2.jpg">发疼的额角,抬起鹰般锐利的眼看着一脸慈祥笑容的阮<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內心出现挣扎。
“…好吧,那就合合八字吧。”拿来红纸,他认命的在上头写下姓名和农历的出生⽇期。
谁教他太喜<img src="in/huan.jpg">这里宁静雅致的环境,也太望渴远离都市的尘嚣,他终究还是放弃心中的挣扎,屈服于阮<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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舂天的天气多变化,梅雨季节也悄悄来临,房子旁的山樱花已迫不及待的绽放。
又是一天的开始,阮绵绵提着⽔桶照样勤快的洗刷房子前的门廊地板,洗完地板后开始擦玻璃,把玻璃擦得亮闪闪。
清洁工作完毕,时间是八点整。
一辆“银鹰保全”的车子停在巷口,接着另一辆⽩⾊的货车很准时的停妥,就在距离“棉花糖蛋糕店”不到五公尺的地方。
从银鹰保全的车上下来两名孔武有力的保全人员,负责看守着货车,另外两个从⽩⾊货车下来的壮硕男人,则开始小心翼翼的卸货。
“奇怪,到底有多少家当啊?怎么都搬了八天还在搬?”把⽔桶的⽔泼在石板路上,阮绵绵嘀嘀咕咕的站在门口看向对面的房子。
那间两层楼的房子在四个多月前租出去了,承租人就是那位被她泼得全⾝<img src="in/shi.jpg">透的男人,皇焜。
听<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说,他是骨董店的老板,生意好像做得很大,所以他并不在乎这里的地点好不好、人嘲多不多,反正想找他买骨董的人都是<img src="in/shu.jpg">客,他们自然会找上门来。
加上他很喜<img src="in/huan.jpg">这里的景⾊还有幽静朴实的环境,因此他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在这偏僻的小巷子开骨董店。
只是…开个骨董店需要这么⿇烦吗?
先是內部重新装潢,这一装潢就花了三个多月,然后房子搁置了近一个月没人理,接着上个星期才开始有货车出现,极为谨慎的把一个个的骨董搬进去。
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每天搬了至少三趟货车,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搬完。
“姐小,你是蛋糕店的店员吗?长得好可爱喔!”一位汉草很好的年轻搬运工人从对面店里走出来,看着阮绵绵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搭讪。
他注意她已经整整八天了,每天看着她在门前勤快的工作,还有忙碌的招呼上门买蛋糕的客人,那⾝影真是可爱极了!
“我是蛋糕店的老板。”阮绵绵最讨厌人家说她可爱了,好像她永远长不大似的。拜托~~她都已经二十六岁了耶,年纪不小了。
“你真爱说笑,你怎么可能是老板?应该是工读生厚~~还在念⾼中对不对?”那位工人自动把她的话删除,一点也没将她这个老板放在眼里。
“我是老板,你听不懂我说的国语吗?”如果他坚持要讲英文,她也行!就算是德文、法文也难不倒她。
谁教她就爱绕着地球跑,前几年远征纽约、巴黎去学烘焙,几年下来,英、法文都说得呱呱叫,至于德文则是跟租屋的室友琼安学来的,简单的会话还说得不错。
“是喔?你没唬我?”那位工人还是一脸不相信,十分怀疑的嘴脸。
“我懒得理你。”漾一个假假的娇丽笑颜,旋即敛起笑容,拿着空⽔桶转⾝,进到蛋糕店里。
她不想再把好奇心浪费在对面那家骨董店上面了。
“妹妹好呛喔~~我喜<img src="in/huan.jpg">。”搬运工人不以为意,不知奋兴个什么劲儿的抓抓头,一脸傻笑的继续工作。
呛个大头啦!被亏得极不⾼兴,阮绵绵开始在心里骂起皇焜来。
哼!皇焜那家伙也跟这些搬运工人一样,看了就碍眼!
上回要来租房子也不说清楚,害她误以为他是要来骗<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的金光<img src="in/dang2.jpg">,还当着他的面演了一出愚蠢的戏,虽然已经事隔几个月,但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尴尬。
“想到以后两人要面对面开店做生意,难免会有机会碰面,她就觉得很烦。
“真不想见到他。”搞不好见了面还得赔他一套西装和一双⽪鞋呢!
“他应该不是那种小气巴拉的人吧?经营骨董店耶,口袋一定麦克麦克,想必不会跟我计较这点小钱吧?”嗯,一定是的。
阮绵绵一边自我安慰,一边钻进烘焙设备齐全又⼲净宽敞的厨房,一扫刚刚的小小<img src="in/yin.jpg">霾,快乐的哼着歌开始动手做蛋糕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