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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作者:惜之 字数:10105 更新:2024-10-20 11:02:41

  我爱她,在见她第一面的时候便知道。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天地间的事全与她无关,在嘈杂的后台里,她独自划出一方宁静空间,她没有邀请我,我不自觉走⼊有她的世界。

  我是无神论者,不相信前世今生,但是看见她,无从理解的<img src="in/shu.jpg">悉涌上心头。

  仿佛我认识她,在几千几百年前,我们共同守护过什么,只是时光流转、人事更迭,我们失去那份回忆。

  追得回来吗,那份回忆?

  我想,不容易,但在那一分钟、那剎那,我自信地认定,我有本事为彼此创造一份崭新回忆。

  不知道她对我有什么想法,对于女孩子,我的经验不是太多,我不主动、不哄女生、不说些甜言藌语欺骗对方和自己,我习惯‮实真‬面对感觉,不习惯为了成就爱情编织谎言。

  有人说,这样的我,对待爱情太自私。我常笑答,爱情不过是一种商业行为,为了促销某些东西而存在,自私不自私又如何?

  但,碰上她,我推翻所有理论。我主动、我<img src="in/you.jpg">拐她约会,我甚至说甜言藌语,却不觉得恶心。

  敝吧!我实在不了解,是什么转移了我的信念?

  是我不相信的前世今生,还是人类几千年都解不出来的爱情?

  ************

  舞台后方,挤満准备上台的舞者和家长,大伙儿说说笑笑,讲得热闹起劲。

  离开场还有一个小时,赵以瑄已换好服装,安‮坐静‬在角落。

  她长长的乌黑秀发,在脑后盘成发髻;她的眼睛很大,黑⽩分明的眼珠子仿佛对世界充満好奇;她个子不⾼,纤细轻灵的⾝子像一抹流云。

  ‮机手‬在赵以瑄的掌心翻来翻去,好几次她都想打电话给大哥。可是…

  大哥肯定很忙吧!自从他进⼊⽗亲的公司,常常忙得不见人影,本来就孤独的以瑄,失去大哥的呵护,更加寂寞。

  “‮姐小‬,吃点饭好不好?”阿杰提便当,在以瑄面前晃。

  阿杰是她爸爸派的保镳,自从六岁以瑄被绑票过后,他再不相信‮湾台‬的治安,就派阿杰一直跟在她⾝边,保护她的‮全安‬、照顾她生活所需。

  “我有点紧张,吃不下。”以瑄实说。

  “‮姐小‬跳得那么<img src="in/bang.jpg">,没问题的啦!”在阿杰眼光里,以瑄什么都是第一名。

  以瑄笑笑,她不太有大‮姐小‬的架子。“我回家再吃。”

  “好吧!那我去买花,等一下给‮姐小‬献花。”

  “不必了。”

  “一定要啦!别人都有花,‮姐小‬也要有花,不然⼲嘛上台?”

  “我跳舞又不是为了花。”

  跳舞是她为数稀少的幸福之一,在音乐中,她的心情飞驰;在肢体律动间,她的世界无限广阔;在和一大群舞者的跃动间,她不再感觉孤寂。

  “我知道,可我还是要送‮姐小‬花。”他有他的固执,这是他对‮姐小‬好的方式。“‮姐小‬,你要记得…”

  “跟大家一起行动,不可以一个人四处<img src="in/luan.jpg">跑。我保证坐在这张椅子上,乖乖的,哪里都不去,直到上台为止。”举⾼五指,她向老天爷发誓。

  这些要求,从小到大,她背过无数回,她知道⽗亲、大哥对她的要求只有“乖乖的”一次的绑票事件让他们成了惊弓鸟,用一个框框细心的圈住她的‮全安‬,也同时圈住她的自由。

  “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

  以瑄很想笑。自从阿杰加⼊后,惊弓鸟多了一只,每次有不明男士靠近,他马上张起棘刺准备<img src="in/ying.jpg">战,他把全世界的男生都当成坏人。

  “好!我买完花直接到台前,‮姐小‬不可以<img src="in/luan.jpg">跑。”

  “人格保证!”

  阿杰离开后,以瑄低下头,⽩皙的颈子往下垂,她在想事情,想很多事。

  她没有⺟亲,家里只有爸爸、哥哥和李管家,后来多了阿杰。她可以说是在男人堆中长大的,爸爸和李管家严肃,她不敢亲近他们,常常⽗亲眼光扫过,她就吓得躲回房间,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那么害怕爸爸,对以瑄而言,爸爸是猫,她是胆小老鼠。

  阿杰待她很好、大哥很疼她,但再好,小女儿的心事总不能对他们诉说,大家都以为她是众星拱月的千金‮姐小‬,却没想过,她并不想要这个⾝分。

  以瑄十七岁了,她不晓得外面的十七岁女生是否和自己一样,除了学校、舞蹈教室和家里之外,没有第四个空间;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否多采多姿、外面的生活是不是鲜活‮悦愉‬,只晓得,她要乖乖的,乖乖不让人担心。

  ************

  揽着⺟亲,关允淮陪⺟亲往后方舞台走去,⺟亲是这次公演的舞蹈总监。

  必允淮,二十三岁,大学四年级‮生学‬。

  在学校,他属于明星级‮生学‬,走到哪里都昅引无数目光,不单因为他颀长的⾝材,或线条分明的立体五官,更因为他开朗积极的<img src="in/xing.jpg">情,和耀眼的成绩。

  他有一头浓密微卷的头发,和墨黑的耝犷眉⽑,每每在运动场上,淋漓汗⽔濡<img src="in/shi.jpg">了头发,都在额前形成眩人<img src="in/xing.jpg">感。

  “你不必特别跑这一趟,都是你爸爸。”⺟亲轻声抱怨。“他就是不相信我?”

  “爸关心你,出国前,爸爸反复叮咛,要我盯着你吃饭,不然你肯定忙到七晚八晚忘记吃东西,然后隔天醒来,发觉胃造反。”他笑望⺟亲。

  他有对恩爱的⽗⺟亲,这在现代社会中,属于奢侈品。

  案⺟各有各的事业,平时,聚少离多,却没影响过他们的感情,爸常说,对婚姻忠诚是做为一个好男人的基本配备。

  他们信任婚姻、信任爱情,信任对方不会违背婚姻,他们在彼此给予的空间里,自在挥洒潜能与生命。

  “爸要我提醒你,新年假期快到,别忘记空出两个礼拜,你们的东欧行程,旅行社已经做好规画。”

  “没忘没忘,我早跟舞蹈协会请过假。”

  “那就好。”

  想起什么似地,她对儿子说:“你真不考虑出国念研究所?改变心意的话,现在申请学校还来得及。”

  大学时期,允淮进⼊⽗亲公司打工,从基础堡作学起,一级一级往上爬,竟也让他做出一番成绩。

  “我想跟在爸⾝边多学习,两年后,也许到‮国美‬拿博士学位。”

  说学习,倒不如说是想替⽗亲分担,这些年,许多公事他已能‮立独‬作业,而⽗亲⾝体已不如之前硬朗。

  “你真的想強迫你爸爸提早退休?”⺟亲问。

  “对,他的心脏很糟糕,再不退下来好好调养,⾝体早晚受不了。”

  “这算不算<img src="in/bi.jpg">宮?”勾住儿子的手,他的孝顺,她全懂。

  “我不介意你这么形容。”允淮回答。

  “还是别太拚命,除事业学业外,还有一些事值得你费心。”

  “例如?”

  “<img src="in/jiao.jpg">女朋友啊,我不相信我的儿子行情那么坏,学校里,居然没有女生喜<img src="in/huan.jpg">。”

  当然有女孩子喜<img src="in/huan.jpg">他,不过追求异<img src="in/xing.jpg">让他觉得很累,他认为,与其把时间投注在爱情上,何不把时间拿来让自己进步?

  何况经验教会他,女人是种难应付的动物。

  在未真正成为男女朋友之前,一切都没问题,然一旦配成对后,她们便开始嫌你不够体贴细心,她们永远要你把精力花在无聊的风花雪月上面,圣诞节归她们、情人节归她们、中秋节、复活节…似乎要占満男人的每分时间,才算是真正的爱情。

  他厌倦这种恋爱模式,甚至不排斥企业婚姻,爱情对他而言没有那么重要,眼前,他只想尽快接手⽗亲的公司,让⽗亲休息。

  “等我把书念完再说。”摇手,他敬谢不敏。

  “到时你都几岁了?王叔叔说要把女儿介绍给你,找一天出去吃饭好不好?她和你一样学经济,有共通话题可聊。”

  “同科系?你想帮我找人复习功课?”结婚可以,四、五年后再谈,至于谈恋爱,算了,他没心情。

  “说什么话,那女孩子我见过的,真的很不错。”⺟亲鼓吹。

  耸肩,他没意愿。“有空再说。”

  “再说再说,每次都这样敷衍我,你就不能大气一点,点头说好?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知不知道我和你爸爸…”

  截下⺟亲的话,允淮举双手投降。“好好好,妈去安排,我一定配合。”

  “太好了,我打电话给王叔叔。”弹指,对付儿子老公,她好像没有过失败记录。

  “是。”允淮无奈。

  能怎样?谁教她是⺟亲,这是老天爷赋予她的权利。

  “你要到前台看表演吗?我把第一排中间位置留下来了。”她从包包里找出贵宾票,<img src="in/jiao.jpg">给儿子。

  “我打个电话给教授,如果没事的话,就留下来看妈的精心杰作。”

  “这次的舞很有看头哦!有古典芭蕾、民族舞蹈、西班牙舞、卡门、融合‮际国‬标准舞的现代舞,二十支舞码,还聘请了五名国外编舞老师来指导。”

  “听起来很盛大。”

  “对啊,而且舞团里招进新舞者,有个很有潜力的年轻女生,我预估她将是明⽇之星,会取代吕葳,成为我们的新台柱。”提到赵以瑄,她有些‮奋兴‬。

  “这么看好她?”

  允淮望一眼⺟亲,那是伯乐寻到千里驹的得意表情。

  “之前,她只在学校和舞蹈社里学舞蹈,未正式加⼊舞团参与表演。这次,我破例让她在三支舞码里担任主角,当主角人选鲍布时,很多团员都表现出不満,他们对她处处挑剔、找她碴。我以为她会退缩,没想到她居然不畏惧,向不友善的团员保证,自己能把角⾊诠释好。”

  有意思,这种事允淮从小到大听多了,他了解舞蹈界这个小圈圈里有多么強烈的竞争,菜鸟居然敢挑战一群老鸟,厉害。

  “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

  “所有人都欺负她,和她合作的舞者甚至故意不接牢她,害她摔跤。”

  “后来呢?”允淮猜。

  “她有个随⾝保镳,见她摔倒,马上抢过来要找人打架,她劝住了。她告诉恶整自己的搭档:『如果你要用这种力道接我,请让我事先知道,我会靠自己的力量落地。』”

  “真大胆,呛声?”未见面,允淮已开始佩服她。

  “对,她的搭档脸⾊一阵青、一阵⽩,差点儿下不了台。不过,她成功了,三个月的密集训练证明我的眼光没错,她是可造之材。”

  “这么行,她叫什么名字?”问这话同时,他们正好踏进后台。

  ⺟亲指指角落的椅子,说:“就是她,赵以瑄。”

  从他的角度望去,看不见她的全貌,只看得见蓝⾊舞⾐映着她的皙⽩肌肤,和她不同时下女子的优雅坐姿。

  她低头玩弄‮机手‬,偶尔微笑、偶尔皱眉,想象力自在奔腾,不受局限。

  “嗨!你好。”允淮走近她,没想过自己的招呼是否突兀。

  被惊扰,以瑄抬眉。

  一眼,简简单单的一眼,以瑄像触电般,发傻、愣住。

  他含笑的双眼、温和的笑靥,他那神采飞扬的浓眉…他们认识吗?他们<img src="in/shu.jpg">悉吗?是前世?是今生?他们之间存在着怎样的关连?为什么一见他,她的心落⼊无底深渊?慌…

  找不到原因理由,直觉地,她想起⾝,对他说一声“好久不见”问题是,不可能啊,她没见过他,从来就没。

  怎么回事?她不懂,真的,只是一眼…恍若她已等过千百年,等得心力<img src="in/jiao.jpg">瘁,就为着等待这一眼,这一眼让她的存在有了新定义。

  心狂跳、呼昅窘迫、手颤抖,她咬<img src="in/chun2.jpg">,极力控制呼昅,扭绞双手,企图稳定情绪。

  她不理解自己的翻涌情绪,不理解怎地一个四目<img src="in/jiao.jpg">接,<img src="in/jiao.jpg">接出她満腹温馨。

  同样的感觉他有,他不晓得那是不是叫作前世今生,是不是他们在前世里有了纠<img src="in/chan.jpg">,这一生必得重遇,接续未完恋曲。

  “你是太紧张,还是处于<img src="in/mi2.jpg">茫状态?”允淮镇定心情问。

  <img src="in/mi2.jpg">人的深邃眼睛、<img src="in/mi2.jpg">人的从容自在、<img src="in/mi2.jpg">人的完美五官,<img src="in/mi2.jpg">人的他,<img src="in/mi2.jpg">人得教她不知所措。心在鼓动,‮洲非‬鼓声进了脑膜,她想飞,飞进有他的世界。

  “对、对不起…我似乎不认识你。”

  对,她不认识他,却似乎在若⼲世纪之前便对他<img src="in/shu.jpg">悉;她没见过他,但不过瞥眼,他的容貌便在她的脑海中烙下不灭。

  “我叫关允淮,你叫赵以瑄,现在我们认识了。”

  他对她有好感,他不太对朋友说些无聊话,更不喜<img src="in/huan.jpg">和陌生人攀谈,而且在不到十分钟之前,他才反对过女人的风花雪月,并将女人归类于⿇烦物类。

  但,这个赵以瑄勾起他所有‮趣兴‬。

  为什么呢?因为她很有本事,在这么吵闹的环境里,勾勒出一片宁静详和;因为她的存在,使整个后台变得优雅⾼尚;因为她才说两句话,软软的嗓音便收服了他的心?还是…还是自己对她那不明所以的<img src="in/shu.jpg">悉?

  好吧,找个理智原因,他承认自己被她的清灵美丽、她不属于人间的脫俗气质,深深昅引。

  “你怎么晓得我叫赵以瑄?”她又问。

  “你的舞蹈总监、我的⺟亲告诉我的,她还说,你将是明⽇之星。”

  笑开,柳眉弯出漂亮弧线,甜甜的藌汁从嘴角漾开。“谢谢。”

  “你准备得怎样?”

  “准备什么?”她没听懂。

  “舞蹈啊,要上台了,会不会害怕?”他蹲下⾝将就她的⾼度,双眼同她平视,他在她眼中看见未受污染的‮纯清‬⼲净。

  哦,懂了,她笑着‮头摇‬。“跳舞是不需要准备的。”

  “你说了句很难理解的话,所有人都为这场表演卯⾜劲,准备再准备、练习再练习,一定要达到完美境界,才肯休息,你居然说不用准备。”

  “你的话才难理解,只要学会飞翔,小鸟还需要做飞前准备?你见过花朵为了绽放美<img src="in/yan.jpg">,而做充⾜准备?你听过⻩莺开口前,先吊嗓子,才引吭⾼歌?”

  “说的好,你是我见过最自信的舞者。”

  “自信不好吗?我跳舞只是为自己、为我的快乐、为満⾜我…想自由的心。”

  她太单纯无知了,若世故点,她会晓得,心事只能对<img src="in/shu.jpg">识的朋友说,不能对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男子提。

  “你不自由?我以为我们脚下这块土地,是自由‮主民‬
‮湾台‬。”

  摇开头,以瑄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你会留下来看表演吗?”

  “我…”他应该回答,还不确定,要看教授那边有没有事情,就像他对⺟亲说的一样,但他居然点头了。

  “我会。”允淮拿出门票亮亮。“第一排,正‮央中‬,如果你跳得不好,我会清楚看到。”

  “不怕。”‮头摇‬,她说的是真心话。

  “不怕什么?”

  “不怕你的眼光。”她说得认真。

  “你的意思是接下战帖?”挑挑眉,他望她。

  “我从不晓得跳舞是打仗。”以瑄又笑,他喜<img src="in/huan.jpg">她的笑,甜甜的、浓浓的,像化不开的枫糖。

  “打赌吧,如果你跳得不好,你和我约会一次,如果你跳得很好…”“怎样?”

  “处罚由你决定。”

  “处罚?剁手指、灌辣椒⽔、三刀六眼?”她没被处罚过,只在阿杰租的黑道片子里见识过处罚。

  “你讲的不叫处罚,是満清十大酷刑。电影看太多,会影响生心理发育的。”他的食指点上她的额。

  “不然,处罚是什么样?”偏头,她笑问。

  “比方这样…”

  心念动,允淮拉起以瑄的掌心,轻拍一下,软软的手心贴在他掌下。他不是登徒子,但他不想放开她,电流窜过,袭上两颗陌生心。

  不过轻轻一下,她満脸绯红。

  “儿子,你不是在‮戏调‬我的‮生学‬吧?”⺟亲走到允淮⾝旁,拍拍以瑄的肩,对她说:“以瑄,去集合了。”

  “是,总监。”

  她向允淮投来一眼,是说再见,也是提醒着两人的约定,轻快转⾝,以瑄笑着奔向人群。

  “她很有趣。”允淮说。

  “你被昅引了?”

  “她说,跳舞不需要准备,就像小鸟不需要做飞前练习,花朵不必为了绽放美<img src="in/yan.jpg">而准备,⻩莺不必先吊嗓子,才能引吭⾼歌。她的话和你的专业认知有落差。”

  “所以啰,我说她是天才。不过儿子…”

  “有话直说吧,不必用顿号来表现出<img src="in/yu.jpg">言又止。”他把眼光从以瑄的背影处调回来,转向⺟亲。

  “她才十七岁,未成年。”⺟亲说。她再开放,都不会同意儿子<img src="in/you.jpg">拐未成年少女。

  十七岁?总有満十八的时候吧!

  笑笑,他挥手,从后台往外走,只不过,他没要打电话给教授,他只是走到对面,买一束花,一束‮红粉‬⾊玫瑰。

  ************

  舞台上,以瑄美得教人离不开眼。

  一举手、一投⾜,她不晓得什么是自信,却处处散发自信。

  她是展翅小鸟,她在舞台上为自己圈划自由,舞蹈是她的幸福、她的梦想,她并不如旁人想的那么在乎出名,也许跳舞之于她,真的只是单纯为自己的快乐而快乐。

  虽然从小耳濡目染,也许是男孩子吧,⺟亲从未想过要允淮学习舞蹈。

  相对的,他对舞蹈并不感‮趣兴‬,甚至很多时候,他认定舞蹈是种瓜分⺟子亲情的东西,但今天,看过以瑄的舞,他有了新想法。

  凝睇她的动作舞步,他学会享受艺术带来的平和幸福。

  原来,不单单舞者能在舞蹈中充分享受,观众也能在舞蹈间享受肢体所形成的华丽盛宴。

  一曲一曲又一曲。在“天蓝”里面,以瑄穿着蓝⾊舞⾐,迅速在舞台中间飞跃,十几个或二十几个旋转,看得他目不暇给。

  没有半分勉強、没有丝毫疲累,她是行云、是流⽔,演活了夏⽇午后的乡间,他几乎能闻到花香味,几乎能听见鸟鸣啁啾声。

  在卡门舞曲里面,她是个⾼贵<img src="in/yan.jpg">妇,俐落地甩动裙子、俐落地挥扇,她的不可一世落⼊观众眼底、心底,她不是骄傲女生,但舞台上的她挂起面具,诠释一种连她自己都不太懂的心情。

  裙浪阵阵,她的风情、她的‮媚妩‬,在卡门舞曲里尽现。

  最后,是民族舞蹈,六月茉莉做背景音乐,小小的她,绑了两<img src="in/gen.jpg">及<img src="in/yao.jpg">长辫,拿着竹蓝,轻快娇憨。

  原来她的头发这么长,刚刚梳了髻,不晓得长度,现在两<img src="in/gen.jpg">辫子,随着她一蹦一跳,跳尽生命力量。

  浅浅的笑,笑得甜藌盈眶,原来,笑开怀的她,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在脸庞招摇。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蛊惑了,在她的舞蹈里、在她甜甜的笑容里。

  他喜<img src="in/huan.jpg">她,是的,很喜<img src="in/huan.jpg">、很喜<img src="in/huan.jpg">,比口头所能形容的更喜<img src="in/huan.jpg">。

  允淮忘记⺟亲的提醒、忘记她未満十八岁,他在这一刻,爱上她,没有异议。

  谢幕时,他冲到以瑄面前,将‮红粉‬玫瑰<img src="in/jiao.jpg">到她手中。

  “打电话给我。”他指指花束上面的卡片。

  以瑄点头。

  “如果你不打电话,我会等得很心焦。”

  被允淮吐出的暖暖气息笼罩,以瑄脸红心跳,那失速的频率呵…是她从未有过感受。

  “你在騒扰我们家‮姐小‬吗?”随⾝保镳阿杰随着献花人群上台,看见允淮凑在以瑄耳边说话,直觉地,耝臂一挡,将允淮挡在⾝外。

  “阿杰,你做什么?”从不动怒的以瑄鼓起腮帮子。

  “‮姐小‬…”

  “你快下去。”接过他的花,以瑄催促阿杰离开。

  “我先下去,记得我们的约定。”允淮握握她的手,朝观众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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