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一天上课,我差点儿睡过…即使闹钟在卧室里响得震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聋。我有一种非凡天赋,几乎可以在任何环境下安稳睡觉。从上小学起,妈妈就给我买了世界上最响的闹钟。
但我的大脑很快适应,闹钟一响我就开始做梦,不是站在路边看救护车飞车救人,就是警车呼啸而过抓坏蛋,轻而易举把侵入脑子的各种噪音融入睡眠里。谢天谢地,自从我上大学之后,情况有所好转。别说每次一有类似的梦境。
就是真的走在马路上或者坐在电影院里,听到各种刺耳的啸叫,我都会不由自主警觉,渐渐的,我通常可以做到准时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通常。洗了澡,吃了点东西,我在衣橱里翻找今天穿的衣服。
其实昨天晚上就该准备好,而不是像自己以为的早点儿起来再决定。现在根本没时间熨烫想穿的衣服。
除了体恤衫和牛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ku.jpg">,只能是白衬衣和印花半身裙了,在镜子前做完最后一次审视,我套上白色帆布鞋匆匆出门。我也想穿高跟凉鞋。
但时间滴滴答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淌,离上课时间越来越近,从公寓到教室有好长一段路,高跟鞋可是影响速度呢。东皇廖汉维的课我不能迟到。我从来没见过这位教授,但他在系里却非常出名。
一是因为东皇的绰号,如何得来不可考,厉害和神秘的名头是坐实了,而且他也很严厉,对懒惰零容忍。我自认和懒不沾边。
但第一天迟到肯定很难让他信服这一点,坦率讲,从我听到的八卦流言看,廖汉维有点让人讨厌,好在这个学期我只用修他的一门课,每周五一个讲座应该能应付…我一直都可以。
即使在一个讨厌的教授手下得高分不是特别提神儿的事儿。我暗暗叹气,你原本以为社科学院政治经济学会离数学会远一点儿,可事实是,当你学到研究生级别,不管专业是文还是理。
就必须得懂得一些统计学知识,了解不同数据收集方法的优势与局限,学习如何用统计学工具进行数据分析,如何做出漂亮的图形,所以"数据分析与统计推断"就成为我们的必修学分之一。
我数学学得不烂,但从来都是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最多应付写作业和考试。这门课肯定不会成为我的最爱,事实上,真正的情形很可能是叫苦连天。我瞥了眼手机,离上课时间越来越近,忐忑不安的心情也越来越强烈。
我不停给自己打气鼓励,没有理由紧张,"数据分析与统计推断"是公共基础课,肯定用的是那种巨大的阶梯教室,一个人很容易就能被淹没在茫茫人群中。
老师授课也是从头讲到尾,我们需要做的就是静静聆听。我沿着街道快步赶往公共汽车站,研究生在学校也有宿舍。
但因为不喜欢合寝这主意,我早早在学校附近的住宅区租了个小公寓。实际上,据我所知,社科院一半儿的研究生都在这个小区租了房子。沿着街道快步走到公共汽车站,毫不意外公共汽车晚点。
我也许应该早点出门,可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我没花多长时间纠结是该跑两站路还是死等公车,因为一看到有辆出租车停在路边,我立刻飞奔上去抢车。司机对于我只坐两站路不是很满意,不过好在是去学校,这才没有因为加油加气的烂理由把我轰下车。
不过这司机开起车来也是够呛,慢慢悠悠跟在其他车后绝不超车,路上好歹就俩红绿灯,这位师傅别说卡着黄灯踩油门冲出去,他甚至连黄灯还没亮就已经开始减速。真搞不懂这类司机。
他看上去如此热衷赚钱,那是不是也该抓紧时间啊!好不容易到了学校,我以飞人博尔特的速度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吁吁跑到教学楼,推开沉重的大门,扫视门厅上指示我要去哪里的指示牌。好吧…大楼肯定不会有错,向左走是101-124,向右走是125-147。
可是我要去的是155教室啊!看看表离上课只有五分钟了,我现在应该已经坐在教室,或者最差也是朝那个教室飞奔,可我往哪个方向飞奔啊?我心里一沉,恐慌随之而来。这可不是好兆头,我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jpg">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这不是世界末日,我只需要找到教室。楼都在这里了,教室就不会太远。
正确率五五开,不需要天才数学家就能知道,我赌是右边,然而,门上的数字标识正如门厅指示牌显示的那样,以147结束,不过,在走廊尽头还有一扇门…一扇没有标记的门。
这扇门后面一定藏着另外一排教室,其中就有155号!我推门走进去,没想到看着的是另一个大厅,零零散散有些沙发,甚至连个前台都没有,不是特别令人鼓舞。
我快速走了一圈,连个平面标识牌都没看见,在大厅穿梭的老师学生一个个脚步匆匆,没有任何人稍稍驻足,他们好像都在赶时间。
而且都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我拦住一个脚步不是那么匆忙的学生,结果那人耸耸肩,干脆说他是新来的,一问三不知。
现在正式上课了。我又穿过一个走廊,硬着头皮找到一个办公室敲门,希望门背后的老师帮助我,然而屋子里坐着的却是个眼睛呆滞的女人。
“对不起,你能告诉我155教室在哪里吗?这栋楼太大了,我有点迷路。”她眉头紧锁,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地看着我“不在这半边,这是教师办公区,从正门进来向左下楼才是。”“谢谢,你可是帮了大忙。”我咕哝着,关上门。
我原路飞奔回到主门厅,向左几步果然看到半层台阶。希望升起,门上的铭牌有些是人名和房间用途,但有些也有编号,并且数字不仅接近155,而且越往前越大。我终于看到门标155!
我甚至不想浪费时间去抱怨为什么这间教室和其他教室不在同一层,而且为什么要被隐藏在一堆办公室的中间…我只是很高兴找到这间教室,而且只迟到了三分钟。我推门走进去。
当我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关上时,教室里的每一只眼睛都转过来盯向我。讲台上,廖汉维教授也中断讲话,安静下来。教室很大,也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学生。
但倒霉的是只有我一个人迟到。一股滚烫的灼热从我的脖子后面蔓延上来,我顶着大红脸使劲<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咽一下,快步朝后排一个空座位走去,我感觉到廖教授的目光一直在追随我。
虽然我只在进门时和他对视一眼,但那一眼已经足够。生平第一次,我觉得阶梯教室是那么巨大,走道延绵不绝,每走一步都觉得廖教授打算用他的目光把我轰出太阳系。我等着他严厉斥责,譬如"第一天上课就迟到真是糟糕"、"你能来上课我就很荣幸!
"之类让我难堪的讽刺挖苦,但他没有。廖教授只是盯着我,当我坐下来面对讲台时,他的眼睛仍然盯着我。廖教授又开始慢慢说话。
“就像我说的。”廖教师清清嗓子“虽然你们都是研一,数学又是研究生必考,可因为来自不同学院、不同专业,我并不清楚你们真正的数学水平。如果我认为你们这个班的能力适当,将会保留对教材要求升级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