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的东海岸,是一个很适合取景的地点。
星耀经纪公司之所以派C组人员到这里出外景,就是因应电视剧组的要求,而C组人员所照顾的艺人,是凌曼贞的儿子,也是当红的艺人…凌飞。
他本来都在国外拍戏,这次难得接演国內戏剧,完全因为这是凌曼贞推不掉的人情债,所以她只好叫儿子去还。
凌曼贞当时是这么说的…
“我把屎把尿、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拔长大,现在他长得英俊<img src="in/mi2.jpg">人,⾝怀绝湛演技,成为全亚洲知名的艺人,我可是为他付出了很多心力!”
“现在只是叫他回湾台来给我这个娘看看,顺便接几个通告演演戏,不仅可以钱赚,还可以帮我还人情债,闲暇时他刚好可以陪陪我,以尽孝道。这么一举数得的事,怎么算怎么划算,⼲嘛不让他做?”
当儿子的凌飞听了,当场无言以对。
现在,凌飞拍完一场在海边与女主角的吻戏,他退到一旁临时搭建的遮<img src="in/yang.jpg">棚下休息,夏⽔心马上递来一瓶矿泉⽔。
凌飞接过⽔,仰头就咕噜咕噜喝了一半,然后叹气说:“唉…”
“怎么了?”
“我娘真没有良心。”凌飞哀怨的说。
“曼姐想你嘛,只好用这个藉口把你叫回来。”不然,以凌飞现在受<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的程度,她只能在农历年的时候看见儿子。
“我不介意回来休息一段时间,但是…”凌飞望了眼对面棚子底下的其他演员及工作人员“我觉得,她想我是假的,帮她还人情才是真的。”
他回来一个多月了,都在拍这部戏,除了签约那天见过他娘外,其他时间<img src="in/gen.jpg">本都在摄影棚或出外景、跑其他通告。
而他娘,忙着管公司大大小小的事项,比他还忙,⺟子俩要碰上一面,恐怕还得敲时间才行。
这种情形下,说她是想他才叫他回来,实在太没有说服力了。
“呃,至少你人在湾台,感觉不会那么远。”夏⽔心暗自吐吐⾆,虽然心里很认同他的说法,但她总不能拆曼姐的台吧!
“我就知道,你只会帮她说话。”凌飞非常哀怨地瞄着她,俊俏而略带稚气的脸庞,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小⽔心,你难道忘了我以前是怎么罩你的吗?但,现在你居然帮别人说话?!”
“呃…”她一阵心虚。
凌飞十五岁就进演艺圈,在⺟亲的刻意栽培和天生优良的条件下,他很快地在演艺圈站稳脚步,而后一路顺利向外发展。
他二十一岁那年,带着刚出道的⽔心合拍一组金饰广告,让⽔心一炮而红,但随之而来,许多因嫉妒而产生的恶意排挤和陷害,让⽔心的Model生涯差点提早宣告完蛋。
幸好,当时他因为兵役问题而留在湾台,在家里的娘吩咐及他对她也很有好感的情况下,他负起保护她的责任。只不过,后来他们觉得彼此间的感情比较像兄妹,相处起来就更自然了。
“说吧,你要怎么补偿我?”他问。
“补偿?”⽔心一呆。
“你的心向着别人,伤了我的心,难道不应该补偿我一下吗?”凌飞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呃…那要怎么补偿?”
“很简单,”凌飞装可怜的表情一变,然后神秘兮兮地凑近她,庒低声音说:“待会儿下戏,跟我去约会就行了。”
“不行!”夏⽔心连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为什么?”他的笑容马上消失。
“跟你出去,要是被狗仔拍到,一定又会写成绯闻。曼姐说你的绯闻太多了,她要你回来,就是她的耳<img src="in/gen.jpg">子想清静…啊!”她不小心说溜嘴了。
“原、来、是、这、样。”凌飞笑得有点咬牙切齿。
他就知道,他娘哪有可能因为想他,所以要他回来!
“呃…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啦,曼姐真的很想你…”“你不用替她解释了。”
“凌飞哥,”她轻软地唤道“是你闹得太过分了呀,不管是哪个女明星,只要跟你合作,绯闻就传得満天飞,曼姐当然会受不了。你也知道她的想法,她非常希望她未来的媳妇是个道地的湾台人…”其实,她不好意思说,曼姐也是嫌跨国联姻办手续太⿇烦了。
“现在的媒体,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写得天花<img src="in/luan.jpg">坠,她又不是第一天混这行,哪会不懂这一点!”凌飞才不信原因这么单纯“况且,我都不在意了,她有什么好气的?”
般清楚,真正受委屈的是他耶!
“她怕你以后娶不到老婆,那她就没有孙子可以抱了。”她目前只想到这个理由。
曼姐非常相信以他们家的优良基因,将来凌飞哥的小孩,一定可以从婴儿时期开始就替自己赚<img src="in/nai.jpg">粉钱,而她绝对可以让孙子早早变成超级巨星,那她的养老金就更不用愁了。
“是这样吗?”凌飞怀疑。
“是啊。”⽔心连忙点头,笑得非常不自然。
“你呀,真不适合说谎。”他捏了下她嫰颊。
她还是这么老实,连说谎都不会,难怪老妈会担心她被她的亲生⽗亲给卖掉,连他也不噤为她担心起来。
“曼姐是真的担心你。”
就算他绯闻満天飞,但曼姐很清楚,自己的儿子<img src="in/gen.jpg">本没有跟那些女明星往来。只是凌飞哥都二十七岁了,却始终没真正<img src="in/jiao.jpg">过女朋友,再这样下去,就算再等十年,曼姐也等不到半个孙子。
“她是担心到时她会老得玩不动孙子吧?”对于⺟亲的个<img src="in/xing.jpg">,凌飞可是很了解。
呃…这也是实话啦,可是,她不能点头称是吧?
“言归正传,等一下下戏后,我们去约会。”就这么决定。
“不要啦!”⽔心猛头摇。
“陪我吃顿饭,你都不愿意吗?”他很哀怨地瞅着她。
见状,⽔心不噤笑出来。
“凌飞哥,你现在是名人,全湾台没有人不认识你,况且狗仔队现在几乎是无孔不⼊,为了不引起风波,我看还是算了吧。”
她已经退出这个圈子很久,不想因此登上媒体的头条,她只想平稳的过⽇子。
“你真的要拒绝我?”凌飞更哀怨了。
“嗯,曼姐有<img src="in/jiao.jpg">代,你在湾台的期间,绝对不能让你再被狗仔拍到跟女人同进同出的画面,所以我不但不能跟你约会,还要帮你挡掉想跟你约会的女<img src="in/xing.jpg">同胞。”⽔心一脸正经。
说到这里,她还不忘瞄一眼对面棚子不断飘来的爱慕、示好眼神。
“完了,我的人生没乐趣了…”凌飞大叹一声,然后<img src="in/luan.jpg">没形象地趴进躺椅里,一副委屈样。
“放心啦,我们住的饭店不错,各种健⾝和玩乐的设备一应俱全,绝对不会让你无聊。”
他们住的洄澜梦土,可是东部最大、最豪华,设施最完善的度假中心呢,绝对舒适到让他想一住再住。
“小⽔心,你怎么愈来愈像我娘了?”果然是近墨者黑。
仔细想一想,娘亲让他帮忙保护小⽔心可能是假的,派小⽔心来盯着他别<img src="in/luan.jpg">来,才是真的。
“如果可以像曼姐那么厉害,我还求之不得呢!”曼姐很坚強、很能⼲,遇事一点都不会退怯,反而会更不慌<img src="in/luan.jpg">的指挥大局,让她真的很钦佩她。
“像我娘?!”凌飞一脸惊恐“不不不,你还是维持原样就好,你绝对不要像我娘!”
开玩笑,再来一个像他娘那样的女人,他绝对会“冻抹条”
“凌飞哥,你太夸张了吧?”⽔心哈哈大笑。看他的表情,会让人以为曼姐是什么可怕的恐怖分子呢!
“当你有一个像她那样的娘时,你就不会觉得我夸张了。”凌飞才说完,⽔心的眼神明显一黯。
“如果我妈妈像曼姐…就好了。”
“别这样。”凌飞搂着她,拍拍她的肩。“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和妈都会帮你的,你并不孤单,知道吗?”
“嗯,谢谢凌飞哥。”拭去眼泪,她漾出笑容。
“真要谢我的话,今晚我们溜出去约会?”凌飞再接再厉地问。
“不、行!”她笑咪咪地依然回他这句。
“唉…”拐不到人,凌飞只能叹气。
小⽔心真的变了,她实在不应该跟他娘太过接近的。
不过,凌飞没有机会再接再厉了,因为导演准备拍下一场戏,⽔心连忙指挥随行人员来整理凌飞的仪容。
然后,她笑笑地看着他继续工作,接下来她则开始安排今天的晚餐。
远处,有人将她的一颦一笑全部纳⼊眼里,那人的目光不时冒出几簇火苗。
懊是重逢的时候了!
*********
吃完晚餐,没给凌飞继续闹她的机会,⽔心一个人走到饭店外头,可以听见海浪声的行人步道。
突地,她的思绪陷⼊回忆中…
“你喜<img src="in/huan.jpg">海吗?”
“喜<img src="in/huan.jpg">。”
“你不觉得有点冷吗?”
“冷?”她原本感到疑惑,却在看见他张开双臂,将她揽⼊怀里时,明了了他的意思“哪、哪有人这样的?”
其实,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抱她。
“这样,我才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啊。”他还理直气壮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想不想吃糖?”
“糖?”她又不懂了。
“就是这个。”他温热的<img src="in/chun2.jpg">,立即覆住她被风吹得有点凉的柔嫰<img src="in/chun2.jpg">瓣,继而深深纠<img src="in/chan.jpg">住不放,害她感到一阵晕眩…
想着,她忽然笑了出来。
哪有人连想吻人,还以糖为名义,害她后来想骂他,却因为整个人被吻得昏头,而忘了这件事。
他的笑脸、他不怀好意的略侵眼神,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可是,她只敢偷偷地想他…
“如果…可以再见到你,该有多好!”她低喃着,语气有些酸楚。
她真的好想他…
“你真能躲。”
突地,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让夏⽔心全⾝一凛。她飞快的转过⾝,看见两个大男人走到她面前。
“凌曼贞够厉害,居然把你蔵到这里来,害我多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找到你。”宮川俊二看到她平凡的打扮,不噤蹙起眉头。
⽔心防备地望着他,然后慢慢后退,而宮川俊二也注意到她的动作。
“你还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让⽔心停下脚步,原本惊慌的表情转为镇定。
“这么费心找我,有必要吗?”
“你连称呼、问候都省略了吗?”
“那很重要吗?”
“你是我的女儿。”
“我姓夏。”
“那改变不了什么,你⾝上依然有我一半的⾎脉。”
“那又怎么样?我相信有你⾎脉的人不只我一个。”
“但,我只肯让你正式⼊籍。”
“多谢抬爱,我⾼攀不起。”这句话,她三年前就已经说过。
“小莲已经跟我定居在⽇本,难道你要放你⺟亲一个人吗?”
“她有你,不会寂寞。”提到⺟亲,她有些迟疑,但很快就掩饰过去。“况且我在湾台过得很好,我是不会跟你回⽇本的。”
“夏子,你要任<img src="in/xing.jpg">到什么时候?”宮川俊二含怒地问。
夏子,是宮川俊二替⽔心取的⽇本名字,她的全名是宮川夏子,而夏⽔心是她在湾台出生时登记的名字。
“不听你的话,就叫作任<img src="in/xing.jpg">吗?”夏⽔心反问。
“你…”宮川俊二气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论你怎么想,我还是你的⽗亲,你现在马上跟我回⽇本,这三年来的一切,我可以不计较。”
“我不要。”
“由不得你。”宮川俊二用眼神朝助理示意,⾝后的助理马上向前。
“姐小,得罪了。”助理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反转庒住。
“你做什么?!”
“既然你不肯乖乖跟我回⽇本,那我只好这样做。”宮川俊二转⾝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回⽇本!”但她的力气,<img src="in/gen.jpg">本敌不过一个大男人。
“小林,打昏她。”宮川俊二下令。
“是。”
就在小林要动手时,却被突来的力量挡住,对方一记铁拳<img src="in/bi.jpg">得小林不得不后退,而⽔心则被来人搂进臂弯中。
⽔心感到自己差点跌倒,又及时被人给抱住<img src="in/yao.jpg">,所以才没真的跌下去。
“这是绑架吗?我好像应该马上警报,当场逮捕你们这两个现行犯。”
爆川俊二和小林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程咬金给吓到,而⽔心…则是彻底呆住。
这声音…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的声音!
她缓缓转过头,<img src="in/shu.jpg">悉的面孔马上映⼊眼中。
洛?!
*********
“你是谁?在胡说什么!”宮川俊二恼怒地低吼。什么绑票?<img src="in/luan.jpg">讲一通!
“原来是个⽇本的欧吉桑啊!”蓝洛掏掏耳朵,接着道:“嗯…那我该不该用⽇文,再把刚才的话说一次?”
“你到底是谁?”宮川俊二用生硬的中文说道。
“幸好你会讲中文。”他先回给宮川俊二一个俊美的微笑,然后说道:“这位姐小好像不愿意跟你们走,你们強庒她走,就构成了妨害自由罪。”
爆川俊二闻言,更是气得瞪着他。
“她是我女儿,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与你无关。”
“家务事需要用到暴力处理?”他挑眉。
“什么暴力?”
“你叫人押她,不就是暴力?”这是很明显的事实。“她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
“这不关你的事,放开我女儿!”宮川俊二命令。
“你要我放开吗?”突地,他低头问夏⽔心:“你要跟他走吗?”
乍见到他,她太惊愕,一时还无法回到现实,但是她知道…她绝对不要这样去⽇本。
“要吗?”他再问。
夏⽔心的反应是…整个⾝体贴近他,以肢体动作充分表达她的意思。
“很好。”他很満意,然后抬起头,一脸遗憾地道:“很抱歉,她不想跟你走耶。”
爆川俊二凛起脸。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放开我女儿,马上离开!”
“办、不、到。”三个字,够清楚了吧!
爆川俊二见状,被他不合作的态度给惹⽑了。
“小林,动手。”
小林得到命令,马上出手,但是,最后结果跟宮川俊二想的完全相反。
在⽇本受过空手道、拳术训练的小林,⾝手是毫不含糊,但是在蓝洛面前,小林所有的招数全都不管用,还被打了回来。
爆川俊二很纳闷,那个男人明明一手还抱着他女儿,只能用另一只手出招,看似力道不強,却让小林输得狼狈无比,几度站不稳脚步。
最后,小林被甩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宮川俊二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
“很久没玩了,幸好手脚没生锈。”蓝洛甩甩手,再把视线转向宮川俊二。
“欧吉桑,接下来要不要换你亲自上场?”若要再打一场,他一点都不介意。
“你到底是谁?”宮川俊二绝对不相信他只是路过的人。
“王子。”他回答。
“王子?”宮川俊二皱眉。
“我的外号。”他附注。
爆川俊二生气的说:“我是问你的名字。”
“我⼲嘛告诉你?”他没有把他的问题当空气,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你、你…”宮川俊二气得说不出话。
“小心⾼⾎庒。”他凉凉地再奉送一句,提醒他年纪大的人要特别注意⾝体,脾气别太暴躁。
“宮川夏子,你给我过来!”讲不过这个男的,宮川俊二转移对象爆吼。“我不会跟你回⽇本,请你不要再来找我。”⽔心终于开口,她想走向前,面对一切,但是<img src="in/yao.jpg">间的大手却不肯放开。
“我想,这位欧吉桑应该听得懂你的话。”他低首,黑眸炤熠地望着她“接下来,该处理我们的事。”
“我们…什么事?”她一脸心虚。
“什么事?”他俊眉危险地挑⾼“你真的忘记了吗?”
忘…忘记了才怪!
可是她不敢承认,他的眼神看起来…非常非常吓人。
“嗯?”他<img src="in/bi.jpg">问着。
“我…我…”夏⽔心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你忘了也没关系,我会很乐意提醒你。”他突然露出笑容,然后抱着她就走。
夏⽔心完全措手不及,只来得及勾住他颈项,稳住自己。
“你、你要做什么?”她有点被吓到,因为此刻的他,跟她记忆中温柔的他,完全不一样。
他看起来好深沉,让人感到不安,她完全猜不出他下一步想做什么。
现在,她完全没有重逢的喜悦,只有満満的忐忑。
面对她的问题,他回给她一抹笑。
“我想做的事,你马上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