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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作者:湛亮 字数:8827 更新:2024-10-20 18:23:55

  疾驰的马车轰隆轰隆地朝苗疆奔腾而去,驾车的男人有着一张眉眼嘴角净是桃花的俊俏脸庞,只见他小心驾驶,时不时还探头进马车內关切,随时注意着里头那今他放心不下的人儿有何变化。

  依着手下眼线不断传来的‮报情‬,男人一路追人,转眼间,竟已过了十⽇之久,如今,马车终于在苗疆的崎岖山路前停下,再也前进不得。

  “唔…”就在马车停下的瞬间,一道強忍的呻昑忽地逸出。

  “又痛了?”忽地,男人掀开布帘,向来带笑的桃花脸上如今満布担忧。

  “千、千岁…”蜷曲着⾝子躺卧在车內布置舒适的软垫上,伍舂风痛得冷汗直流,可嘴角却依然強扯出一抹笑。“怎…怎么停下了?”

  “我们已进⼊苗疆山区,前方的路太过狭小崎岖,马车进不去了。”钻进车內,千岁忙着帮她拭去満头冷汗,眸底盈満不舍忧⾊。“你忍忍,我一定会带你去找到杜怀安的。”

  话虽这么说,可<img src="in/gen.jpg">据他手中线报,那杜怀安一⼊苗疆边境的野人山后便失去了踪影,要在这瘴疠四生的偌大蛮荒山林中寻人,谈何容易!

  伍舂风只是笑了笑,多⽇来受体內蛊毒‮磨折‬,让原本明丽照人的娇<img src="in/yan.jpg">脸蛋,如今委靡憔悴至极,就连那头乌黑云鬓也枯⻩如稻草,秾纤合度的⾝形也急速消瘦下来,只剩下⽪包骨,乍看之下宛若是营养不良的老太婆,哪还有昔⽇江湖第一美人的风采。

  “接下来路程,咱们得用走的了。”她没接腔,千岁迳自边说边忙着将一些简单的换洗⾐物用布巾包起来系在<img src="in/xiong.jpg">前,随即长臂一搅,将她背下马车。

  “我、我自己走就行了!”怕增加他的负担,伍舂风连忙道。

  “得了!”不给面子的嗤笑,千岁丝毫没有放下她的打算,稳健的步伐一步步往崎岖山路行去,嘴里还不忘调侃“你如今这模样,能走到哪儿去?”

  懊死!随着⽇子一天天过去,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子⽇渐虚弱恶化,心中虽心疼不舍,却没法帮她,除了暗恼自己的没用外,其恨不得将那杜怀安碎尸万段。

  明⽩他说得没错,伍舂风只能趴在他背上,随着他的前进步伐,感受着他伟岸⾝躯的律动与透过⾐衫传来的温热体温,她忍不住靶动地悄声低喃…

  “谢谢…”她想,除了爹爹与宛若亲人的福伯外,全天下再也没有别的男人会像他待她这般的好了。

  “要以⾝相许吗?”他笑,不失风趣地反问。

  果然,伍舂风“噗”地一声被逗笑了,在他肩头轻捶了下,微红着脸嗅声道:“见到我如今模样,你还敢要我以⾝相许?”拜托!她可不是瞎子,如今这憔悴枯瘦的老太婆样,她清楚得很,连自己都忍不住觉得丑了,这朵桃花竟然还问她要不要以⾝相许,莫非瞎了不成?

  俊脸微偏,瞧见她苍⽩脸颊泛起淡淡嫣红,千岁満意地笑了,戏谑的嗓音隐带一丝认真“怎么不敢?待毙了姓杜的,我再把你养回以前的⾁,届时不就有大美人可抱了!至于现在…背个小老太婆,勉強凑合着吧!”

  “你嘴真坏!”她笑得又捶他一记,可眸底却忍不住満盈泪⽔,螓首低垂轻靠在他肩背上,微带泣音含笑呢喃。“嘴真坏…真的很坏…”

  呵…她明⽩他在告诉她,他会找到杜怀安,他会让她活蹦<img src="in/luan.jpg">跳地继续当她的江湖第一美人…他会的…

  *******

  五⽇后

  地形险要,峰峦叠嶂的野人山中,千岁背着伍舂风一路翻山越岭,企图在这蛮荒山区內寻找有关杜怀安留下的蛛丝马迹。

  随着⽇子一天天过去,伍舂风⾝形消瘦的更加厉害,除了蛊毒发作时,那如万虫噬咬的痛楚让她忍不住翻滚哀叫外,其余时间,她几乎是昏<img src="in/mi2.jpg">的时候多,清醒的时间少了,让一路注意观察她情况的千岁心中更是忧虑,可却不敢展现在脸上让她发现。

  这⽇午后,远方天空浓云密布,随着转強的风势有逐渐<img src="in/bi.jpg">近之态,千岁看了看天⾊,心知再过不久便会降下大雨,扭头四望,正想找个避雨的地方时,远方一栋简陋却扎实的木屋忽地映⼊眼帘,让他心中不由得大喜。

  “舂风,前面有栋木屋,正好可以让我们避雨…”他欣喜说道,一转头却见她蹙着眉靠在自己肩窝上昏昏沉沉的,似乎不是很清醒,当下说到一半的话语逐渐转小,终至消失在嘴边。

  “唔…”朦朦胧胧中,伍舂风似乎听到了他的嗓音,她<img src="in/mi2.jpg"><img src="in/mi2.jpg">糊糊地睁开眼,却对上他隐带忧⾊的眼眸。

  “抱歉!吵醒你了吗?”连忙敛下忧⾊,千岁一脸抱歉笑容。全本小说

  “没有!”摇‮头摇‬,她哪会不知他的忧虑,当下強振起精神笑问:“怎么了?”

  “今儿个天候不好,等会儿可能会变天,我们得避雨去。”

  “避雨?”她愣了愣!随即转头四望,想帮忙找避雨的地方。

  “瞧!”下巴往远方点去,千岁笑道:“那儿不就有楝木屋可供我们避雨,看来老天爷对我们还不错!”

  “那还杵着做什么?”纤手往他后脑勺一拍,伍舂风斥喝一声“驾!”

  “好个伍大‮姐小‬,你倒是把我当马骑了!”千岁啼笑皆非‮议抗‬,可心中又有些⾼兴她在这种状态下还能保持不错的心情。

  “少罗唆!还不快走?”笑嘻嘻地又拍了一下,她丝毫不觉‮愧羞‬,还连发三声斥喝“驾!驾!驾!”

  这女人…算了!她开心就好。

  无奈‮头摇‬,千岁认命地当起她一人专属的骏马,边笑还跑地遵从“主人”驾驭,背着她往木屋急奔而去,想来当马也当的<img src="in/ting.jpg">乐的。

  不一会儿,当两人笑不可遏地来到木屋前,见到屋外小小的菜圃,这才有些惊讶地互觑一眼。

  “有人呢!”趴在他背上,伍舂风小声说道。原本以为这只是猎户上山狩猎时,用来短暂歇憩的小屋,没想到竟是有住人的。

  “那我们只好敲门求屋子主人让我们留宿避雨了。”故意以着可怜乞求口吻说道,千岁眸底泛着笑意。

  “你去求吧!”纤手再拍他脑袋瓜一记,不忘补上一句。“若屋主不肯,我准许你可以拔刀威胁。”已经开始下起雨来了,她可不想淋着雨去找山洞窝,太辛苦了!她现在⾝子很虚,噤不起吃苦的。

  “你是土匪来转世的不成?”笑骂一声,眼见天空开始飘雨,千岁自然不可能让她淋雨受寒,当下连忙举手敲门。

  “叩叩叩”敲门声不断响起,老半天不见有人回应,两人不由得疑惑地相视一眼,正当以为屋內<img src="in/gen.jpg">本没人时,忽地“咿轧”一声,简陋的木门缓缓开启了一道<img src="in/feng.jpg">隙…

  “你们…找谁?”一道年轻女嗓轻轻的自半掩的门后传出,只露出半张的脸庞隐约透着几丝戒心。

  知道这深山野林,可能大半年也难得见外人造访,屋主会有防备也属正常,千岁登时连忙绽开最无害的笑容,以着最真诚的嗓音道:“姑娘,这山里找不到别的人家,外头天⾊渐黑又下着大雨,我与朋友想说能不能请你开个方便,让我们留宿过夜避雨呢?”

  “这…”迟疑。

  “姑娘你放心,我们不会叨扰你太久,天一亮,雨一停,我们就会离开了。”听出对方的不愿,千岁连忙求情。

  犹疑了下,屋內那双清亮眼眸瞧了他背在⾝后、一脸憔悴病容的女子一眼,最后心软地开了门。

  “请进吧!”门一开,一名⽪肤细致、⽩里透红的清秀姑娘侧⾝请他们进屋。

  “多谢姑娘了!”感<img src="in/ji.jpg">一笑,千岁背着伍舂风连忙进屋。

  “屋里简陋,请随意。”不冷不热,清秀姑娘要他们自行方便后,便迳自走进以布帘隔开的后方走道,一下子就不见踪影。

  见状,千岁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将伍舂风给安置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见她⾐衫微<img src="in/shi.jpg">,连忙自包袱里找出她的⾐物。

  “来,你快换上⼲净的⾐服吧!”将⾐物塞给她,很君子的转过⾝,笑咪咪补上一句。“放心!我不会偷瞧的。”

  闻言,伍舂风微红着脸轻啐一口,不过这些⽇子两人在这片荒山野地相处,举凡梳洗、更⾐、如厕等等隐私问题,几乎都是在他背过⾝距离不到十丈远的地方解决,她其实早已习惯,当下也不扭捏,很快地就将⾝上<img src="in/shi.jpg">⾐换下。

  “行了!”通知一声,免得他像木人般一直被罚站在那儿不能动。

  笑呵呵地回过⾝,见她果然已经一⾝清慡,只是头发还有些微<img src="in/shi.jpg">,千岁马上找出一条⼲净布巾,细心地帮她擦拭。

  “谢、谢谢…”没想到他连这小细节都注意到,而又还帮她擦拭,伍舂风险上酡红加深,除了道谢外,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谢什么?以⾝相许吧!”笑着再次调侃她。

  “你说不厌的吗?”⽩眼笑斥,受不了地再捶他一下,可眸底却有了羞赧之⾊。

  “唉…”叹了口气,他幽幽的啾她一眼,表情哀怨得很。“有人自己说要以⾝相许,却又不认帐,我没法儿,只好一直提醒她了。”

  “你…你好烦喔!”她嗔恼瞪他一眼,随即撇过头去,心中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男人对她很好,非常非常的好,如今是<img src="in/bi.jpg">她要承诺来着了,可是…可是他们究竟能不能及时找到杜怀安,她能不能解去“金蚕蛊”毒,这…这都是未知数,她不敢允诺于他啊!

  见她双目红润,盈泪<img src="in/yu.jpg">滴的模样,千岁知她心思,心中暗叹了口气,长指将她故作恼怒撇向一旁的脸蛋转回面对自己,向来带着调侃的笑嗓难得柔和至极。“我烦就我烦,你恼什么?大不了我以后别说就是了。”

  乍听他这般温柔嗓音,伍舂风鼻子一酸,⾖大的泪珠再也強忍不住,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对不起…”呜…她太坏了!桃花对她这么好,她却还向他使<img src="in/xing.jpg">子,她真的好坏啊…“嘿!你哭什么呢?”手忙脚<img src="in/luan.jpg">地忙着帮她拭泪,千岁故意眨眼笑道:“你是哭我以后不再要你以⾝相许,怕嫁不出去不成?”

  “噗”地一声被逗笑出来,她⼲脆将脸埋在他肩窝上,泣声隐带笑意不断‮议抗‬“胡说八道!我要嫁的话,多得是名门‮弟子‬来求亲呢…”

  “是是是…”笑嗓轻应,千岁任由她趴在自己肩上又哭又笑。

  好一会儿后,伍舂风总算收拾好情绪,有些害羞地自他⾝上退开,对上他那隐合调侃的笑眸啾凝,她窘红着脸转移话题…

  “这屋子主人好像不太<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我们呢!”溜眼四望,老半天不见那位清秀姑娘,她不由得悄声低语。

  打量周遭一图,只见椅子、茶杯等等生活用品皆只有一个,显示屋子只住有一人,千岁体谅道:“荒山野地只有她一个孤⾝女子独居,对外人会有戒心是正常的。我们明⽇雨一停就离开,免得造成人家⿇烦。”

  闻言,伍舂风体谅地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之际,那布帘忽地掀了开来,就见清秀女子端着几样简单,但却热腾腾的菜肴出来了。

  “你们应该还没用饭,吃吧!”将饭菜放至桌上,清秀女子神态、口吻依然冷淡,不过却很细心又道:“屋子只有一张<img src="in/chuang.jpg">,我已整理妥善,今晚你们就睡那儿吧!”

  “这怎么好意思?”知她把房间让出,千岁感觉他们好像鸠占鹊巢了。

  “我瞧这位姑娘似乎有病在⾝,这山中夜里寒气重,若让她睡这前厅地上,只怕受寒气侵袭,对⾝子更加不好。”冷冷的声调中隐蔵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清秀女子淡淡道:“那房间就让你们歇息吧!”话落,转⾝又走了。

  眼见她⾝影再次消失在布帘后,千岁这才将伍舂风抱至桌前,两人一同享用热腾腾饭菜的同时,伍舂风忍不住开口了…

  “这姑娘其实人<img src="in/ting.jpg">好的,可似乎就是不愿与我们多有牵扯。”

  “一人一种<img src="in/xing.jpg">,我们客随主便,人家不愿与我们多说,我们就别去叨扰人。”千岁笑了笑,忙着夹菜给她,就盼她多吃些。

  唉…她这阵子用饭越来越少,难怪消瘦得这么快。

  闻言,伍舂风不再说话,低头用了几口饭后便再无食<img src="in/yu.jpg">,千岁劝了几次,她却只是‮头摇‬表示真的吃不下去,神⾊満布疲惫倦意。

  “你累了?”千岁细心察觉,马上关切询问。唉…她体力越来越差,越来越容易累了。

  “嗯。”“我抱你去歇息。”放下碗筷,很快地将她抱至布帘后的房间,小心将怀中人儿安置在唯一的一张<img src="in/chuang.jpg">上,轻柔地替她盖上被子。“睡吧!”

  话落,他起⾝正要步出房门外时,却听她嗓音轻唤…

  “千岁…”

  “嗯?”回头凝觑,就见她蒙着被子不肯与他对视。

  “我…”才吐出一个字,后面的话却又全消失在嘴边。

  “怎么了?”扬眉。

  “没、没什么!”依然蒙着不露面,闷闷的嗓音自被子內细声道:“我只是想说谢谢。”

  这回,千岁没说要她以⾝相许,只是笑了笑,要她好好睡后便出去了。

  听他脚步声远去,伍舂风才悄悄的自被內探出头,红润的眼眸怔然出神…

  他们能及时找到杜怀安吗?能吗?

  *******

  清晨,天微微亮,当伍舂风再次因为宛若万虫噬咬的剧痛而呻昑转醒时,睡在<img src="in/chuang.jpg">下地板的千岁也瞬间醒来,慌忙地起⾝紧抱着她,为她拭去満头満脸的冷汗。

  “对、对不起,又吵…吵醒你了…”她強笑地出声道歉,眼角却因受不了这种痛而不断滑下泪⽔。

  这段⽇子来,他已经不知道被她这样吵醒过几回了。

  “说什么傻话!”帮她拭去満布的泪痕,发觉怀中人儿⾝子甚为冰凉,他只能紧紧抱着她,试图以自⾝体温温暖她。

  “呜…”抓着他⾐衫的枯瘦手指因用力而泛⽩,伍舂风终于受不住地理在他怀里哭出声来。“千岁…千岁…我好痛…我是不是快要肚破肠流,死在『金蚕蛊』下了…”呜…她再也受不了这种‮磨折‬了,真的好痛好痛啊…“胡说!”闻言,千岁心底一阵揪疼,可更多的却是对杜怀安的愤恨,眼见外头天⾊已亮,大雨亦已停歇,他二话不说将她背上背,怒声说道:“走!我们这就去找杜怀安,我一定让你杀他怈恨。”

  “呜…我们找不到了…找不到了…”她丧失信心地虚弱哭喊,只因要在这广大的蛮荒之地找一个人,就恍如大海捞针一样困难。

  “胡说!”他怒声斥责,背着她就往外走。“谁说找不到,我这就带你去找…”

  “你们醒了?”就在他们步出房间来到前厅时,一道淡淡的女嗓忽地响起。“既已起来,用过早膳再走吧!”

  “我…我吃不下…”伍舂风趴在他背上闷声低泣,全⾝痛得直颤抖。

  听她因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而強自隐忍的泣音,虽然无礼,千岁也只能拒绝好意了。“姑娘,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们还得赶路…”

  同样隐忍的泣音也落进清秀女子耳里,她扫了伍舂风一眼,见她<img src="in/chun2.jpg">⾊发黑,四肢肿<img src="in/zhang.jpg">,当下心中顿时了然,神⾊淡然道:“这位姑娘中了蛊毒了。”

  “你知道?”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千岁震惊询问,甚至还可以感受到背上的伍舂风也飞快地抬起脸来了。

  “⾝处苗疆之地,对蛊毒还算略知二一。”清秀女子淡淡说道,秀丽眼眸闪过一丝异样光芒。

  闻言,千岁与伍舂风大喜对望一眼,他迫不及待追问:“那么请教姑娘,『金蚕蛊』可有解?”

  “『金蚕蛊』?”清秀女子柳眉轻蹙,神⾊奇异。“金蚕乃蛊中至毒,不畏火⽔,对人危害最大,若非有深仇大恨,怎会让人下了此蛊呢?”

  伍舂风神⾊憔悴地摇了‮头摇‬,虚弱道:“至今,我仍不解对方为何要对我下此毒手?”唉…那杜怀安对她而言,只是平常围在⾝边的其中一个不起眼的人物,怎知竟会加害于她,此事她至今依然纳闷。

  “姑娘,实不相瞒,我们会来到苗疆就是追着下蛊之人而来的,可惜对方⼊山后便失去踪影,我们在这山中寻了好些天仍旧无所获,若姑娘对『金蚕蛊』有所研究的话,烦请告知其他解除之法,在下定会将你大恩永记在心。”千岁情真意切情求,神⾊万分真诚。

  “除了下蛊者自行解除抑或死之,否则并无他法。”摇‮头摇‬,清秀女子断了两人希望。

  虽早知不该抱太大希望,千岁与伍舂风两人闻言后,脸上还是不由得一黯,随即千岁強振起精神…

  “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姑娘的相告,叨扰‮夜一‬,我们告辞了!”话落,背着人转⾝就要走。

  “慢着!”忽地,清秀女子叫住人。

  “姑娘还有事?”奇怪回头询问。

  “你们⼊山是要找下蛊之人?”

  “是!”“这野人山平⽇少有人迹,不过…”嗓音微顿,她淡淡的指引他们一条明路。“前两⽇有名男子往绝梦峰方向而去了。”

  闻言,千岁、伍舂风雨人忍不?罅搜郏鋈坏牧撑釉俅我涣粒负醪桓蚁嘈抛约憾洹?br><br>  “姑娘,绝梦峰往何方向去?”飞快追问,千岁嗓音<img src="in/ji.jpg">动微颤。

  “西南五十里外就是了。”

  “姑娘,多谢你指点一条明路,不知可否告知贵姓大名,我们来⽇定将报答你大恩。”

  “几句话相赠罢了,有何恩德?此等小事,实在不⾜挂齿。”回避了他的询问,清秀女子依然不愿多有牵扯。

  看出她的不愿,千岁不再勉強,当下许出承诺道:“姑娘此番恩德,在下永感于心,⽇后若有何困难,请至扬州醉卧楼找我千岁,我必还此恩情。”

  闻言,清秀女子清冷的脸庞难得显露不置可否的淡淡笑意,好似在说…她能有什么困难需找他的呢?

  千岁岂看不出她心思,不过也没再多说,只是偏首与伍舂风<img src="in/huan.jpg">快相视一笑,道了声“后会有期”后,便背着人飞快冲出屋,往西南绝梦峰方向狂奔而去。

  缓步出屋,目送他们远去⾝影直至消失不见,清秀女子才噙着清冷中有丝暖意的淡淡浅笑转回屋內,木门缓缓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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