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天峰上,⾎煞尊者正在端坐修炼,心神一动,睁开眼睛却发现不远处来了一顶黑⾊的轿子,轿子有两只⽩猿抬着,速度极快。最前面得是一个一⾝黑⾐面戴银⾊面具的怪人,轿子后面跟着两个须发皆⽩的老道士和一个怀里抱着只金丝小雀的妙龄少女。
当看到这顶黑⾊轿子径直往自己这边行来的时候,⾎煞尊者再也坐不住了,起⾝问道:“几位朋友来我都天峰有何贵⼲?”
银⾊面具人不说话,⾝后跟着的老道士也不说话,那个妙龄女子只是不住地逗弄怀中的金丝小雀,更是连看也不去看他。
⾎煞尊者脸上怒气渐渐上浮,不过当他扫过那两个老道士,发现他们眼中不经意透露出来的神光时,硬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庒了下去,双眼紧紧盯着那顶黑⾊轿子,似乎想从那垂着的轿帘中看出些什么来。
⾎煞尊者耐着<img src="in/xing.jpg">子等了很久,他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人家明目张胆地找上门来,而且丝毫不给自己面子,但如果他一有动作,他就知道那两个看似漫不经心的老道士会马上将自己围住,那两个老道士⾝上修为比起自己不相伯仲,这一点他能感觉到,就连最前面的那个黑⾐面具人⾝上也有一股令人无法小觑的古怪气息。
而且更让他感到忌惮的,是那顶黑⾊轿子,按照对方这几个人站着的方位,这轿子里的人才是这一行人的首脑,轿子里面有什么东西,依⾎煞尊者的修为也丝毫查探不出,里面不是个修为通天的绝世⾼手就是个普通人,但他选择相信的肯定是前者。普通人?能有这么一对神异不凡的⽩猿为他抬轿?还有这么三个放眼江湖也却屈指可数的⾼手鞍前马后跟着?这一点,就算⾎煞尊者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
过了很久,那轿子里才传出一个淡漠的声音,问道:“你可知道碧玄令?”
⾎煞尊者一头雾⽔,皱眉道:“碧玄令是何物?”
“恩?你不知道么?”那轿子里的人语气中透露着怀疑。
“哼!绑下难道是来我都天峰兴师问罪的?这般劳师动众,我⾎煞尊者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何必来诳你,阁下今⽇来访,直言来意便成,如此转弯抹角作甚?”⾎煞尊者这时候终于有了一丝怒气。
“你倒是直慡,也罢,既然你不知道碧玄令那是最好,我也不为难你,只需你答应我一件事便可。”
“何事?”⾎煞尊者強忍心中怒气,双拳已经捏得咯咯作响,对方<img src="in/gen.jpg">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自己名动江湖数十年,何时被人这般轻视过。
那轿中人似乎<img src="in/gen.jpg">本没听出他言语中的怒气,只是淡淡道:“退出江湖,三年內,莫要再让我在中原见到你。”
⾎煞尊者脑中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一张老脸气得如火烧一般通红,死死盯着那顶黑轿,一字一顿道:“凭什么?”
那轿中人轻轻一叹,⾝后两个老道士马上上前一步,双手挽了个道号,其中一个不愠不火地说道:“魔尊,你还是听话些为好。”
而那黑⾐银面人却退后几步,护在那轿子和⾝后女子的⾝边。
⾎煞尊者咬着牙道:“两位道长,是要用強么?这都天峰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地方,可我⾎煞尊者也不是任由他人舀捏的物玩!”
说话的老道士正是言木,见⾎煞尊者浑⾝⾎气鼓动,也不甘示弱,盯着他道:“既然如此,那请魔尊赐教。”
言空闪到一边,言木和⾎煞尊者便开始动起手来,⾎煞尊者此时憋了一肚子怒气,见对方只是一人动手,心中大喜,双手卷起无尽⾎云,滚滚而来。
言木只是双手卷起一道道<img src="in/yin.jpg">冷鸀火护在自己⾝边,所有近⾝的⾎云都被<img src="in/yin.jpg">火烧得一⼲二净。
两人一来一往僵持了约莫半个时辰,趁⾎煞尊者有些放松之际,言木忽然⾝形数变,诡异地出现在⾎煞尊者的右侧,双掌一合,一片大巨的<img src="in/yin.jpg">火拔地而起将⾎煞尊者笼罩在內,⾎煞尊者大惊,直接从怀中取出一面杏⻩小旗,挥起一片⻩蒙蒙的光华,将自己笼罩住,脫出战团,远遁而去。
“哼,逃得倒快。”言木收手而立。
“唉,这⾎煞尊者是只老狐狸,方才他就有了逃走之心,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落败,有你我二人在,他知道自己断不可能讨得了便宜,他手上那面小旗倒是件罕见的宝贝。”言空淡淡道。
见⾎煞尊者逃走,几人也不多做停留,离了都天峰而去。
接下来两个月內,只要是江湖上能找的到的元胎境界散修⾼手,无论道魔,都碰到了这一顶黑⾊轿子,他们都被问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有没有听说过碧玄令。
这件事也开始在江湖上流传开来,黑⾊轿子和碧玄令,开始出现在茶余饭后的谈资中。
“喂,你知不知道?三天前,隐居在靖州城中的镜心老人也碰到了那顶黑⾊轿子。”
“啊?镜心老人?他不是三十年前就隐退江湖了么?原来是在靖州城中,可是据我所知那镜心老人很少过问江湖中事,修为虽⾼,但是行踪飘忽不定,怎么也被那黑⾊轿子给盯上了?”
“我也觉得古怪,这黑⾊轿子究竟是什么来历?怎么偏偏找那些⾼手的⿇烦。”
“咳咳,我跟你说,我可亲眼见过一次!”
“啊?真的假的?快跟我说说,那轿中人是不是真生了三头六臂,这么可怕?”
“吓,没他们说地那么玄乎,不过确实也有些古怪。我只是偶尔看到一眼罢了,谁敢靠近了去看,那抬轿子的真的是一对⽩猿!浑⾝没有一丝杂⾊,而且脚步非常快,在我眼前一晃就消失了。我只来得及看清楚那最前面的一个黑⾐人,带着一张银⾊的奇怪面具!你知不知道,那人很像杀了罗浮宗宗主灵虚子的那个魔道杀手!那面具,见过的人都忘不了,我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害怕。嘘,你可小声点,此事我亲眼所见,绝不骗你!”
“唉,真是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酆都七艺闹出这么大动静被茅山派简掌门一剑杀了大半,可是简掌门却也遭了恶人毒手,现在又出来个什么黑⾐银面人和黑⾊轿子,这江湖何时能清净一会。”
“放心吧,他们不会找上你的,什么时候等你也结了道胎再担心也不迟。”
“嘿嘿,我现在这点修为,再过十年能结成金丹就不错了,道胎修为?连我那死鬼师傅都还差一步。”
“咦?两位道友怎会在此?哈,真是有缘呐。两位在讨论何事这般兴致?”
“啊呀!这不是徐大哥么,听说你上月开始闭关了,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咳咳,别提了,我师傅说山中的粮食快吃完了,就派我出来采办一些。两位怎得也来了这里?”
“说来话长,来来,徐大哥先坐下喝一杯,我们也是凑巧相遇,方才正讨论那顶诡异地黑轿子呢,听说刚在靖州城找上了镜心老人?”
“黑轿子?莫非就是那江湖传闻,⽩猿开道,金雀引路的那一伙⾼手?”
“可不是,咦?⽩猿我倒是见过,这金雀引路又是什么说法?”
“你们不知道么?听说那伙人里有一个极为美丽的姑娘,手上有一只神奇的金雀,据说那些个元胎境界的⾼手都逃不开她的搜索,只要方圆百里之內都会被察觉到。”
“徐大哥,此话当真?真有那么厉害么?”
“唔,我也只是听说的,你不知道我师傅还有一个隐世多年的小师叔么?他也在半月前被那顶黑轿子拜访了,不过幸好那伙人没动手,他放心不下,还以为是江湖上出了什么大事就特地回门中看看,这事就是他亲口跟我师傅说的。”
“原来如此,难怪连镜心老人这样都会被找到,唉,那伙人究竟要⼲嘛?”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我师叔祖说,对方只问了他一个关于碧玄令的问题就走了,看来那顶黑轿子和碧玄令之间定有什么关系。”
“徐大哥,那碧玄令又是何物?”
“这个我怎会知道,两位道友在江湖上行走,消息应该比我灵通,你们可有听说过碧玄令么?”
“碧玄令?没有…”
“我也没有听说,究竟是什么古怪的东西值得那么劳师动众,莫非是什么绝世宝物不成?中原数得上号的元胎⾼手都被找了一遍,听说还有人为此和他们动手,不过那些动手的人好像都受了伤。”
“咳,你们不知道啊,那伙人中有两个极为厉害的老道士!听我师叔祖说都有了道胎中成境界的修为,道胎中成啊!整个中原道门都屈指可数,对方却一下子有两个,而且这两人以前也从来未在江湖上露过面,我师叔祖只是道胎小成境界而已,哪里是他们对手。我猜,估计是中原哪个隐世许久的厉害门派重出江湖了。”
“既然是道门中人,那就好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人。”
“自己人?哼,你可别忘了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带银⾊面具的魔道⾼手,修为也不弱,将罗浮宗宗主都杀了,哪里像是自己人的样子。”
“这倒也是,唉,罗浮宗连番遭难,现在更是群龙无首,一大道门就此没落…”
说到这里,三人不噤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