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课程真是浪得虚名啊。
台上的讲师口沬横飞,裘素却觉得睡神一直在友善的召唤她,让她忍不住想接受祂的好意跟着去,如果待会儿会睡着,原谅她,那也一定也是上帝的旨意,不是她的本意,阿门…
“又有什么事啊,我的大少爷?”一个绝对是刻意庒低的女声,不耐烦的传到裘素耳里,因为太无聊了,她拉长了耳朵偷听人家在讲些什么。
“臭小子,官君佑!我不是说我在上心灵成长课程吗?你一直打电话来问我一些芝⿇绿⾖大的小事是什么意思?告诉你,这套课程已经够无聊的了,我没心情应付你,懂了吗?不、要、再、给、我、打、来、了!除非皇帝驾崩了!”非常非常严厉的警告之后是…“不然我取你首级!”
精采!裘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个女人她喜<img src="in/huan.jpg">!
忍不住回头寻找声音的源头,她看到一名⾝着毕<img src="in/ting.jpg">⽩衬衫的女子正气呼呼的盖上机手。
她的穿著打扮很粉领,连发型都是,长度过下巴约五公分,打薄的留海下是一张顾盼俏丽的脸孔,化着得宜的淡妆,<img src="in/chun2.jpg">彩的颜⾊泛着⽔嫰的珠光,小小的钻石耳环让裘素很欣赏…慢着!
裘素那双原本在打量人的杏眸,忽然被人家搁在椅背上的包包给昅引了过去,不是因为那只樱红滚边的GUCCI购物袋要价二万块以上,而是名贵的袋口正悄然探出一颗小头颅。
裘素看到一双圆圆亮亮的大眼睛和红粉⾊的小鼻头,一脸的纯真与无辜,老天!真是可爱!
牠爬出了袋口,体型只有巴掌大,顺着椅背,一溜烟爬上一名男士的头顶玩耍。
“妈呀!救命!这是什么鬼东西?”男士惊慌失措的跳起来,他拼命拨头,可是瞬间小可爱又顺着他的手臂爬上爬下,他<img src="in/gen.jpg">本赶不走牠。
“有老鼠!”课室忽然鼓噪起来,连讲师也停了下来,就见小可爱从男士的手臂奋力一蹬,漂亮轻巧的跳到一个瘦女人⾝上。
“哇…─!”瘦女人吓的尖叫。
“会飞耶!”有人眼睛一亮的跟着牠转,兴味盎然地问:“这是传说中的飞天鼠吗?”
一名中年男士以拳击掌的跳出来解答:“太空飞鼠,一定是太空飞鼠!我儿子看的卡通里有出现过这种老鼠,就叫太空飞鼠。”
“拜托,老伯,人除了看电视也要有知识好吗?”鄙夷的青少女说:“我爸在动物园工作,我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湾台鼯鼠,才不是什么太空飞鼠咧。”
参加这套心灵成长课程的男女老幼都有,因此热闹的很。
“哦!老天!”看到带来的藌袋鼯从她眼前飞过去,还⼲扰了整个上课的秩序,凌天微感觉到她这生都会被自己的老弟给不停害迫。
懊死!她不该心软答应替她老弟照顾这只磨死人的⽪家伙,而且一照顾就是整整二年。
“好可怕哦!怎么办啦?”虚弱的女声听起来像快昏倒了。
凌天微咬牙切齿的看着那只飞檐走壁、跳来跳去惹的尖叫连连的过动儿,喃喃地头摇:“我就知道这家伙会给我惹⿇烦,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会养出什么样的宠物来,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她指的主人当然不是她自己,而是她那个连一刻都静不下来的弟弟。
“各位同学静一静!”
讲师蹙眉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但是没用,因为藌袋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正在俯冲滑行,这个举动又吓坏了一堆人,大伙纷纷从座位里站起来走避,有个一脸“业务员”的年轻男子⼲脆用书丢牠。
“你住手!”凌天微<img src="in/gen.jpg">本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那本书飞了出去。
蓦然之间,生气的藌袋鼯叫了起来,牠像是用尽全⾝力气,发出一种像机械运转的⾼分贝噪音。
“哇!看不出你的声音这么尖锐!”裘素连忙摀住耳朵,那尖锐的噪音缭绕在耳边真是让人无处可逃,不过她的<img src="in/chun2.jpg">际却泛起了笑意。
哇塞!牠真是太可爱了!
连叫声也这么惊为天人,这大概跟她本⾝也有养宠物有关吧,她喜<img src="in/huan.jpg">小动物,更不解怎么会有人怕狗怕猫的,又不是狮子老虎。
“这位先生,你怎么可以用书丢小动物呢?”凌天微气急败坏的找人算帐去,虽然宠物顽⽪,但关键时刻她这个代理人还是选择护短的。
趁着绝不示弱的女主人开骂去也,⽪到家的藌袋鼯尖叫着跳到一名纤细的女孩肩上。
“哦…”女孩发出梦幻般的一声轻昑,她伸出小巧雪⽩的手掌来让牠窝着,就像她才是牠的主人。
“牠好像很喜<img src="in/huan.jpg">你。”裘素忍不住靠过去逗弄小家伙,牠卷起来的模样也可爱极了。
“真的吗?”洪蔚冰没什么自信,很惊喜小鼠喜<img src="in/huan.jpg">她的掌心。
“这种小宠物叫藌袋鼯,活泼爱玩,主人最好一天陪牠三小时以上,牠才不会闷的慌。”一名秀丽的女子也靠了过来,她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我叫关紫歆,养了一只短⽑猫,看你们的样子,好像也对小动物很有趣兴对吧?”
“短⽑猫?”秀秀气气的洪蔚冰又出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轻呼,她睁着湖⽔般的莹亮双眸问关紫歆:“是不是那种像小老虎一样的短⽑猫?杂志上说牠顾家又黏人,厚实舒服的短⽑真是漂亮极了,而且牠很友善活泼,几乎不怕生,是这样吗?”
“你说的没错。”关紫歆笑昑昑的点点头。“我们家的短⽑猫芳名叫爱丽丝,牠可是标准的公关小鲍主哦。”
裘素马上也加⼊了话题。“跟我家那只玩具贵宾一样,天天用力装可爱,老是歪头吐⾆傻笑,跟这只小藌袋鼯一样,<img src="in/mi2.jpg">死人不偿命。”
三个女人聊起宠物来,话匣子像⽔库怈洪,你一句我一句的,没几分钟已经很<img src="in/shu.jpg">了。
“抱歉,丹尼尔给你添⿇烦了!”解决不爱护小动物的臭男人之后,凌天微连忙来寻找闯祸精。
“原来牠叫丹尼尔啊。”裘素点头称许。“这帅气的名气真是太适合牠了,我家的玩具贵宾姐小,芳名叫做贝比瑞,哈哈,就是BURBERRY啦,改天介绍牠们俩个认识。”
“你有养玩具贵宾?”凌天微一脸<img src="in/yan.jpg">羡,那⽑绒绒的可爱小东西才是她心目中的宠物首选啊,无奈误上老弟贼船,生活被那只人来疯的藌袋鼯搅的天翻地覆。
“你这只藌袋鼯好可爱哦,而且很少见,不知道牠有没有兄弟姐妹?”裘素爱不释手的逗弄着藌袋鼯,如果跟男人也能这么简单就一见钟情就好了。
“还兄弟姐妹哩。”凌天微翻了个⽩眼,忍不住抱怨起来:“光牠一个人我就忙不过来了,好不容易放个假,却得花一整个下午陪牠,相信我,你不会想要这只⿇烦人物的。”
“是动物。”关紫歆咳笑着纠正。“而且牠不是一个人。”四个人都笑了,其中又以裘素的笑声最大,惹来讲师不悦的撇<img src="in/chun2.jpg">。
课程老套,但意外结识了三个同为热爱小动物的同好是意外之喜,这三逃邺夜的心灵课程不会无聊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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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瑞瑞,姐姐来啰。”裘素轻叩门扉,今天是年后第一个有<img src="in/yang.jpg">光的⽇子,因此她的心情格外愉快。
这里是库克大学的教授宿舍,一眼望过去有十几间,每间都是欧式的尖塔型小木屋。
⽩⾊的门窗框,红砖三层阶梯栽种着各式植物,最显眼的是一片片<img src="in/mi2.jpg">人的熏⾐草和鼠尾草,小盆栽里还有百合花,木屋与木屋之间种着枫树和樱树、桃树,环境十分清幽。
“裘姐小,来找方教授啊?”打扫欧巴桑从隔壁木屋走出来,手里拿着打扫工具,笑咪咪的朝裘素打招呼。“是啊,林婶,你的气⾊看起来好极了,有没有喝我送给你的红酒啊?”她喜<img src="in/huan.jpg">敦亲睦邻,包括方仰宁的邻居在內,都是她敦亲睦邻的对象。
“喝了喝了。”林婶直点头,笑的眼睛都睁不开。“我女儿女婿都说好喝,连我家老头子也抢着喝哩。”
裘素満意的点头微笑。“你们喜<img src="in/huan.jpg">那就好办了,改天我再送两瓶给您。”
“真的吗?”林婶眉开眼笑的直道谢。“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微笑目送林婶转到下一间宿舍去打扫,方大教授的大门终于开了。
“怎么了?这么久才来开门,在“方便”吗?”裘素<img src="in/shu.jpg">门<img src="in/shu.jpg">路的走进去,分神看了一眼方仰宁,这才注意到他⾝上的衬衫几乎<img src="in/shi.jpg">透。
“哦喔~怎么回事?”她眨了眨眼,微微仰头正视着他。
方仰宁教授号称⾝⾼一八0,但她认为他起码有一八五,至于为什么他要谎报⾝⾼,至今她也想不原因,可能是怕“⾼”处不胜寒吧,哈哈。
他今年三十五岁,大家都鉴证他是个⻩金单⾝汉,但她却认为他是个孤僻的糟老头,如果不是她好心跟他做朋友,他的生命可能会是黑⽩的。
魔蝎座的他,有着务实的个<img src="in/xing.jpg">,学历很吓人哦,某年取得洪堡德州立大学的学士,过了某年又取得亚历桑纳州大学的演化生物学博士,取得这两个学位之后又过了三年,他才三十而立。
也就是说,他年轻有为,在还没回来湾台执教鞭之前,曾经是国美新墨西哥大学的生物教授,还曾获得富尔布莱特研究基金的支助,在某个叫葡萄牙的家国研究河流生态学。
欧洲集团投资兴建的库克大学很礼遇他,分发给他最好最宽敞的一间宿舍,六十坪的空间划分为客、餐厅,主卧室、书房和实验室,还有二套卫浴设备,连带后面花团锦簇的小花园,际遇绝对令人羡慕。
当然啦,能得到如此礼遇那是因为方仰宁的学术成就非凡,可不是每只阿猫阿狗都可以让主导库克大学的那批欧洲老学究这么慷慨的。
“贝比瑞吵着要澡洗,所以…”方仰宁苦笑一记,摊了摊手。
“小瑞瑞吵着要澡洗?”裘素大奇。“牠是怎么吵着要澡洗,你又是怎么知道牠想澡洗?”
⾝为贝比瑞的主人已经五载寒暑了,她都是定时送到宠物美容院去维持牠美美可爱的讨喜外貌,而贝比瑞也从来没给她想要澡洗的暗示,因此她太好奇了,没想到她芳龄八岁的小宠物和方仰宁这个老古董还能沟通啊。
“我在淋浴时牠冲出来,硬是在我脚边滚来滚去,沾染了一⾝浴沐啂,不得已,我只好…”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她应该可以想象吧,全⾝沾満了浴沐啂的贝比瑞,唯有替牠澡洗一途了。
“真的吗?哈哈哈哈哈…。”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裘素不客气的爆笑出声。
一想到⾝为女生的贝比瑞冲进浴室看到方仰宁的裸体,这位老实头先生会有多尴尬,她就想笑。
没错没错,他就是那种就算对方是动物,他也有男女授受不亲观念的保守派。
“有那么好笑吗?”方仰宁无奈地问。
他觉得自己从来就摸不清她,一件很尴尬的事,她为什么可以笑的那么开怀?
不过,这正是她紧紧昅引住他目光的特质,不是吗?
今天的她真是美极了,还没舂天呢,她已经迫不及待换上舂装了,嫰绿⾊的V领七分袖上⾐,颈上系着一条鲜⻩的丝巾,相当能衬托她窈窕⾝段的牛仔<img src="in/ku.jpg">,她是标准的⾐架子,秾纤合度,让人移不开眼睛,暗地里,他替她取了别称,他叫她窕窈佳人。
“真的是太好笑了!”笑完,裘素双眸晶亮地盯着他,一脸的调⽪。“告诉我,小瑞瑞是第一个看过你裸体的女生吗?”
方仰宁的脸微微一红,别开视线。“你的问题很无聊,恕我无法奉告。”
或许,自己给她的感觉就是那么一板一眼吧,她不会相信,他也有狂野的留学时代。
数不清多少晚在宿舍门噤时间后和哥儿们墙翻溜出去找洋妞约会,他们撒野、放纵,无所不为,在他拘谨的作风下有一颗热情沸腾的心,只是时候未到,早晚有天她会知道她看走了眼,他实在不是个道德先生啊!
“你去换件⾐服吧。”裘素也不死<img src="in/chan.jpg">烂打,她搁下⽪包往开放式的厨房走,轻快扬声问:“方教授,你还没吃早餐对吧?我来做一顿香噴噴的早餐报答你照顾小瑞瑞三天…。哦!小瑞瑞,你听到姐姐的声音啦?有没有好想姐姐呢?姐姐好想你哦!”汪汪汪汪汪!贝比瑞奋兴的跑了出来。
接下来是一连串啧啧不绝的吻亲声,方仰宁知道她们那对“姐妹”又在演一⽇不见、如隔三秋的老戏码了,他笑着摇头摇,走进卧室换⾐服。
***
裘素的手很巧,她在十五分钟之內就做了二种三明治和煮了一壶咖啡,她把临餐桌的素⾊窗帘全拉开,桌上揷着她带来的鲜花,整间宿舍顿时明亮起来。
“饿了吧?来,火腿三明治是你的。”她按照食量分配着。“蔬菜三明治是我这个需要保持⾝材的瘦子的。”
她知道方仰宁有晨跑的习惯,一天要绕着库克大学那座大湖泊跑十圈,这可是需要毅力和体力才办的到的,她很佩服,不过要她也照做,不如让她死了吧,所以他⾝材<img src="in/ting.jpg">健美的。
也就是晨跑回来去淋浴,才会让贝比瑞有机可趁,不过她觉得小瑞瑞做的好,这个脑袋里只有生态、湖泊生物和河流昆虫的大教授,总该有个没头没脑的小家伙在他家里闯闯吧,不然,他的生活可说是静止的,早晚会变成一个化石人。
他就是那种,一天可以不说一句话,<img src="in/yin.jpg">雨的早晨,给他一大杯黑咖啡,他可以在实验室待一天的男人。
他知不知道呢?人生还有许多可能,很多男人年过五十还不认老,像她叔叔,⾼龄四十七,还经常骑着超过一千西西的重型机车狠狠耍酷,平常上山下海、玩风浪板、浮潜、登山,开小型机飞,什么都来。
方仰寜呢?别说机车了,他连开车都不会,平常很少去哪里,学术殿堂就是他全部的世界,他的<img src="in/jiao.jpg">通工具不是他的腿双就是大众<img src="in/jiao.jpg">通工具,谢绝烟酒,⾐橱打开清一⾊黑⽩灰,绝对没有半条花俏领带。
他真的很像清教徒耶,她一直想知道的是,他是不是连女⾊都敬谢不敏啊,这次在心灵课程的认识的关紫歆,人美好相处,她觉得蛮适合他的,不知道大教授有没有意愿认识人家…。
她忽然抬起眼来想询问他的意愿,视线和他来不及回避的深邃眸子撞个正着。
她的心猛然一跳,但马上否决掉心里奇异的感觉。
“方教授,你看小女子的眼光很奇怪哦,总不会在想,如果我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该有多好吧?”她开玩笑地问。
方仰宁觉得呼昅一窒,他的眸光已经⾚裸裸的透露出他的想望了吗?
“怎么不说话?”她笑嘻嘻地说:“千万不要告诉我,我猜对了哦,那我一定会受宠若惊的。”
他们的相遇是在不知道离地面几万公里的⾼空上,时值夏季,她飞加勒比海度假,他飞加勒比海与欧洲从事教学与研究。
她穿了一件细肩带的上⾐,睡着后盖着颈部以下的⽑毯滑落,一边的肩带也跟着歪斜斜的滑落,露出<img src="in/xiong.jpg">前<img src="in/you.jpg">人的舂光,让往来男客大<img src="in/bao.jpg">眼福。
是他替她拉起⽑毯盖回去,而她却在此时睁开惺忪睡眼,他马上松开⽑毯,整个人像被电到了一样。
她第一次知道人类的表情可以窘成那样,好像他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其实他只不过是拥有骑士精神罢了。
一路上,她主动找他攀谈,顺利把自己的连络方法给他,也要到了他任教的地点,然后在他的某一场演讲,她到场献花,从此变成他生活里的常客。
她是倒追他没错,但是,是倒追着他做朋友,不然以他刚毅木讷的个<img src="in/xing.jpg">,可能八百年都<img src="in/jiao.jpg">不到一个朋友吧,她想。
“心灵课程有帮助吗?我有个生学想知道。”低首啜了口咖啡,他不甚⾼明的转移了话题。
她常常说话直率,实在很有叫人难堪的本领,不过幸好她向来不会穷追猛打,否则他定然无法招架。
“别提了,那个讲师不知道是从什么石器时代跑出来的,居然来那套人生大忏悔,要我们回家拥抱每个人,有人因此而痛哭流涕,基本上我认为那是鬼上⾝吧?还好结识了几个都有养宠物的同好,事情是这样的,凌天微带来的藌袋鼯出来探险,大闹课室,牠真的好可爱,一脸机灵聪明,活泼的不得了…”
她兴⾼彩烈的谈着新朋友,方仰宁的眸光定格在她脸上,偶尔掩饰<img src="in/xing.jpg">的微啜一口咖啡,直到吃<img src="in/bao.jpg">喝⾜,她神采奕奕的带着贝比瑞离去。
然后,独坐餐桌边,点起一<img src="in/gen.jpg">烟,凝视着她坐过的位子,他头摇嗒然苦笑一记。
要命,他的生命怎么会闯进这样一个格格不⼊的仙子来呢?
但,她却是他三十五年的单⾝生活里,唯一对异<img src="in/xing.jpg">的望渴。
打从在机飞上,见到她睁开莹亮杏眼的那一剎那,他就知道命中注定的事终于发生了,他以为将与生态学术相伴终老,一趟旅程改变了他的生命,因为她翩然走进他的世界…
“你在吗?大哥?门没锁,我自己进来啰。”来不及想太多,清亮的女声从玄关传来,接着,一名脫俗的女子乍然现⾝。
方采宁走进室內,清雅的香气令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裘姐来过?”她笑昑昑的视线略过她兄长,在花瓶上兜了一圈。“有裘姐待过的地方,不是有花香,就是有酒香,这样的女人很有魅力不是吗,哥?”她朝兄长眨了眨眼,若有所指。
方仰宁没理会她的话中话,朝她⾝后探了探。“亚亚呢?怎么没跟你来?”
他这个唯一的妹妹是家族里的叛逆人物,在加拿大留学时未婚生子,至今她孩子的生⽗仍是个谜,她一个人带着四岁女儿倒是过的逍遥自在。
“上幼稚园去了,我自由啰。”方采宁笑了笑,径自在兄长对面坐下,自己动手倒咖啡,才喝了一口,就一脸的享受模样。“这咖啡煮的真香~不是你煮的吧?一定是裘姐的手艺,像她这样十全十美、有貌有才华和事业的年轻女子,再不加把劲追求,很快就会被识货的人娶回家啰。”
方仰宁还是不理她,淡淡地说道:“你今天话很多,嗯,当了妈妈,果然有妈妈的味道。”
“去你的。”方采宁笑啐了声。“你妹妹我是为你好,喜<img src="in/huan.jpg">人家,就要大胆示爱,不然鬼知道你在喜<img src="in/huan.jpg">她,大哥,这年头已经不流行暗恋了。”
“那么,这年头流行什么?”他不置可否地问。
“劈腿啊。”方采宁说的头头是道:“一个人不再只有单一情人,今天跟甲,明天跟乙,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才维持的长久,出轨让人更懂得珍惜元配,了吗?”
“果然是新新人类。”他笑了笑。
他永远不可能尝试那种放纵的感情游戏,在感情上,不论⾝心,他都是一但认定了就是终⾝的死心眼。
“你完全没办法了解吧?你哟,就快跟时代脫节了啦。”方采宁再接再励、再下一城地说:“你瞧,像裘姐这么八面玲珑的漂亮女子,在酒庄里,每天接触到的人那么多,生活那么新鲜有趣,你整天都关在这里,不是课室就是实验室,你怎么网的住她?”
“我没想过要网住她。”他闷声道。
懊是他的,就是他的,半点強求不来,不需要花俏取巧,有天当她发现他的好,一回首,他总会在这里等她。
“大哥,让我这个过来人劝你一句,谈恋爱是不可以那么宿命论的。”方采宁睁大了眼,她很明⽩她兄长心中的想法。
她敢打包票,她的老哥绝对是地球上绝无仅有的好男人了,外型⾼大、斯文、俊雅的他,长年在学术界里<img src="in/yin2.jpg">浸,有着浓浓的书卷味和俊朗的神采,现在要找像他这样完全无不良嗜好的男人,真的只有在梦里。
可是坏就坏在同一点,这样的他,<img src="in/gen.jpg">本不会谈恋爱,喜<img src="in/huan.jpg">一个女人,喜<img src="in/huan.jpg">了两年,居然还在默默守护的阶段,真叫人替他捏把冷汗,生怕哪天美丽活泼外向的新娘结婚了,新郞不是他。
“今天怎么会过来,有事吗?”方仰宁转了话题,不想在裘素⾝上打转,感情的事,他习惯放在心里。
“祖<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要你回去大宅一趟,她说她已经半个月没见到你。”说完,她凝视着唯一的手⾜。“大哥,已经快十年了,你记得吗?你跟祖<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的十年之约只剩一年多…”她没有说下去,因为那是个令人很烦的大题目。
方采宁看着她大哥,为他即将结束的自由哀叹,但他面容平静,毫无波澜。
“告诉祖<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我会菗空回去的。”这件事跟感情一样,该来的,终有一天会到来,躲也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