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儿,你是说真的?你真的去跟老板谈了,而老板愿意成全我的爱情?他愿意原谅我们?”
前一刻,他还跟希蕊在争执着该不该拿掉孩子,没想到下一刻菲儿便捎来好消息,说老板愿意成全他们,而且还要把那栋房子送给他们当结婚礼物,所以他跟希蕊的孩子不用拿掉了。顺平<img src="in/ji.jpg">动得红了眼眶。
“没想到老板真是个好人,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竟然还愿意原谅我。”顺平不噤笑咧了嘴。
菲儿一点也不在乎这一切是她去“换”来的,若是她的牺牲可以换得大家的幸福,孩子也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那么她这一点点的付出<img src="in/gen.jpg">本不算什么。
菲儿和顺平一起开心、一起笑,<img src="in/gen.jpg">本没敢说其实陆先生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几乎发狂,更没敢让哥哥知道她从此之后都得待在陆乙敬的⾝边,供他怈愤。
但,没关系的,她相信陆先生的气愤只是一时的,等时间久了,事情渐渐淡去之后,他又会变成从前那个好好先生模样,而她也不奢求他会对她负责,她知道自己⾼攀不上陆先生,只要能待在他⾝边一天,就已经是很幸福、很快乐的事了。
“对了,哥,陆先生要我去他那边工作。”菲儿避重就轻,不敢说她的工作类似妇情,只需要晚上去陪陆先生觉睡…可因为得晚上过去,又怕哥起疑,只好自己想了个说法。
至于她的落脚处,她想过了,她去租个小套房,平时就待在套房里,要是陆先生找她,她就过去他那…反正陆先生说过了,他虽不计较哥跟希蕊对他做过的事,但他再也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了,所以想必陆先生也不会再来这里找她,更不可能打家里的电话,如此一来,谁也不知道她隐瞒了什么事。
“老板要你过去他那边工作7”
“嗯,因为陆<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很喜<img src="in/huan.jpg">我,希望我能搬过去陪她。哥,好不好?”
“当然好,老板对我们这么好,我背叛了他,他不只不跟我计较,还把这房子送给我跟希蕊当作结婚礼物,这么大的恩情,我想还都还不了,只是…去陪个老人家,会不会委屈你了?听说有钱人家的老太太脾气很大、很不好伺候。”
“哥,不会啦!陆<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很疼我,她是真心喜<img src="in/huan.jpg">我,所以才要我过去陪她,她又怎么会欺负我、<img src="in/nue.jpg">待我?”
“说的也是。”
“那我明天就搬过去。”
“明天?这么快!”
“嗯,因为陆<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希望我快点过去。”菲儿觉得自己愈来愈厉害了,刚刚说谎的时候还有点胆颤心惊,而也才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已经驾轻就<img src="in/shu.jpg">,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img src="in/chuan.jpg">,愈来愈自然、愈来愈自在。“当然,如果你担心我不在,希蕊没人照顾、家里没人打扫,我会每天回来帮你们打扫屋子的。”
“不用了,你又不是佣人,既然都已经决定要过去陪老太太了,你一天到晚跑回来也不好。家务我和希蕊会分担着做,你别担心了。”
“唔。”菲儿点点头,突然抱住了顺平。“哥,你跟希蕊要幸福哦!有了希蕊之后,你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心花了,如果你又遇到一个令你觉得好心动、好想要的女人时,你要马上想到你的爱情是陆先生让出了他心爱的女人成全你的,所以你要格外的珍惜,知不知道?”
“我知道。”
“还有…”
“还有!菲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话?”
“哥,我就要走了耶,你让我多念几句会怎样?”
“可是,天很晚了耶!”他想睡了,今天发生太多事了,他好累“你有事能不能明天再讲?”
顺平的眼⽪沉得几乎张不开。
菲儿放开了手,见哥哥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病房外的休憩厅空调微凉,她遂拿件外套帮他盖上,再深深看了他一眼。
过了今晚,她就要搬出去了,为了不让哥哥察觉出不对劲,她不会常回来,而这是兄妹俩第一次分开这么久,她当然会舍不得。
离开了医院,菲儿马上回家收拾东西,天一亮,她便拎着行李出去。
由于她⾝上没带多少钱,所以只能找便宜的地方住,那是一个顶楼加盖的铁⽪屋套房。
小小的,热的时候很热、冷的时候很冷,但至少能遮风也能避雨,她已经很満⾜了,而光是打扫这间铁⽪屋,就花了她一整天的时间,晚上八点,她才刚洗好澡,准备要吃饭,陆乙敬就打电话来了。
他要她马上过去。
她不敢跟他说自己才刚要用餐,只知道他叫她,她就得随传随到,所以连口饭都没吃的就赶去陆家。
后来,她才知道陆<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睡得早,陆乙敬几乎是等老人家睡了后就传她过去。而她才刚进门,他就要她去澡洗。
“我已经洗过了。”
“那就再洗一次,我喜<img src="in/huan.jpg">抱⼲净的女人。”
“哦。”菲儿点头,于是又进去浴室从头到尾梳洗一遍,把自己弄得香噴噴的。
她想要陆先生抱她的时候觉得舒服⼲净,但是很杀风景的,她才刚洗好澡出来,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
“你还没吃饭?”
“嗯。”“都已经几点了,你为什么还没吃饭?”
“我才刚煮好,你就Call我啦,所以我只好匆匆忙忙的赶来。”
“那现在呢?你打算今天晚上就不吃了?”
“怎么可能,我饿了一天耶!”为了省钱,她打算一天只吃一餐,但她才说呢,他的脸就沉了下来。
完了,她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你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唔…”他好像对她没吃饭很在意的样子。菲儿怕他太聪明,会联想到她已经没跟哥哥住在一块的事,于是赶紧编了个谎解释“我在减肥。”
“你已经瘦得快剩⽪包骨了,还减什么肥?”陆乙敬生气地推开她,要她穿好⾐眼。“我带你出去吃饭。”
“吃饭!现在吗?”
“要不然你以为呢?”
“可是…”可是他们不是要爱做、陆先生不是“很急”所以才要她马上到的,怎么现在他不急了吗?
菲儿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而后,在那俊帅有型的脸上,菲儿似乎又看到当初那个事事为她出头的好好先生。
她就知道,虽被气愤给蒙蔽住了理智,但他骨子里的本质不变,陆先生还是她当初所认识的那个大好人。
“你笑什么?还不快点穿好⾐服,难不成你还要我等你吗?”
陆乙敬的口气很差,但听在菲儿耳里,还是觉得他很好、很贴心。
她飞快地穿好⾐服,然后像只小鸟似地跟在他后头。
他问她“想吃什么?”
“鲁⾁饭。”她原本是想替他省钱,却没想到他会带她去吃鲁⾁饭套餐,有鱼翅、有鲍鱼,一客两千五。
这样的价位吓死菲儿了,虽然她原本就知道自己跟陆先生的生活⽔平相差很远,但没想到会差这么大,就连鲁⾁饭等级都不同,她所谓的鲁⾁饭一碗只要二十五块,但陆先生的鲁⾁饭套餐却要两千五,还要加一成的服务费。
“你发什么傻,快点吃。”陆乙敬不喜<img src="in/huan.jpg">她憨憨地冲着他笑的样子。
她明知道他居心不良,却一副甘心承受的表情,这让他每次想欺负她,就想到她可怜的⾝世。
想到她自卑,想到她从小就没人爱,想到这世上谁都对她很差,就只有一个魏顺平疼她。
以前他看不起那些欺负她的人,但现在为了报复她哥哥,他把他最不屑、最令自己厌恶的那一套加诸在她⾝上,他要魏顺平后悔抢了他的女人,然后呢?陆乙敬看着菲儿那张永远知⾜的小脸。
他不晓得一旦魏顺平得到了惩罚之后,他要拿她怎么办。
将她弃如敝屣地丢掉?
而真到那时候,她还会像现在笑得这么憨、这么真吗?
“陆先生,你别皱眉,我会吃很快很快的。”她知道他等她等到不耐烦了,但没办法啊,她吃饭本来就不快,但她会用力、努力吃的。
菲儿飞快地扒了两口,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陆乙敬实在看下下去了,拿了杯⽔给她喝。“不用吃那么快,时间是我们的,你不用急。”
他难得放下心中的仇恨,第一次认真看待这个为了哥哥而无怨无悔,打算牺牲自己的小女人。
她的一生都在为别人活,之前,她为了讨好⽗亲跟大妈,所以忍气呑声的待在那个家,现在,为了替哥哥还债,她拿她的⾝体与他<img src="in/jiao.jpg">易,求他原谅哥哥的背叛…
她这小小的⾝子到底要替多少人试凄,这辈子才会苦尽笆来?
“陆先生…你在⼲么?”她在吃饭耶,他的手竟然爬到她脸上来,出奇温柔地在她脸上磨蹭着。
菲儿吓了一跳,眼睛睁得大大的,陆乙敬这才回神,看到他的手竟不自觉地爬上她的脸。
他是怎么了?竟然觉得她可怜!
就算她可怜,那也是她哥哥害她的,他何需有罪恶感?!
陆乙敬強收回手,对于自己突兀的行为只简单地<img src="in/jiao.jpg">代一句“你的脸上有颗饭粒。”
“咦?在哪里?”菲儿的手胡<img src="in/luan.jpg">地在自己脸上<img src="in/luan.jpg">抹着。
“我拿掉了。”
“哦,谢谢。”
“不用客气。”他心虚地回避掉她打从心里所说出的感谢,因为他发现相对于她的单纯,他简直就像个该诛杀九族的大恶人。
那天晚上,恶人覆在单纯的天使⾝上。
天使问恶人“陆先生,我们…我们不戴险保套吗?”第一次太痛了,所以忘了问,但这一次她来一直提醒着自己这件事。
她晓得自己的⾝分,知道即使自己再努力一辈子也配不上他。陆先生之所以要她,纯粹只是因为他正在气头上,想找一个人发怈他的怒气,但是,报复行动不该有意外,她不能怀有他的孩子,但他却坚持不戴险保套。
“为什么?”
“因为不需要。”
“那…要是孕怀了,怎么办?”
“要是孕怀了就拿掉。”他说得云淡风轻。
但菲儿听到他的回答,心却紧紧地瑟缩在一块。
她是觉得牺牲自己没关系,因为她之于这个世界本来就无关紧要,更何况她献⾝的对象又是喜<img src="in/huan.jpg">的男人,而天底下又有几个女孩能像她一样,可以跟自己真心喜<img src="in/huan.jpg">的男人在一起,所以对于这次的<img src="in/jiao.jpg">易,她一直没有怨言;但,她没想到为了求得陆先生的原谅,她所要付出的代价,远比她所想象的来得大。
一个孩子…那是一条生命吶,陆先生怎么能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陆先生,你…你能不能等等?”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我们严重的沟通不良,我们不能这么做。”
“你后悔了?”后悔为她哥哥赎罪、后悔为她哥哥出头!
“不,我没后悔,我只是觉得不妥,你不该没有戴险保套。”
“为什么?”
“因为孩子是无辜的。”当初要不是为了希蕊肚子里的胎儿,那么或许哥和希蕊的恋情一辈子都不会被揭穿,而希蕊的孩子她尚且不忍伤害了,更何况是她自己的骨⾁。如果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怀了陆先生的孩子,那么她一定会很爱很爱他、很疼很疼他,她会⽇⽇夜夜的期盼他出生,然后想象自己是如何的爱他、如何的拉拔他长大,而这样的自己,怎能忍心有了孩子却狠心地把他打掉,这种事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请你戴险保套,好不好?”
“不好。”
“陆先生…”
“你别求我,你跟我在一起,不早就知道我怀着什么心接近你,那你就该明⽩,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我想让你孕怀、让你爱上我,然后再狠狠的抛弃你们⺟子俩,我要你哥生不如死,我要他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所以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该远远的逃开,而不是傻傻地替你哥顶罪。”他的<img src="in/yu.jpg">望抵在她最柔美之处,并再问她一次。“你想清楚了,替魏顺平顶罪,你真不后悔?”
他忍残地要她选择,孩子跟她哥,她到底要护着哪一个。他的<img src="in/bi.jpg">问是如此地咄咄<img src="in/bi.jpg">人、毫不留情,这不噤让菲儿想到了那天,她也跟他一样,挟持了哥对她的疼爱,<img src="in/bi.jpg">哥离开希蕊,她也要哥在她跟希蕊之间选一个。
扮说他不要选,她说不可以,最后哥选择了她,她顺利地拆散了对有情人。
原来…老天爷真的有在看,因为那天她是如此得理不饶人的将希蕊<img src="in/bi.jpg">到了绝境,所以老天爷这会儿派最疼爱希蕊的人来惩罚她,同样地要她选择。
“要孩子还是要你哥哥,你只能选一个。”
菲儿哭得浙沥哗啦的。“我不要选,我都要、我都要…”她菗菗噎噎的一直菗气、一直哭,直到自己哭累了。
她像个孩子似的,手紧紧抱着被子,缩成虾米状,睡着的时候,眼角还流着泪,隐隐啜泣着。
在她睡着的时候,似乎还听见陆乙敬在她耳边低语着“你不能这么贪心,不能两个都要。”
呜呜呜…她就是两个都要不行吗?
“我不要选择…不要…”菲儿睡着了,但仍作着可怕的恶梦。
陆乙敬从她⾝后抱住她娇小的⾝子“别再想这些烦人的事了。”他的决定不会因她而改变。
他当初之所以要她,是为了让魏顺平尝到他所种下的苦果,而不是为了让菲儿绊住他往前走的脚步,所以他不会为了她的眼泪而心软,而她当初决定要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她不该到这时候才认清他的冷⾎…事情已由不得她反悔说不要了,所以她要怪,就怪她哥吧!
陆乙敬喃喃自语着,而菲儿早在他抱她的第一时间就被他的动作给惊醒了,听到他的低喃,不噤再度泪流満面。
她一直以为陆先生是被恨给蒙蔽了,一直以为只要她够耐心,终究会等回以前那个善良,心仁的陆乙敬。
是她忘了他有多爱希蕊,忘了哥伤他有多深,当初是她自愿要替哥还债的,如果今天唯有她怀了孩子又去打掉,才能让陆先生一吐心里的那股怨气,那…
好吧,她愿意。
从菲儿打定主意的那天起,就再也没管过陆乙敬戴不戴子套了,而很快的,她的肚⽪有了消息。
月事迟了一个月没来,她于是到医院检查。
医生笑着恭喜她孕怀了,但菲儿却笑不出来,因为她心里清楚,她留不住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跟她一样,都是拿来让陆先生消气的一个手段。
那天晚上,她拿着诊断书回去。
陆乙敬一听到她孕怀了,就毫不犹豫的叫她去打掉。
他以为她会放声大哭,会说她不要,没想到她比他所想的还要冷静。
她说好,如此⼲脆。
“你是不是想玩什么手段?”
“没有,如果你不信,你可以陪我去医院,亲自押着我去打胎,我跟医生约好了明天的诊。”没在第一时间就拿掉孩子,是想让他知道她孕怀的好消息。
是好消息吧?对他而言。毕竟他一直在期待着能亲眼看着她杀掉自己的骨⾁,现在他如愿了,他的心情是不是好过一些?所以他能不能别再这样磨折自己了?把自己变成了魔鬼,她心里清楚他比任何人都难过,所以她想请求他醒醒吧,别再<img src="in/nue.jpg">待自己了。
“我明天没空,如果你不敢一个人去,可以叫你哥陪你去。”
“不,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隔天,菲儿一个人去挂号,一个人去打胎,她想,这样也好,今天是她孩子的忌⽇,就让她这个不负责任的⺟亲静静悼念孩子吧!
菲儿再也隐忍不住的任泪⽔奔流而下…
另一方面,陆乙敬在家是坐立难安,他心烦气躁的,満脑子都是菲儿心平气和答应他要去打胎的那张脸。
她太平静了,平静到让他觉得心惊,忍不住,他还是打了通电话给她。
机手才响了两声,菲儿就接了起来。“喂…”
“你怎么了?”她的声音明显地不太对劲。“你哭了?”
“没有,只是鼻塞。”
“你今天去医院了?”
“嗯。”“孩子拿掉了?”
“嗯,拿掉了,请你放心,这种事我不敢瞒你,如果你依然不相信我,我明天去跟医生拿手术证明。”
“不用了。”他之所以打电话来<img src="in/gen.jpg">本不是为了确认她有没有将孩子拿掉,而是担心她手术后的情绪。
你还好吧?他想问的是这个,但这句话却梗在他喉咙里,不管他再怎么努力都说不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菲儿这才深深地昅了口气,鼓起勇气问他“你为什么打电话来?你…要我过去吗?”
她才刚拿掉孩子,他便迫不及待地想再制造一个,让她再次当个杀人凶手是吗?如果是,那…“我马上过去。”
“不用了。”
“不用?”
“我想你今天应该很累,你休息吧,我不打搅你了。”
“嗯。”菲儿挂断了电话,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串串地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