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六八号病房里,摆放着许多花篮、花束,全都是听闻⾕怀彦住院的亲朋好友、生意伙伴们送来的。
“哎…”看着那些美丽的花朵,⾕怀彦的心里有些內疚。“我又不是真的生病,竟然送来这么多祝福我早⽇康复的花篮,希望老天爷不要因此惩罚我,害我真的生病就好。”
“会担心呀?”一旁前来“探望”的医院院长听了,忍不住取笑好友:“别怕,只要你定期到我医院来做健康检查,包管你健健康康。不过话说回来,你装病的事情要是被明瑄发现了怎么办?”
“小心点就好了,唉,我这么做也是用心良苦啊!”“我知道你的苦心,但是你找来的那个言君翔,确实可靠吗?”
“嗯,我相信他。”⾕怀彦肯定地点了点头,思绪不噤回到半个月前一个刚下过雨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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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
比怀彦独自开车,来到了位于台北东区的一栋超⾼办公大楼。
这幢建筑看起来跟两旁的办公大楼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但其实“达人事务所”就在这里面。
“达人事务所”是个带着神秘⾊彩的组织,由三个男人组成,他们专门接各式各样的委托案,却从不刊登任何广告,也不做任何宣传,行事十分低调神秘,但是口耳相传之下,许多上流社会的人士对于这个事务所都略有所闻。
想要委托“达人事务所”办事,丰厚的报酬固然很重要,但也得要是他们感趣兴的內容,他们才会愿意接手承办,否则就算再多现金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一样会无动于衷地退还,请对方滚蛋。
比怀彦是在几年前因缘际会知道了这个组织,只是当时没怎么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他也有求助于这个事务所的一天。
停好车之后,⾕怀彦搭乘电梯来到了顶楼,电梯门一开,眼前的景象看起来与一般公司无异…一位年轻貌美的姐小,在门口负责接待。
“您好,现在已是下班时间,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接待姐小亲切地笑问。
“我是⾕怀彦,跟言先生有约。”
“原来是⾕总裁,我们老板已经恭候多时了,请进。”
比怀彦点了点头,转⾝走进一旁的办公室。
门一开,映⼊眼帘的是一间气派宽敞的办公室,超过三十坪的空间,只属于言君翔一个人所有,里头除了先进的电脑设备、一整座的书柜之外,还有着豪华的酒柜,舒适的沙发和全套的影音设备,很显然这间办公室的主人除了工作之外,也很懂得享受人生。
比怀彦走进办公室,目光移向办公桌后,那儿坐着一个年约三十岁的男子,俊美的外表一点也不输给偶像明星,但那双灼亮的黑眸却宛如鹰一般锐利。
⾝为⾕氏集团的总裁,⾕怀彦长年以来阅人无数,商场上碰面<img src="in/jiao.jpg">锋的对手或朋友也多不可数,他一眼就看得出来,眼前这男人绝非池中之物。
谤据他私底下的调查,言君翔是达人事务所的“首脑”是国外许多知名企业管理、决策者,可以说是个难得一见的商业鬼才。
他很⾼兴即将和这样的男人成为“盟友”而不是成为敌人。
“⾕总裁,请坐。”言君翔微笑说道,态度从容优雅。
“好的,”⾕怀彦在舒适的沙发坐下之后,便开门见山地说道:“言先生,我有话就直说了…我想你对于『⾕氏集团』应该有一定的了解,我就不多做介绍,今天我来找你的原因是…我和內人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她虽然还年轻,又是个女孩子,但她的能力和才华非常杰出,我相信她在不久的将来,就有⾜够的能力继承『⾕氏集团』。”
“那很好啊!抱喜你有个不让须眉的女儿。”
“哎,”⾕怀彦头疼地说:“问题是,她<img src="in/gen.jpg">本不想继承我的事业!这些年来我用尽了各种方法,好说歹说,希望能让她有接掌事业的心理准备,但偏偏她不愿意接管的决心却⽇益坚定。”
“喔?”
“这也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我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办法了。”
“⾕总裁的意思是…要我设法让令嫒愿意接掌家族事业?”
“没错。”⾕怀彦点了点头。
他并不是那种只愿意将事业<img src="in/jiao.jpg">给自己下一代的迂腐老顽固,但是既然自己女儿有这样的能力,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把自己多年来辛苦打下的山河拱手让给其他人。
言君翔了解地点点头。“既然⾕总裁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那我也直截了当地问了…你打算支付多少酬劳呢?”
比怀彦在心里衡量了下,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言君翔拥有的财富已多不可数,若只是提出区区的一、两千万,恐怕无法打动他。
沈昑了一会儿,⾕怀彦说道:“那就给你『⾕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权,你看如何?”
要知道“⾕氏集团”的事业庞大,若是拥有百分之五的股权,每年可分得的利润相当可观,长远来看,更简直可说是“活到老、领到老”了。
言君翔扬起嘴角,对于⾕怀彦的“诚意”感到満意。“好,成<img src="in/jiao.jpg">。”
“那太好了。”⾕怀彦彷佛放下心里的一块大石,心情轻松愉快极了。
“不过,我需要你配合。”
“喔?要什么配合?你尽管说。”
“我希望⾕总裁回去之后装病,最好是到医院去休养一段时间,大约半个月到一个月左右。”
“这没问题,我有个朋友是医院的院长,可以帮我安排一切,只不过…我装病之后呢?”
“装病之后,还要请你宣布在住院的这段期间由我来代理总裁,授权我处理与决策公司里的一切事宜。”
“这…”⾕怀彦一听,心里有些迟疑。
他和言君翔今天才第一次碰面,要他暂时把公司全权<img src="in/jiao.jpg">给对方管理,若是在这段期间內公司被掏空,那还得了?
“不放心?”言君翔笑了笑,说道:“我明⽩你的顾虑,我们大可以在这里签署一份合约,把我代理总裁的期限写清楚,等期限到了之后,我无条件解除代理总裁的职务,不带走半点原本该属于公司的资产,另外⾕总裁还有什么疑虑的地方,都可以在合约里⽩纸黑字写清楚。”
“好,那就这么办吧!”这一听,⾕怀彦放下心来,随即点头同意。“希望在言先生的帮忙之下,我女儿可以改变心意,愿意接掌我的事业。”
言君翔勾起嘴角,说道:“我一向不给予绝对成功的保证,但我所接下的委托案,至今还不曾有半件失败的案例。”
听他这么说,⾕怀彦満意地直点头,相信自己数十年打拚下来的事业版图,可以在不久的将来如愿<img src="in/jiao.jpg"><img src="in/bang.jpg">到女儿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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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和言君翔“正面<img src="in/jiao.jpg">锋”让⾕明瑄満肚子火气没处可消。
一整天,她勉強按捺着情绪,凭着不算太糟的EQ认真工作,一等下班时间到了,她马上带着那份被打回票的计划书,打算去医院找⽗亲谈谈。
傍晚六点钟,台北市的大街小巷涌现车嘲,原本就已壅塞的<img src="in/jiao.jpg">通再碰上不巧飘起了⽑⽑细雨,想招一部空计程车也得等上许久。
比明瑄耐着<img src="in/xing.jpg">子等计程车,一丝丝的细雨虽然不至于将她淋成落汤<img src="in/ji2.jpg">,却也带来了阵阵凉意。
“伤脑筋,怎么突然下雨,希望不要感冒了。”要是她不幸生病,可就没精神和体力跟那个可恶的代理总裁周旋到底了。
比明瑄站在人来人往的路口等了大约五分钟,无奈地发现每辆经过的计程车都已载了乘客。
正当她等得有些焦躁的时候,一阵突然响起的喇叭声吓了她一大跳。她蹙起眉心,瞪着眼前那辆按喇叭的银⾊宾士。
只见电动车窗缓缓地降下,车上的驾驶居然是言君翔。
比明瑄本想移开视线,却又觉得这么做好像在向他示弱似的,结果就这样跟他四目相望,大眼瞪小眼。
“怎么?叫不到计程车吗?”言君翔微笑地问。
“等等就叫得到了。”
“上车吧!”
“⼲么?”⾕明瑄防备地问。
“载你一程啊!免得我能⼲的副总经理淋雨生病了。”
“不必了,我们不顺路。”⾕明瑄一点儿也不领情,而且严重怀疑他所说的“能⼲”其实带着嘲弄的意味。
“不会啊!到医院还<img src="in/ting.jpg">顺路的。”言君翔很清楚她想上哪儿去。
“你不在乎我去向我⽗亲告状?”
“在不在乎重要吗?你不是已打定了主意要告我一状?”言君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道:“上来吧!虽然是⽑⽑雨,淋久了也会冷的。”
见他横过⾝,伸手帮她打开了车门,⾕明瑄仍有些迟疑。
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半点<img src="in/jiao.jpg">情,她要是贸然坐上了他的车,会不会等于是误上贼船?
言君翔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似笑非笑地扬起。“怎么?你怕我把你载回家『吃』了不成?”
他目光忽然变得戏谑而放肆,害⾕明瑄的双颊莫名地泛红。
可恶!这男人没事长得这么俊美⼲么?如果他的脸孔丑怪一点,说不定她可以对他更敌视一些。
面对这么一个<img src="in/ting.jpg">拔<img src="in/mi2.jpg">人的帅哥,要是一个不小心恍神,那可是很容易会忘了他的可恶之处,甚至还有可能会“一时不察”地怦然心动!
“人心难测,说不定你真的是只披着羊⽪的狼!”
“难道你认为你⽗亲的眼光很差,没有识人之明?”
“胡说!我⽗亲才不是那样的人,他知人善任,才不会轻易被唬弄呢!”⾕明瑄马上替⽗亲辩护。
“既然这样,那你就该信任我才对。”
“呃…我⽗亲虽然有识人之明,但偶尔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尤其是有人心怀不轨、蓄意欺骗的时候。”
她的这番话,让言君翔忍不住笑了。“你说的『有人』,指的就是我吧?”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明瑄轻哼。
“好了,现在不是抬杠的时候,你到底要不要上车?⾝为⾕氏集团的副总经理,难道你一向这么犹豫不决、优柔寡断?”
“谁说的?上车就上车,谁怕谁?”
一听这带着挑衅的话,⾕明瑄马上沈着俏脸,迅速坐上了车,彷佛要藉此证明她才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然而就在关上车门的剎那,她的心里马上掠过一丝后悔。
唉,她⼲么这么无聊,非要做意气之争呢?宾士车內虽然十分豪华舒适,但毕竟还是密闭的小空间,他们两个人独处在车里,既不是男女朋友又话不投机,不是徒增尴尬吗?
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脆就假装自己是在搭计程车好了,反正她也一向不和司机聊天的。
言君翔在开车的空档瞥了她一眼,觉得她的反应有趣极了。
“怎么?在想等等要怎么告状?”
“喂!”⾕明瑄一听,马上声明道:“你别以为我是那种会加油添醋、搬弄是非的小人,我只不过是要将公司这几天来所发生的事情据实告知我⽗亲而已。”
扁是他这短短几天內的“丰功伟业”就已经够瞧的了,她<img src="in/gen.jpg">本不需要再多加油添醋些什么。
“还有,你也别以为载我一程,我就会帮你说好话、隐瞒事实。”
“我不需要你替我美言几句,你只要帮我向⾕总裁问候一声,祝他早⽇恢复健康就行了。”言君翔微笑地说。
“咦?你没有要上楼见我⽗亲?”⾕明瑄有些讶异。
她原本还以为他打算上楼在现场盯梢,以便在第一时间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提出各种狡猾的辩解。
“不了,我等等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听他这么说,⾕明瑄才忽然想到在他来公司担任代理总裁之前,肯定拥有自己的事业。
他到底是做什么的?究竟是何来历?⽗亲上次没有说清楚,而她自己也忘了问个明⽩。
一个大大的问号浮上心头,⾕明瑄很想直截了当地问言君翔,却又不想让他以为她对他的一切感到好奇。
犹豫了一会儿,她决定保持沈默,什么都不再问了,反正等等见了⽗亲之后,她再一起要个答案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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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医院后,⾕明瑄有些别扭地丢了声“谢谢”就马上下了车,搭乘电梯来到⽗亲的病房。
见⽗亲正在用晚餐,精神和胃口都不差的样子,⾕明瑄一方面为⽗亲有依照医生的指示乖乖休养而安心,另一方面又不噤为⽗亲这么放心把公司<img src="in/jiao.jpg">给言君翔管理而感到无力。
一看见女儿,⾕怀彦好心情地微笑。
“明瑄,下班啦?”
“爸,你还真放心把公司<img src="in/jiao.jpg">给那个言君翔…”⾕明瑄忍不住小小声地埋怨了起来。
要知道,⾕氏集团虽然不是湾台第一的龙头产业,但要排进前十大也绝不是问题,他们旗下经营的产业众多,像是电子、电信、汽车、乐娱等事业都有相当程度的规模。
这么庞大的一个公司,⽗亲竟然全权<img src="in/jiao.jpg">给来路不明的言君翔代为管理,风险未免也太⾼了吧?
“放心啊!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不会吧?”⽗亲毫不迟疑的语气,让⾕明瑄蹙起了眉心。
“怎么了?难道他有什么不对吗?”
“他不对的地方可多了!今天我就是来跟爸讨论他这个代理总裁的问题。”说着,⾕明瑄拿出那份被驳回的计划书。
“他有什么问题吗?”⾕怀彦拿起计划书稍微翻看了下,当他看见言君翔最后批示的那三个字时,有些讶异地挑起眉梢。“赔钱货?这么辛辣的评语?他有说为什么吗?”
“没说。”
“你没问吗?”
“没有,想也知道他<img src="in/gen.jpg">本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那可不一定。”⾕怀彦倒有不同的看法。“我想他应该有他独到的见解,你何不问问看,顺便跟他好好地讨论讨论。”
“跟他讨论?我恐怕先被他气死。”
看着女儿怒气冲冲的表情,⾕怀彦不噤失笑道:“你怎么好像对他充満敌意?他哪里惹到你了吗?”
“人私恩怨目前是没有,但是他一进公司就肆无忌惮地<img src="in/luan.jpg">搞,好像巴不得把公司给搞垮似的。”
“是吗?”
“当然是真的,我可一点也没有夸大其词!爸,你会不会看错人了?”
“不会的,我对他绝对信任。”
“爸…”⽗亲的话让⾕明瑄感到一阵无力。“那个言君翔到底是什么来历,让爸这么的信任他的能力?”
“那当然,是爸相中他的能力,亲自去拜托他来担任代理总裁,可不是他自己⽑遂自荐来的。他虽然才刚満三十岁,但早已是国外几家公司的决策者,是个很有才华与能力的年轻人。”
“国外的几家公司?真的假的?会不会是他编造出来的假资历?”
听了她的猜测,⾕怀彦头摇笑道:“放心吧!不会的,不过既然你这么担心,不如平时在公司就帮我多注意些。”
“我会的。那爸,这份计划书,你就帮我签署一下吧!”
“不,我不能签。”
“为什么?”⾕明瑄诧异地问。
“因为我现在暂时将公司<img src="in/jiao.jpg">给言君翔来代理,我要是签署了这份计划书,岂不是表示对他不尊重、不信任?”
“可是…”
“我相信他会退回这份计划书,并认定它不会为公司钱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不如平心静气地去问问他的意见,说不定他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比明瑄懊恼地蹙起眉心,实在有点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好吧!我会考虑去找他问个明⽩,看他到底有什么『⾼见』?哼!总之只要有我在,他别想要搞鬼!”
“嗯。”⾕怀彦満意地点点头,忽然打了个呵欠。“呼…刚吃<img src="in/bao.jpg">,有点想睡了,你上了一天班,应该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吧!那爸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目送着女儿离去,⾕怀彦的嘴角扬起一抹満意的笑容。
才不过短短一个礼拜的时间,就有这样的效果,看来,他找言君翔来“帮忙”还真是正确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