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接过空姐递来的咖啡,康忻又露出招牌笑容,英俊的脸庞加上<img src="in/mi2.jpg">人的微笑,蓦然让那位美丽的空姐脸上染上娇羞的红彩。等空姐走后,康忻将耳机拿下准备拿起医学杂志阅读时,一只小手早已捷⾜先登,拿走那本杂志。
“二哥,别老是看这些闷死人的东西嘛,陪我聊天啦!”康苹莉刚睡醒的眼中泛着可爱的<img src="in/mi2.jpg">,话毕,她又打了一个哈欠。
“小丫头,刚睡醒就騒扰我,太缺德了。”他宠溺地<img src="in/rou2.jpg">着她的发。
看来,坐了那么久的机飞,可真把她给闷坏了,瞧她从一上机飞后不是看书就是倒头大睡,也难怪她醒后,会无聊到想找人聊天解闷。
“哎唷,坏习惯!”她颇为无奈地拉下二哥的手。没想到二哥跟三哥一样,老爱把她的头发当小狈小猫<img src="in/rou2.jpg">,怎么当医生的都有这种倾向?
“好,不碰。”他笑了笑,想拿回杂志,不料她硬是将它占为己有。
“二哥,陪人家说话嘛,我快闷死了。”她撒娇。妈咪、爹地和大哥、三哥坐在隔壁的座位,相隔一条走道,说起话来饶是不方便,而且此刻他们都在休憩—没有人理她,这边只有她和二哥坐在一起,她也只能<img src="in/chan.jpg">着他说话。
他叹了口气,看来她是不肯放过他了。“好吧,你想要聊什么?”
“二哥,舍下国美的一切到湾台重新开始,你会不会有遗憾啊?”她小心翼翼地问。到目前为止虽然已经上机飞,事已成定局,但她总是有些良心不安。
“遗憾?为什么?想要行医到处都可以啊。”
“那你想象中的湾台是什么样子啊?”虽然⽗⺟皆是国中人,但他们兄妹四人可是在国美土生土长的华裔,即使长这么大,也从未到过湾台,在他们心里,对湾台的印象仅能从报章杂志或电视上得知。
“湾台?”他蹙起眉深思“这些年湾台经济突飞猛进,生活⽔平也提升到一定的程度,而外汇存底更是⾼居世界前几位。这个家国的生活环境应该不错!我想,湾台应该跟旧金山没两样吧。”
“那…如果湾台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你会不会后悔陪妈咪搬回湾台?”
“既来之则安之,况且一家人脑旗乐地生活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小丫头,你烦恼那么多⼲么?”他习惯<img src="in/xing.jpg">地又摸摸她的头。
这次,她没把他的手拉下,只是语重心长的对他说:“既然你看得那么开…”二哥太天真了,听妈咪说,她的家乡是在湾台中部的一个小城镇,到处都是果园农场,那样的地方会像旧金山?天晓得!“保重、保重。”她拍拍他的肩。
“小丫头,你还好吧?”他对她的举动非常不解。
“我没事,我已经作好心理准备了。”她一脸准备壮烈成仁的表情。
看她那副认真的模样,他咧嘴一笑。
“傻瓜,现在担心这些做什么?湾台就算再糟也糟不过我还只是个实习医生时所遇到的那次炸爆案。当时在医院,一天就送进上百个严重灼伤的病患,院房內哀号声此起彼落宛如人间地狱,有人断手断脚,体无完肤,⾎淋淋的画面惨不忍睹,有人严重到连肠子都…”
“够了!”又是恶心的病例,更受不了他们,果然是职业病滥泛!
看她嫌恶地皱起小脸,康忻宛若诡计得逞般,笑得很坏。
“还笑,到了湾台包准你笑不出来!”她咕哝。
“什么?”没听清楚,他随口又再问一次,但往意力随即被一阵阵小孩子的咳嗽声拉过去。
一个温柔悦耳的女声此时响起,言语中漾満了焦虑担心…
“怎么了?告诉妈咪哪里不舒服?”
“喉咙庠庠、鼻子庠庠。”童稚的男音回答。
他逡巡着机舱內,终于在他的斜对角十点钟方向发现那对⺟子,而坐在一旁的小小⾝子因为咳嗽而剧烈震动。
“怎么会这样呢?上机飞前不是才看过医生吗?”女子的声音已经微微哽咽。
康忻站起⾝。
“二哥…”康苹莉一头雾⽔地望着二哥突如其来的举动。
“我是小儿科医师,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吗?”他走到那对⺟子⾝旁问。
闻言,席珞眸欣喜地看向他“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孩子觉睡睡到一半突然咳个不停。”
听完她的解释,康忻在男孩面前蹲下来。这时,他才发现男孩是个漂亮的混⾎儿,他承袭了她的优点,立体的五官不难猜出他的⽗亲应该也很英俊。
“小朋友…”
“他叫小别。”席珞眸道。
“OK,小别,告诉叔叔你哪里不舒服?”他直视男孩的眼睛。
“鼻子、喉咙都好庠。”
“小别乖,听叔叔的话把嘴巴张开让叔叔看一下。”儿男孩听话地张开嘴巴,他看了一眼后,视线瞥到覆盖在男孩⾝上的⽑毯“是呼昅道系统的过敏症。”
“那是老⽑病了,从小别出生之后,他呼昅道系统的功能就比其他小朋友差,而且常常不舒服,但医生说吃葯就可以控制住。上机飞前,我才带他去看过医生的。”席珞眸回答,她抚着小别的头发,満是心疼。
“可能是这条⽑毯的关系,他应该是昅进过多⽑絮才会咳个不停。”话毕,他马上脫下⾝上的外套盖在小别⾝上,再招手唤空姐。
之前那位⾼挑美丽的空姐见着他立即笑着<img src="in/ying.jpg">上前去“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吗?”在这位⾼大的帅哥面前,她笑得特别甜。
“可不可以⿇烦你帮我倒一杯温开⽔?”
“没问题,请稍等一下。”空姐快速离去,不一会儿,就见她拿了一杯温开⽔走过来。
“谢谢你。”他将温开⽔拿到小别嘴边喂他喝下,并轻抚他的背。换过⽑毯、喝过温开⽔后,小别过敏的症状有舒缓的现象,而他的咳嗽则不再那么剧烈。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席珞眸感<img src="in/ji.jpg">地说。
“不客气,若有什么问题,我就坐在那边,叫我一声就行了。”
“谢谢你。小别,跟叔叔说一声谢谢。”
“谢谢叔叔。”小别抬头微笑地说。
“不客气。”康忻回给小别一个亲切的笑容。
处理完毕,他走回座位上,一坐下来就接触到康苹莉暧昧的目光。
“⼲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他摸着自己的脸。
“二哥,美人耶!”她可是从头到尾都在观察那个美丽女人。有史以来第一个对二哥的“美貌”视若无睹的女人,怎么可以不好好研究一番!
“人家都已经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了。”他知道小妹在想什么,遂敲了她的头一下说:“你这小脑袋到底装些什么东西?实际一点,我过去帮忙纯粹出自于医生的道德良知,OK?”
“二哥,拜托一下好不好,你就不懂得把握机会吗?难道要我这个做妹妹的教你!”刚刚那位漂亮的空姐也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img src="in/gen.jpg">本已经“煞”到二哥了,从上机飞后就频频过来问他需要什么东西?想喝点什么?这么明显的献殷勤只有她那呆头队邺哥看不出来。
“小表,敢情你是言情小说看太多了。”
“二哥,”她<img src="in/bi.jpg">近他的脸,小声地问:“难不成你…真的是同<img src="in/xing.jpg">恋?”
“我是个正常男人!”康忻不快的瞪了她一眼。
“那你为什么对女人没趣兴?”她皱起眉头,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生活中有许多事情是比爱情还重要的,例如…”
“你那些病人。”她接回。
“没错,苹莉愈来愈聪明了。”他赞许一笑。
闻言,她翻⽩眼。
拜托,这些没有创意的陈腔滥调早在三百年前她就听烂了!二哥这么说简直是在侮辱她的智慧。
“二哥,你没想过要结婚吗?”一个二十八岁的正常男人居然没谈过恋爱,讲起来有点可聇,枉费妈咪将他生得一表人才,真是浪费。
“那是要看缘份。”
和另外两个兄弟一样,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只不过谈恋爱是要讲感觉,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令他动心的女孩,他自然就没把心思放在爱情上。现在没遇到适合的对象,并不代表以后不会遇到,这种事情没个准头。
“缘份?受国美文化洗礼了二十八年,你居然还跟我大谈这么宿命的理论!看来,二哥你中了国中传统思想的遗毒太深。”在感情方面,她可是敢爱敢恨的新新人类,她深信爱情是要积极主动、勇于追求,宁愿做了再来考虑后果,也不愿不做而在那里暗自遗憾饮泣。
“你还小,不懂的。”
“拜托,别跟妈咪一样好不好!讲不过我就拿这个借口来搪塞。”康苹莉撇撇<img src="in/chun2.jpg">。“二哥,说真的,好好把握机会!”
“什么?”他一脸茫然。
“再去和那个美女搭讪啊!”嗯,她观察过了,那美女给她的第一眼印象还不错,算合格了。
“小丫头,如果你很无聊的话,可以看看书、听听音乐,别在这里瞎搅和!”果然有其⺟必有其女,小妹愈来愈像老妈,也开始<img src="in/luan.jpg">点鸳鸯谱。
“我才不无聊呢!二哥,我是说真的啦!”
“你要我当着她儿子的面前戏调他妈妈,这还不无聊?”
“什么戏调?难听!”二哥的国文造诣真是有待加強。“是和她聊天啦!借着这个机会和她聊天,增进对彼此的认识,然后约她下机飞之后吃个饭。所有的约会都是这样开始的,别担心会失败,刚刚你是她儿子的救命恩人,她不会拒你于千里之外。”看,连过程都帮他筹划好了,够义气吧!“是你妹妹我才帮你,别人打着灯笼未必能找得到像我这么优秀的妹妹,你上辈子烧好香,你该偷笑了。”
“你居然要我去招惹有夫之妇?我看你真是惟恐天下不<img src="in/luan.jpg">。”
“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坐那么久的机飞,明知道孩子有病却放任她们⺟子独行,依我看她老公不是死了就是和她离婚。如果两者都不是,那她老公也未免太没良心!真是如此,那我更支持二哥你去解救她,让她脫离那人渣的魔掌。”
“小妹,你真的很无聊耶!一个陌生人也可以让你诅咒成这个样子。”他纠结起俊<img src="in/ting.jpg">的浓眉。
“我哪有…”
她正想反驳,蓦然广播器响起…
“各位旅客,本班机即将降落于湾台桃园中正际国机场,⿇烦请系好你们的全安带,我们准备降落。”
“听到没有,系好你的全安带吧!”
“要我闭嘴就直说嘛!”她咕哝,心不甘情不愿地系好全安带。
过了半晌,机飞落地之后缓缓滑行至停,随着空姐们的指示,旅客皆站起⾝拿起随⾝的行李,鱼贯地步下机飞。轮到康忻时,之前那位美丽的空姐趁众人不注意,塞了张纸条在他的手中。
“这个礼拜我都停留在湾台,Call我。”她在他耳旁低语。
他将纸条塞⼊<img src="in/ku.jpg">袋,朝那空姐颔首一笑后步出机舱。
“哇!<img src="in/yan.jpg">福不浅哦!”眼尖的康苹莉调侃他。
“可惜无福消受。”进⼊机场,他随手将纸条丢⼊垃圾筒中。
“唉,落花有意流⽔无情啊。”她夸张地大叹。
“小声点,别让老妈听到了。”康忻紧张地捂住她的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
“你们在说什么那么开心?告诉妈咪好吗?”康太太趋近他们,笑咪咪地问。
“没事。”他威胁地望了妹妹一眼。
“苹莉乖乖…”试探儿子失败,康太太又转向女儿。
“没有啦!”算了,看在二哥平常对她还不错的份上,就帮他吧!“我们在讨论第一次来湾台感觉真奇怪。”
“那是你们住边了国美,从没来过湾台,才会对湾台感到陌生,等住上一段⽇子,你们就会觉得其实湾台和旧金山没两样。”
“是吗?”康苹莉怀疑。妈咪又在模棱两可。
“妈,史密斯医生开给你的葯吃了没?”康忻问。
史密斯医生告诉他们兄弟,老妈的胃癌只是初期,吃葯就可以控制住病情,所以他们并没有把实情让康太太知道,只告诉她那是维他命。
“什么葯?”康太太一时反应不过来。
“妈咪,是史密斯医生开给你的维他命啦!”康苹莉在一旁提醒。
“喔,维他命啊!吃了,吃了。”康太太心虚地点头。
康忻察觉⺟亲的异样,正想追问下去时,却被一阵童稚的喊声打断。
“医生叔叔!医生叔叔!”
他循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小别。小别正挥舞着圆嘟嘟的小手朝他微笑,稚气的小脸比之前在机飞上有生气多了。他朝他们走去。
“医生…”席珞眸微微颔首。
“我姓康。”
“康医生,真谢谢你刚才在机飞上的帮忙。”她柔声道谢,顺便将他的外套还给他,随着小孩的平安,她的脸上不再忧心忡忡。
这时,他才注意到她非常年轻,精致的五官因笑容而鲜活起来,很美很柔的气质,让人兴起一股想保护她的<img src="in/yu.jpg">念…
他在想什么?在二十八年平静无波的心湖中,未曾对任何女人兴起过这种<img src="in/yu.jpg">念,而如今,初次踏上这块陌生的土地,就有这个念头…他惊讶的怔住,任思绪里的浮动因子搅<img src="in/luan.jpg">一池舂⽔。
甩开亵渎的杂思,他以专业医师的口吻建议“举手之劳而已。我建议你再带小别去做一次详细的检查,他还那么小,呼昅系统的⽑病治愈机率应该很大。”这么可爱的小男孩,实在不该被病魔磨折。
“我会的,谢谢你康医生。”她看到输送带上已经出现她的行李,便说:“我的行李已经到了,我先走一步,再见。”
“再见。”
道过再见后,席珞眸一边走向输送带,一边向⾝旁的小别叮咛“等一会儿,记得要跟紧妈咪,知道吗?”
“嗯。”小别认真地点头。
从输送带上吃力地提起两大箱行李,她便气<img src="in/chuan.jpg">吁吁,见状,康忻再度朝他们走去。
“我来帮你们吧!”
“不用了,怎么好意思再⿇烦你呢?我自己来就可以。”她连忙拒绝。
“为这么美丽的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你忍心剥夺我表现绅士风范的机会?”他佯装失望。
在他的玩笑话下,她红了脸。
“那…好吧,⿇烦你帮我提到机场大门口。”面对他的盛情,她不再坚持。
他轻松地提起两个大⽪箱大步走去,而女子则牵起小别的手尾随其后,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人群中。
康家人睁大眼睛,目睹了整个英雄救美的过程,众人脸上爬満惊讶和新奇,其中以康太太最为严重。
“二哥开窍了。”康苹莉声若蚊蚋地自语。二哥果然上道,不仅一点就会,还现学现卖,真不枉费她刚才在机飞上花费那么多口⽔,倾囊相授那么多诀窍。
“乖女儿,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康太太真的太讶异了。第一次看到儿子和女子有说有笑已经够让她惊讶,再加上那女子还带了一个小孩,这打击程度真可媲美当年国美在⽇本所投下的广岛原弹子,她虽然很希望赶紧抱孙子,但可不愿儿子去做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
“妈咪,不是你想得那样啦!”康苹莉明⽩她一定想歪了。
“那你二哥怎么会…”她追问。
“妈咪,你别<img src="in/luan.jpg">想啦!那是二哥的一位病人。”
“是吗?可是看他们的态度好像很<img src="in/shu.jpg">稔。”
“这叫缘份。”她似笑非笑的回答。真搞不懂二哥,认定什么缘份嘛!既然他信这一套,那改天她就找几个女人,帮他制造一点缘份好了。
***
康氏一家人出了机场大门,就看见<img src="in/shu.jpg">悉的银⽩⾊劳斯莱斯和前来接机的管家卫斯理。招摇的名贵房车早已昅引大批民众围观,他们除了品头论⾜之外也翘首以待,猜测着是哪位大人物有这样的行头。等到一行六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內,立即就引起一阵騒动。
六人之中,以康氏兄弟和康苹莉最为显眼,他们紧跟在康氏夫妇之后,<img src="in/mi2.jpg">人的神采令那些拚命挤进前排的小女生尖叫不已。
“他们是电影明星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们?”一个小女生问。
“你太孤陋寡闻了,那是滚石最近推出的外国团体!”一个小女生臭庇的说。
“可是他们看起来好像有点国中人的⾎统…”之前那个小女生又问。
“他们是混⾎儿,从小在外国长大啦!”臭庇小女生回答。
不经意听到这段对话的康苹莉,闻言大笑,用英文对她三个哥哥说:“哥,看来她们比我们还了解我们的祖宗十八代耶!”湾台女生真是太神奇了,穿凿附会的功夫比她还強,看来她必须好好的向她们讨教一番才行。
“老爸太厉害了,不仅全部家当都搬到湾台,就连这台车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运到这里。”康睿万分钦佩地说。
这次康家移民到湾台的举动,并未使得康氏集团在国美的地位有所改变,它仍是国美顶尖大企业,只不过集团改由新成立的湾台总公司<img src="in/cao.jpg">控一切,而康家在旧金山的豪宅也没卖掉,康家将豪宅改为度假别墅,原有的仆人,他们挑了一些自愿到湾台的,其余就留在原地,至于家具物品,他们也是挑一些必要的带到湾台,但光那些“必要的物品”就让上百个搬运工人搬了三天三夜,工程浩大由此可见,这也就不难想象将那些东西运到湾台是费了多大的工夫。
他们朝车子走去,站在车旁等待多时的卫斯理见到他们马上将车门拉开“老爷、夫人、少爷、姐小,<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到湾台来。”他恭敬地说。
“卫斯理,你才比我们先到湾台几天,这架式就好像对湾台已经了解得很透彻似的。”康忻调侃。
卫斯理是自愿来湾台的仆人之一,原本康尚助有意将旧金山那栋豪宅赠予他退休养老,但他执意不肯收下,还自愿跟来湾台。这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在康家服务了大半辈子,早就被视为是康家的一份子,要留他一个人在国美,康家人当然也舍不得,于是就答应他的请求,让他跟着举迁来台。由于新宅需要人监督打扫责,于是卫斯理就先跟着物品“空运”来台。
“请上车。”卫斯理顿了顿又道:“这几天我趁着空闲时间四处逛了一下,对湾台多少有了一些基本认识。”
“喔,那你得到了什么心得?”康昂坐上车后发问。
“例如<img src="in/jiao.jpg">通。我活了大半辈子,生平第一次让我见识到在⾼速公路上也会塞车,这简直太神奇了,真不愧是湾台。”
“卫斯理,你这是褒还是贬?”康忻莞尔一笑。
“当然是褒,这种奇观难得一见。而且湾台的<img src="in/jiao.jpg">通虽然<img src="in/luan.jpg">,但<img src="in/luan.jpg">中有序,自成一套规则,湾台人真是太优秀了。”他啧啧称奇。“另外在湾台开车也是对技术的一大考验,这几天磨练下来,查克的开车技术已经练到出神⼊化的境界。”
仿佛在应证他的话般,左后方突然有人超车,司机查克握着方向盘一转一收,一秒钟內完成漂亮动作,利落的⾝手令大伙儿大开眼界,也让后方超车成功。
“这是我来湾台最大的收获,我打算带这项技术回国美向朋友炫耀,大家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查克直慡的讲着。
听到这些话,大家都笑了。
“看来,想要住在湾台,心脏也必须要很強壮才行。”康苹莉抚着刚刚<img src="in/bao.jpg">受虚惊的心脏。
“这样不错啊,可以减少罹患心脏病的机会。”康忻戏谑。
“拜托,这里又不是医院,别三五句不离本行好不好?”她嗤之以鼻。
“小妹,你要常怀感谢心,想当初,我的本行还是你的救命恩人耶。”
提起这件事,康家人便顿觉松口气,那次真是有惊无险。苹莉还小时,某天半夜突然发⾼烧,当时家里没半个人发现,还好此刻就读医学院的康忻刚好回家,才救了她的小命。
“你还敢说,你那时才刚上医学院,连实习生都称不上,就贸然替我打针开葯,幸好本姐小福大命大,否则吃了你这个庸医的葯,我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她虽然应该感谢二哥,但现在想起来就有气,无照还敢那么臭庇,当初他要是医死她,她上天堂找谁哭诉红颜薄命?
“别这样嘛,小妹,当时你可是自己乖乖的听话吃葯,我可没強迫你。”
“那是我年幼无知。”
“晚了十年才抱怨,苹莉小妹,你的反应有点慢哦!”康睿加⼊战局。
“那是我宽宏大量。”她不屑。
“国中古谚说,祸害遗千年,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康昂迸出一句。
见到三个哥哥同一个鼻孔出气,她委屈地向⽗⺟求救“爹地、妈咪,你们看,哥哥他们都联合欺负我啦!”
“冤枉啊,妹妹,你是我们手心上的宝,我们哪敢欺负你!”康忻说。
“就是嘛!而且哥哥们走上这一行全都是为了你,这份苦心你居然不明⽩,实在太伤哥哥的心了。”康睿夸张地捧着心房,一脸哀戚。
“为我了?”⼲她什么事?
“是啊,我们三个人早就为你规划好将来。你看嘛,将来你结婚生小孩,有大哥;小孩生病了,有二哥;若你家猫、狗生病了,还可以找我。如何?省了那么多医葯费,不错吧!”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要大哥接生?算了,敬谢不敏。
“真是好心没好报。”康睿叨念。
“我说谢谢了。”
“好了啦!”康尚劭终于开口“先休息一下,快到家了。”
案亲大人一声令下,大家乖乖合上嘴巴,有人闭眼假寐,有人转头望着窗外。一幕幕景象飞掠而过,陌生得令人没有实际感,这时大家的心情是懵懂、是惘然,也或许是有志一同,大家都思忖着原来这就是湾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