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海边,月亮总是特别的圆。
孟虎坐在沈绿⽔家的矮墙上,看着渔火点点的港湾。
“看在我们认识二十四年的份上,别怪我没提醒你。”
“提醒我什么?”她坐在阿虎⾝边,双脚悬空<img src="in/jiao.jpg">叉晃动着。
“你家里那座山。”
“⾕青山?”
“嗯,他对你有意思。”
“阿虎,你别误会,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她担心的事终于要发生了吗?她可不希望阿虎对她有任何误会。
“我当然知道你跟他没什么,以你的个<img src="in/xing.jpg">也很难做出让别人误会的事。”
“那…”
“如果你对他没意思,就离他远一点;如果你对他有意思,也别这么快就答应他的追求。”他实在很讨厌那个自负的男人。
“我对他没意思呀!”她能说出她喜<img src="in/huan.jpg">的人是眼前的他吗?
“绿⽔,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去谈场恋爱了,别把心思放在我⾝上,我不能保护你一辈子的。”镜片下的眼神是一片的清澈,他伸手将她掉落在颊畔的发丝顺到耳后。
为什么两人的年纪一样,只不过他是年头生,而她是年尾生,他的态度就比她成<img src="in/shu.jpg">许多?
她没痹篇他亲昵的举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明⽩的。”他跳下矮墙。
她失恋了吗?“阿虎…”
他站在她的⾝前,平视着她苦笑的小圆脸。
“我回去了,记得早点休息,不能熬夜就不要熬夜。”
她坐在矮墙上望着阿虎渐行渐远的⾝影,一动也没动。
她和阿虎虽然是同班同学,但从上了⾼中之后,她和他就很少一起上、下学。那样青舂的年纪,若在小小的半山<img src="in/yao.jpg">同进同出,是会惹人说闲话的。
但是阿虎很照顾她,她的课业几乎都是靠他罩,有什么不懂的,他总是很有耐心的解释到她懂为止。
她没有任何兄弟姐妹,妈妈生下她没多久就过世了,她是爷爷、<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和爸爸一手带大的,阿虎就像是她唯一的手⾜。
不过幸好山上有这些叔叔、阿姨们,她的童年才没有因为缺少⺟爱而造成任何<img src="in/yin.jpg">影,反而还培养出她乐天知命、吃苦当吃补的个<img src="in/xing.jpg">。
爸爸在前年也过世了,这间屋子里有她和爸爸満満的回忆,所以她宁愿每天通车,也舍不得离开这里。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长气,其实她明⽩阿虎的意思,只是她一直像只鸵鸟的不愿去面对。她一直把阿虎当兄弟、当姐妹、当朋友、当亲人般的在依赖,她实在不想离开他啊!
她还来不及为自己的失恋哀悼,眼前的人影便让她从回忆中惊醒。
“绿⽔!”
“叔叔!”她跳下矮墙,全⾝竖起戒备。
沈俊男背对着月亮,让他脸上的表情更显<img src="in/yin.jpg">沉。
“这么久没见到我,不请我进去坐坐?”
“叔叔,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好了。”⾕青山怎么还不回来,他跟欣筠这顿饭可吃得真久!
“这栋房子是我爸爸也就是你爷爷留下来的,难道我现在连进房子的权利都没有?”沈俊男冷声质问。
“你已经把爷爷留给你的房子卖掉了。”她实在怕了这个叔叔。
沈爷爷将两栋相邻的房子分别过户给两个儿子,可是沈俊男因好赌成<img src="in/xing.jpg">,早就将沈爷爷留给他的房子拿去偿还赌债了。
后来沈俊男还经常上她家来要钱,甚至还有黑道来她家威胁恐吓过呢!沈爸爸在世时,无条件的供应这个贪安好逸的弟弟;可在他临终前却再三地叮咛绿⽔,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接济沈俊男,更不能让他踏⼊家门一步。
“你⾝上那条有钥匙的项链呢?”沈俊男还特意降低音量,他可不想引起左邻右舍的注意,毕竟这里的人都是向着绿⽔。
就知道那样的广告一定会引起沈俊男的觊觎,所以她<img src="in/gen.jpg">本不敢宣扬她有那把钥匙,甚至不敢去向⾕青山求证登广告的事。
“在爷爷那。”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沈俊男欺近她,一股恶气全都噴到她脸上。“爸爸早就将钥匙送给你了!”
“我没有钥匙。”她只能否认。
“想不到爸爸这么偏心,原来那把钥匙是用来开启蔵宝箱的,也许里头都是⻩金、珠宝呢,可他却将钥匙送给你一个人!早知道当初在分配财产时,我就要了那把钥匙!”沈俊男咬牙切齿地说。
幸好她方才没有让叔叔进屋,否则她现在一定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如果是在这大门外,只要她大喊救命,相信一定会有很多人出面帮她的。
“叔叔,你冷静点,那只是把普通的钥匙。”
“如果只是普通钥匙,那为什么有人要刊登广告,而且还提到什么蔵宝图的?就算没有宝物,只要我把钥匙<img src="in/jiao.jpg">给那个叫⾕青山的人,他还是会重金答谢我的!”沈俊男想钱想疯了,因为他正被一大笔赌债追着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我⾝上没有钥匙,叔叔,你请回吧,”她冷漠的下着逐客令。
沈俊男是她这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关系了。
“<img src="in/jiao.jpg">出钥匙,那是我爸爸的东西,我至少有一半的权利!”沈俊男拉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了!”她不断动扭着手腕,但却挣不开沈俊男的力道。
“请你放开她!”⾕青山的声音从左侧低沉地传来。
沈俊男在看到⾕青山那⾼壮的体格后,很识相的放开沈绿⽔的手。
“你是谁?”沈俊男问。
比青山来到沈绿⽔的⾝边,将娇小的她护在自己的⾝后。
“⾕青山,就是你想要找的人。”他在一旁将他们的对话听了大半,要不是这个男人对绿⽔动手,他原本不想这么快揷手的,不过也因为这个男人,让他知道了部份钥匙的真相。
沈绿⽔因为太专注于沈俊男的一举一动,以致于没有发现⾕青山早就站在隔壁家的门口。
“广告是你登的?”沈俊男又问。
“没错。”⾕青山一口承认。
大猩猩的架势很吓人,但沈俊男还是硬着头⽪问:
“你跟绿⽔是什么关系?”
比青山低头看了沈绿⽔一眼。“我是她男朋友。”
沈绿⽔吃惊的拾起头,可却没有反驳⾕青山的说法,她知道他是在帮她应付叔叔。
“真的有宝物?还是你在耍大家?”
“没有宝物,我只是征求钥匙。”
“那你为什么要征求钥匙?”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要不是绿⽔喊你一声叔叔,我早就一举打飞你了。”⾕青山牵着沈绿⽔的小手,推开半个人⾼的木门,拿出口袋里的钥匙。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我是绿⽔的亲叔叔!”
比青山<img src="in/gen.jpg">本不把在背后叫嚣的沈俊男放在眼里。“可是绿⽔并不<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你。”他连头都没有回,继续他开门的动作。
“宝蔵我也有一份!”沈俊男狰狞的叫嚷着。
比青山忍住脾气,决定不再回应,他得先弄清楚绿⽔为什么会这么怕这个男人,再来决定要怎么对付他。
铁门一开,他先将绿⽔带进屋內,然后让自己阻隔在她和沈俊男之间。
“你要让你叔叔进来吗?”他问她。
“不要、不要!我爸爸有<img src="in/jiao.jpg">待过,绝对不能让叔叔再踏进我家一步。”她慌张的模样令他很心疼。
比青山转⾝面对沈俊男“你都听到了,抱歉不送!”铁门碰一声,就当着沈俊男的面无情的关上。
沈俊男不敢大声喊叫,毕竟这里是沈绿⽔的地盘,他可不想被一群人给轰到山脚下去,只好摸摸鼻子先走人,不过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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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绿⽔发现自己的小手还在⾕青山的掌心里,有些尴尬的菗回自己的手。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开始道出事情的原委。
他将爷爷最后的心愿说给她听,那是一个关于六十年前,四个年轻人为了纪念友谊的故事。
她则将叔叔的恶形恶状告诉他,说他为了要分家产如何的不择手段,不但欠了一⾝的债务,还想来抢夺这栋爸爸留给她的房子。也因为如此,她才不敢宣扬她⾝上也有把⻩金钥匙,怕的就是叔叔会图谋不轨。
她一想到远在六十年前,有四个年轻人义结金兰,相约为未来的另一半埋下那珍贵的手镯,还打造了四把独一无二的钥匙,她內心就溢満了感动。
原本她是拿着钥匙要和冯欣筠商量的,因为她心里很忐忑,不知该不该打征求钥匙的电话,结果她一忙,竟忘了向欣筠拿回钥匙。
可她没想到,她这么相信欣筠,欣筠却做了这样的事,不但把她的钥匙占为已有,还说了不该说的谎,原来友情比爱情还不值钱!
“我大学毕业那年,爷爷将这条项链送给我当大学毕业的礼物,并且要我好好保管钥匙,他还断言今年一定会有人出面查探钥匙的下落,只不过他并没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我听。”
“难道你爷爷早就知道我爷爷会有所行动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可以把我爷爷介绍给你认识,他是一个很好的老先生。”
“他还在?”不是他想质疑,而是经历了战<img src="in/luan.jpg">、长久的岁月,他<img src="in/gen.jpg">本没有把握可以找齐另外三位老人家。
“我爷爷会长命百岁的!”她议抗他的质疑。
昏⻩的灯光照在她慧黠的眼眸上,她那若隐若现的梨涡在颊畔频频对他招唤,他忽然觉得空气好闷,那该死的冷气到底有没有在动?
他按捺住心中突来的<img src="in/yu.jpg">念“原来你⾝上就有钥匙,我还绕了这么一大圈。”
两人挨得很近,她却不以为意,被叔叔这么一闹,她完全忘了阿虎跟她提醒过的话,只把他当成同事、房客,没有任何防备之心。
“不知道另外两把钥匙现在在哪?”
“看来只好继续登广告了,虽然不见得有用,不过也只能这么做了。”一想到被冯欣筠耍得团团转,他心里就有气!
“还可以透过E-mail转寄出去,让更多人知道你在征求钥匙。”
“我不会放过冯欣筠的!”他咬着牙说。竟敢骗他?他就让她再也进不了名威建设!
“别这样,她只是一时糊涂,你别跟她计较!”她赶紧替冯欣筠求情。
“哪有人像你这么笨的!”
她只是笑一笑,然后企图转移话题。“关于你报纸上所说的蔵宝地图?”
他从⽪夹里拿出那四分之一张的地图。“你有这个吗?”
“你等等。”她起⾝走回房间,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张和他同样纸质、同样大小的纸张。
看着纸张的裁剪线,他说:“这应该是右下角的那一块。”
他将两张地图往茶几上一摆,他的地图是左上角,眼她的地图接连不上。不过她的地图跟他的很像,都是用黑笔画出的线条,还可以在最右边的图形里看出树⼲的形状。
她微偏着头,一副努力在思考的模样。“宝蔵会不会就蔵在我们这座山里呀?”这山虽然不⾼,山顶还有马路可以到达,但密密⿇⿇的林子也不少,更有中英战争时所留下的古炮台及城门。
“去问你爷爷不就知道了。”看她伤脑筋的模样还真好笑。
“对喔!”奇怪,她的脑子怎么就是没有转过来呢?
钥匙的事他总算明⽩前因后果了,但想起孟虎和她之间,他又开始不慡了起来。
“你跟阿虎去哪吃饭?”
“回基隆的庙口吃。你和欣筠呢?”
还没回答她的话,他的机手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最近他对机手是又爱又怕,因为它几乎让他整个晚上都不得安宁。
“我是⾕青山…你手上钥匙的形状…不是…抱歉。”他动作俐落的以拇指按下切断键。
“刚说到哪?”他问。
“你和欣筠去哪吃饭?”
“喔,去…”该死的机手又响起。“我是⾕青山…钥匙…不对…”
她看着他边说电话、边皱眉头,这个男人看似人⾼马大,其实很孩子<img src="in/xing.jpg">,行事不但没有章法,喜怒哀乐还全写在一张脸上,她突然觉得他好可爱,害她莫名其妙地想笑,尤其看到他对着机手咆哮的样子。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只好躲回自己的房间里,闷在棉被里大笑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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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我帮你介绍,这是新来的同事,她叫凌松柏。”陈光达带着一位姐小来到柜台前。
冯欣筠离职了。⾕青山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顶多只是对她恶言相向,然后疾言厉⾊的向她讨回属于沈绿⽔的钥匙。以她这么⾼傲的人,当然会觉得没有面子再待下去,尽管沈绿⽔一再的慰留她,但她还是决定挥挥⾐袖走人。
“你好,我是沈绿⽔。”她甜甜的笑着。
凌松柏修长的体形和陈光达一样⾼,一头削薄俐落的短发,猛一看还以为是个小男生。
“以后请多多照顾。”凌松柏的浓眉大眼中,似乎散发着一股中<img src="in/xing.jpg">的英气,还真是人如其名。
“绿⽔,松柏就<img src="in/jiao.jpg">给你了。”陈光达<img src="in/jiao.jpg">待完毕便离开柜台。
沈绿⽔先教导凌松柏使用总机系统,再教她如何从电脑里查询分机号码。
凌松柏不只外表很中<img src="in/xing.jpg">,连举手投⾜间也都是潇洒豪慡,和单纯大方的沈绿⽔相处起来是非常的投契。
忙碌到中午,⾕青山出现在柜台边。
“绿⽔,中午一起吃饭?”
“不行,今天有新来的同事,我要带她<img src="in/shu.jpg">悉环境。”
他一脸郁闷,脸⾊凄惨无比。
这可是她第一次这么用力的拒绝他。
比青山将视线移向她嘴里的新同事⾝上。
“你好,我是新来的总机,我叫凌松柏。”
他摆着一张大臭脸,理都不理凌松柏。
沈绿⽔见状只好赶紧打圆场“松柏,他是⾕青山,公司的室內设计师,正负责北投的案子。”
“原来你就是⾕青山!”凌松柏一副久仰大名的样子。其实她心里冷哼了声,有什么了不起,跩成这个样子!
“你认识他?”沈绿⽔问。
“没常识我也会看电视,电视有报导嘛!”凌忪柏桀骜不驯地微抬着下巴。
“让陈光达带她去吃,我很久没跟你一起吃中饭了。”他的音量已经引起路过同事的注意了。
“晚上我再和你一起吃饭,好不好?”她柔声劝着。
“你凶什么凶!你怎么这么不讲理,绿⽔不想跟你吃饭不行吗?”凌松柏实在很看不惯这样的男人。
再说下去怕场面就要失控了,沈绿⽔可不想害凌松柏才来第一天就丢了饭碗。
“我跟你去吃就是了。”
凌松柏看他的眼神很是挑衅,<img src="in/gen.jpg">本就是故意在火上加油。
“不用了!”他带着期待的心情而来,以为她会举双臂<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他,结果,她竟为了新来的同事拒绝他!难道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沈绿⽔看着他生气地转⾝走回电梯,实在不懂他为何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对女人凶的男人最要不得!”凌松柏还在一旁为沈绿⽔抱不平。
“是我不好啦,你别怪他。”
“他态度那么差你还替他说话?真是服了你了!”
“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你要是了解他之后,就会知道他很孩子<img src="in/xing.jpg">的。”
“他就是在征求钥匙的那个人?”
她本来不该说的,但是刚刚这个小女生很有义气的帮她出声,让她对她有了好感。
“嗯。”“那他为什么要征钥匙呀?”凌松柏又问。
“为了完成他爷爷的心愿。”
“什么心愿?”
再说下去就涉及个人隐私了,她只好一笑带过。
“那个⾕青山已经找到几把钥匙了?”趁着空档,凌松柏以闲聊的方式又问了她有关钥匙的事。
“连他自己的两把。”她现在的心思全在十二楼的他⾝上,要不要上去找他?还是偷偷拨个电话给他?
“真的有宝蔵吗?”凌松柏再问。
她没有回答凌松柏的话,只随手拿起电话,拨给了发飙中的大猩猩。
可惜,助理说他开会去了。
征求⻩金钥匙一事没有丝毫进展,⾕青山只好用守株待兔的笨方法,继续在报纸上刊登征求钥匙的讯息。
八卦记者无孔不⼊,终于还是透过广告社,查出了⾕青山的背景及经历。
一个得过亚洲最杰出新人奖的室內设计师,从新加坡来台真的只是为名威建设工作?还是为了广告里的蔵宝图?又或者<img src="in/gen.jpg">本是拉抬房屋销售量的一种宣传手段?
镑家电视台的记者都想要约⾕青山做专访,但他一律回绝,还常常横眉竖眼的赶走一堆不请自来的苍蝇。
可是愈得不到真相,事情就愈难平息得下来,最后连名威建设在北投推出的案子也沸沸扬扬地在温泉区引爆。
为顾客量⾝打杂诶一无二的设计,是名威这次推案的重点,本来已经引起市场的重视及购买的热嘲,没想到一牵扯到蔵宝的话题,预售屋现场包是涌进了大批的顾客,且都指明要和⾕青山深谈设计理念才愿意购屋。
这可难为了展售姐小,本来是买了房子才来谈设计,现在却都反了过来,要⾕青山先介绍设计的风格才要买房子。不过以客为尊的前提下,总经理仍特地和⾕青山开了一个面对面的会议。
“我不是来卖房子的,要我一一跟顾客讨论他的品味,再帮他设计适合的居住风格。”⾕青山双手一摊。“我办不到!”他在总经理面前仍是维持有话直说的个<img src="in/xing.jpg">。
本来是卖出一间房子他才需要和屋主沟通,并且<img src="in/jiao.jpg">出一张设计图,如果屋主自己已经有属意的设计师了,那他更是可以省下功夫。不过光是这样,他就已经忙到一天只睡五个小时。
“在这么低<img src="in/mi2.jpg">的景气当中,我们的房子能卖得比其它房地产业者都好,这都是你的功劳。只不过我希望好还要更好,最好在开工前能让销售量突破九成,一举创下今年地产业的奇迹,也打响名威在市场上的知名度!”总经理并没有因⾕青山的态度而生气或者愧疚,他<img src="in/gen.jpg">本就不把⾕青山的脾气放在眼里。
“要是这些人<img src="in/gen.jpg">本不想买房子,只是想来看看我⾕青山长得是圆是扁,或者只是想知道那则广告的实真<img src="in/xing.jpg">呢?我哪有那个闲功夫陪他们哈拉!我又不是猴子在耍大戏,他们想要找我,我就得让他们找吗?”他的口气像是吃了几十斤的炸葯,摆明了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说实在的,很多同业都还以为那则广告是我的行销手法,所以无形中你已经帮了我不少的忙了,你若真的不愿意和那些顾客面对面,我也不会怪罪你的。不然这样好了,我办一场演讲,由你当主讲人,就讲讲装潢与空间吧。”总经理没有把他当下属,反而把他当成事业的伙伴,用的是协商的态度。
“好,就一次解决,总比要我重复讲个十次、百次来得轻松多了。”⾕青山慡快地答应。
“关于那则征钥匙的广告,我可以知道背后的故事吗?”
“不行!”⾕青山一口拒绝。
“你真的一点情面都不留给我耶,好歹也应付我一下吧?”
“我真的很不想把事情宣扬开来,可是我又无法可想,所以现在只希望能让事情愈简单愈好,也就是说,除了相关人以外,我不会将事情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因为这不再只是他个人的事,其中还牵扯到沈绿⽔。
他绝对不能让绿⽔拥有⻩金钥匙的事曝光,光是一个沈俊男就够棘手的了,万一消息走漏引来更多人的觊觎,到时该怎么办?
自从沈俊男出现后,他再也不让沈绿⽔单独回家,无论他工作到多晚,他都坚持要她等他。当然,除非像今天这种意料之外的会议,否则他通常都是宁愿把东西收一收回家工作,也不愿在公司里多待一分一秒。
“你说话还真直接!”总经理只挑着眉,并没有任何的不悦。
“你难道还不清楚我的个<img src="in/xing.jpg">?”
“你<img src="in/gen.jpg">本没有把我当兄弟!”两人认识几十年了,他竟然像防贼一样地防他,总经理做出了非常伤心的表情。
“我是为你好,什么都不知道便可以置⾝事外,知道了,⿇烦可是会找上你的。”⾕青山动手收拾桌面上的设计稿。
“看你神秘兮兮的,如果真如外传的有宝蔵,可别忘了分我一些!”
“你的钱还不够多吗?”
“哪有人嫌钱多的!”
比青山看了腕上的手表十余次,总经理明知他在赶时间回基隆,但却故意不放人。
“我走了。”他拿起自己的东西,起⾝准备离开。
“喂!我还没说散会。”
“那你自己留下来慢慢开吧。”这个会开了两个小时,已经是⾕青山忍耐的极限了。
总经理一路从空间概念谈到建材的品味,再从风⽔哲学谈到饰品的摆设,又从玻璃艺术谈到房市的趋势…
总之正事没两句,废话倒是一大堆,都已经八点半了,他可不想让绿⽔再有熬夜的机会。
“那待会我请你吃宵夜。”总经理喊住了站在门边的⾕青山。
“我怕我的胆固醇会太⾼。”说完,⾕青山打开会议室的门。
“我已经很久没跟你一起吃饭了。”总经理说得有些哀怨。
“去找你的女朋友吧!”⾕青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宁可和绿⽔一起去吃路边摊,也不想和这个満肚子生意经的堂弟去吃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