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屏东市区,街上的行人车辆来来往往,逛街的人嘲络绎不绝,即使正值晚餐时段也一样。市区里几家颇有名气的餐厅差不多都客満了,连路边的小吃摊也都是人声鼎沸。
现在是梅雨季节,随时都会下雨,但似乎没有人在意。
傍晚,天⾊突然转为昏暗,商家纷纷点亮霓虹灯,将这个原本渐渐被乌云笼罩的小城市照耀得一片璀璨明亮。
热闹地段的小巷弄里,有几家特⾊各异的餐厅隐⾝其中,尽管不甚显眼,仍有不少顾客上门。
小巷中,有一家餐厅,占地虽小,却设计得很有味道,像极了一座放大的姜饼屋,经过的人见了,几乎都会怀疑,是不是一推开马蹄形的木制店门,店里头就会有个圣诞老公公等着跟你说哈啰?
这番别具风格的设计,昅引了不少女<img src="in/xing.jpg">顾客。只是,店里空间不大,只能容纳约莫二十名客人,算是小小的不⾜之处。
此刻,姜饼屋里坐満了用餐的客人,而窗边的位置,有一名独坐的女子,一双灵活大眼不时左顾右盼,似乎正在等人。
桌面上摆着一本摊开的当期杂志,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不一会儿,又伸出手看看腕上的表,暗自纳闷对方被什么事给耽搁…
过了一会儿,餐厅的门被人推开,女子仰⾼了头望去--
门边,穿著一⾝⽩⾊合⾝套装的女子刚进门,那<img src="in/shu.jpg">悉的姣美轮廓,让她顿时笑开了脸,连忙朝那名女子挥挥手,昅引对方注意。
进门的女子⾝材⾼挑,一⾝⽩⾊窄裙式套装,让她看来更是纤瘦窈窕。墨黑⾊的长发在脑后扎起⾼⾼的马尾,随着她走动的步伐而甩啊甩的,前额几绺刘海衬出她细致美丽的⽩皙脸庞。看见好友朝自己挥手,她微笑着朝靠窗的位置而去。
“你迟到了,卓姐小。”等候许久的女子不噤开口抱怨。
“不好意思,睡过头了嘛。”卓希桐凤眼一挑,粉润<img src="in/chun2.jpg">瓣上扬成完美的弧度。“左姐小就别跟我计较了。”在好友对面的位置坐下,顺手把手中的公文包放置在⾝边空着的座位上。
“算了,放你一马。”左晓莉哼了哼。
“谢谢左姐小的宽宏大量,本人铭感在心、感<img src="in/ji.jpg">不尽。”卓希桐装出卑微的小可怜模样,惹得好友呵呵直笑。
“不闹了。”左晓莉单手托腮,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专注地审视好友的神情。“你昨晚该不会又去应酬了吧?”
“你在我⾝上装了窃婷器还是监视器?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虽然你化了妆,整个人看起来完美无瑕,不过呢,本人认识你也七、八年了,从你的眼神中,我还是看得出来--你很累喔。”
“会吗?”卓希桐摸了摸脸颊,苦恼地皱起细眉。“只有眼神累吧?外表应该看下出来吧?我今天还特地上了遮瑕膏,就是要遮掉黑眼圈呢。”指腹轻轻掠过下眼窝的位置,她有点担忧地说。
“别人应该是看不出来。”左晓莉又看了她一⾝正式装扮,和搁置在一旁的公文包,不噤蹙眉问:“你晚上该不会又有应酬吧?今天是周末耶。”希桐很忙,她们一个月大概只能碰两、三次面。
“是啊,王老板约我看车。”卓希桐随意翻阅着侍者递来的Menu,随即对一旁等待的侍者说:“给我一份咖哩猪排饭。”
一等侍者离开,左晓莉马上低叫:“又是那个王老板?”
“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卓希桐拿起⽔杯,喝了口⽔,不懂好友为何如此大惊小敝?
左晓莉一双眉拧得更紧,眉心揪成了一团。
“他到底要买几部车才够啊?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她一双手越过桌面,用力按着卓希桐略颢冰冷的手,一脸严肃地告诫:“希桐,你要小心点,我觉得王老板要的<img src="in/gen.jpg">本不是那些车。他的目标一定是你,你可不要为了业绩,而做出一些出卖自己的事情啊!”“你在说什么啊?!”卓希桐瞅了她一眼,看她严肃的表情,忍不住嗤笑着说:
“我是为了业绩没错啊,既然只是吃一顿饭,就可以成<img src="in/jiao.jpg">一部车,我何乐而不为?但要我靠⾁体来赚业绩,你会不会把我看得太肤浅了?刚刚还说认识我七、八年,难道这七、八年来你对我的认识就是这样?”
“欸…我只是…急了嘛!”左晓莉搔搔头,为自己的说法感到有点歉疚。
“你急什么?”
“怕你被他拐了啊。动不动就约你吃饭,想也知道不单纯。希桐,你跟他吃饭要小心一点啦,如果离开过位子,回来就不要再碰任何食物了,知道吗?谁知道他会不会在里面下葯什么的,现在坏人这么多,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一点。”左晓莉张大她最具特⾊的大眼睛,认真地叮咛好友。
“你放心,这个我知道。”卓希桐无奈地笑了笑,知道她是怕自己出事。
八年前,妈妈带着她跟睿安,一家人匆匆返回屏东的娘家,就此住下。
就是在那时候,她认识了左晓莉。也许是一种移情作用,她觉得晓莉有些神态、个<img src="in/xing.jpg">都跟晓粟很像,连名字里都有个“晓”字。相处过几次之后,她觉得自己跟晓莉很谈得来,也渐渐跟晓莉<img src="in/shu.jpg">稔了起来。算算⽇子,回到屏东也已经七、八年了,时间一转眼就过了。
之前,晓莉跟她在同一家汽车经销商担任销售员的工作。两个人一起从菜鸟业务员开始奋斗,一路上彼此相伴,挫折虽多,也都靠着互相鼓励熬了过来。可是前几年,晓莉觅得好郞君后便嫁做人妇,留下她一个人继续在汽车界打拚。
几年下来,靠着拚劲、努力,她的业绩蒸蒸⽇上;到今天,她已经由一个最基层的汽车销售员,正式升格成为业务经理,也有一笔稳定、可观的收⼊。
许多男客人都喜<img src="in/huan.jpg">找她看车、买车,晓莉口中的王老板也是其中一位。这位王老板在屏东有几家工厂,虽然已经有家室,却从不掩饰对卓希桐的趣兴。自从认识卓希桐后,他已经向她买了好几辆车,也常常介绍他的朋友、或者生意上往来的客户来向她买车,让她的业绩报表总是亮丽耀眼。
因为这份工作,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厌烦跟人相处、来往的卓希桐了。现在的她,能言善道,有极佳的<img src="in/jiao.jpg">际手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世故、圆滑,几乎每个被她服务过的顾客,都对她的态度、笑容赞不绝口。
如果…如果那个人现在看到她的改变,应该会惊讶得合不拢嘴吧?
这样的改变是好是坏呢?她也不知道,只是,在回到屏东之前的那段时光,确实将她⾝上的棱角磨得圆润多了。之后,她懂得也接受为了生活而改变自己。
他总是给她信心,要她敞开心<img src="in/xiong.jpg">,接受新的朋友。只可惜,他没能看见她这几年来的改变。
卓希桐不噤苦笑。
八年过去,什么都变了,她变了、时空变了,那他呢?有没有变呢?当时她不告而别,有没有为他带来任何困扰?
她最想知道的是--他还记得她吗?
“希桐?希桐?卓希桐!”左晓莉伸出一手,在她发愣的脸蛋前面挥啊挥的,想争取她的注意力。
卓希桐的思绪逐渐陷⼊回忆,连自己发愣了多久也不晓得,直到好友频频叫唤,她这才猛然回神,有点发窘地应道:“啊?什么?”
“你<img src="in/gen.jpg">本没在听我讲话嘛!”左晓莉噘着嘴抱怨道。
“对不起,我在想事情。”卓希桐双手合十,不住道歉。“你刚刚说了什么?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我说,你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路口那间烧烤店?”左晓莉指着巷口的方向。
卓希桐回想了下。“你是说,那间…『桐』?”这家烧烤店的店名,恰好是她名字里的其中一个字,所以即便她不曾光顾过,也留下了印象。
“对啊!你刚刚过来,有没有看到那些人?”左晓莉啧啧有声地说:“吓死人了,排队竟然可以排成那样,还要拿号码牌,不然就得事先预约,有够扯的!应该是真的很好吃吧,才会有这么多人愿意上门乖乖排队等位子,下次我们去吃吃看,好不好?”
“可以啊,如果要去,你记得订位,我可没时间在那里排队。”排队的时间,她何不用来钱赚?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下次去那里吃。”
左晓莉话刚说完,她们的餐点刚好送上。
她<img src="in/cuo.jpg">了<img src="in/cuo.jpg">两手,脸上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哇--看起来好<img src="in/bang.jpg">,我要开动喽--”
窗户沾着⽔气,渐渐地朦胧起来。卓希桐幽幽望着屋外渐渐飘落的⽑⽑雨,细细碎碎的,就像她离开的那一天,正好是这个季节,正好也是细雨纷飞的天气…
他还记得她吗?
小巷口,名为“桐”的烧烤店,不仅店內⾼朋満座,店外亦是大排长龙,等着拿号码牌的客人几乎绕了整个店一圈。
“桐”是全屏东第一家烧烤店,由于口味特殊、新鲜,经由不少喜爱尝鲜的客人们口耳相传之下,这家烧烤店天天都是门庭若市,如果不提早几天预约,或者早点到现场候位,恐怕当天就得向隅而归了。
约莫可容纳一百人左右的店里,以⽇式装潢为主,除了烧烤之外,还有火锅、沙拉吧等选择,另外附有⽔果、冷热饮料、面包、冰品、汤类…让顾客可以吃到<img src="in/bao.jpg">。
用餐时间,此刻是闹烘烘一片,头上绑着头巾、⾝穿黑⾊T恤与深蓝⾊牛仔<img src="in/ku.jpg">,<img src="in/yao.jpg">间绑着长及脚踝的酒红⾊围裙的服务生在场中穿梭,应付客人的需求。而烧烤店外头亦不遑多让,也是一片混<img src="in/luan.jpg">。
“别挤、别挤,慢慢来哦…”店里的工读生満头大汗地一一发出号码牌,登记人数、顾客姓名和电话,好方便联络。“姐小请问你们有几位?贵姓?机手号码可以给我吗?”女顾客一一回答,工读生也如数记下。“好,这样就可以了,如果位子空出来了,我们会与你联络喔。”
女顾客拿了号码牌,决定到附近逛逛,工读生又忙着记录下一位顾客的资料,片刻不得闲。
就这样,客人来来去去,一批换过一批。忙碌之中时间彷佛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打烊时间,店里规定过了九点半就不收客人,因此现在店里已经清空,服务生把铁门拉下后,转头进行打烊后的清洁工作。
几个服务生一边拖地,一边闲聊着--
“阿豪,你今天被问了几遍?”今天负责发放号码牌的服务生小清一手俐落地擦着16桌,问着⾝边忙着拖地的阿豪。
阿豪敛眉想了下,摇头摇。“数不清了。你呢?”
“我也没去记。”小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我们一直被问,一直重复一样的答案也是会烦的,可是又不能对客人不耐烦。啧,真的很想帮扬哥做一张海报,就贴在店里面,海报上面要贴他的照片,然后写上姓名啦、⾝⾼体重啦、生⽇⾎型星座啦,让那些想知道的人看了一目了然,免得我们老是被追问,很烦的说。”
他口中的“扬哥”就是他们的老板之一。扬哥没有老板的架子,大多负责厨房的工作,偶尔在外场忙不过来时,也会亲自上阵帮忙,凡事亲力亲为。⾝为老板,他却希望员工称他“扬哥”而不是“老板”
“你觉得扬哥会让你做这种事吗?”阿豪没好气地哼道。
小清抓了抓头,傻笑道:“也对厚。唉…也难怪扬哥这么受<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我们扬哥长得够美形、⾝⾼又够⾼、品行良好,不菗烟、不喝酒,还是好几家店的老板…拜托,现在这种男人哪里找?”
一旁经过的女服务生小如突然揷进一句话:“小清,你漏讲一点。”
“有吗?哪一点?”小清纳闷地看着小如。
“就是扬哥开店的原因啊。”小如两手捧着<img src="in/xiong.jpg">口,眼神中満是梦幻。“为了等待生命中唯一的挚爱,选择在挚爱的故乡开了这间烧烤店,为的就是想等她上门,还用她的名字来当店名…天哪,好浪漫喔,好像偶像剧的剧情喔!”
“真的假的?这不是恒新哥瞎掰来唬瞬人的吗?”关于这个员工们私底下传得沸沸扬扬的“传说”阿豪抱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恒新哥是烧烤店的另一位老板,据说和扬哥是从⾼中认识至今的超级死<img src="in/dang2.jpg">。
“恒新哥怎么可能会骗人?我相信这一定是真的!”小如深信不疑。
“恒新哥最爱开玩笑了,谁知道是真的假的?”小清耸耸肩。
就在三个人谈论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揷⼊一道声音,兴冲冲地追问道:“什么东西真的假的?”
小清、阿豪、小如三人同时转过头去。只见他们⾝后站着一个脂粉未施、扎了两<img src="in/gen.jpg">⿇花辫子的清秀女子,正微笑地望着他们,好像对他们的话题很感趣兴似的。
“晓粟姐,你跟扬哥认识这么久,你说,扬哥开店的目的,是不是为了他那个消失不见的女朋友?”小如勾着商晓粟的手,把她拖进三个人的小圈圈里面。
晓粟姐人很好,虽然也算是公司的小鄙东之一,却跟恒新哥一样,很能跟他们这些员工打成一片。
“啊?”商晓粟愣了一下,接着面有难⾊地问:“你们怎么知道这件事?”靳扬开店的缘由,怎么会传到员工们的耳里呢?
“晓粟姐,说嘛,到底是怎么样?我跟他们说,他们都不相信耶,你来评评理嘛。”小如不断催促着。
“呃…这个…那个…”商晓粟一双眼睛转了转,然后笑瞇瞇地指着厨房。“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找老板,所以…我要先去忙了,你们想快点下班的话,动作就要快一点,加油!”劈哩啪啦说完,商晓粟便匆匆离开原地,闪进厨房去。
“晓粟姐…”阿豪、小清、小如同时懊恼喊道。
他们的騒动,引起柜台里头、本来专心于帐款上的女子注意。
她皱着眉,一脸严肃地斥责。“你们几个在吵什么?现在还算是上班时间,你们不工作只顾着聊天,请问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清理完毕?扬哥就是对你们太好了,才让你们无法无天。公司付你们薪⽔不是请你们来聊天的,这点请弄清楚。”
一听见这道声音,阿豪、小清、小如马上作鸟兽散,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动作加快。
“凶什么啊?真的以为自己是老板娘不成?长得这么漂亮,却凶巴巴的,哼…”小如一边咕哝抱怨,一边朝洗手间走去,准备继续末完的打扫工作。
刚刚闪进厨房里的商晓粟多少听见了这番责难的声音,她不噤皱起脸,吐吐⾆,不敢领教。
“靳扬,那个姚心翎真的很爱骂人耶,你这个当老板的,气焰都没她这么旺。”
靳扬正在收拾厨房,听见晓粟的抱怨,他只是淡淡地说:“她也是为了店里好。”
当初,靳扬决定到这里来开一间烧烤店,好友阮恒新第一个抢着加⼊;接着,姚心翎跟商晓粟也自愿来帮忙。在他们几个人一起用心经营之下,最近开始开放加盟,现在除了分散各地的直营店外,全台各地也有许多加盟店陆续开幕,事业规模越来越大。
然而,真正的大老板靳扬却不管事,他只负责管理这间店,其它的都<img src="in/jiao.jpg">给阮恒新。所以阮恒新大部分的时间都必须南北奔波,管理各直营店和加盟店。
他从不离开这间店,就怕自己错过,任何一个能见到她的机会。
“好喜<img src="in/huan.jpg">烤⾁喔!可是要准备那些东西好⿇烦,如果有一家店,让客人一走进门就可以享试凭⾁的乐趣,那该有多好--”
他常常在打烊之后,一个人安静地收拾厨房,一边想着她。在一起的时光虽然那么短,但是他记得那么清楚,她说过的每句话、她喜<img src="in/huan.jpg">的东西、她笑起来的模样,好像昨天才见过她似的。
明明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
他选择在屏东开第一家店,守在这里,因为这是她的故乡。他想,当年她离开之后也许会回到故乡来,所以他在这里等待。知情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他只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默默地等着,等着她出现,等着她回答他心中悬宕了八年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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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周末。
傍晚时分,外头下着雨,拿着号码牌躲在骑楼下等候的人,全是为了尝尝“桐”烧烤的美味。
卓希桐和左晓莉也挤在人群里头。
左晓莉拉着卓希桐,突破重重人墙,来到店门口。
“先生,我有订位,我姓左。”左晓莉对门边的服务生说。
服务生低头看着手中的订位本,很快找到左晓莉的名字。“有,左姐小,两位吗?请跟我来。”
服务生领着她们到窗边的位子,对她们解说店內的消费方式之后,便又继续忙碌去了。
卓希桐拿起桌边的餐巾纸,擦拭被雨⽔沾<img src="in/shi.jpg">的发梢,打量起店內环境。看到満屋子的人,她不噤咋⾆。“生意这么好?真是赚翻了。”
左晓莉一坐下就拿起一旁的菜单点菜,边写边说:“听说老板还満年轻的。真不错,年纪轻轻就开店,生意又这么好,也不简单。希桐,你要吃些什么?有虾耶,要不要点?”
“好啊。我还要猪⾁片,<img src="in/ji2.jpg">腿片…”
两个人点完菜后,把单子<img src="in/jiao.jpg">给经过桌边的服务生,开始闲聊起来。
“来这之前你还跟客人喝下午茶?你会不会太忙?”左晓莉笑看她一⾝谈公事才会有的穿著,合⾝套装窄裙,以及那只公文包。
卓希桐摊摊两手,有点无奈地说:“没办法,你又不是没卖过车,哪会不知道我们是没有假⽇的呢?”她突然一笑,模样明媚生姿。“你可别小看我这顿下午茶,一部车就在吃吃喝喝间下单了。”
“什么?!”左晓莉奋兴地张大眼。“你也太厉害了吧?哇靠!不管不管啦,这顿你要请客。”
“那有什么问题?今天我心情好,吃完这顿,我允许你续摊。”卓希桐笑得非常开心。
“真的吗?好!那我马上打电话给我老公,叫他晚上带孩子,我们去小酌!”左晓莉刻不容缓地拿出机手按下拨号键,跟亲亲老公打商量去。
卓希桐含笑看着好友生动灵活的表情。
这时候,服务生动作很快地送上一盘猪⾁片,正要转⾝离去。
“希桐,我老公说可以耶!太<img src="in/bang.jpg">了太<img src="in/bang.jpg">了~~”左晓莉开心得头摇晃脑,随意把机手扔回包包里。
“希…桐?”商晓粟上完菜,转⾝要走,却突然捕捉到这个既<img src="in/shu.jpg">悉又陌生的名字。她倏地回头,看见那<img src="in/shu.jpg">悉的轮廓,她无法控制地低叫:“希桐?!”
卓希桐正纳闷着谁在叫唤她的名字,抬头一看,她也呆了,一时间<img src="in/gen.jpg">本无法反应,只能愣愣地与对方互看。
“晓粟…”她低喃。
“希桐?你真的是希桐!”商晓粟<img src="in/ji.jpg">动得红了眼眶。她失态地抓着卓希桐的肩膀,用力地摇晃,边喊:“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我们都找不到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你到底把不把我当朋友?”
她失控的模样,吓坏了邻桌的客人,马上在店內引起一阵騒动。阿豪见状,连忙走上前来,紧张地问:“晓粟姐,晓粟姐你怎么了?”大家都在看啊!
“阿豪,阿豪,你…你快点去叫扬哥出来,说、说、说他等的人来了。”商晓粟头也没回,紧抓着希桐不放,深怕自己一眨眼,她又消失不见了。
什么?!传说中扬哥等的人出现了?阿豪听了,丝毫不敢拖延,第一时间冲进厨房,告诉扬哥这个天大地大的消息。
卓希桐逐渐从惊吓中回神,她看着晓粟闪烁着泪光的双眼,喃喃问:“晓粟,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商晓粟来不及回答,⾝后像是袭来一阵疾风,吹<img src="in/luan.jpg">了周遭的空气。她转头,看见靳扬<img src="in/chuan.jpg">息着站在她⾝后。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来了。
他等了八年、想念了八年,终于见到她了。他以为那么多年的思念、不断的幻想着她的出现,自己已经做好了重逢的心理准备,只等她出现。可是,当她真的出现在眼前了,他发现那些准备一点用处也没有,他依然<img src="in/ji.jpg">动,像又变成了少年似的,想不顾一切把她紧紧拥⼊怀中。
卓希桐看见他了。
几乎是,眼中一映⼊他的⾝影,她就红了眼眶。她觉得好热,有一种<img src="in/shi.jpg"><img src="in/shi.jpg">、暖暖的东西,从<img src="in/xiong.jpg">中涌上来。
“靳扬,你看,是希桐,真的是希桐!”商晓粟把靳扬推到卓希桐面前。
卓希桐怔怔地看着他。做了一个深呼昅,靳扬才能平复心中的波涛汹涌。他拉开的嘴角,一如往昔,露出淡淡的笑。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