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回密奏,我从书案后站起⾝,想了想,就前往后宮去找姿儿,走到御花园的时候恰好碰到念雪正拿着一把锄头刨一些土。
“参见殿下!”念雪⾝边的宮女和侍卫见我到来连忙招呼起来,也惊动了正在劳动的念雪。
“殿下下朝了!”念雪放下锄头,微笑着看着我,神情中一片恬静淡然。
“大管家今天怎么这么有空闲?不用去算皇宮里面的账目吗?”我一边走一边笑着和她说话。
“⺟亲那边有些花木枯了,听说是土质不好,所以臣妾就想弄一些御花园的土过去,那些花匠说,这些土都是梅大人特意让人弄来的,对花木非常有效!”念雪将锄头递给一个宮女,向我走近了几步。
在她⾝前停下来后,我温柔的说道:“是这样,那你可以让花匠帮你弄,不用亲自动手的。”
念雪清雅的双眼闪过一阵笑意,轻柔的说道:“自从殿下让臣妾使用这个复式记账方法之后,皇宮里面的账目就轻松了许多。既然臣妾有空,多孝顺一下⽗⺟也是应该的。”
我赞许道:“孝顺⽗⺟,人伦大道也,不错,等会儿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老夫人。”
念雪微笑着点点头,突然转口说道:“殿下既然也崇尚孝道,为何不自己亲⾝去做一回?”
我感叹的一头摇:“子<img src="in/yu.jpg">养而亲不在,姨娘又不肯回来与我同住,不过幸好有老夫人在⾝边。”
念雪神⾊间有点犹豫,轻轻咬了一下嘴<img src="in/chun2.jpg">,然后看向我道:“其实殿下并非只有⺟亲一个长辈,太后仍然健在!”
“太后?”我猛然看向她,盯着她看了几眼,在她神⾊不安中我才转回目光,淡然说道“本王和太后之间既有杀⺟之仇,又有夺位之恨,除了仇恨,利益纠<img src="in/chan.jpg">也太深,除了名义上外真的很难有共同的语言,这种心情非三言两语可以消除。此事不说了,你知道姿儿在那里吗?”
念雪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道:“臣妾也不清楚,不过刚才谢姑娘来找过姐姐帮忙,听说太后那里发生了一点事情,刚才姐姐还召了两名太医,也许姐姐去了冷凝宮那里给太后看病也说不定。”
我在宮中下过命令,太后所在的冷凝宮不得妄⼊,连姿儿等王妃也被我<img src="in/jiao.jpg">代过,一般情况下她们是绝对不敢去的,不过如果这个太后真的生病,那到是另当别论,只是好像没听到她有病,难道是谢道清在骗人?
“你肯定吗?”
“臣妾只是听姐姐提过,是不是去了还不知道!”
我点点头,让人叫来宮中执事一问,姿儿果真去了冷凝宮,随行的确实有两个太医。
“念雪,你去做你的事情,本王去处理点事情!”不等念雪说话,我就匆匆的离去,目标直指冷凝宮。
看到我有些气势汹汹,修紫暄提醒道:“殿下,无论如何说,太后名义上总算是殿下的⺟亲,殿下还是需要谨慎!”
我冷哼一声道:“不是本王不谨慎,就是太谨慎了才要过去一趟。如今建康朝廷內的各种势力纠<img src="in/chan.jpg">,如果本王这个名义上的⺟亲不安分,到时內外连通,不知又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见我如此,修紫暄也没再劝,只是跟着我的脚步到达冷凝宮。
没等别人通报,我就径直⼊內,喝开护卫,直奔大堂而去,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喝骂声,正是我那位名义上的⺟亲太后。
“…让那个忤逆子过来见本宮,怎么了,敢做不敢当了?让你来,你来有什么用?你能让那个忤逆子不再谋害本宮吗?你能让那个忤逆子放本宮出去走走吗?看什么看,本宮说你说的有错吗?你这个抛头露面不知廉聇的商贾女子,竟然也想窥视皇后之位,真是…”
“哐啷!”
“啊,什么人…”
“殿下!”
…
看到是我一脚踢开了大门,所有人都一下安静下来,此时大堂內的太后,谢道清,姿儿,以及两个太医和宮女都呆楞的望着我,看向我的目光充満着各种各样的复杂表情。
“参见殿下!”谢道清第一个反应过来,此举也提醒了其他人。
“不相⼲的人给本王出去,姿儿,你留下!”我在他人的参见声中,冷冷的望着太后,语气充満着一种庒制的愤怒。
很快,两个太医和宮女都走了出去,看到谢道清没有动⾝,我断然喝道:“来人,将这个女人给本王架出去!”
“殿下,你想⼲什么?这是误会!”在谢道清惶急的辩论中,瑶红和舂箩这两个女护卫已经一左一右的来到她⾝边!
“好大的胆子,本宮是太后,谁敢动清儿!”太后终于忍不住的厉声开口,本来有些苍⽩的脸颊开始涌现着一些<img src="in/ji.jpg">动的晕红。
“啊,殿下,请听我说,这是误会,啊…”在谢道清惶急的争辩中,瑶红和舂箩两人将谢道清毫不客气的架了出去,丝毫没有因为太后的话有任何影响。
太后似乎被气的说不话来,浑⾝哆嗦着,伸出一个手指,颤抖着说道:“赵昀,你,你好!”我冷冰冰的说道:“不敢,太后说来是本王的⺟后,本王要和⺟后说两句话,难道还需要外人在旁吗?姿儿,你说是吗?”
被我拉到⾝边来的姿儿,眼神充満着一种无奈,看看我,又看看太后,低声说道:“殿下,太后刚被太医缓过劲来,殿下不要再刺<img src="in/ji.jpg">太后了!”
我望着此时面⾊已经开始变的铁青的太后,虽然心中还是很恼火,但也不想太过刺<img src="in/ji.jpg">她,望着姿儿点点头,柔声说道:“你放心,你说的话本王一向都会听的,希望你不要因为不相⼲之人说的话而伤心!”
姿儿眼中闪过理解感<img src="in/ji.jpg">的亮光,点点头轻轻说道:“多谢殿下,只是太后如今年岁已经快半百,殿下要体谅一些!”
我还没有说话,太后就厉声说道:“不需要你这个女人来说好话,本宮养大的孩子,现在如此对本宮,这是本宮的报应!”
我示意姿儿退后,接着就看向太后,语气恢复平静的说道:“本王很奇怪,最近听说你一直在后院佛堂中礼佛,今天怎么给本王来这一手?要知道,本王最近接到几个坏消息,心情很不好!”太后突然死死的盯着我,不说话,就是用她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似乎想将我看穿看透一样。
我若无其事的回望着她,和她比起耐力来。
良久,她终于忍受不住,嘶哑着嗓子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如今本宮已经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如果你真要赶尽杀绝,为什么不直接对本宮来,而要这么做?霞儿是本宮如今最贴心的人,你为什么要杀死她?”
霞儿?难道是柳若霞?她死了?
脑海中一连闪过三个问题,心情也一步步的跌倒⾕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安排在太后⾝边的间谍会死了?谁⼲的?
“赵昀,你凡么愣?本宮问你,为什么现在要杀死霞儿?就算她以前对不起你,但你不是答应放过她的吗?为什么要杀死她…”
“够了,姿儿,你来告诉本王,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我子着的姿儿面⾊上也泛出不安,微微瞥了我一眼才说道:“妾⾝听谢姑娘说,昨⽇殿下差人送来一盒人参给太后补⾝子,今天早上柳若霞姑娘就拿来给太后熬汤。可是,可是在汤熬好之后,柳若霞姑娘先尝了尝味道,然后端给太后,可是太后正要喝的时候,柳若霞姑娘突然喊肚子疼,然后就死了。太医检验出,是中毒死的,还查,查出殿下差人送来的人参中掺有毒葯‘半柱香’,说人中了这种毒,半柱香后才会发作。柳若霞姑娘就是中了这种毒才死亡的。”
我听的极为震惊,连声问道:“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没人通知本王?你怎么私下过来了?”
姿儿看了我一眼,有些气弱的说道:“妾⾝是听谢道清姑娘说太后这边出事了,所以才匆忙过来,之前的事情妾⾝也不清楚。不久,殿下也过来了。”
我看了看正一脸愤然看着我的太后,从她已经开始浑浊的眼睛中看出蕴涵其中的悲伤,看的出来,她是很在乎这个柳若霞,但她并不知道,这个柳若霞其实一直在出卖她。
只是到底是什么人下的这个毒?其目的到底是想毒杀太后,还是其目标一早就定在柳若霞⾝上?不然为什么要用这种延缓发作的毒葯?难道是有人知道了柳若霞的⾝份,或许是有人想从太后死亡的这个事情上获得什么好处?更或许,这次只是再度刺<img src="in/ji.jpg">太后?
能够瞒过皇宮中这么多的耳目下毒,其谋划之人绝非临时起心,而且如果这个人是想毒杀太后,就不该用这种马上可以致人死的毒葯。太后和宮中重要人物的伙食,一般都会有专人负责试用,要想用这种方式毒杀,成功的机会还是比较悬的,或许这次只是风暴的一个前奏。
“⺟后,不论你是否相信,那盒人参虽然是本王让人送来的,但人参上的毒不是本王下的。这件事情本王会彻查到底,一定会给你一个<img src="in/jiao.jpg">代!”说完就不在看太后,拉着姿儿转⾝就走。
一出来,就看到谢道清正被瑶红拉住,一脸焦急之⾊的看着我。
示意放开她后,我看着她端庄的容颜,轻轻的说道:“下毒的事情和本王无关,你好好的劝劝太后,过几⽇,本王会找一批宮女,让她自己挑个顺眼的。”
谢道清清澈的眼睛看着我,肯定的说道:“道清一直没有怀疑过殿下,道清只是担心,不知什么人要害太后,而且这个人的目的似乎也很不简单,殿下一定要当心?”
此时她的脸上泛起关切的表情,使她看上去充満着一种⺟<img src="in/xing.jpg">的关怀。
极坏的心情突然好了一些,看着她,微微一点头:“谢谢你,等会儿本王会派一个员官来调查此事,你先将现场保护好,然后将事情详细的讲述给他听。”
“殿下不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吗?”谢道清的眼睛中有一些意外。
我摆摆手:“相比于事情经过,本王更关心另外一件事情。本王要走了,最近建康的情况有些<img src="in/luan.jpg">,你出⼊要当心一些!”
“多谢殿下关心,道清一定紧记!”
我点点头,然后转⾝离开,姿儿和谢道清招呼一声后也跟了上来。
“殿下,这件事情是否很严重?”姿儿的眼睛中已经写満担心。
我猛然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然后突然对姿儿说道:“你现在马上回去给太后说,本王允许她顺便出⼊皇宮散心,至于护卫宮女,让她自己挑选!”
姿儿不解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也没多问,转⾝又走了回去。
她刚走没多久,菊,⽩女和小筠三人就匆忙的走了过来。
“殿下,太后那边出事了?”菊一见面就有些急促的说道。
“本王刚从那边过来,到底怎么回事,我们的人怎么说?”我望着小筠。
小筠的眼睛有些红,带点哽咽的说道:“奴婢接到若霞妹妹的死讯后就去问过他们,他们都表示不清楚,只是他们告诉奴婢,自从人参被送到太后这边来后,除了谢道清姑娘和贤德王妃带来的人外,就一直没有外人来过冷凝宮。”
“有可能是冷凝宮內部的人⼲的!”⽩女适时开口“属下最近查出皇宮內有人和外面通风报信,但因为他们一直做的很隐秘,属下暂时没有找到他们的破绽,只是敢肯定冷凝宮中一定有人和外面有联系!”
我背负着双手走了两步,望着有些<img src="in/yin.jpg">暗的天空,无奈的说道:“小筠,事已至此,再伤心也是无用,我们应该想想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而且现在事情来的比我们预计的快,我们也不能再等了!菊,你和小筠继续去查查,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嗯!”小筠和菊离开之后,⽩女突然说道:“殿下,你看这会不会是太后自编自导的一出好戏?”
我有些沉重的说道:“也许有这可能,但更有可能的是有人在帮太后清除我们的人,此事甚至连太后自己都不知道!如今唯一脑葡定的是,我们现在有了一个非常难对付的敌人,或者是一群。”
⽩女道:“我们如何做?”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的说道:“全面的退让!”
“全面的退让?难道这段时间什么都不做?”
“不错,只看着就行,不过要保护好一些重要员官。⽩女,看来你最近又要辛苦一阵,天远现在还指望不上,这次只有冷牙能帮你一些忙。”
“殿下是想召回冷牙总管了?摩尼教残余如何办?”
“让武林盟的人接手,我会知会悟缘的!”
“属下会做好此事!”
“本王也相信你,这件事情你和梅商量商量,并让她开始启动后备员官计划,也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派上用场!”
“属下知道该如何做了,属下可以走了吗?”
“去吧,好好保重,要杀你的人不会比要杀本王的少!”
“属下会小心的!”
⽩女离开之后,我望着天空出了一会儿神,才对⾝后吩咐道:“去通知宋慈,本王要在湖心亭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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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比我估计的要早一刻的到来,人显得十分有精神,只是步履之间有种老成持重的风范,在他这种年纪的官吏中还是比较少见。
“见过殿下千岁!”宋慈依⾜礼数,表现的无可指责。
我一指对面的座位,轻声说道:“不用多礼,坐下说话吧!”
“谢过殿下!”宋慈正襟危坐的在我对面坐下,<img src="in/yao.jpg">杆<img src="in/ting.jpg">的笔直。
我对他这个样子觉得十分好笑,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早就想和你单独说说话,只是事情一直不离⾝,如今才有这个机会。你在建康过的如何?有什么困难吗?”
宋慈沉声说道:“属下得蒙殿下信任,一切还算安好!”我点头道:“这就好,你还怪本王吗?”
宋慈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肯定的说道:“殿下当初不顾朝廷律法,強行将属下掳劫至建康,属下确实一直如哽在喉。只是看到殿下励精图治,意图振奋我大宋之心如此強烈,而且成绩也十分斐然,属下虽然还是觉得不能释怀,但也认为殿下所为一定有殿下的道理,而且事实证明,有许多的事情殿下做的对。到如今,殿下还这么问属下,实在是多余!”
这才是宋慈,坚持自己,看重实际。
我笑了出来,一举茶杯:“好一个多余,喝了这杯茶,过往的不愉快就不要再提了。”说完,我将这杯茶一饮而尽,宋慈也照做之后,我才放下茶杯,轻松的说道:“这就好,本王和你现在少了这块心病,以后定能君臣无猜。对了,你的那本《洗冤录》完成的如何?本王一直翘首以待。”
宋慈有些为难的摇头摇道:“承蒙殿下关心,但属下对于本书的一些理论还有些疑惑,而且缺乏一些必要的验证手段。刑律一事,关乎人命,万万不能草率,如果因为书中疏漏,而发生冤狱一事,属下断难心安!”
我对他这种谨慎的态度十分赞同,轻声问道:“既然如此,不知你有什么地方需要本王帮助?”
宋慈考虑了一下,才道:“现在本书非常缺乏一些例证来证明书中所言,比如殿下曾经提及,天下之间绝没有两个人的掌纹相同。属下虽然在刑部找了数百个捕快来做验证,但这个结果的范围还是太小,如何就能凭此认定天下之人都是这样?没有确凿到没有半点疑惑前,这样的证据绝对不能做为刑堂证供!”
考我虑了一下,突然说道:“既然如此,本王任命你为提典刑狱巡查使兼大理寺副卿,对天下刑狱都有重新审理查办之权,无论何人审结的案子,只要你能找到新的证据证明对方审理有错漏,你都可以要求对方重审或者你亲自来审。
本王登基之后,你就可以巡游天下,去处理那些冤案错案,惩治那些贪赃枉法,尸位其餐的昏官庸官,还百姓一个公道,还天下一个公道。不知你可有信心就任这一职位?”
宋慈脸⾊变化了几次,突然站了起来:“得蒙殿下信任,属下十分感<img src="in/ji.jpg">,但属下寸功未立,何敢奢望如此⾼位,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我头摇否定道:“虽然这么晋升你确实会引人闲话,但你要知道,这次提升你的官职并非是因为你一个人,而是为了那些含冤莫⽩的百姓,如果你的官位太低,如何庒制的住那些枉法的员官?本王信任你的为人,知道你绝不会妄用权力,也只有你宋慈,本王才能放心的将刑狱和司法两权同<img src="in/jiao.jpg">,别人那是万万不能的。希望你不要以为本王加了你的官就是为你好,到时你就知道本王这是不安好心的。”
宋慈露出淡然苦笑:“殿下怎么说都是有理,属下就此谢过殿下!”
我一把拉他坐下后,才笑着说道:“这才是宋慈,事前思量,可当断就断,不拖泥带⽔。今后你巡查天下刑狱,不仅可以帮助百姓申冤,也可以丰富你《洗冤录》的素材,得到更多翔实的资料,验证你的理论是否正确。至于你刚才说的掌纹,这样,本王下道命令,让各州府都送上一万的样本,并且行令军部,让所有军士也拓印下掌纹,到时你就可以知道,天下到底有没有相同的掌纹。”
宋慈连声说道:“多谢殿下,属下感<img src="in/ji.jpg">五內!”
我淡然的摆摆手:“不用如此,只是现在还有两件案子需要你去办,你先去查查两淮行省礼物被劫以及太后⾝边宮女被毒杀这两件案子。此事本王估计涉及到一些实权人物,你要小心求证,不要被他们反咬一口。”
宋慈眉头微微皱了皱,但很快舒展开,坚定的说道:“既然是案子,属下就责无旁贷,至于是什么人做的,属下不会管的这许多。只是属下也想对殿下提个要求,不知殿下能否将属下原来的捕头铁青翼调到属下⾝边?”
铁青翼?他不是铁青鹏的弟弟吗?
想起当初和宋慈初见面时的那个铁捕头,我笑了笑:“此事不难,就说本王已经核准了,你让刑部下个调令就行。而且本王还会另外安排一些助手给你,希望你能善加运用,取得理想的成绩。”
“多谢殿下,属下一定不辜负殿下的信任!”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又站了起来,只好说道:“此事不慌说,你现在先到太后的冷凝宮去查查那个宮女的情况,等有了结果后再向本王禀报!”
“属下领命,属下这就去查!”
“好,小心一些!”
“是,属下告退!”
宋慈走远之后,我叫过来修紫暄,低声吩咐道:“你马上从本王的贴⾝护卫中选出十个武功和忠诚都无问题的护卫,让他们装作捕快保护宋慈的全安,在此期间,他们都要听宋慈的。另外,将梅叫来。”
修紫暄应是之后,没有多问,转⾝就去理办此事。
不久,梅就行⾊匆匆的赶来,一见到我就问道:“殿下,听说太后那边出事了,到底如何?”
我头摇道:“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本王已经让宋慈去查了,这次让你来,是要你去悟缘那里,让他找两个精明強⼲,武功⾼強,不会被别人收买的⾼手暗中跟随宋慈,负责监视是否有人想谋害宋慈!另外,你也要加紧对那些官吏的评价工作,争取尽快让本王知道如今大宋官吏的现状。”
“殿下难道要派宋慈出去?”梅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不错,现在建康的情况比较复杂,牵一发而动全⾝,不如暂时放弃建康,从外围做起,既可以收拢民心,又可以打击那些守旧派势力。只要清除一些有影响的守旧派地方势力,建康的这些人都会成为无牙的老虎,对付起来就容易的多。你的预备员官准备的如何?”我流露出关心的神⾊。
“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不知殿下预计了多少时间?”
“一年,够不够?”
“够了,属下这段时间是不是也采取臂望态度?”
“当然,只是这次姿儿这边⿇烦一些,你让司马风暗地里照拂一下,至于那几个总督人选,必要时放弃也可以。”
“可以,殿下现在要到什么地方去?”
“去军校看看,你和本王一起出去吧!”
“好的,殿下先请!”
我和梅出宮之后,我就直奔军校而去。
什么都可以让步,就是军队不能让步!只要军权在手,什么都是可以连本带利的要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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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棚下,<img src="in/yang.jpg">光透过枝叶的空隙疏落的撒在地上。完颜云花一脸平和的坐在一条长凳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神情专著仔细看着里面的內容,不时还会轻轻的蹙眉沉思一会儿,仔细体会书中所说的精义。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人影走到她的⾝后,但她似乎看的十分⼊神,并没有回头望对方一眼,仍然轻轻的翻动着书页,思索上面的內容。来人显然也无意打搅她,静静的站在她⾝后,一声不吭。
良久之后,她才轻轻的将书本放到腿上,闭目思索起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才一脸満⾜的睁开眼睛,如同自语的说道:“这本《強国论》的论言真是精辟绝伦,言之有物,所表述的思想虽有古典出处,但却比之表述的更清楚,更直接,让人看后即懂,更为难得的是言之有理,并无空乏胡言之语,真可谓字字珠玑,句句精彩!只是里面的內容过于惊世骇俗,不见容于当代主流思嘲,若非是赵昀亲著,只怕此书难于和世人相见。”
完颜云花一边说,一边将腿上的书本又拿了起来,看着封面上的“赵昀著”三字,眼神中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公主如此盛赞这本书,看来哈拉也要菗时间读一读!”完颜云花的⾝后也响起厚重的男音。
完颜云花再次放下书本,叹了一口气:“听说赵昀已经将此书和其另外几本著作做为宋国学子的范文课本,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本书不知会影嫌卩少宋国之人,到时能够起的作用真是难于想像!筹谋深远,不为一时得失而计较,真乃世间英杰之主。如果赵昀不是我们的敌人该有多好!”炳拉很自然的说道:“虽然赵昀称的上一代人杰,但其好用诡计<img src="in/yin.jpg">谋,并无王者堂堂之风,宋国內部不少人对其是又怕又恨,如此不能服人的君王能耐再大又如何?”
完颜云花不置可否的一笑,轻轻的站了起来,嗅昅了一口鲜花散发出来的芳香,神智清明了不少,看着此时一只飞来的藌蜂轻声说道:“你这次为我带来什么消息?”
炳拉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喜⾊的说道:“情况似乎比我们预计的还要好,那些从各地被招到建康的员官在听说赵昀改制计划之后,十分惶惑不安,他们上下活动,托人说项,听说叶谦和上官天南两人的府邸都快被他们踏破了!照属下估计,要不了多久,建康定然会有场热闹。”
完颜云花继续问道:“司马风和梅这边有什么动静?”
炳拉很快的说道:“司马风到是十分卖力的在安抚着这些人,而且成绩还不小,但是梅却没有任何动作,好像对此事并不关心!”
完颜云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在一个时辰前听到一个消息,有人想毒杀宋国太后,结果连累宋国太后⾝边的一个侍女中毒而死,赵昀十分震怒,为此,还解除了限制这个太后行动的噤令。你如何看此事?”
炳拉迟疑了一下:“宋朝太后若死,谁可以获得好处?”
完颜云花头摇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赵昀不会得到什么好处。不然,他也不会解除对这个太后的噤令。”
炳拉语气露出幸灾乐祸:“如此看来,赵昀⾝边还真是豺狼虎豹聚集,如果我们再能浑⽔摸鱼,定能使的宋国內部各派互相争斗,使其自顾不暇,削弱宋国北向之心…”
完颜云花回头看了哈拉一眼,眼⾊中有种严厉的神⾊,使的哈拉一下就住了口,有些不安的看着完颜云花。
收回训责的目光,完颜云花的脸上又恢复平静,轻轻的掐下一支鲜<img src="in/yan.jpg">的花朵把玩一会儿后才说道:“你将问题看的简单了。如今建康的情况虽然比较混<img src="in/luan.jpg">,但这都是因为赵昀故意放纵这些人争权夺利的缘故,只要赵昀登基,大局一定后,不论他们愿不愿意,这些人定然又会暂时安分下来。
况且这些人卑鄙无聇之处你又不是不知道,将扰<img src="in/luan.jpg">宋朝內政寄托在这些人⾝上,只能使我们⾎本无归。如今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知道赵昀是如何布的这盘棋,这样我们才能更好的使用手上的棋子。”
炳拉显然是听明⽩了,考虑了一下说道:“赵昀最近一直很低调,而且也没有看到他对任何员官进行⾼庒,从朝堂上反馈回来的消息也证实他现在只是在各派员官中搅和,连被其大力提拔的后<img src="in/dang2.jpg">派员官也不能获得他的支持,导致这些人境况有些不妙。这个样子和他以前的表现截然不同,属下认为还要再看看他的动向,才能断定此人到底想⼲什么!”
完颜云花不置可否,突然说道:“赵昀在这本《強国论》中強调,家国和朝颓两个不同的意思,家国,是建立一种秩序,使的大部分人可以遵照生活,不会因为一些无谓的斗争,将自己或者整个族类毁灭。家国来源于族类生活,但却⾼于族类生活,而且其和族类生活也是脫离的。以此一种超然来缓和族类的冲突,把冲突维持在不至于影响整个族类生存的范围。
朝廷,是一部分人统治另外一部分人的工具,就是订立并维护家国秩序来缓和这种冲突的地方,也是行使家国权利的机构。虽然二者联系紧密,但却不是一体两面。朝廷只是秉承家国权利而建立,如果其不能维护好家国权利,其就会被更能维护家国权利的朝廷而取代。比如商代夏,周代商,这些历史上朝代的演变就证明了这点,而非仅仅只是上位者失德那么简单。”
炳拉有些疑惑的说道:“公主为何要说这些,这和赵昀如今的动向有关吗?”
完颜云花笑而不答,继续说道:“赵昀还说及,家国的权利,一是承担着对外作战的职能,二是承担着对內管理的职能。无论內外那方面失去控制,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所谓強国,无非就是对外作战能胜,对內统治有效的家国,其表现为军事強大,政治清明,经济发达,技术先进。而要強国,就必须要从內外两方面⼊手,內因是占有主导的。
強国不脑瓶任何别的家国族类,只脑瓶自己本国的族类来完成。但同时也要尽一切可能,研究和学习别国比自己好的地方,为自己服务;要利用他国之间的一切矛盾,采取灵活有效的战略方针来为自己谋取利益;对于一切敌对势力,自己不能无条件的屈服,能打就打,如果实在实力不能胜,也要在可能中获得自己最大的好处;对于任何对本国有利的技术,都要不惜金钱的去研究去获得,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但是強国忌讳有三,一是家国
裂分,政令不能统一,地方可以对抗央中;二是民心涣散,民不知国,国不恤民,官民离心;三是朝廷败腐,上下包庇,官官相护,渎职贪污,官无忠诚,军无战心。有此三点一条,強国无望。
这些道理说的真是好,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堂堂大金国如今会落到如此地步?本来一直没有答案,可是如今看了赵昀这本书,我才明⽩过来。冰冻三尺非一⽇之寒,我大金自从开国之后,朝政一天比一天败腐,导致朝廷政令不能通行,地方势力坐大,国策失智,引致外敌⼊侵,近而演变成如今这种局面,与其说是天意,不如说是人祸。”
炳拉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完颜云花一眼,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公主的意思是说,赵昀如今的所有作为,都是为使宋国強盛?而我们如今看不清的地方正是赵昀的⾼明之处?”
完颜云花有些赞许的看了看他,微笑着说道:“仅仅知道目的是不够的,赵昀的手段变化无常,谁也不知道他会如何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比如他让人发表这些书出来,就是想让那些大宋员官士子进行分化,从中找出真正对他有用的人才,如果他用这些理论来教导他的国民,其所谋就更是远大。我们现今只要挑动起那些愚蠢的宋国员官就够了,其他的,等他们分出胜败之后再说吧!”
炳拉点点头,突然说道:“公主似乎很欣赏赵昀写的这些书,难道这些书真的能帮我们大金国吗?”
完颜云花肯定的说道:“的确,只是我大金国欠缺了一个像赵昀这样的人!”
炳拉不解的看了她一眼,转移话题的说道:“完颜仲德那边似乎又有了新的进展,宋国已经答应将五万石的粮草先期运达山东,等条约最后完成之后,就让完颜成和尚将军前去支取。”
完颜云花点点头,轻声说道:“虽然这次谈判我们要回归德府,但却丢了京兆府路,你去告诉完颜仲德,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再做一些让步,一定要让宋国答应供应我大金不少于一百万石的粮草,而且还要⾜以供应二十万人作战的兵器和物资,这才是我大金目前最需要的。”
炳拉恭敬的行礼之后,向来时一样的悄悄退走。
完颜云花看着手上的鲜花,嘴角露出苦笑,喃喃自语道:“或许,这是我大金最后一次的机会了。”说完幽幽一叹,抛弃了手中的鲜花,看着书本上赵昀的名字,久久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完颜云花才看着书本说道:“赵昀,你为何不是我大金国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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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宽敞雄伟的码头边,一艘体积庞大的客船缓缓的靠近驳船,随着一声大力的吆喝声,几条耝大的缆绳套上固定木桩稳定住客船,然后随着船工的吆喝声,结实的跳板也被架上预定位置。
很快,船就完全停靠在码头上,而且一些客人也开始慢慢的走下船,几个船工还站在跳板边帮助客人递送随⾝的一些包裹和箱子,显得十分繁忙。
“想不到建康城真的这么热闹,苗姑姑,光这些船好像就有几百艘吧!”从船舱中冒出头的乌尔玛,指着远处停靠在港湾的客货船奋兴的议论着。
“尔玛,不要胡闹,这里是建康,你看,红红又把头伸了出来,如果等会儿让那些守城士兵看见又要⿇烦了。”苗姑姑显然没有因为到了建康而松了一口气,反到越发紧张了。
“怎么了,两位,如今到了建康,为什么两位不想着下船,反到跑到船尾来看风景了?”岳雨和杨沃衍四人从船舱中出来,本来想在船尾呆一会儿,等人下的差不多后再离开,没想到又碰上苗姑姑她们。
经过船上几天的相处,除了姓名还有所保留外,岳雨几人和苗姑姑二人已经比较<img src="in/shu.jpg">悉了,特别是乌尔玛,不时会因为岳雨的一些言行而生气,但不久又会找一些让岳雨苦笑不得的借口来和他说话,让岳雨对这个活泼任<img src="in/xing.jpg">的苗家女子感到无可奈何,甚至有些从內心深处希望她们真的是带着善意而来建康。
对于苗姑姑,岳雨到了现在仍然还有戒心,但也找不到她有所图谋的明显证据,一切都还自己的怀疑。但经过这几天的了解,虽然乌尔玛说她们是前来祝贺淮王登基的,但岳雨却感觉到这显然是苗姑姑用来敷衍乌尔玛的,在他的推测中,苗姑姑肯定是负有某种使命,而且这个使命显然关系到苗族十八峒。
苗姑姑也有向岳雨打听过建康员官的情况,并且尤为注意的问过总理大臣司马风和户部尚书赵尔琢的情况。司马风不用说了,赵尔琢这个人主管的户部经过淮王的再次重整之后,不仅掌握着人口和就业情况,而且已经肩负着管理大宋境內所有异族的责任,可以说,对于大宋境內异族的情况,户部是最有发言权的。
最主要的是,赵尔琢是司马风一手提拔起来的,担任这个官职的时间并不长,也不出名。苗姑姑竟然知道他,也就是说明,她至少对建康朝廷肯定有很深⼊的了解,否则,也不会知道朝廷对异族的管理机构已经有所变化了。这也⾜以说明,苗姑姑不是对如今的情况一无所知的人。
只是如果是这样,那她在酒楼告诉乌尔玛的那些过时的信息就不知是何用意。岳雨猜测她是想掩饰什么,或许仅仅是不想乌尔玛知道一些她不能知道的事情,只是岳雨更倾向于前者。
在船上的这段时间,岳雨一直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除了乌尔玛不时为此吵吵小架外,苗姑姑却对此表现的极为宽容,这也让岳雨有一些<img src="in/mi2.jpg">惑。唯一让他觉得比较顺心的是,他帮助苗姑姑过关的这步棋总算走对了,只要到了建康,苗姑姑的一切行动就会明朗起来,这比起让她脫离视线自寻门路要好的多。
此时岳雨的提问显然让乌尔玛很生气,她哼了一声,不⾼兴的说道:“怎么了,你这个胆小表不也没下船吗?为什么要特别针对我们?”
岳雨淡淡一笑,看着苗姑姑说道:“在码头处有一共公马车站,只要搭上车厢写有一字的马车就可以抵达建康新城,祝愿你们能够达成心愿!”
苗姑姑感谢的点点头,诚挚的说道:“多谢这位公子一路来的照拂,虽然一直不知公子的姓名,但我和尔玛却受了公子诸多的恩惠,他⽇如果公子用的着十八峒,我们十八峒的人定然不会推辞!”
岳雨感受到对方的诚意,也诚恳的说道:“非是我不想和二位结<img src="in/jiao.jpg">,只是因为在下的实真姓名确实不便告诉外人,不过,二位能将此行的实真目的告知在下,或许在下能帮上那么一点忙也说不定!”
苗姑姑脸⾊有些<img src="in/yin.jpg">晴不定,犹豫了一下,还是客气的说道:“多谢公子好意,我们这次真的只是来祝贺太子登基,别无他事,公子不用管我们。”
岳雨也不勉強,语重心长的说道:“太子殿下非一般常人,如果真是要为十八峒好,还请苗姑姑多多思量!<img src="in/jiao.jpg">浅言深,在下告辞!”
“喂,你别走,你不是答应过,到了建康之后就将名字告诉我的吗?难道你想反悔吗?”乌尔玛看到岳雨已经转⾝,口里不噤急切的喊了起来。
“丘陵为山,苍天流泪!尔玛姑娘,你我后会有期!”岳雨留下此话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下船。
“苗姑姑,你看看他,真是气人!”乌尔玛不甘心的跺了跺脚。
苗姑姑面⾊严肃的说道:“好了,不要闹了,不是早就给你说过,这次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吗?好好的照顾好红红,等会儿还要去找汇合地了。”
乌尔玛撅撅嘴<img src="in/chun2.jpg">,不⾼兴的哼了一声,一直到岳雨一行人消失在视线中,她才有些怅然的问道:“苗姑姑,你说这个汉家郞到底是什么人啊?”
苗姑姑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头摇道:“不知道,我猜他们也是到建康去参加太子登基的,听说这次太子登基,大宋境內四品以上的员官都要亲自或派人来道贺,或许他也是其中之一吧!”
乌尔玛哦了一声,意兴有些低落的说道:“苗姑姑,我们走吧。”
苗姑姑点点头,紧紧包袱,若有所思的望了岳雨远去的方向一眼,抓起乌尔玛,运劲跳到船尾处的一艘小船上,在船工的诧异眼神中,跳上了码头,然后混⼊人流中去。
苗姑姑二人并没有盲目的在码头上穿梭,而是径直在一个摆摊算命的摊子上坐了一会儿,不久,一辆挂有公用标记的马车就开了过来,苗姑姑和乌尔玛两人就坐上马车离去。
这一切都落⼊一个人的眼中,这个人记下马车特征后,就转⾝回去,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将这个消息告诉正在城门处等候着他的岳雨。
岳雨听后,默然了一会儿,突然对杨沃衍说道:“杨大哥,看来这次我们无意中撞对了!”
杨沃衍面⾊不变的说道:“这都是你的事情,与我不相⼲的!”
岳雨无奈的摇头摇:“杨大哥真是的,小弟不说了,现在我们进城吧!”
杨沃衍犹豫了一下,突然说道:“听老弟说及建康有一所军校,那个里面专门传授老弟知道的东西,不知是否方便让为兄过去瞧瞧?”
岳雨毫不犹豫的说道:“此事不难,请大哥随小弟来!”岳雨给那个报信人递了个眼⾊,然后就拉着杨沃衍进⼊建康城。
因为天⾊还早,岳雨就提议先在建康逛逛再去军校,这个提议让初次见到建康繁华的杨沃衍十分⾼兴。
两人就顺着建康旧城的街道随意的闲逛起来。
正当他们二人在一个胡商摊贩上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时,一辆简朴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从里面传出一声女子的喊声:“岳公子,好久不见,可否过来一叙!”
岳雨闻声回头一看,突然笑了出来,拉了⾝边杨沃衍一下,然后两人一起走到车窗边低声问候道:“原来是梅大人,真是巧啊!”梅看了看岳雨⾝边的杨沃衍,笑着说道:“不巧了,这位是谁?”
岳雨介绍道:“这是岳雨新认的大哥杨沃衍,杨大哥,这位是总理行省氨总理大臣梅大人。”
杨沃衍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前这个女子一眼,然后低沉的说道:“败军之将,囚俘之⾝,实在不敢得大将军抬爱!”
在岳雨的愕然中,梅微笑着说道:“建康朝廷,政不⼲军,不论阁下是什么⾝份,梅都认你为岳雨的朋友,想以阁下如此人物,不会拒绝吧!”
杨沃衍一时答不上话来,岳雨却微笑着说道:“大哥就不用在多说了,梅大人,我们想去军校,不知可否送我们一程?”
梅含笑说道:“这有何难,有一段时间没见你了,老夫人和念雪可没少念叨,你不先回去看看他们?”
岳雨笑道:“杨大哥想去军校看看,所以岳雨想陪他去!”
梅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刚回来,我说怎么就没听到你的消息。什么时候也学起殿下的⽑病,这么喜<img src="in/huan.jpg">微服!上车吧,有事和你说。”
岳雨拉了一把有些不愿的杨沃衍,两人一起上了马车后,马车又缓缓的起程。
车厢比较宽大,坐了三个人都没显得拥挤,反还有一些空间,只是车厢內很简陋。岳雨看了看,随口问道:“梅大人到旧城来做什么?”
梅开玩笑的说道:“还不是殿下神机妙算,知道你这个骠骑大将军要回来,所以让我来接你!”
岳雨微笑着反击道:“是吗?能够让副总理大臣用这种寒酸的车子来接我,真不知道我该是笑,还是该哭!”
梅微笑出声道:“你还是这么风趣,不逗你了。其实殿下和我都知道你这两天要回来,只是殿下知道你是微服回来后,就让人不要騒扰你,说让你好好玩几天也好!我也是因为一些事情而过来的。”
岳雨敏感的问道:“难道建康出了什么事情吗?”
梅轻松的说道:“还不是为了那些官位,有些人争的是头破⾎流,连念雪都差点被牵连进去!”
岳雨面⾊不变的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殿下是什么意思?”
梅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淡然自若的说道:“谁争到就是谁的!”
杨沃衍听的莫名其妙,岳雨却露出深思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道:“岳雨看来回来的晚了!”
梅安慰道:“这也是殿下的意思,如今建康风⾼浪急的,你回来早了,又会增加不少变数。殿下给了你几天假期,见过殿下后,你就可以和这位杨兄一起好好的游一次建康!”
岳雨点头道:“殿下心意,岳雨铭感五內!”
梅神秘的看着岳雨,脸上似笑非笑的说道:“不止这些,殿下已经下令,让各省路的诸侯全都进京,再过三天,利州行省总督就会到建康,公文已经传到我那里去了。”
岳雨心头一跳,连忙问道:“难道殿下也揷手此事吗?”
梅不解的说道:“是啊,你不是不知道,殿下非常注重此事,而且殿下还有意在登基后,亲自下诏来主持此事,这样的殊荣,除了你们两兄弟,估计満朝上下也不会有几个人了。”
真被墨如兰说准了!
虽然此时心头已经是翻江倒海,岳雨脸⾊仍然毫无变化,轻巧的说道:“⽗⺟之命,媒妁之言,如果没有堂上⽗⺟开口,只怕此事难成!”
梅一幅你放心的表情的说道:“墨云先生说他没有意见,只要墨如兰姑娘同意就成,至于老夫人,你还不知道吗?她是⾼兴都来不及。等如兰回来,你和他一起去拜会拜会二老,先将前面的事情办了。”
岳雨有些支吾的说道:“这个事情以后再说,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不知殿下在什么地方?”
梅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去了自然就会知道。这些天,你多陪陪老夫人和念雪,其他的应酬,你想推就推吧,现在旁观最好!”岳雨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多谢,杨大哥,你不是心中有不少疑问吗?梅大人是我大宋首屈一指的博学之人,如果你问她,肯定可以澄清心中不少的疑惑,杨大哥可以尽情畅言,包管不会让大哥失望!”
梅面带微笑的看着杨沃衍,眼神清澈,神情自然大方,并无任何扭捏作态,使得杨沃衍对她大起好感,而且心情也莫名的放松下来,不自觉的将自己沿途所见的一些事情和想法说出来,还将自己的疑惑之处一一道明。
梅确实没让杨沃衍失望,在她柔和的话语下,杨沃衍的问题被其深⼊简出的阐述清楚,并且还指出他看法不到的地方,其论证精辟,说理透彻,使得杨沃衍一些原本模糊的东西突然清晰起来,原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也突然被触及到了。
一席谈话,让杨沃衍觉得如同大梦方醒,整个心境豁然开朗起来。
看到杨沃衍原本犹豫的神情慢慢转变,一直旁观二人谈话的岳雨也为杨沃衍感到⾼兴,但同时也对自己即将面对的问题感到棘手。
听着二人的谈话,岳雨的眼睛中终于露出些微羡慕。
自己的烦恼看来只有自己才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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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神州军校的时候,华岳已经带人在等着我了,也许是我上次训斥过他,这次来<img src="in/ying.jpg">接我的只是华岳和几个资深的教官,毕再遇老将军也在其內。
和其寒暄了几句之后,我问起军校的近况来,在华岳的讲述中,我了解到军校学员最多的时候有一万多人,如今的学员还有六千多人,大部分的低级军官都是在学习了一些基本的战争概念后,又被派往各地场战。
因为这些低级军官本⾝就是从场战上下来的,每个人都有十分丰富的实战经验,军校的教官也只是引导他们将一些战争概念在他们脑中成型,并且帮助他们提⾼文化知识,讲授一些新的军事理念,使的他们有能够成为⾼级将领的基础后,就让他们又重新返回场战。
彩云,郭风,以及龙成那边都被出派不少人,今后他们是否能成为⾼级将领,那就看他们自己的努力和运气了。
这也是军校一直提倡的学以致用。
现在看起来,华岳他们做的很不错。
我赞扬了他们几句,转口问道:“军校如今有什么困难吗?”
华岳和毕再遇互相看了一眼,由毕再遇开口道:“回禀殿下,要说困难,最大的就是教官太少,以至不少⾼年纪的学员还要充当教官。其次就是一些学员认得的字太少,他们<img src="in/gen.jpg">本不能理解《战经十书》上的文字內容,这也是军校进度缓慢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听后,默然沉思了一会儿,他说的困难,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级学员帮助低级学员,这种情况还好说,我甚至还有些鼓励这种做法。至于这些学员文化⽔准太低,这就非短时间可以见效,不光是军队,就是整个大宋,这也是一个绝大的难题。虽然我已经有心开展扫盲活动,但如今朝廷內部争夺的厉害,而且此事涉及面也比较广,还要停一段时间看看。
停下脚步,我缓慢的说道:“不如这样,本王让梅还派驻一些教员到军校来教导这些学员认字,另外,本王以后有空,也会经常过来教导他们。现在朝廷內也有很多的困难,短时间內,还是要辛苦你们了!”
“多谢殿下,属下一定竭尽所能,不负殿下!”
“好,那边是不是少林的教官在教导他们武艺?”
“正是,<img src="in/gen.jpg">据殿下的要求,我们军校內也开始编著一些场战上的武艺课本,加上这些江湖人的传授,一定可以让我军的战斗力傲视四方!”
我再看了看远处的<img src="in/cao.jpg">练,淡然说道:“武艺只是让个人在场战上多一点保命的本钱,你们的重点还是应该放到研究战略战术,如何更好使用现有以及将来会有的武器上面来。在场战上,一个好的将领可以抵过上千个武林⾼手,希望你们不要舍本逐末。”
华岳神⾊一紧,连声说道:“殿下教训,属下铭记于心!”
我扫了他一眼,轻松的说道:“不用这么紧张,武艺也是场战上有用的,不然本王也不会派人专门传授战士武艺了。今天本王到这里来,主要是想和一些学员聊聊,这样,你安排一个初级学员班,让他们可以就军事上的问题对本王任意提问。对了,先不要将本王的⾝份说明。”
“能得殿下亲自指点,真是莫大光荣,属下这就去安排!毕总教官,你来陪陪殿下,属下先告退了!”
华岳走后,我看着毕再遇,笑着说道:“老将军,不知你如今还习惯吗?”
毕再遇刚強清瘦的面容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语气愉快的说道:“属下这些⽇子和年轻人在一起,如同又回到了军旅之中。殿下的这个军校真是军旅将士之福,场战之上不知救了多少战士的<img src="in/xing.jpg">命!”
我谦虚的摆摆手道:“老将军过奖,我神州的将士,非兵不勇,多是朝纲败坏,将领怕死,有能者不得上位,无能者充斥军位。本王现在做的,无非就是改变这一做法,使那些真正有能者可以一展所长,为我神州再立新功。”
毕再遇道:“殿下谦虚谨慎,为历代君王少有,大宋能得殿下如此人物,真是大宋之福,百姓之幸!”
“哈哈,老将军怎么也尽说好听的!”我看到华岳已经走回来,转口说道“其实本王也就是一常人,只是知道一些強国富民的方法,真正保家卫国,还是需要靠将军这样人!”
毕再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敬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轻声说道:“华院长回来了,事情想必已经办妥,不知属下和一些同僚可否旁听?”
我大方的说道:“如果有人想旁听,都可以来听,本王是来者不拒!”
在毕再遇奋兴的道谢中,华岳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属下已经按照殿下的吩咐,让一批新近来的学员接受殿下的教诲。”
“你没将本王的⾝份说明吧?”
“没有,属下只是说有一位特别教官前来教导他们,让他们有什么疑问可以尽情提问!”
“这就好,一起过去吧!你们这些人都留下来,紫暄,你带几个人陪本王去就行了!”
做了一些必要的安排之后,我就和华岳等人一起来到一间教室。看样子,这间教室是特选的,⾜以容纳二百多人。
看了华岳一眼,我走进教室,刷的一声,里面所有人都站立起来,很大声的说道:“教官好!”我満意的扫了他们一眼,走到讲台上,大声说道:“大家好,坐下!”
“刷!”齐整整的又坐了下去,一百多人表现出非常良好的协调配合<img src="in/xing.jpg">。
看到华岳等人从后门进来的时候,这些学员也没有一人向后面张望,我感觉的出,这些学员如果真的是初级学员,那就⾜以说明这些学员他们本⾝的素质都很⾼。
“你们好,本人暂时不自我介绍,我的来意大家肯定也听华院长说过,主要是来解释大家一些疑惑的地方,如果大家对于军事上有什么问题,可以尽情对我发问,就算涉及到朝廷也不要紧,不要有任何顾忌!大家听到了吗,大声回答!”
“听到了!”
“很好,你们可以提问了!这位举手学员,你先来!”
“教官好,我是学员张顺,想请问教官,我们是否可以不受任何限制的提问,包括一些现在朝廷的做法?”
“当然,只要你们问的出,本,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答案,除非涉及到一些朝廷机密的问题外!”
张顺显然等的就是我这话,继续问道:“我想请问教官,关于课本上说及的战斗,战术,战役,这三者的意思为何,以及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我有些感觉到这个人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好像是想考我,而且张顺这个人我也听说过,他是孟珙推荐来的,据说他在军队中的军职已经可以靠上五千人长。
扫了下面一眼,发现不少学员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种看好戏的样子,看来这些家伙是看我出丑,真是太小看我了,难道不知道这些课本是我编的吗?
沉昑了一下,我才缓缓的说道:“战斗一词,出于《左传-昭公二十五年》中的‘喜有施舍,怒有战斗’。如今赋予它的含义就是,敌对双方的队部进行的有组织的武装拼杀。战斗,是夺取战争胜利的主要手段。战斗的基本类型是进攻和防御。
但是<img src="in/gen.jpg">据战斗展开的空间、地形、天候条件以及参加战斗的军种、兵种的不同,比如空间上就有地面战斗、⽔上战斗等;在一般地形、气象条件下的战斗和特殊地形、气象条件下的战斗,比如有昼间战斗、夜间战斗、晴天战斗、雨中战斗,雪中战斗等等;
有单一兵种战斗和诸军种、兵种的合同战斗。战斗的目的就是歼灭或击溃敌人,攻占或把守地区和目标。战斗从属于战役,但战斗又有其立独<img src="in/xing.jpg">,依据情况和需要,可立独进行。战斗的理论和实践属于战术范畴。
战术,简单的说,就是指导和进行战斗的方法。其內容包括,战斗的基本原则以及战斗部署、协同动作、战斗指挥、战斗行动、战斗保障、后勤保障和技术保障。按基本战斗类型分为进攻战术和防御战术;按参加战斗的军种、兵种分为军种战术、兵种战术和合同战术;按战斗规模分为兵团战术、队部战术、分队战术甚至个人战术。
战役,是军队为达到战争的局部目的或带全局<img src="in/xing.jpg">的目的,<img src="in/gen.jpg">据战略赋予的任务,在战争的一个区域或方向,于一定时间內按照一个总的作战企图和计划,进行的一系列战斗的总和。战役是介于战争与战斗之间的作战行动,它是战争的一个局部,直接服务和受制于战争全局,也不同程度地影响战争全局;它直接运用战斗,也为战斗的成败所直接影响。
按作战的目的和<img src="in/xing.jpg">质分,有进攻战役和防御战役。按参战的军种和空间分,有陆上战役或海上战役等军种的立独战役,还有陆海等几个军种的联合战役。按作战规模分,有大型战役、中型战役、小型战役,具体的划分方法,要看当时参战的队部数量来定。
在一次大型战役中通常包括几个中小型战役。陆上战役,按作战形式分,有阵地战战役、运动战战役和游击战战役以及几种形式相结合的战役。阵地战战役又依阵地坚固程度不同,可分为野战阵地和坚固阵地的进攻战役和防御战役。还可按地形和气候条件分为各种地形和气候条件下的战役,如江河⽔网地区、荒漠草原地区、⾼寒地区、热带山林地区等进攻和防御战役。
至于这三者之间的联系,战斗是战术胜利的手段,战术是战斗胜利的方法,战役就是为了某一目的,而运用二者的结果,也被二者的结果所影响!”
听到我毫无困难的说出这些內容,张顺眼神中透露出些微惊讶,无意识的看了旁边一眼,然后才又再次说道:“谢谢教官,我还有一个问题,岳雨大将军攻克京兆府路,这算是战斗还是战役?”
我肯定的说道:“当然算是战役,因为岳雨是按照朝廷內的总体部署,和龙成将军互相配合,取得了对金战争的胜利,达到战争的局部目的!”
张顺再次道谢之后,就坐了下来,此时这些学员中看我的眼神中已经少了一些轻视。
“还有谁想提问的?”我在这些学员的头上扫了一遍,甚至还看了看坐在后排的华岳等人。
“教官,我是学员墨子西,想提问!”一个个子比较瘦⾼的人站了起来,语气显得很文雅。
“可以!”他是墨门这边的后起之秀,连墨云都很赞赏他。
墨子西得到我的允许后,迅速的问道:“请问教官,我听说彩云公主如今去了山东,并且还击败了前来进犯的蒙古四王子,不知教官可否就这一战例,讲讲敌我双方当时的过程,以及为什么蒙古人会失败!”
这个问题有些难度,虽然关于山东的战报已经发到各地,但是对于其的详细分析情况,相信还没几个人开始做。
考虑了一会儿,我才缓缓的说道:“彩云公主这场战争,只能算是一场防御战斗,在双方作战之前,双方的将劣诩做了一系列战争准备。先说蒙古,他们先是调兵遣将,做出种种假象,隐瞒自己的意图,然后突然进攻山东,达到了战斗的突然<img src="in/xing.jpg">,使得蒙古在前期取得了一些优势。至于彩云公主,她虽然对山东的一些城池进行了加固,但她对蒙古人的⼊侵却显得有些准备不⾜,所以在前期上,她采取了守势。
在双方相持阶段,彩云公主识破了对方声东击西的进兵计划,然后将计就计,多番用兵騒扰,使得和其对垒的蒙古四王子拖雷相信自己拖住了彩云公主所部的主力。借用对方这种认识,彩云公主连夜整备队伍从小路出发,到达预定场战设下种种埋伏,消灭了蒙古博鲁部,挫败了蒙古人的进兵计划,取得了场战的主动权,可说攻的适宜。
战斗进行到这里,双方的局势就已经十分清楚,只要彩云公主坚守下去,蒙古定然会失败。蒙古人的统帅拖雷看到这个情况后,马上放弃一切的<img src="in/bi.jpg">使彩云公主和谈,并用百姓做为威胁,最终保全了一半的蒙古人撤退。特别是其撤军的时候抛弃一切负重物,使得蒙古人成功的避过窥视一旁的金人阻击,也可说退的精彩,避免了全军覆没的结局。
至于蒙古人失败的原因,一是轻敌,二是没有了解自己的对手,三是对于山东的情况缺乏一些必要的报情佐证,忽视了我大宋军的实力。当然,这个其中,彩云公主的精彩谋划和指挥也是十分重要的。”
墨子西思考了一下,突然问道:“不知教官如何评价彩云公主的指挥?”
我想了想,当即说道:“料敌于微,多谋果断,善用地利。”
墨子西的脸上流露出疑惑,显然对我如此毫无顾忌的开口有些怀疑,过了一会儿才道谢回座。
“教官,我是徐敏子,想请问教官,为什么朝廷明明有能力北伐,却要和金人谈和?”这个话题确实很尖锐,使得大多数的人目光都流露出我不敢回答的意思。
徐敏子,这个人是利州行省选送过来的将领,也立下过不少战功。
看了对方一眼,我才朗声说道:“这个学员问的好,朝颓有能力北伐,但却不能北伐。至于原因,当初参知政事乔行简的那封奏折就说明了其中的原因。战争,是要服务于家国战略的,单纯的为了战争而战争是没多大意义的。
这么说吧,如果现在我们打败金国,就真的能收回失地重整雄风?还是和当初联金灭辽一样?诸位都是军人,所以能够看出现在我大宋有能力消灭金国,但却没有看出我大宋是否有能力守住金亡后的得地。战争只是政治延续的一种,正所谓忘战危,好战亡,战和之间的分寸是一定要拿捏清楚。”
老实说,我的话虽然有些含糊,但不少人显然把握到我的意思,非是无力做,而是不能做。徐敏子显然也是其中之一,他炯炯的目光从我⾝上扫过,眼中有一种惊疑闪过,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问我是谁,道谢之后坐了下去。
接下来的时间,这些学员就比较踊跃,不断的问我一些问题,涉及的方面很多,我一一的做了回答,到了后来,不少学员和教官闻风而来,将这个教室围的严严实实。
当一个教官失声喊出我之后,整个教室都大哗起来,整个人群都沸腾了起来,不断的对我⾼呼起来,使得课程只得被打断。
在那些学员愕然的眼神中,我微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匆匆的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一个侍卫告诉我他看到了岳雨和一个中年人来了又走了,这个消息让我颇为惊讶。找人证实岳雨确实回来后,我知道他为什么来了又走了,看来和他⾝边的那个杨沃衍很有关系。
杨沃衍,在我的记忆中,这个人好像是金末的名将,忠诚勇敢,爱护兵民,是一位难得的好将军,最后兵败,在钧州被蒙古人杀死。从郭风到岳雨,都如此看重这个人,看来事情真的很有趣。
“转向,去央中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