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几偻意外就又归于平淡,似若早知此事一样。
香风熏人,眼前的丽人似乎清减了不少,只是眉目中的精明睿智之气越发清晰,神情也露出罕有的奋兴意味,看来这些⽇子她的心情似乎不错。
“完颜公主光彩照人,神⾊更胜从前,真是可喜可贺啊!”我大笑着站起来,笑容灿烂的看着眼前的完颜云花。
完颜云花优雅自如的行完礼,红<img src="in/chun2.jpg">轻启,语声清脆的回道:“皇上说笑了,云花能在今⽇展颜,是因为能够在西北见到皇上,感叹蒙古叛逆时⽇无多,实在是心怀宽慰,若说喜贺,不如为皇上即将建立不世之功而庆,皇上以为如何?”
回答巧妙,连捧带褒,明知是恭维,但也让我心情舒坦,神情一慡。
“公主还是这么会说话,今⽇非是在朝堂,无需拘礼,请!”
完颜云花微微一笑,见礼⼊座,端起茶杯轻抿两口,又轻轻放下,平和的说道:“皇上此来辛苦,却如此着急让余大将军招云花前来相见,想必是有军情要务商议,云花愚昧,对军机战阵之策多有不通,可否请皇上明言!”
我也放下茶杯,平静的望着她,半晌之后才答非所问的道:“听说贵国曾经和西夏联手击败西北著名义军‘狂风军’,可有此事?”
完颜云花微微一怔,借手拂垂鬓掩饰了片刻才答:“是有此事。不过皇上当初已经言明‘狂风贼’和宋国无关。而且当时金宋夏三国有议盟之论,我国和西夏联手,似乎并无不妥之处,皇上突然说起这个,不知是何意?”
我饶有趣味的看着她,见她神⾊虽然平和,但是却微有坎坷之态。心中一定,知道她定然有⼲系不小的事情要和我商议,由此可见。我到西北地事情金国很可能早就知道。若然如此,蒙古也极有可能知道此事,如果是这样。蒙古如今地一些表现就很好解释,他们也在等待。
“皇上在想什么,难道云花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完颜云花似乎有些不明⽩,目光流露出询问的意思。
考我虑片刻,断然说道:“如今蒙古大敌当前。宋金两国应该诚坦相待,暂时放弃一些纷争。共谋对付蒙古之策,狂风军作战勇敢,是抗击蒙古不可多得的力量,所以朕前些⽇子已经派人招抚了他们,无论金国以前和狂风军有多少纠葛,朕都希望金国可以就此放下,共图败蒙之策。”
以金国现在的实力,不要说进攻,就算是自保也很勉強,我的这个提议,对金国反到更为有利。只是现在击败蒙古是当务之急,这么说,不过是希望能够减少一些內部擦摩。
完颜云花略微定了定神,很痛快的说道:“金宋如今已经结盟,皇上既然这么说,我大金定然不会让皇上失望,只要皇上可以保证彼军不攻击我大金,云花也可以担保我大金不会主动去攻击彼军。”
“好,公主既然如此明⽩事理,相信宋金两国可以合作愉快。不知公主对目下的局势如何看?”
完颜云花略一沉昑,委婉地说道:“云花对军略所知甚少,虽然这些⽇子听说皇上在临洮颇为不顺,但相信以皇上的兵略,不难扭转局面,其他的,云花就不便妄言。”
“听说金国和西夏在开封<img src="in/jiao.jpg">换了秘密盟约,可有此事?”
“这只是当初在建康商议好地三国同盟其中一部分,并无什么隐秘可言,只是近⽇西夏早就撕毁盟约,此条约已经无效!”
“哦,这么说来,金国应该和西夏无关了?只是为何今⽇西夏老是找我大宋地⿇烦,却鲜有和金国起冲突,难道这个里面有什么讲究不成?”
面对我的咄咄<img src="in/bi.jpg">人,完颜云花露出无奈的苦笑,头摇道:“皇上何必为难云花?无论我大金做何打算,至少在反蒙一事上和皇上并无二致,况且西北宋军多达数十万,十倍于我军,难道皇上还担心我军不成?”
“哈哈…”我慡朗地笑起来“公主说笑了,朕只不过问问,公主何必认真?既然这样,也不用另择⽇子,朕想今⽇就决定宋金两国在西北的合作事宜,公主说了?”
完颜云花也极慡快的说道:“云花这边没问题,只是云花听闻我大金北伐之军虽然进展顺利,可是因为前期消耗过多,粮草兵器多有补充不及时,既然宋金已经结盟,可否请皇上支持一二,免使我国北伐功败垂成?”
原来是这件事要求我,怪不得完颜云花会如此委屈求全。
考虑了一会儿,我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朕不是在月前就支付了金国十万石粮草,加上以前给的,少说也有三十万石了,怎么这么快就又找朕要?需知朕这边地困难也很多,不可能无限制的供给,还请公主对开封多多转达朕地为难之处才是。”
完颜云花明了的眼神掠过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淡然说道:“皇上也是统军作战之人,想必也知道大军作战,粮草消耗极快,况且蒙人⼊侵,我国损失惨重,需要救济的灾民极多,三十万石粮草实在是⼊不敷出,而且盟约上说定,皇上应该支援我大金合计一百万石粮草,云花觉得此请并不过分,还请皇上斟酌,不要坏了贵我两国攻蒙之策。”
看来她也是拿准我现在需要金国拖住河北的蒙古人,有些有恃无恐,如果是平时,到可以⼲脆推掉,掉掉她的胃口,只是如今这么做,并无多大意义,不过逗逗她,是我一向的乐趣,何况还可借此解决彩云的一道难题。
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装做很为难地说道:“看来公主也是早有准备。既然如此,朕也不矫情了,本来有二十万石的粮草准备起运给你们,可是我国最近在西北损失惨重,辎重粮草损失极大,所以这些粮草已经被先运到西北救急,给你们的可能还需要一月才能筹集到。公主可以转告
等等,一月之后,朕保证移<img src="in/jiao.jpg">二十万石的粮草如何?
完颜云花面⾊有些不安。沉默片刻回答道:“不瞒皇上。我多路北伐大军已经开始集结,可能月中就要前往收复中都,若粮草不⾜。只怕到时力不能持久,功败垂成,如此,不仅是对我大金,对皇上只怕也无多大益处。皇上军机深远,难道这其间的利害会看不清吗?”
我故意思考片刻。才很勉強的说道:“朕这里确实有困难,不如这样,朕再给你们五万石,这已经是朕的极限,再多,就实在拿不出来了。”
完颜云花不知此话真假,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不住地拿眼瞧我,良久之后,她才低沉的说道:“皇上这边或许是有难处,可是云花听说贵国今年又获丰收,就算西北有所损失,相信也难不住皇上,若皇上诚心结盟,还请皇上能够谨慎考虑云花所提之事。”
我装做又考虑了片刻,才无奈的问道:“那你们最少要多少?”
“十五万石,还请皇上帮忙!”
我故意站起⾝来,装做思考地踱了几圈,又回坐,才很不情愿地说道:“本来是还有一批粮草的,只是这批粮草是彩云要的,你也知道,朕这个表妹脾气刚烈,若是她知道朕给她地粮草被送给你们,只怕不会和朕甘休,更何况,这批粮草已经起运山东,就算朕改变主意,只怕也来不及,要不,你们还等等,二十天后,朕就有办法了。”
完颜云花皱眉道:“彩云公主虽然是贵国皇室宗亲,但皇上毕竟是君,岂能让她左右决定,只要皇上一道圣旨一下,难道还怕彩云公主不同意?”
我苦笑着摆手道:“你这是要让朕蹲火炉啊!如果是别人,朕这么做定无问题,可是朕这个表妹,朕真的拿她没办法,如果朕強行行令,就算粮草到了金国,只怕她也会提兵将粮草给抢回来,到时不要说粮草,只怕连人都无法保全了。”
完颜云花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我,沉默片刻,突然说道:“前些⽇子云花听说彩云公主为了一些大金叛将和我国多有冲突,这个时候皇上却给了彩云公主如此多的辎重,难道皇上有意于北方吗?”
我被说的一愣,叛将?彩云不是说,难民涌⼊山东,金军趁机大肆抢掠,越境追击时被她所击退,还想请我帮忙,让金国答应任凭难民⼊山东,不得留难,怎么会弄出叛将来,难道这个里面是别有隐情?
“难道皇上竟然不知此事?”完颜云花也似乎很惊讶。
我轻咳了两声,掩饰地说道:“朕自从来到西北,东边的情况总要晚上几⽇才知道,既然公主知道,何不明言,等建康地公文到了,就可以互相印证,免得误会。”
完颜云花沉昑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具体情况云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我大金有些军队作<img src="in/luan.jpg">,皇兄令军讨伐的时候被彩云公主所阻,皇兄似乎不想为此事伤了金宋两国的和气,所以就没追究此事,只是让云花和皇上言明大金的立场,并无他意。难道这么大的事情,彩云公主没和皇上提过?”
我当然不能表现的对此事一无所知,直接的说道:“提了,不过说的和公主略微不同,彩云说是难民涌⼊山东之际,金国派军越境抢掠,违反了两国之前的协议,所以她才令人击退金军,而且追击的时候也直到了分界,并无过<img src="in/ji.jpg">之举,也没有说什么叛将的事情,会不会是你们弄错了?”
完颜云花似乎也不太了解详情,转口说道:“这么说来,或许只是一些纷争小事,既然我国已经不愿意追究,云花认为皇上也不需为此多费心神,只是云花很关心,皇上在这个时候为何要给彩云公主如此多的粮草,据云花所知,如今山东已无战事,难道皇上另有打算吗?”
我明⽩了,估计山东这码子事情金国背理,所以不敢声张,如此说来,彩云说的应该更接近事实一些。
我立马回答道:“朕早就说过,你们北伐朕绝不揷手。山东这事情还不是怪你们,彩云来信说,自从你们北伐开始,大批的难民涌⼊山东,彩云接济不过来,才让朕帮忙的,之前朕还在怀疑,是不是你们金国在搞鬼,故意这么做的。”
完颜云花似乎认可了这个解释,也辩解道:“并无此事,相反,我国还竭力阻拦此事的发生。既然皇上无意北方,那山东这批粮草应该可以转让给我国,还请皇上能够以大局为重,共击蒙古。”
我又装做想了片刻,才无奈的说道:“粮草估计已经要到山东,強行索回只怕要出问题。这样,朕派个人过去和彩云谈谈,你让开封也派个可以话事的员官过去,给彩云一些保证,安安她的心,相信她就会同意。这样一来,宋金两国也都可以安心,公主说了?”
完颜云花也知道我这已经是最后的底线,更何况她也知道我军在西北损失惨重,对我的话她也信了八分。
当下只是略微一思索,就点头答应,并巧妙的提醒我此事应该早办。
我答应后,又和她谈了一些别的事情,大致商定两国在西北的合作事宜,在轻松的气氛中,她似乎无意中问了一句:“皇上对我国北伐有什么建议没有?”
微微有些奇怪,抬头看她,见她神情诚坦,是真心求教的意思,想了想,我望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饵,兵,勿,食。”
她露出深思的神情,若有所解,但似乎还有些不以为然,半晌之后她才站起⾝来:“夜⾊已深,皇上一路劳顿,云花不敢过扰,若有疑难,明⽇可继续商谈,皇上以为如何?”
我神情如故的站起送客,目送她出了门口,我才招来一名护卫,让他给建康送封信去,让梅放下手中的事情,先去趟山东,将信中提到的那个人带上,我有个感觉,彩云那里或许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发生,有她在,可以节省不少决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