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也没有想到她家的饥荒有这么多,想了想问道:“姨,如果你家的地承包出去十年,能卖多少钱?”
赵清芬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家一共分了两垧半地,加上后来开荒的一垧半,一共是四垧地。如果一下子承包出去十年,按照现在的价格,每垧地每年1500元,四垧地就是6000元。十年就是6万…嗯?有这么多吗?”
⻩祥云笑着说:“当然有了。只是你们一直没往这方面去想。我们过年就去松江市,家里的地也都承包出去十年。别看一年并不见得很多,可是加起来却是个很大的数字…姨,你们也跟着我们去松江市吧…咱们这么多人随便⼲个小吃部什么的,肯定都比在家种地要強。尤其是,你家现在也没有大劳力!”
赵清芬眼中一亮,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知道我们家种地赚不着钱,可是我们都是女人家,没去过城里,也不敢想着去⼲什么营生…要是你们真愿意带着我们,那我们就跟着你家去松江市…别的不行,吃苦耐劳我们肯定是行的!”
她说这话,却还看着李⽟芬和林小⽟。两人都笑了,林小⽟说:“我和⽟芬的意思也是这样,那过完年咱们就一起过去…咱们这么一大帮人,肯定能⼲出点事业啥的!再者说,咱们还有小五这个大生学呢!”
听到这话,赵清芬一家都很是开心。她们都知道⻩祥云有本事,而且⻩家人也都非常好,一起去松江市心也能落底…就算是不行,家都穷这样了,还能咋地呢?
吃过饭,大家伙商量了一下。⻩祥云便和张丹蕊去了王二家。
王二家在村后街,三家砖房,砖院套。王家有些钱,可是来路不正,再加上王赖子是个流氓,所以在村里名声很不好。
一进王家的院,墙角的大黑狗就嗷嗷的狂飞起来。王二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张丹蕊心中一喜,可是看到了⻩祥云,脸⾊顿时一变。
“蕊蕊来了。这不是⻩家小五吗?你咋来了?”王二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王赖子也从屋里走了出来,⾊<img src="in/mi2.jpg"><img src="in/mi2.jpg">的看了一眼张丹蕊,然后斜着眼睛看着⻩祥云:“你他妈的怎么来了?”
⻩祥云脸⾊登时一冷:“你嘴巴放⼲净点!”
王二一见儿子出了门,马上骂咧咧的扑上来:“去你妈的,你个小八王犊子。跑我家撒野来了!”
⻩祥云眼睛一立,蹿上去就是一脚,登时将王二踹倒在地。王赖子一见老爹吃亏,从<img src="in/yao.jpg">里拽出弹簧刀就扑了上来。
⻩祥云让过他刺来的一刀,抓住他的手腕子一捏,刀子就到了手里。脚下一拌,将他放倒,之后一手扭着他的胳膊,一手把刀子横在他的脖子上,冷冷的说:“你再骂我一声!我敢扒了你和你爹的⽪,你信不信?”
这时候,正好社主任吴永強路过,急忙走了进来拉架:“小五,你可别⼲傻事儿。你一个大生学犯得着和他们一般见识吗?不值得,快放开吧。”
⻩祥云本来也就是吓唬吓唬王赖子,他又不是不懂法律,不可能真把谁捅死。他站起⾝来,又踢了王赖子一脚:“以后给我小心点儿,再惹到我头上,有你好看!”
王赖子给⻩祥云这脚踢在软弱处,和他爹一样暂时爬不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拍手叫好,这两个玩意真的是很不得人心。
吴永強问了事情的经过,知道也不能怨不得⻩祥云。他见王家⽗子半天不起来,就问⻩祥云:“不是打坏了吧?”
⻩祥云头摇:“我有分寸,连一点事儿都没有…你们爷俩要是我数十个数还不起来,我就把你们剁了喂狗!”
说完,他手里的弹簧刀“咄”的一声,贴着头⽪钉在了王二脑袋前面的木头门上!
王二还在眯着眼睛耍赖,可是这一下子就把他吓坏了,急忙跳起⾝来。王赖子也给⻩祥云这一手吓坏了,不敢再装,也跳了起来。
“我们今天是来还债的,正好吴大爷在这里,咱们一起把这事儿结了。以后别再打蕊蕊的主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祥云说完,吴永強驱散了人群。四个人一起进了王家的屋子,经过一番讨论,最后张家把一块好地给他们种十年,抵那笔债款。
四人又一起去了张家,在吴永強的见证下做完了这件事情。从今以后,两家的帐就两清了。
吴永強听说张家⻩家和林小⽟家的土地都向外承包十年,正好他三个儿子和亲家都要承包地,而张⻩林三家的地又都很好,还非常⼲净,不像有些人家那地就跟草甸子似的,回头承包了还得费老大劲伺候。
他回家把儿子都叫到张家来。林小⽟和李兰芝她们也都到了场。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把三家土地承包的事情都定了下来。
当天下午,合同就都签完了,钱也都付过。双方各取所需,皆大<img src="in/huan.jpg">快。
就这样,张家剩下的三垧地卖了四万多块钱,再加上抵掉王二家两万六的外债,一共卖了将近7万块钱,比预计的6万元还多了将近1万。
⻩家当初分地时是两垧地,后来自己又开了两垧多点的荒,也有四垧多地。一共卖了将近7万块钱。
林小⽟当初分地时是一垧半地,开荒一垧半多些,总共三垧多地。一共卖了将近6万块钱。
不过虽然看似卖的地钱很多,可实际上按人头和念头一平均,也就没有多少钱了!从今以后十年,他们就只脑瓶手上这些钱来活着!
第二天,赵清芬将所有的债一次还清。虽然还完债之后,手里只剩下了不到一万元,可是张家人都松了一口气,觉得从来没有这么舒心过!
没有饥荒的感觉,真好!
三家人卖完地,又把房子都租了出去。农村房租便宜,一年不过千八百,但是有人住的房子比没有人住包耐岁月的侵蚀,所以必须要出租。
这些事情办完,也到了舂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