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成”那太监木讷的面上堆着谦卑的微笑,向着肖遥回道“奴婢叫梁师成,谢定京侯爷赏。侯爷⽇后若有所需,只管吩咐下来,奴婢自给侯爷办妥就是。”
眼望着梁师成那张忠厚老实的面孔,肖遥定定神,心中不由疑惑。这人当真是⽇后的奷臣之一?那个敢擅自伪造徽宗旨意的贼子?
心里疑惑之际,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梁公公可有表字?”梁师成一愣,躬⾝回道“侯爷怎的知道,奴婢草字守道。”
肖遥心头一震,果然是他。回头看了一眼正自立在一旁的赵佶,却见他正朝自己挤眉弄眼的,満面雀跃。
心中一松,暗道:这梁师成即便真是奷贼,此刻既没得势,倒也不用紧张。史上记载此人,贪婪爱财,附庸风雅,但最善察言观⾊,处事老道。自己何不先笼络着,也好在大內留个眼线。他爱钱,好风雅,这些自己都可给他,天下又有谁人能比的上?只要赵佶能自己成长起来,这个人留着,反而有用。
想到这里,面上露出笑容,轻轻拍拍梁师成肩头,笑道“我听公公言语不俗,想来定是出⾝名门,本侯最喜与才子文士相<img src="in/jiao.jpg">,⽇后你我当多多走动才是。”
梁师成开始见肖遥皱眉沉思,不由心中忐忑。他隶属睿思殿文字外库,整⽇掌管的就是那对外传旨之事,只是知道一些內情。
哲宗皇帝对这位定京侯爷,不知为何,大是青睐;那端王爷竟也和这位侯爷是结拜兄弟。据说西北小种经略相公亦与他<img src="in/jiao.jpg">成莫逆,当⽇那被传回来的杜公与,就是栽在这位爷手中的。这位爷虽不在朝。但其潜在的势力,却已是隐隐透出了一份峥嵘。
相对于肖遥来说,梁师成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蚂蚁,在仰望着一座大山一般。那是决然不同的两个等级。肖遥听了他的字后,皱眉不语,让梁师成心中直是抖索。无形中,心里对肖遥竟是烙印上了一个惧怕地影子,这却是肖遥始料未及的。
只是等到肖遥终是开口说话了,而说出的竟是那么一番话,简直让梁师成彷佛突然自地狱升上了天堂。差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暗暗拧了下自己的腿大,这才确定是真的。
受宠若惊之余,说话都有些颤抖。恭敬的回答道“奴婢怎敢在侯爷面前放肆,不敢当侯爷称友,只要侯爷有事,只需片言只语,若是师成能做。定当给侯爷办的妥妥帖贴就是。”
他心思灵敏。心中虽是惶惶。但一转念间。就明⽩了其中关窍。言语中已是含着投诚地意思。却又留下余地。只说自己能办地。
肖遥暗自喟叹。这厮果然是外表忠厚。內蔵奷诈之辈。说话滴⽔不漏。自己若要驾驭此人。当小心为上。
心中计较。面上打了个哈哈。这才亲自将他松了出去。梁师成自是感动。连连回礼。才在肖遥地子下。登车而回。
等到他走远之后。肖遥返⾝而回。赵佶<img src="in/ying.jpg">着。埋怨道“大哥。他一个阉人而已。用得着对他那么客气吗?”
肖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就是这种小人物才不值得去得罪。我这不过客气两句。又不少块⾁。他自⾼兴。况且以咱们⾝份。去庒他一个小內侍。又有什么意思?一旦得罪小人。哪天不定在背后给你一下。死了那才叫一个冤呢。”
赵佶吃他一通教训。顿时张口结⾆。只得惭惭点头。肖遥看看他。头摇道“你平⽇处事。当谦怀谨慎为上。否则行差一步。或许就是灭顶之灾。”
赵佶心中感动,默默点头。肖遥想想又道“明⽇我要带你二位嫂嫂出去几天,这里你暂时不用来了。在家好好看看书吧。”
赵佶一愣,问道“大哥要去哪里?我派人来给你卫护。”
肖遥摇头摇,笑道“不用,你嫂嫂们来了这许久,我尚没有好好陪陪她们,难得最近空闲,正好出去走走。若等得再过一阵子,临近年关,诸多烦琐事又聚了过来,怕是又在难得空闲了。”
赵佶闻言,想了想,没再说什么,只问了下明⽇何时启程,便告辞去了。肖遥自回去招来吴用,细细嘱咐了一通。一路只带燕青而行,墨砚却是要时常去照顾店面,走不开⾝,让他大是懊恼。只扯着扣儿,细细嘱咐了。
第二⽇一早,肖遥让人套了两辆马车,一辆让扣儿伺候着小妹和漪月乘坐,一辆拉些出游所需的杂物。他与燕青二人俱皆乘马,准备启程。
不等动⾝,就见远处十余骑翻腾奔来。肖遥微微皱眉,勒马等候。等到那十余人到了,当先却是一个壮汉,眼见肖遥端坐马上,连忙翻⾝而下,跪地见礼道“末将端王府噤卫副都统吴彤,见过定京侯爷。奉我家王爷之令,特来听候侯爷差遣。”
肖遥一愣,不由苦笑头摇。自己若是带上这么一大帮人,那还用游吗?便只是小妹和漪月也不愿出来了。这个二弟虽是好意,却是思虑不周。
当下,抱拳温言谢道“有劳吴将军了。还请回复你家王爷,本侯此次出行,不能多带人手,他的好意,我心领就是。”
吴彤一呆,又回道“侯爷,若是侯爷不便,我等自可便服跟在后面就可。我家王爷<img src="in/jiao.jpg">待,无论如何,都要我等保护好侯爷,如若不然,定斩了末将头去。还望侯爷开恩。况且这一路打点,侯爷也需人去做地。侯爷就应了我等相随吧。”
肖遥心中暗骂赵佶多事,眼见这吴彤认死理,无奈只得准了,却让他们俱皆隐在暗处就行,不要搞得兴师动众的。
吴彤大喜,轰然应诺。随即将十人分作两队,一队向前先行探路,准备一切。自带一队远远缀着,两队人相距肖遥马车俱皆半里左右,但是有事,瞬息可至。肖遥眼见他调度有方,不由暗暗点头。
吴彤分配已定,这才对肖遥一抱拳,翻⾝上马,两队人泼啦啦分开跑去,瞬即不见踪影。
肖遥摇头摇,这才招呼燕青一起,跟着两辆马车,缓缓出了东京城地界。河南一地都是平原之地,境內并无山川。那许多的河流湖泊的又都看的够了。小妹和漪月俱是出自多山地川中,此时虽不得回去,但能看看山川也是好的。肖遥便选了往北而去,已过大河,进⼊河北之地。山川自会多的,到时候选一处所在,登⾼而扎,小住两天,也可稍慰二女地心思了。
当下车声粼粼,一路向北。这一⽇,前面远远望见一个小城,肖遥一问,燕青道是汤<img src="in/yin.jpg">。肖遥点头,问了二女的意思,便就准备在这汤<img src="in/yin.jpg">呆上一天,稍事休整,再往前走。
汤<img src="in/yin.jpg">,古称<img src="in/dang.jpg"><img src="in/yin.jpg">,乃是汉⾼祖二年,公元前二零伍年所建,唐时才改名汤<img src="in/yin.jpg">。实为一座千年古城了。
其地位于河南北部,南近开封,北邻安<img src="in/yang.jpg">,东依濮<img src="in/yang.jpg">,西连鹤壁。全城亦是以平原地形为主,气候温和,四季分明。著名的国中文化名典《周易》,就是发源此地。
城內多有古迹,扁鹊庙、文王易碑、禹碑、东汉四神神画像石、刘树枝造像碑、双石桥、古贤桥、奎光阁、文笔塔、故城禅教寺。
几人进城见了,都是喜<img src="in/huan.jpg">,⼲脆便多住几⽇,游览一番。客栈自有吴彤等人早已打点好,包了一个独门小院。吴彤等人,分别占住院外两侧屋子,暗中保护。
待到洗漱完毕,二女挂上面巾,伴在肖遥左右,燕青和扣儿跟在⾝后,五人一并出了客栈,挨个景点看去。
这会儿,天气尚不算很凉,又邻着东京颇近,或许是受东京影响,也是承平已久,小城里倒是热闹,人物繁⾩,梳着双丫垂辔地童子,三五成群,呼啸嬉闹跑过。
街上行人不绝,店铺酒肆林立。间有雕车停于街旁,妇人仕女窈窕的⾝影,影影绰绰地在各⾊铺子中隐现。或调⽔粉胭脂,或扯两匹锦缎绸布,金翠闪闪,罗绮飘香,莺声巧笑于柳巷花弄之中,管乐丝弦闻于茶坊酒肆之內。
两边常有艺人,捏些面人儿,担着糖稀挑子,引得一帮帮孩童围着。小妹和漪月从未见过,也自站在众孩童⾝后看的大是有趣儿。
肖遥见二女満面地惊奇,心中不由好笑,遂拿出几个大钱,直接将那面人儿挑子上的都买了下来,给二女一人分了一个,便是扣儿也给了一个,剩下便都散给了旁边围着地孩童。
众孩童大喜<img src="in/huan.jpg">呼,接了面人儿一哄儿的散了,各自显摆去了。小妹和漪月二女⽟⽩的小手举着面人儿,两双美眸都是弯成了月牙儿。肖遥看着二女<img src="in/huan.jpg">快,心中温馨,拉着二女直往最热闹的禅教寺而去。
那禅教寺(该寺建于元代,此处YY,请不必计较。)供奉的是儒⊥、道三尊,小寺不大,但却是香火极旺。整个小城及周边的百姓都往这处云集,据传甚为灵验。
几人随着人流,慢慢走上台阶,<img src="in/ying.jpg">面便是正殿。正要迈步而⼊,却见自里面转出一人,看到肖遥⾝边的二女,不由的一呆,就此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