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围场。

　　百马齐奔，轰隆隆的马蹄声震耳<img src="in/yu.jpg">聋。树林里的小动物们被追赶得四处逃散，而莫洛应天和护卫们手拿弓箭在丛林里放马狂追。

　　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奋兴‬的笑容，只除了坐在马车旁边的车地上的这一位…如意。

　　“死王爷死王爷！你去死啦！”她气得咬牙跺脚，狠狠地扯着⾝边的小野草，嘴里愤恨地骂着那个可恶的三王爷。

　　“花花草草也是有生命的，你这样伤害它们不好哟。”突然有人闯进了她的世界，还摇着扇子一脸的笑咪咪的模样。

　　那是牵着马儿的卓兰希哲，看到被三哥丢在一边失魂落魄的如意，不由得就走过来安慰她。

　　他很闲吗？⼲嘛不去打猎，反而牵着马儿来跟她聊天。

　　如意斜睨了他一眼，也不回答，反而继续低声地咒骂着莫洛应天。

　　“怎么？三哥惹你生气了？”希哲在她的⾝边坐下来，一语就点中她的痛处。

　　“对啊，就是那个可恶的家伙，他说今天来带我打猎，可是他却跟那个人一起骑马，还把我丢在这里，你说我会不会生气？”如意的心里蔵不住心事，他只问了一句，她就劈哩啪啦地全说出来。

　　“那个人？”希哲噤不住笑出声来“你说容芳？”

　　“不然还有谁。”如意愤恨地继续拉扯小草。

　　卓兰希赵拼着如意生气的小脸，再看一眼正在策马狂奔的三哥和容芳，不由得微微地笑了起来。

　　“怎么，你不喜<img src="in/huan.jpg">他？”

　　“怎么，你喜<img src="in/huan.jpg">他？”如意学着他的语气，奇怪地问。

　　呵呵，虽然不是伶牙俐齿，但这个丫头果真与众不同。难怪三哥会那么护着她，果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我不喜<img src="in/huan.jpg">他，但三哥喜<img src="in/huan.jpg">。”希哲摄着扇子笑道。

　　“什么？”如意马上跳了起来“你说莫洛应天喜<img src="in/huan.jpg">他？”

　　嗯，她吃惊的表情他很満意，希哲打算把这趟浑⽔淌到底，便认真地点点头“对呀，你难道没看到吗？三哥和他并肩同行耶！而且昨天晚上他们还那么亲密地坐在一起，你觉得三哥会不喜<img src="in/huan.jpg">他吗？”

　　“你胡说！”如意生气地瞪圆眼睛“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喜<img src="in/huan.jpg">容芳！”

　　“那他又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不喜<img src="in/huan.jpg">容芳呢？”

　　呃…好像也没有耶！

　　如意跳起⾝子，奇怪地看着不远处那奔驰的⾝影。莫洛应天果然正在与容芳并肩而行，而且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甚是开心的模样。加上正听到希哲说起昨天晚上的情形，如意的一张小脸，更是生气地皱成一团。

　　她不要他喜<img src="in/huan.jpg">容芳啦！为什么一定要蹭在他的⾝边？她真是一看到就万分的不舒服，一看到就很想生气！他都没有对她那么灿烂的笑过，为什么要对着容芳笑得那么开心？昨天把他抢过来，她心里还蛮开心的，但是一看到今天他和容芳又凑在一起，她就再也忍受不住了！

　　如意突然跳起⾝来，一把就拉过卓兰希哲的马！

　　希哲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叫道：“喂，你要⼲什么？”

　　“去捉狐狸精！”如意生气地大叫。

　　捉狐狸精？希哲忍不住捂着嘴巴偷笑。

　　但看她跌跌撞撞地爬上马背，小脚丫<img src="in/gen.jpg">本踩不中马蹬的笨笨模样，希哲噤不住担心地喊了起来：“你会不会骑马？这马儿个<img src="in/xing.jpg">很烈，你要小心啦！”

　　“我会！”如意亮亮自己脚上心爱的小马靴“难道没有看到我的小马靴吗？我会骑的啦！”

　　不过这马儿可比在家里骑的那匹要⾼大许多，马背又宽又⾼，害得她的小庇股坐在上面左摇右晃，<img src="in/gen.jpg">本稳不住⾝体！

　　“喂，不要逞強，快点下来！”希赵拼她的样子，就是快要从马上摔下来的模样，连忙伸手去拉她。

　　“我不要！我不要下来！”如意突然大叫了一声，两只脚用力地一夹马肚，马儿马上长嘶了一声，呼地一下就飞驰了出去！

　　如意被这壮硕的马儿给吓到，家中的小马都是个子小小，<img src="in/xing.jpg">情温顺，哪里比得了这北方的骏马，只是轻轻地一喝，它就马上撒腿狂奔！

　　“啊…”如意吓得大叫“救命啊！闪开啦！”

　　希赵拼着她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地冲出去，担心地连眉头都皱紧了！这个笨丫头，她究竟在喊什么？什么叫救命啊，又让人家闪开啊？大家都闪开了，谁要救她？真是笨蛋一个！

　　莫洛应天和容芳正骑在马背上，等着护卫们把动物从林子里赶出来，却没想到⾝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救命啊！闪开啦！”

　　莫洛应天闻声马上转⾝，果然就看到那个小丫头正骑在希哲的马背上，朝着他们就摇摇晃晃地冲了过来！

　　“该死的！”莫洛应天生气地暗骂一声“就知道把她<img src="in/jiao.jpg">给希哲是没有用的。”

　　容芳听到他低声地诅咒，不由得愣了一下。

　　但莫洛应天已经马上甩开马鞭，<img src="in/ying.jpg">着她的方向就奔了过去！容芳来不及多想，也只得挥鞭，跟着他跑了过去。

　　“让开！快让开！”如意拉扯着缰绳，在马背上又叫又跳。

　　“不要<img src="in/luan.jpg">动！”莫洛应天担心地朝着她大喊“拉紧缰绳，不要<img src="in/luan.jpg">动！不要夹马肚子，放松，快点放松！”

　　真是要命，看着她忽然向左，忽然向右，他的一整颗心都快要跳出<img src="in/xiong.jpg">膛了！上天真是派她来惩罚他的，自从遇到她，就<img src="in/gen.jpg">本没有一刻钟是让他安心的！本还以为是上天怜悯他的思念，谁想到却是个惩罚！这个让他担心的要死的笨丫头！

　　“放松？要怎么放？”如意在马背上大喊“我没有踩到马蹬，不夹马肚我就要摔下去了！”

　　莫洛应天皱眉，混<img src="in/luan.jpg">中才突然发现她真的有一只小脚是吊在马蹬外面的！

　　“该死的！懊死的！”他生气地大喊“你不要<img src="in/luan.jpg">动，我来救你！”

　　“啊？救我？”如意坐在马背上，还有功夫抬头看他“你要怎么救我？”

　　真是晕倒！看她那并不十分惊慌的表情，真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在害怕？不会又是故意耍他吧！

　　这时正巧容芳也驾着马儿跑了过来，就在如意和容芳<img src="in/jiao.jpg">错的那一瞬间，如意突然把缰绳一晃，马儿马上就朝着容芳冲了过去！容芳吓了一大跳，连忙勒起缰绳闪躲！

　　“快闪开啊！闪开啊！”如意骑在马背上又跳又叫“要撞了，要撞了！”

　　砰！两匹马儿无处闪躲地<img src="in/ying.jpg">头相撞！如意舿下的千里良驹马上就腾空长嘶。

　　“啊啊啊…”如意惨叫。

　　容芳的马当然不及她的，在这样混<img src="in/luan.jpg">的相撞下，只会一头栽倒在地上！

　　如意和容芳几乎在同一时间，都从各自的马背上飞了出去！

　　“啊啊啊！”如意大叫“救我、救我！”

　　“三王爷！”容芳也尖叫。

　　莫洛应天看到他们两个的舿下的马儿硬生生相撞，连忙飞⾝救人！

　　但几乎是本能地，他连看都没有看容芳一眼，脚尖一点马上就朝着如意的方向飞了过去！

　　“三…三…”容芳伸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莫洛应天一把抱住了如意！

　　砰！他重重地跌倒在草地上，摔得全⾝酸痛！好狠心的人啊…居然救她，不救我！

　　被马儿甩开的如意，在空中就被莫洛应天一把捞住了⾝子，他张开双臂就把她柔软的⾝体牢牢地护在怀中，接着便趁势在厚厚的草丛里一滚！

　　柔软的草丛化解了他们的冲力，不过是滚了几圈后，莫洛应天终于微<img src="in/chuan.jpg">着稳住他们两人的⾝子。那个调⽪鬼老老实实地躺在他的怀里，毫发未伤。

　　“嘻嘻。”如意躲进他的怀里，得意地抿嘴偷笑。

　　“笑，你还笑！”莫洛应天板起脸“怎样，有没有摔到哪里？”

　　“没有啊，”如意吐吐⾆头“我很好。”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应天拆穿她的小把戏“你明明能躲开容芳的，为什么撞过来？”

　　“他是狐狸精。”如意不开心地噘嘴“我不要你和狐狸精在一起。”

　　莫洛应天的表情猛地一愣。

　　不要他和…容芳在一起？这个小丫头似乎很不喜<img src="in/huan.jpg">容芳，自从他来了之后，她就一直在捣蛋、在调⽪，不是泼容芳菜汁，就是把他撞翻，现在还说不要他和容芳在一起…

　　莫洛应天突然抬头，对上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

　　从与她相遇开始，她便一直是如此的调⽪，而他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她的调⽪，习惯了她每天带给他的惊喜和快乐。他曾经以为是因为她长得很像‘她’，才会对她特别注意。但就在刚刚她飞⾝落马的那一瞬间，在他的脑海里，<img src="in/gen.jpg">本没有‘她’的影子，担心的全部都是她的安危。

　　他真的在担心她、担心这个在他面前活蹦<img src="in/luan.jpg">跳的小丫头。原来在他的心底，如儿并不是‘她’的替代品，她是一个活生生的，惹他无比爱怜的可爱丫头。他更想把如儿永远的留在⾝边，更想永远都看着她调⽪而可爱的笑容…

　　“容芳的箭法很好，我不过是在和他<img src="in/jiao.jpg">流心得。”应天浅浅地微笑。

　　“<img src="in/jiao.jpg">流什么？”如意跳起⾝来“要<img src="in/jiao.jpg">流就和我<img src="in/jiao.jpg">流好了，我也会<img src="in/she.jpg">箭！”

　　“什么？你？”莫洛应天失笑。

　　看着她没事人一样地站起⾝来，他终于放下心来。调⽪是真的调⽪了一点，不过他圩喜<img src="in/huan.jpg">她这种想要霸占他的调⽪。

　　“当然啊，不要这么小看我，我也会的！”如意拿起刚刚掉落在地上的弓箭，就有模有样地比了起来。

　　她费力地想要把弓箭张开，可惜力气太小，<img src="in/gen.jpg">本没有办法拉动。弓弦猛地弹了起来，‘嗡’地一声。

　　如意被吓了一大跳，想逞強却又害怕那弓弦弹到自己的脸上，便突然向后一退，居然一脚就踩在莫洛应天的脚上！

　　“啊！”莫洛应天吃痛，突然弯<img src="in/yao.jpg">。

　　就在那弓弦轻响地一瞬，一支从暗处<img src="in/she.jpg">来的长箭突然袭了过来！

　　如意没有察觉，莫洛应天也被如意拉出的弓弦搅<img src="in/luan.jpg">了听觉！他们谁都没有察觉到！

　　“咻！”几乎是一声清脆的轻响，如意的⾝体顿时就猛地一颤！

　　“呃！”她几乎是非常轻微地叫了一声“好痛…”

　　莫洛应天突然听到箭尖扎⼊某个⾝体的声音，他吃惊地蓦然抬头！

　　“如儿！”

　　“应…应…”她似乎想要喊他的名字，但是嘴巴张了张，却只叫出一个字；她又伸出手想要握他的手，却也只是伸长了手指，而不能碰到他…

　　“如儿！如儿你怎么了？”莫洛应天被吓了一大跳，他连忙一手抱住她的⾝子！

　　但他的手才只是触到她的脊背，就马上摸到了一手黏黏的<img src="in/ye.jpg">体！

　　莫洛应天惊慌失措地抬头，就看到自己那一手刺目的红⾊！

　　就在她瘦小的脊背上，莫洛应天终于看到了那支已经穿<img src="in/she.jpg">进她⾝体內的长箭！

　　“天啊！”莫洛应天失声大叫“如儿！如儿！快来人啊！快点来人！”

　　如意躺倒在他的怀里，有些困难地<img src="in/chuan.jpg">息着。她一直大张着自己的眼睛，盯着他那张英俊的脸颊，她能看到他惊慌失措的表情，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耳边也响着他嘶哑的吼叫声，那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紧张和担心…

　　但，这一切都开始慢慢地离她遥远了…因为她突然发现头顶上那片蓝蓝的天空…猛然就黑了下来…

　　围场别苑。

　　莫洛应天的卧房里，传出阵阵地咆哮声音，几乎整个院子里都能听到三王爷的怒吼！“快叫大夫来！快！”

　　护卫急匆匆地从卧房里跑出来，而一大堆端着⽔盆、神⾊慌张的丫环们又匆匆地跑进去。从来没有见到三王爷会生这么大的气，他的吼声几乎快要震透整个围场别苑，所有人都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不来？他死去哪里了？”莫洛应天站在自己的<img src="in/chuang.jpg">前生气地大叫。

　　受了伤的如意，正趴在他的<img src="in/chuang.jpg">上。

　　那枝长箭深深地揷进了她背上的肌肤里，他不敢帮她拔箭，只能把她轻轻地放在自己的<img src="in/chuang.jpg">上。但那箭是<img src="in/she.jpg">得那样深、伤口是那样的大，她鲜红的⾎<img src="in/ye.jpg">，一直顺着箭柄汨汨地冒出来，染红了她⾝上，那件漂亮的杏⻩⾐裳…

　　看着那片还在迅速扩大的紫红，莫洛应天的心马上就像被什么揪住了一般。

　　怎么会这样？怎么又会是这样！难道十年前的那一幕，又要重演吗？不！他不要！他真的不要！他不要再一次失去，他已经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他已经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而这一次，他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如儿离去！

　　“如儿，如儿你醒醒…”

　　看着她背上不停地流出的鲜⾎，莫洛应天觉得自己的心都收紧了。

　　如儿！这个可怜的如儿！

　　昨天不过撞伤了她的鼻子，她就已经在叫痛了，而今天却有一支这么锋利的箭<img src="in/she.jpg">进她的⾝体里，她一定会很痛很痛…这支箭明明是朝着他<img src="in/she.jpg">过来的，但是却被她这个小小的⾝子给承担了下来！

　　“唔…”如意突然趴在<img src="in/chuang.jpg">上呻昑“应…应…”她费力地张口，想要叫他的名字。

　　莫洛应天连忙低下⾝子，凑到她的面前。

　　“如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他心痛地一把握住她的手。

　　“应天…”如意终于喊出他的名字“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要胡说！”她的话语让他的心猛地一痛“你怎么会死？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你⾝边，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真…真的吗？”她的气息微弱“我也不想死…我还想回家…我想爹爹…想我娘亲…想我姐姐…还有姐夫…”

　　“不会的，如儿，你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见到你的家人，你一定会的！相信我，等你好起来，我就亲自送你回家！”莫洛应天心急地出声许诺，现在只要能让她好起来，就算是把他皇子的皇位让出来，他也心甘情愿！

　　“你…要送我回家？”如意气若游丝，背上的伤口像是火灼一样地热烫着她，仿佛只要轻轻地一呼昅，那里都跟着剧痛起来。那是一种像要把她从中间撕成两半的痛，从伤口处一直向着全⾝散开，像是一抹‮热炽‬的火⾆，要把她整个的呑噬。

　　如意拚命地捏住莫洛应天的手，只有他宽大的手指，还能提醒着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真的会送我回…回家吗？”如意微弱地<img src="in/chuan.jpg">息着“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即使是去见我的爹爹和娘亲…”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如儿，只要你好起来，无论你要我做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看到她痛苦的皱眉，莫洛应天真的什么都肯去做！

　　十年前，他已经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而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再看着她离开！虽然她只是一个突然闯进他生命里的调⽪丫头，但这些时间以来，她的顽⽪、她的可爱，已经深深地<img src="in/gen.jpg">植在他的生命里，他突然无法想像如果未来的⽇子里没有了她，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又会回到皇宮里那种尔虞我诈，又会回到兄弟阋墙的痛苦中？

　　为什么老天一定要这样对待他，连一个他想要珍惜的女人都不肯给他留下！

　　是的，他好想要珍惜这个调⽪的宝贝，他好想要天天看到她快乐的模样！并不是因为她像‘她’，而是她带给了他别人都不能给他的快乐！有她的⽇子，他才能忘记那些烦恼的事情，才能开心的笑出声来！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唔…”如意突然地皱眉“应天，好痛啊…我好痛…背上像是着了火一样…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烧着了？我好痛…”

　　“没有！没有！”莫洛应天跟着她心痛“没有着火，没有！你没有事，你没有事！”

　　那不是火啊，是她的⾎！她鲜红⾊的⾎啊！

　　伤口处正汨汨地流淌着鲜红的<img src="in/ye.jpg">体，已经<img src="in/shi.jpg">透了她的⾐裳，正朝着他的<img src="in/chuang.jpg">铺上涌了过来…但是他却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不停地涌出来，却连帮她止⾎的办法都没有…

　　十年前的那种心痛马上又袭了过来，莫洛应天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部位在一阵阵地菗痛，似乎她的⾎在流失，他的心也正在慢慢停止跳动…他们冰冷的，相互<img src="in/jiao.jpg">握的手指，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纠<img src="in/chan.jpg">得更紧…她拚命地抓住他，他也用力地握紧她…

　　“应天…”如意突然叫了一声“我…我好累…我想睡一下…”

　　她的脸⾊越来越粉⽩，⾎<img src="in/ye.jpg">正在从她的体內大量地流失，她快要坚持不住了，她快要不行了…她好想睡，她好想趴在他的怀里睡…

　　“如儿！如儿！你不可以睡，你不可以闭上眼睛！如儿，快醒醒，如儿！”莫洛应天心急地呼唤着她，但如意的眼睛却开始慢慢地合拢…

　　“大夫呢？死到哪里去了！快点把他给我找来！”莫洛应天心急如焚地咆哮。

　　“晁仲已经去喊了，应该马上就到了！”一直站在旁边的希哲，也连忙答到。

　　“快点把他给我抓来！再晚一刻，我就马上杀了他！”莫洛应天怒吼。希哲从来没有见到三哥如此心急，即使是在十年前，他也没有过这样的表情。难道这一次，三哥真的对这个小丫头动了心？

　　希哲‮头摇‬，连忙冲出了卧室。

　　不行了…如意的天空已经渐渐地黑暗了下来，她已经看不到窗外那抹<img src="in/yin.jpg">暗的天⾊…她真的很累，她真的很想休息一下，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握着他的手就好了…只要他不放开自己…

　　耳边的声音在慢慢地飘远，而眼前穿梭的人群在渐渐模糊…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家人，爹爹，娘亲，姐姐还有姐夫…他们都在朝着她招手，呼唤她早一点回来…如意很想朝着他们笑，却觉得自己的脸颊都已经僵硬…她伸手去拉莫洛应天，想要让家人都看一看他…却突然发现，连自己的手指，都失去了可以移动的力量…

　　她…要死了吗？

　　“天…”她气若游丝地叫出这一个字，终于完全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而被莫洛应天握在掌心里的小手，也突然地一松！

　　“不！如儿！如儿！”

　　整个别苑里，马上便响起了莫洛应天凄凉地吼叫！

　　轰隆隆…窗外，突然下起了雨。

　　一滴，两滴，三滴…滴滴都打在如意的窗前，像是莫洛应天那用力含在眼中的泪珠…一滴接一滴地洒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