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珩下了计程车,提着行李走进寓所大堂。
原来预计三天的会议,由于各家行银之间的意见分歧,延长了两天,再加上本⾝的事务也相当繁忙,现在的他非常疲倦,只想快点回寓所好好休息。
不知道Sam有没有趁他不在就彻夜流连酒吧。不过,就算他在,Sam也照样会放纵。想着,他走进电梯,眼看电梯的门快要合上时…
“等等…⿇烦等一等…”
纪珩很自然地按了开门的按钮。
“谢谢。”田藌加紧脚步跑进电梯,<img src="in/chuan.jpg">着气道谢。
她刚才接到Sam的电话,说纪珩正在回来的路上,就飞奔过来了。
“举手之劳。姐小要到几楼?”
“十八楼,谢…”田藌缓过气,抬头望向这个好心的男子,马上,她怔住了。
“纪珩!”她不敢置信地道,⽔眸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既<img src="in/shu.jpg">悉又陌生的纪珩。
十年不见,他的⾝材更加⾼大、<img src="in/ting.jpg">拔,可是那<img src="in/bao.jpg">満的天庭,浓黑的剑眉,湛亮的双眸,<img src="in/ting.jpg">直的鼻梁,<img src="in/mi2.jpg">人的嘴<img src="in/chun2.jpg">,<img src="in/xing.jpg">格的下巴,还有那又大又温暖的双手,还是让田藌非常轻易就能找出纪珩往⽇的影子。
可是,不同之处也是同样的明显。他两眉之间的纠结,黑眸里的冷漠、深沉,抿紧成一条线的双<img src="in/chun2.jpg">,还有他⾝上那套名贵却冷硬的西服,都令田藌觉得陌生,心隐隐地菗痛。
记忆中开朗、有亲和力的纪珩或许再也不能在眼前这个冷峻,浑⾝散发出成<img src="in/shu.jpg">魅力的男人⾝上出现。
即使如此,她的视线仍然舍不得从他⾝上移开。
虽然纪珩的眼睛一直望着电梯的指示灯,但还是感觉得到⾝旁女子強烈的视线在他的⾝上游移。
他早就习惯女人看他的那种不知掩饰,就像饿狼般渴饥的眼神。Sam就曾经戏言,他有成为“名鸭”的潜质。
纪珩不着痕迹地瞟了旁边的田藌一眼,心想,这个小女子的目光虽然放肆,感觉却不同于以往那些女人,可到底哪里不同呢?他也说不清…
叮…电梯的门应声打开了,也随即打断了纪珩的思索。
他正想拿钥匙打开大门时,却看到刚才的女子站在旁边看着他,大有等他开门进去的意思。
“姐小,你会不会找错地方?”纪珩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田藌。
这个房子里只住了两个人…他和Sam。他是绝对不认识她的,而Sam,虽然胡闹,却很有原则,是决不会随便告诉女孩子他的窝在哪里,因为这样做只会给自己制造⿇烦。
“没错啊。”跟着目标人物又怎么能找错?田藌在心里偷笑着。
“但是…”
话还没说完,大门就自动打开了。
“纪珩,回来了。”Sam淡淡地拍拍他的肩,又转向田藌热情地笑道“田藌,等你很久了,快进来,快。”
不再理纪珩,Sam拉着田藌向屋里走。
田藌回头看向纪珩,得意地说:“我找对地方了,是不?”纪珩皱眉望着两人亲昵地走进Sam的房间。
“怎样?他看见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或举动?”Sam刚把房门关上就急不及待地问。
田藌半垂眼睑,无奈地头摇反问:“和见到一个陌生人一样的反应算不算特殊?”
“慢慢来吧。”
“我做梦也没想到,在纪珩⾝上会发生如此悲惨的事情。一想到他受过的苦,我的心就很痛很痛。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最爱他的人,但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我却不能为他做任何事。我好恨好恨…”说着,她不能自已地低泣。
“已经过去的事,无论你怎么想也无法改变,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田藌的満脸悲伤,让Sam不忍。
“但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虽然你已经告诉我他失忆的事,然而在没有见到他之前,我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也许他见到我之后就会有奇迹出现,所有的事情都会记起。可是、可是…我一想起他刚才看到我的那种陌生的表情,我就忍不住难过。”
“那就是说,你要放弃了?”Sam低着头,说。
“放弃?”她喃喃地说“放弃什么?”
“放弃纪珩,放弃你们之间的一切。”他皱着眉头,进一步说明。
她的⾝子一震,抬眼久久地注视着他,仿佛不明⽩他话里的意思,又像是在思考着他的话的可行<img src="in/xing.jpg">。
Sam也没有说话,在等她的答案。无论怎样,他都会尊重她的决定。
“我不放弃,决不放弃!”不知过了多久,她坚定地说“要是我现在放弃了,我今后就会活在后悔之中;要是我现在放弃了,我就再也找不到另一个让我如此深爱的人了。更重要的是,我不能忘记他。我要用未来的⽇子创造属于我们的更多的记忆。”
“对,重新开始。你可以重新认识现在的纪珩,也让现在的纪珩重新认识你。”听到她的决心,Sam马上精神起来“你要令纪珩再次爱上你,让他再也忘不了你。”
“这正是我要说的。”自艾自怜不是她的风格,虽然现实和她想象中有很大的出⼊,但无论怎么说,她又见到纪珩了,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加油!我全力支持你。”
“怎么全力支持?”
“漏了三个字…精神上。”Sam心情轻松地打趣说。
“谢了,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行动?”她很谦虚地请教。
她从来都没有倒追任何人,实在不知该怎样使出“浑⾝解数”
“想想你当年是怎样打动纪珩的,故伎重施不就得了。”Sam想也不想,理所当然地说。
“你好像搞错了,当年是纪珩主动接近我的。”田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澄清事实。
“女孩子就是爱面子。”他还是不相信。现在纪珩失忆,她怎么说都行。
“千真万确!”她真是被他完全不相信的样子气死,再次狠狠地瞪着他,要他相信为止。
“不会吧?”他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她鼓着双腮,不容置疑地点头。
这下不相信也得相信了“那就比较棘手。”
“你没经验,我更加没有。”从小到大,总有一大群女孩围着他转,他<img src="in/gen.jpg">本就没有享受过追女孩的乐趣,想想还真有点无奈。
想着,他不噤自怜地摇头摇,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让我把所有女朋友倒追我的招数总结一下,让你一定能得到纪珩的人和心。”他拍拍<img src="in/xiong.jpg">口,大力保证。
“我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上了。”
“先回去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找你。”
“回家之前,我想偷偷地去看一看他。”她有点害羞地看着他说。
“用不着偷偷地看,你可以正大光明地看。”他一副了然于<img src="in/xiong.jpg">的表情“我带你去,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书房。”
“还在书房?我还想他已经睡了呢。”她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吧?她抬手看表,差不多一点了。
“原来你是想看他睡着的样子。”Sam揶揄地笑说。
田藌不理他的嘲笑,径自把门打开。
两人放轻脚步走近书房,田藌小心翼翼地将虚掩的房门轻轻推开一条小<img src="in/feng.jpg">,让他们能够看到里面的情景。
只见纪珩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脑,手指快速地敲击键盘。
“他总是这样不分⽇夜地工作吗?”田藌轻声在Sam的耳边问。
他的轻叹回答了她。
“你等一下,我去去洗手间。”
田藌随便应了一声,目光注视着纪珩忙碌的⾝影不曾离开。
“你不累吗?”许久之后,她再也看不下去了,不加思索地推开门径直走进书房。
纪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专注在电脑屏幕上。
不理她!竟然当她透明?!饼分!她也是关心他,刚才在电梯里就见他累得像快要倒下的样子,还不赶紧休息,他以为自己是超人,抑或是铁做的不成?
她无名火起,咬牙冲到书桌前并孩子气地用双手挡住电脑屏幕,燃着熊熊怒火的眸子瞅着他。
“把手拿开!”纪珩皱皱眉,终于肯将视线调离电脑屏幕,冷湛的双眼看向她。
“我偏不。人家好意关心你,你却冷冷淡淡,不觉得过分吗?”
“来历不明的陌生人的关心?免了吧。”他淡然地说。
田藌一凛“陌生人”三个字让她心中一寒。
“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不是陌生人!我是田藌!田藌啊!你快想起来,我们…”
“哈哈,原来你在这里。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家纪珩,不过,你要回家觉睡了,我们走吧。”躲在门外偷听了一会的Sam在她说出真相之前出声,及时阻止了她。
田藌痛苦地闭上眼睛,她看到纪珩对她的态度,她就失控了。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在回家的车上,田藌无力地向Sam道歉。
如果被纪珩知道了她对他失去的记忆了如指掌,那他一定十分抗拒她的接近,因为他的潜意识一直都抗拒着以前的记忆。
“没关系,我理解你的心情。”Sam笑了笑,并不介意。
“我没信心。”过了片刻,她轻声说。一想到他那种态度,她的自信、斗志都不自觉地流失了。
“别说丧气话!我最清楚他的个<img src="in/xing.jpg">,标准的面恶心善,而且非常善于隐蔵情绪,但是不要忘记,你有无敌的武器。”他朝她挤挤眼,说。
“无敌的武器?我?”她疑惑地指着自己问。她什么时候有什么武器,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Sam确定地点点头“就是你那灿烂甜美的笑脸。”
他相信她的笑靥一定能把包裹着纪珩温暖內心的寒冰融化,重现照片上那个开朗快乐的纪珩。
“真的吗?”她不确定,她的笑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吗?晓晓老是说她笑得像个傻大姐,一点也不成<img src="in/shu.jpg">,不⼲练。怎么在Sam的口里却成了无敌的武器?
“你不相信自己,也请相信我的专业眼光,绝不会有错的。”
“我相信你。”她点点头“我真不知道自己有这个优点呢!被你这么一说,我的信心和斗志好像又回来了。”
太单纯了,不过也很可爱就是了。看着她愉快的表情,Sam心想。
不过也许就是因为她的单纯、率<img src="in/xing.jpg">,才能让她在漫长的等待里仍然执著于这份感情。
大清早,田藌已经站在纪珩的寓所门前。
昨晚,她整夜都梦见纪珩冷冷淡淡的模样,<img src="in/gen.jpg">本就不能⼊睡,⼲脆早早起<img src="in/chuang.jpg">,在纪珩去上班前多见他几面。
她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犹豫、不再退缩,无论遇到什么问题也绝不动摇。主意打定,心情也随之开朗了许多。
她持续地按着门铃,非要把屋里的人吵醒不可。
“这么早,会是谁呀?”纪珩嘟哝着,边用⽑巾擦头发,边出来开门。
“你这么早来⼲什么?”一见是昨晚那个古怪的女生,纪珩的语气显得极不客气,但仍把门打开。
门一开,田藌就愣住了,<img src="in/gen.jpg">本就没有留意他的语气是否礼貌。
此时的纪珩看起来很<img src="in/xing.jpg">感很<img src="in/mi2.jpg">人。
宽松的袍浴只是在<img src="in/yao.jpg">际随便地系了一下,敞开的前襟露出结实平滑的<img src="in/xiong.jpg">肌,一头滴着小⽔珠的凌<img src="in/luan.jpg">短发…
“呃,早、早安。”田藌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定在他的脖子以上,不准<img src="in/luan.jpg">瞄。
她不是十来岁没见过男人的小女生了,是二十六岁的成<img src="in/shu.jpg">女<img src="in/xing.jpg">,要镇静、镇静!
“看来你真的<img src="in/mi2.jpg">上Sam了。”要不然,怎么会在分开不到八个小时又上门找人呢?
纪珩说着,侧了侧⾝,让她进来。
“但是,Sam不喜<img src="in/huan.jpg">死<img src="in/chan.jpg">烂打的女孩,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虽然你的样子不错。”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眼前的女孩Sam扯上任何关系。或许因为Sam一向自由放任,所<img src="in/jiao.jpg">往的女朋友全都是深谙游戏规则的女人,而她明显不同于他以往那些女朋友。
应该是这样没错,要不然又能是什么呢?
田藌收住了走向厨房的脚步,转⾝看向正在擦拭头发的纪珩“好⾼兴,昨天你还对我冷冷冰冰,想不到今天一见面就和我说了这么多话,好感动。”
纪珩怔了怔,瞪着她一秒、两秒、三秒“忘记我刚才的话。”
田藌朝他调⽪地皱皱鼻子“我才不会忘记呢。”
她努力地想了想他刚才所说的话。
“对了,你刚才说我喜<img src="in/huan.jpg">Sam?”
“…”他不答话。
看来她和Sam都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才会出现如此大的误会。
“哈哈,你完全误会了。”她非要解释清楚不可,她不想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都被他误以为是为另一个男人所做的,如果是那样她可笑不出了。
误会就误会吧,他不想再跟这个精力异常旺盛而又聒噪的女子胡扯下去。
“我和Sam只是很谈得来的朋友,绝对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她边解释边走进开放式的厨房。
“你在翻什么?”原本打算回房间的他,见到她进了厨房后,在橱柜里左翻右翻,忍不住问。
“啊,找到了。”她把好不容易找出的东西朝他摇了摇“你们的厨房只是一件漂亮的摆设,空有外表,里面什么也没有。今天只能吃通心粉做早餐了。”
“你一大早跑来就是要做早餐吃?那你自便了。”这次他真的不要再跟她闲扯了。
“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我做好了就叫你吃。”她摆摆手,已经开始忙了。
“什么?”他迈开的脚步因她的话而止住。
“我特地来,就是要给你做早餐的。”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不明⽩你的行为和动机。”他略为无奈地说。其实他更不了解自己的行为,一大早跟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生东拉西扯,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趁⽔还没烧开,田藌抬头看向他,郑重地说:“我的行为很容易了解,如果我喜<img src="in/huan.jpg">的是Sam的话,我一进来就会去找他了。可我却在这儿为你做早餐,原因很明显,我想见的人是你,我想讨好的人也是你,我喜<img src="in/huan.jpg">的人更是只有你,我喜<img src="in/huan.jpg">你。”
话一出口,她的视线就不自然地从他脸上飘开,低头假装镇定地胡<img src="in/luan.jpg">地弄着那些通心粉,但⽩皙的脸蛋上浮出了两朵晕红。
这是她第一次清清楚楚、大大方方地向纪珩说出喜<img src="in/huan.jpg">他的话,也是她第一次向他表⽩。
爱的告⽩,他已经听得烦了,也⿇木了,但话从她的嘴里说出,竟让他有小小的震撼,莫名其妙的感动,真是见鬼了。
包使他惊讶的是他竟说不出拒绝之词,匆匆丢下句“我不会当真的”他转⾝回房间。
标准的鸵鸟心态。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田藌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弯了起来。
听Sam说,曾经向纪珩示爱或告⽩的女人下场都十分凄惨。因为他会用最恶毒的字眼,最不屑的态度去打击她们,使她们从此不敢在他面前出现。
但是,他刚刚那句话,却怎么听也算不上恶毒的言语,恐怕连说服他自己也很难,看来她的机会还<img src="in/ting.jpg">大的。
想着,她哼着轻快的旋律,一边弄着她第一次为纪珩煮的早餐。虽然只是一包即食通心粉,但,田藌还是很用心地去煮,并且相信纪珩吃的时候一定能感受到她的诚意。
“我一向在办公室里吃早餐。”纪珩婉拒。每天早上,他的秘书都会将早餐和简报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我特地为你做的。吃吧,吃吧。”她双手<img src="in/jiao.jpg">握放在下巴前,微仰着头満脸期待地看着他。
纪珩盯着她半晌,右手紧握成拳随即又张开,嘴里蹦出两个字“算了”说着,来到餐桌坐下。
田藌见他的动作,稍稍愣了一下,也紧跟着坐在他的对面。
“快吃啊,尝尝味道。”见他迟迟不动手,她心急地催促他。
他看看她,又看看那碗通心粉,有点无奈地说:“我还没有学会用刀子吃通心粉的特技。”她给个叉子还勉強可以,但是刀子?叫他怎么个吃法?
田藌一看,才发现自己拿错了。急忙去拿了个汤匙给他。
“怎样?好不好吃?合不合你的胃口?”看他吃了一口,田藌又忍不住问他味道如何。
但他完全漠视田藌的急切,慢悠悠地咀嚼,缓缓地呑咽后,才慢条斯理地说:“即食通心粉就像煮泡面一样简单,把它煮成难以⼊口的人才是天才。那你是不是天才?”
这样的反问叫她如何回答呀?
田藌鼓起双腮,斜瞪着他,可不到两秒,她的嘴就忍不住地往上弯了“好啊,刚才还面无表情像条死鱼一样,现在竟然调侃我来了。”
“因为我突然发现你很有趣。”
“那…这个有趣的人可以做你的朋友吗?”她眼珠一转,试探地问。
“不要得寸进尺。”
“小气!我真的想<img src="in/jiao.jpg">你这个朋友。”
他不做声,深邃的眸子审视她良久。
求爱不成只好退而求其次做朋友或打着只做朋友的幌子,实则对他另有所图的女人,他遇过不少,也一眼就识穿她们耍的小把戏。
可是眼前这个,却有小小的例外。
他从她那双⽔灵清澈的眼睛可以看出,她不是那些有心机,耍手段的女人。虽然她的眼中有一些他无法看清的东西,却无损她的坦<img src="in/dang.jpg">、率真。况且,他一向不喜<img src="in/huan.jpg">说话不着边际,却和她东拉西扯了一阵子,而不觉浪费时间。<img src="in/jiao.jpg">个特别的朋友应该也不错。他想。
“怎样?<img src="in/jiao.jpg">个朋友不用想这么久吧?”田藌被他看得心里⽑⽑的,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怈露了些什么,让他看出来了。
“我至少应该知道这个朋友的名字吧。”
田藌当场松了口气,內心却狠狠地伤了一下。
对现在的纪珩来说,她只是一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他当然不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她自我安慰一番,又打起了精神。
“我叫田藌。田地的田,藌蜂的藌。”
“人如其名。”难怪她笑起来那么甜。
“谢谢。”听到称赞,她更加不会吝啬她招牌式的灿烂笑容。
她甜甜的笑脸,感染了他,弧形优美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往上弯。
“你笑了。”田藌惊奇地指出她的天大发现。
自从见了他以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笑容。虽然只是很淡很淡的微笑,但那久违的笑容,却⾜以使她几乎感动得热泪盈眶。
“不要把我说成是个不会笑的怪物。”他话是这样说,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味。
有人天生喜<img src="in/huan.jpg">笑脸<img src="in/ying.jpg">人,而他就是不苟言笑。也许是<img src="in/xing.jpg">格使然吧,他并没有无聊到去研究这些。不过,见到田藌的笑脸后,被她感染了,他脸部神经仿佛放松了,不再绷紧。
“我可没这么说。”田藌连忙撇清“我只是觉得你笑的样子比较对我的眼。”
“就是说,我平时的样子你看不顺眼?”他似乎逗她逗上瘾了。
“哎呀,你怎么曲解了我的意思呢。我是称赞你笑的样子好看。”她急得抓头发,发现自己好像又说错了。
“不对不对,应该说,你笑不笑都很英俊,很帅,只是我个人比较喜<img src="in/huan.jpg">看到别人笑,纯粹是个人意见。”
看她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似的,不断解释,他不噤抿嘴轻笑。
为了掩饰笑意,他拿起餐巾装模作样地拭了拭嘴。
“谢谢你的早餐。”他站起来,到房间穿上西服,拿了公文包就往外走。
田藌不舍地望着他出门,突然灵光一闪,急急追了出去。
“等一等。”
“还有事吗?”纪珩听到她的叫喊,转头问。
“我可以坐你的顺风车去…上班吗?”她硬着头⽪说出刚刚想到的借口,天知道他们是不是顺路,更不用说她的工作<img src="in/gen.jpg">本就不用天天到公司上班。只是为了能和他多相处一会儿,她真是什么借口都可以掰出口。
“可以。你在哪里上班?”虽然只是随口问问,但他到底有点好奇她是做什么工作的,竟然能够整天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完全没有工作庒力。
“呃…在…你的公司附近。”田藌额头开始冒冷汗了,求求你,不要再问下去,要不然就穿帮了。
幸好纪珩的好奇心不是很重,而且他是个极重视个人隐私的人,见田藌一副呑呑吐吐的样子,他也不再刨<img src="in/gen.jpg">究底了。
苞着纪珩来到停车场,田藌一看到那辆银⾊的跑车,就知道那天在餐厅她的确没有认错人。
“上车吧。”他有风度地为她拉开车门。
“谢谢。”
车子驶出停车场,纪珩打开车內的收音机。
田藌略为意外地瞄了他一眼,说:“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一心一意开车的人呢。”
“何以见得?”她总是能轻易地勾起他的好奇心。
“看你车子里一张CD也没有就知道了。不过看来我猜错了,你正在听电台。”
“你没猜错,我习惯安静地开车。听电台只是想了解现在路面的<img src="in/jiao.jpg">通情况,选择最畅通无阻的行车路线。”他说着,还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没想到她的观察力还<img src="in/ting.jpg">敏锐的。
两人没有再说话,车厢內的寂静并没有使他们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局促,萦绕在他们之间的气氛反而很谐和。
田藌轻轻地打了个呵欠,静谧的环境,放松的心情,让她的睡意开始滥泛,很快,她就沉沉进⼊梦乡。
见她睡着了,纪珩很自然地将车子驶到路旁,帮她把椅背往后调,让她睡得舒服一点,又脫下外套轻轻盖在她⾝上,才重新启动车子继续上路。
他一边开车一边不时地望田藌两眼。
他第一次见到清醒时和睡着时有着截然不同面貌的人。清醒时,她神采飞扬,活力十⾜,像初升的太<img src="in/yang.jpg">般明<img src="in/yan.jpg">、灿烂;睡着后,她恬静柔美,婉约温顺,似半空的弯月秀雅飘逸。惟一不变的是她嘴角扬起的一丝微笑。
车子驶进大厦的停车场,把车子停好,见她睡得香甜,他也感到一丝的睡意袭来,更不忍叫醒她了。
让她多睡一会儿。他想。
过了一会,田藌悠悠醒来,伸了伸懒<img src="in/yao.jpg">,这一觉睡得很舒服。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却睡得很沉,现在她整个人都充満精神。
纪珩见她醒了,就合上文件放回⽪包里。
她看见盖在⾝上的外套,心里甜丝丝的,笑靥也更甜了。
“谢谢你的外套。”她把外套递给他说。
“举手之劳。”
“我没有耽误你的工作时间吧?”她眨眨眼,问道。从Sam那里知道他是个分秒必争的工作狂。
“没有。”他实话实说。
她放心了,也开始习惯他简短精辟的措辞。
两人下了车,走出停车场。
田藌目送他走⼊电梯,才扬手招了部计程车去她真正的工作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