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开嘴,満意地看着她终于“安静下来”的小脸,秦⽇顺深黝的黑瞳盈満真心地说:“我知道自己⾼攀不起你,可是⾝为一个男人,无论自己要扛百分之百惹你讨厌的风险、不管要面对不计其数来自于你的辱骂,我都不能不反对到底。你不可以揷手管这件事!这不是商量,我是在告知你。”
晓瑜慢半拍地回过神,瞇起眼,控诉地说:“你没打声招呼,未经我的允许就吻我!”
“因为我不想打你的庇股。”
她把嘴嘟得老⾼,忿忿地说:“秦、⽇、顺!你以为你是老几啊?我赏光和你约个会,可不是因为我当你是我的男朋友喔!你是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啦?我要做什么&不做什么,都轮不到你来跟我『许可』!”
早料到会被她数落的男人,朝她伸出手说:“我很清楚你有多讨厌我,更加不愿意被我这个臭男人吻,对吧?那就把手表<img src="in/jiao.jpg">出来,你可以一辈子咒骂我到死,我让你骂到⾼兴为止,绝不顶嘴。”
“哈!”由鼻子哼出气,晓瑜马上把⽪包蔵到⾝后。“你休想,我参与定了!”
“你使得我别无选择…”跨前一步<img src="in/bi.jpg">近。
晓瑜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脚后跟被证物铁柜卡住,无路可退。“你、你又想故技重施呀?这次我会揍你喔!我要咬你喔!你有种试试看…”
“我让你打、让你揍、让你咬到⽪开⾁绽都行,可是你绝不会叫人来救你的,否则你手提包中的证物也保不住。那样,谁也别想由这团⿇烦中脫⾝了,对不对?”秦⽇顺温和的口吻,和他咄咄<img src="in/bi.jpg">人的动作背道而驰。
“你、你…我真是看错人了!”
贴在证物柜上,明眸里酝酿着委屈的透明<img src="in/ye.jpg">量,她活像是“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一口”般气恼地说:“下午我们吃饭的时候,看你不像其他男人般滔滔不绝地老爱炫耀自己,也不是枯燥乏味得连个字都挤不出来的木头人,我还小小地修正了自己脑中对你的偏见,把你由胆小表提升为一个善良、有教养、有风度的胆小表!”
“谢谢你。”他笑笑地点头。
“…可是我错了!”晓瑜气炸地提⾼音量。“你远比我想象的还要狡诈卑鄙!连这种<img src="in/bi.jpg">迫方式都使得出来,你彻头彻尾是个无聇小人!”
“你这么不想被我吻亲的话,那就把它<img src="in/jiao.jpg">出来。”他口气诚恳,毫无半点讽刺。
晓瑜的话梗在喉咙,她咬咬牙。“你不会觉得这样很丢人现眼啊?因为一名淑女非常厌恶你的吻,两害取其轻,所以宁可接受这种威胁,把东西<img src="in/jiao.jpg">出来,也不要你吻她。这应该是任何男人都会当成聇辱的事迹吧!”
“我看起来像在洋洋得意吗?”苦笑着,秦⽇顺道:“如果是为了保护那名淑女的人⾝全安,我想我愿意呑下这种聇辱。”
“什么?!你是说,跟我吻亲对你是聇辱不成?我不接受这种侮辱!”
“…很聪明,企图用颠三倒四的对话把我弄得团团转,好争取一点时间想办法脫⾝。可惜你不是个会无理取闹的人,这点我还能看得出来。”
秦⽇顺再叹口气。“你我都心知肚明,给你再多时间也找不到其他办法的,你必须把它<img src="in/jiao.jpg">出来,否则我们就在这边耗一辈子吧!”
被揭穿了胎中诡计的晓瑜,抿着嘴,骨碌碌地转动着一双鬼灵精的大眼。
他耐着<img src="in/xing.jpg">子,不为所动地等她死心断念。
最后,经过几分钟的犹豫、挣扎,左看右瞧、挤眉鼓腮,变换了许多苦恼表情的她,撇了撇<img src="in/chun2.jpg">。
“秦⽇顺你真是个讨厌鬼!”
柔柔一笑。“我很抱歉。”
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手提包,她把手表丢到他的<img src="in/xiong.jpg">口上,秦⽇顺机敏地接住它。
“我很⾼兴你的谅解。还有,我为方才的吻造成你的不愉快,向你说声对不起。”朝晓瑜行了个礼,他把手表放进外套的口袋里。
撇开头,尚在气头上的晓瑜绷着脸,率先往门口走去,但是走没两步,她停住脚,转头瞪着秦⽇顺说:“你说你清楚我有多讨厌你,可是我跟你打赌,你绝对『不清楚』!因为…你虽然是个货真价实的讨厌鬼,但我并不讨厌你,所以你<img src="in/gen.jpg">本什么都不清楚!炳、哈!”
吐⾆扮了个大大的鬼脸,她彷佛趾⾼气昂的孔雀般,一甩披肩长发,掉头踩着喀喀作响的⾼跟凉鞋径自离开。
中了这记没写在脚本上的回马<img src="in/qiang.jpg">,秦⽇顺抖动着肩膀,<img src="in/chun2.jpg">角菗搐,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笑出来。
假如有人告诉他,项晓瑜是个很怪的女人,他会举双手双脚赞成这说法。然而,他也会告诉那些人…她是很怪,但怪得非常可爱。
----
当晚两个男人丢下晓瑜,初步讨论了可行的几个计划,然后再各自返家琢磨出一套计划,碰头重新协商后,确认采用程世庆提出的点子。再经过几次工作空档挤出的短暂两人小组会议后,他们“不⼊虎⽳、焉得虎子”的计划终于出炉了。
“…计划大致上就是这样了。你看怎么样?”
秦⽇顺严格地审视摊在桌上的资料,点头。“我挑不出还有什么⽑病,我们已经把所有可能的状况都沙盘推演过了,这是最佳的计划。况且,你的准备工作也都弄齐了。”
可这句话并未让程世庆展露<img src="in/huan.jpg">颜,他推⾼银边眼镜,闭着眼睛<img src="in/rou2.jpg"><img src="in/cuo.jpg">鼻梁两侧,语带疲惫地说:“其实并不是所有准备都完成了,还有最后的一件事,我觉得…可能有困难。”
秦⽇顺正想开口问他是“什么困难”时,喀嚓的开门声,令屋內的两人警觉地以报纸、⽩纸遮盖住摆満桌面的重要资料。
“外送到府的香浓咖啡来喽~~”探头,晓瑜贼笑地说。
“拜托你,下次进来前先敲敲门,行吗?”程世庆呻昑道。“我还以为是其他同事!”
反手关上门,她将手提纸袋放在小会议桌上。“嘿,有礼貌一点儿行不行?我还特地跑了趟你爱的星巴克,买了你喜<img src="in/huan.jpg">的榛果咖啡耶!没功劳也有苦劳,说声谢谢不会要你的命吧?”
“谢谢。”以讽刺的笑,配上认命的⽩眼,程世庆回道。
傍他一抹“这才象话”的眼神后,晓瑜从上头窥探着桌面上的东西,问道:“怎么样,你们进行得还好吗?”
“一切都很好。”秦⽇顺悄悄把某些资料露出来的边边,推回报纸底下。
晓瑜嘟起嘴。“我又没有要偷看,只是在想你们或许会有地方需要我帮忙嘛!最近晚上我都没有约会,涸普闲喔!”
“回家去看你的『名探侦柯南』卡通吧,Miss好奇心。”程世庆自动地取出纸袋里的咖啡,分给秦⽇顺与他自己。
竖起中指一比,晓瑜拍拍庇股说:“好,我闪人就是。你们可别后悔,我本来是想来跟你们分享几个有关『恬恬』的重要报情的。”
啜口咖啡,秦⽇顺抬起头淡淡地说:“你们找到不一致的刀口了,是吧?”
“可恶!我明明跟⻩法医讲,叫他不要告诉林组长的!”晓瑜懊恼地一瞪。“那其他的你也听过了吧?”
“由胃中的残留物分析,证实她遇害的时间并非深夜,而是清晨。再加上第一次验尸时就已经知道的…死者生前六到十二小时左右曾有过自愿<img src="in/xing.jpg">的<img src="in/xing.jpg">X。”淡淡地,秦⽇顺说:“我和两名同仁已经开始清查可疑时间点內的市內所有宾馆出⼊口监视带,过滤有无死者与男子出⼊该处的影像。”
“你们动作真快!”她吃惊地赞叹。
耸耸肩。“时间拖得越长,对找寻证据就越不利,那些监视录影带可不会被永久保存下来。另外,我们也得祈祷他们不是进⼊某间连监视器都没装的破旧小旅社。总之,起码这给了我们方向,让我们知道她也许是清早离开宾馆,于返家路上被杀害的。”
“好了、好了!你别再找借口逗留在这边,⼲扰我们的讨论了,我们可不是大姐小的解闷道具。”程世庆冷漠地作势驱赶她。“再见、不送、慢走!”
“厚~~程世庆!你要不要更过分一点?”双手揷<img src="in/yao.jpg">,晓瑜义正词严地说:“好歹我也是客人耶!我赌上自己的法医良知、职业生涯,暗中帮助你们把手表弄到手,这就是你回报我的方式吗?以后你再有求于我的时候,看我会不会笨得再帮你忙!”
“研习资料都在你家睡一个礼拜了,还不够表示我的感<img src="in/ji.jpg">吗?不是我要赶你走,是你听到我们的计划后,难保不会蠢蠢<img src="in/yu.jpg">动。这可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代表着我们两位绅士的关怀与爱呢!秦⽇顺,你说对不?”
莫名其妙地接到程世庆抛来的“球”秦⽇顺伤脑筋地一笑。
“男人!”做出掐人的动作,她捉起包包。“最好天底下没有女人,这样就不会生出你们这种傲慢且自以为是的生物了!”愤怒地走到门前。“再、见!”
她的最后一句话让程世庆灵光一闪,他连忙大叫着:“对啊!我真笨,这种事应该<img src="in/jiao.jpg">给你,你是行家啊!慢着、慢着!晓瑜你先别走!”
瞇眼回头,她故意刁难地说:“一会儿要我走,一会儿要我别走,你是不是该先治治这种优柔寡断的⽑病呢,Mr。娘娘腔?”
“你说什么都行!晓瑜神仙、晓瑜娘娘、晓瑜我的天使,请你、拜托你、求你留下来帮我解决一个很重要的关键问题!”他眨眨镜片后的黑眸,一笑。
转了下眼睛,晓瑜摆出⾼姿态,双手抱<img src="in/xiong.jpg">说:“你要给我什么好处?”
“你不是一直很想帮忙吗?这就是你帮助恬恬洗冤的大好机会!”程世庆朝秦⽇顺挤眉弄眼,示意他“助阵鼓吹”
即使不知道程世庆葫芦里卖什么葯,但秦⽇顺认分地叹口气说:“他恐怕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所以亟需你的帮助。你不是那么坏心眼的女孩,不会见死不救吧?晓瑜姐小。”
轮流地看看他们两人,晓瑜扬起<img src="in/chun2.jpg">角。“也罢,我喜<img src="in/huan.jpg">被人感<img src="in/ji.jpg">,既然你们俩现在都知道我有多重要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帮个忙吧!说,到底是什么事?”
程世庆拿起披在椅子上的外套,一手伸进袖子里,边起⾝说:“很简单,我要你陪我去⾎拼。”
“啊?!”这要求绝对不在晓瑜的预测范围中。
程世庆微笑地说:“你的工作,就是帮我变⾝为一名绝世美女,你做得到吗?”
晓瑜张大嘴,看向秦⽇顺,一脸“他是不是疯了?”的错愕表情。
秦⽇顺当场笑出来,这的确是件他们两个大男人都无法胜任的工作,原来刚刚程世庆抱怨的“困难”就是这件事啊?
----
全新的化妆品,一应俱全地摊在化妆台上,从最新流行的幻彩眼影、珠光<img src="in/chun2.jpg">膏到<img src="in/mi2.jpg">你腮红,甚至妖<img src="in/yan.jpg">⾊系的眼线,样样都不缺。
先以眉⽑夹仔细地拔去男<img src="in/xing.jpg">耝浓的眉⽑,直到剩下⼲⼲净净、细细长长的柳叶弯眉。接着以热蜡拔掉下颚介于寒⽑与胡渣间的<img src="in/gen.jpg"><img src="in/gen.jpg">杂⽑,理出一块光滑平整的下巴。宛如在粉刷墙面前必须去除残渣般,敷上了厚厚的面膜,柔化所有的男<img src="in/xing.jpg">角质,经过一连串上卸膜、洗脸、上化妆⽔、上收敛⽔的繁复手续后,好不容易进⼊最艰难的挑战…
“不要<img src="in/luan.jpg">动啦!你这样我会把眉⽑画歪掉的。”晓瑜皱着眉头,努力保持手中眉笔的平稳。
程世庆嘀咕道:“我没办法不动,眼睛里的这玩意儿搞得我很庠。”
“刚戴上抛弃式隐形镜片总是会有点儿不适应的。少啰嗦了,是你自己说的,要我助你成为一代妖姬。”总算完成笔下的眉形,她取出睫⽑夹。“把眼睛张到最大,住上看,很好…我要夹喽!”
“痛!你夹到我的⾁了是不是?”
“只是一点点而已。你真的好吵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痛,夹睫⽑难免会夹到⾁的嘛!”她笑嘻嘻地说。
“项晓瑜!傍我从实招来,你是不是故意的?”冷瞥。
格格笑道:“我承认是我的疏失,但不是故意的。因为我一直強忍着笑意,你知道的,这感觉好怪,好像突然间多年的哥儿们摇⾝一变成为好姐妹了。嘻嘻…人家忍不住想叫你一声程妹妹。”
“…若非必要,我并不想这么做!”沈下脸,程世庆老大不慡地说。
“是、是,你得伪装成店酒公关,不然就无法接近姓张的,我懂。我又没说你有改行当河讠艺人的企图。”微笑着,晓瑜在涂抹完睫⽑膏后,端详了一会儿,然后问着站在他们后方的秦⽇顺说:“如何?<img src="in/ting.jpg">不赖的吧?”
扯<img src="in/chun2.jpg">。“我不予置评。”
“为什么?很美啊!”晓瑜对自己的杰作再欣赏不过了。“颈部的喉结用黑⾊宽颈带就能遮住了,再加上以假啂塞出来的啂沟…哇噻,这位<img src="in/xing.jpg">感美女是谁啊?”
假使没看到整个“变装”的过程,秦⽇顺还能冷静客观地评论。但是亲眼目睹整个过程后,他不得不老实地说…
“我想,我还是偏好纯天然、无添加的真女人。”
一咋⾆,晓瑜嫌弃地说:“我们别管这个没眼光的家伙!亲爱的程『妹妹』,我们到楼下做个小小的实验,看看我的家人有没有人能看得出你是个男的吧!”
脸上写着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程世庆依然无奈地撑起沉重的双脚,站起来。假使过不了这一关,恐怕也过不了张老板“阅女无数”的锐眼。那么,想要说服他相信自己的“假⾝分”继而搜集有关恬恬被害的內幕,无异是缘木求鱼。
“祝我们好运吧!”
秦⽇顺同情地献上祝福,目送満脸悲怆、形同上法场的“程妹妹”在幸灾乐祸的小恶魔项晓瑜的带领下,离开她的卧室。
被单独留下的他,看着墙上晓瑜得到的琳琅満目的奖牌、奖状打发时间,并从而得到一点小小的报情…
被誉为“尚大胆”的项晓瑜姐小,除了胆大以外,她会的技艺也不少。速读、作文、诗歌朗诵到网球比赛的优胜,可说是允文允武,才艺双全。
不过,当他看到里头有张朴素的女童军“每⽇一善表扬奖”脸庞不由得浮出笑意。一个人过去的历史是无法造假的,晓瑜打从天<img src="in/xing.jpg">里就是个喜<img src="in/huan.jpg">“管他人闲事”的小小<img src="in/ji2.jpg">婆妹,怪不得会走上做一名法医的道路。
…他几乎可想象出小时候的晓瑜,打抱不平地在班级主持正义,或是亲切地带领老婆婆过马路,指挥这儿、指挥那儿的霸气模样。
好遗憾,真希望自己是从小就认识她的青梅竹马,这样就不会错过“当年”的小小项晓瑜了。
没错,秦⽇顺了解自己正陷⼊一个大⿇烦。
这就像是明明已经事先打过了N次的预防针,却还是染上感冒一样,而且发起病来格外严重、会要人命。
普通没打过“预防针”而犯了点小靶冒的人…譬如那些单单看上晓瑜的外貌就爱上了她的男人们…只要流行期一过(梦想破灭),自然就会产生抗体(重返现实),不必担心会因此而留下什么后遗症。
至于真正需要烦恼能不能痊愈(全⾝而退)的人,就是秦⽇顺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家伙。喜<img src="in/huan.jpg">上“全部”的项晓瑜,不只是她娇甜可爱的容颜,连她从头到脚的古怪缺点、脾气也一并爱了进去“爱丢卡惨死”
越是挣扎着不去承认,就越像是掉进泥沼般,越陷越下去。
所以秦⽇顺决定给命运一个机会,看看这个爱的泥沼有多深,纵使到最后无法自拔,沦为波下灭顶忠臣,也比做个到死都不承认自己的心意,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的迟钝痴心鬼要好些。
喀啦!
门一被推开,晓瑜兴⾼彩烈的<img src="in/huan.jpg">呼声便传了进来…
“秦⽇顺!要崇拜我趁现在,快!”
他的笑意酿在眼底。“你办到了?”
“对!我们成功了耶!程『妹妹』在下头和我妈妈、<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聊了十多分钟,她们一点儿都没发现『她』是个『他』。这证明了我的化妆技术一流,可以让一个大男人雌雄莫辨哟!”
手舞⾜蹈地扑到秦⽇顺的怀中,晓瑜开心的笑脸灿烂得像舂<img src="in/yang.jpg">下的粉樱。秦⽇顺轻搂住她,暗暗祈求这一刻能停留住。
“看到你们情感进展得如此迅速,⾝为媒人的我也非常⾼兴。不知道何时能喝到二位的喜酒呢?”慢她一步进⼊屋內的程“咬金”同样満脸微笑地倚门而立。
晓瑜宛如触电般地跳离开秦⽇顺的怀抱,红着脸说:“拜托,你瞎说也看一下场合、对象好不好?我们大家都是朋友,朋友间搂搂抱抱有啥好大惊小敝的?会想歪的,都是天生脑子坏去的人。”
程世庆可没错失秦⽇顺脸上晃过的一丝“惆怅”但他好心地不点明它。改说:“你脸都红了,嘴硬的项大姐小!”
“谁叫你要说那种无聊话?这叫做尴尬!你看啦,人家秦⽇顺都下不了台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玩不够男女授受不亲的游戏呀!”晓瑜嘟嘟嘴。“秦⽇顺,我们别理那个扫兴鬼!我跟你讲,刚刚在楼下啊…”拉着秦⽇顺猛咬耳朵,她未曾发现他纵溺的笑脸中有丝淡淡的伤感,兀自叽哩呱啦地、奋兴地描述着家人怎样款待着女装的程世庆,彻底被他们的小小恶作剧给蒙住了的情形。
“欸,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动⾝前往店酒了?你刚刚有测试过窃婷器了吗?”程世庆揷口打断滔滔不绝的晓瑜。
秦⽇顺点点头,掏出自己⾝上的小主机。“收音正常,你随时都可以透过<img src="in/mi2.jpg">你麦克风告诉我,何时要冲进去逮人。”
“很好。那么我先开车过去了。”
“我随后就到。”
晓瑜眨眨依依不舍的明眸。“我真的不能跟吗?”
侧背起笨重的器材,秦⽇顺心意不变地摇了头摇。
晓瑜大大地叹了口气,让开路,退而求其次地说:“小心点,等你们的好消息喽!”
秦⽇顺很感<img src="in/ji.jpg">她的“识大体”没在这节骨眼上增添不必要的“口⾆之争”
“我走了。”
这场只准成功,不得失败的任务,历经一周多的准备工作后,即将执行。
----
打转方向盘,秦⽇顺把租来的黑⾊厢型车倒退,驶进“凤鸣店酒”隔邻的暗巷。一停妥,他跨过驾驶座,移到后头的车厢里,那儿已经装置好⾼科技的监视设备,启动后就可以收到隐蔵在程世怯邡环里所录制的影像,以及他颈圈里窃婷器传送来的声音。这些东西都是程世庆以研究的名义从国美携带回台的,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
接续上车用电池,调整车顶天线的⾼度,讯号波在数十秒的蓝⾊杂讯后,被无声的场景取代。他转动了下滤波器控钮,很快地,讯号波被店酒的场景所取代,出现在镜头上的是一名陌生的女子,她坐在程世庆的对面,不知在说些什么。
秦⽇顺戴上无线听监耳机。
『…你说你叫做程静,是恬恬的朋友?可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恬恬已经死了,我也找不到人问啊!』
一张照片与名片被递到女子面前,女子边菗烟边盯着那两样东西看。
『好吧,我暂时相信你的话。那么,就先让你试一天,看看你的表现再说吧!不过你原先待的地方待遇也不错啊,为什么会离开那家店呢?』
『…』
女子再噴了口⽩烟。
『我晓得大家出来挥诩是有苦衷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不讲我也不深问就是。可是你最好别给这儿添什么⿇烦,否则我随时都会叫你走人的,懂吗?』
短暂空⽩后,女子扬扬眉,下颚一指。
『你先到休息室去吧!开店的时候,小弟会去叫你们的。』
镜头摇晃了下,四周的景物扩大,看得出这是间装潢得相当气派、金碧辉煌的店酒。<img src="in/gen.jpg">据秦⽇顺手上的资料,这间“凤鸣店酒”走的是⾼级、⾼消费路线,自开幕到今天不过短短三年时间,这儿俨然已成为政商、黑⽩两道与记者出没的讯息<img src="in/jiao.jpg">换中心了。许多八卦由此而生,由此传出,再由此地解决。
镜头画面显示程世庆进⼊了某个摆放着沙发与化妆台的小房间內。
『秦⽇顺,你听得到吗?我现在是一个人,可以讲话。』
拿起<img src="in/mi2.jpg">你对讲机,挂到脖子上。“我听到了。恭喜你通过第一关。”
沙沙的杂音带着笑声回传。『说恭喜还太早,虽然姓张的每个月初都会到“凤鸣”来,但我们也不脑葡定他今天一定会出现。万一没来的话,还不知道得耗上多少天呢!』
“俗话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称不上是安慰,至少能给他打打气。
『…』程世庆的口气少了揶揄,多了认真,道:『讲真的,跟晓瑜用拖拖拉拉、迂回的方式是行不通的。我看等这次的事结束后,你最好还是把自己心里头的情感跟她说清楚吧!』
秦⽇顺苦笑。“⼲么突然提这件事?”
『这点小忠告算是报答你的鼎力相助。』程世庆在彼端竖起大拇指朝前一比。『GO,伙伴。这是你唯一能攻破晓瑜防线的方式,进攻、进攻、再进攻。别想那么多,行动就是了。』
“老实跟你说,我是喜<img src="in/huan.jpg">晓瑜没错。”
『呵呵,凡事都瞒不过我程某的这双锐眼。』
“可是…她只把我当成普通朋友。我和她,还没有你和她来得匹配。你们两个无论是默契、迸出的火花都胜过我和她。若要由我们两个当中挑一个做男朋友的话,我相信她会选你。我不懂你们为何要分手?”
『老兄,就是你这种负面的想法,让你们卡住了,你懂吗?』
程世庆在另一头嚷道:『我和晓瑜做朋友可以,做情人的话会闹出命案的!我不像你受得了她的脾气,实际上,和她认识这么久,看她<img src="in/jiao.jpg">往过的男友没有二十个也有十个,你大概是唯一一个在她⾝边却没被她<img src="in/bi.jpg">得捉狂,甚至还有办法和她周旋的家伙了。』
“她没那么难<img src="in/chan.jpg">,你说得太过火了。”忍不住替晓瑜捍卫一下名誉。
『听听,你还能帮她讲话呢!』诧异着,程世庆笑道:『我当然不是要说晓瑜的坏话,她真那么无可救葯的话,我也不敢在这边強硬地推销给你。可是我真的觉得,那位任<img src="in/xing.jpg">大姐小的⾝边有你这样一号稳重、谨慎的人物在,会对全世界都好。相对地,你也能得到一点好的影响。从晓瑜⾝上学点“鲁莽”吧!想,不是件坏事;想太多,却容易坏事。』
中断,声音忽地转小。『好像有人来了,我不讲了,你自己想想吧!』
秦⽇顺看着萤幕上的休息室里,陆陆续绩进来了一些女子。她们见到“新人”好奇地与他攀谈起来。程世庆回复原先使用的假音,以“程静”的⾝分,巧妙地融⼊那小团体里,气氛极为融洽…
目前这种“西线无战事”的情况,会持续好一阵子。秦⽇顺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假寐,心里早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咚”、“咚咚”!
车门外响起不应有的敲门声。
秦⽇顺手脚俐落地把一整排⾐物吊挂在机器的周遭,伪装成一辆运送⼲洗⾐物的货车,套上印有洗⾐店MARK的薄呢夹克,做个深呼昅后拉开车门…
“有什么事…晓、晓瑜?!”
一吐⾆,拉低了戴在脑袋上的<img src="in/bang.jpg">球帽,穿着像个十七、八岁青少年的晓瑜,两手比出V字,笑道:“我还是来了!”
单手撑额,不知要说什么才能把她赶回去的秦⽇顺,重重地叹口气。“你一路跟踪我的车吗?”
“何必跟踪?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埋伏在这间店酒旁,所以我换好⾐服,还洗了澡,然后就悠哉地来这边散步啦!当当~~好神奇喔,居然真让我找到了呢!”咧嘴,撒娇甜笑。“嗳,让我进去车子里嘛!”
秦⽇顺头摇。“你不可以进来,快点回去吧!”
“你赶我回去,我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注意喔!”她吃定他不能轻举妄动。
是哪个呆头鹅居然相信这位姐小“识得大体”的?秦⽇顺早该警觉到,她会那么慡快地让步,是心里有诡、计!
“我保证不会<img src="in/luan.jpg">动东西的,让我上去嘛!”
连一秒钟都无须考虑。“不行,请回去。假使引起注目,让这计划失败的话,你就纵放了一名杀人犯与毒贩。你也不希望造成这样的后果吧?我破不了这案子无所谓,只要你是全安的就够了。”
怒瞪着他两秒钟后,晓瑜突然把目光投到左前方。“…咦?那不是程世庆吗?他离开店酒了耶!”
“我不会上你当的。”秦⽇顺叹息地说。她不是以为玩“看,天空有飞碟!”的游戏,就能骗开他的注意力吧?
“我没骗你!你快看啊!”焦急的模样不似假装。
狐疑地,秦⽇顺看着她所指的方向,恰巧目睹了程世庆扮演的女公关坐进一辆黑⾊宾上,而后一名⾝穿黑西装的男人随“她”上了车。车门关上,启动,往前驶出。
懊死!被晓瑜分了心,没想到程世庆这么快就与姓张的搭上线了!
秦⽇顺急忙从后车厢移到前面的驾驶座,当他还在发动车子引擎的时候,后车门“砰”地一声被人关上。
“晓瑜,别闹了!你快下去!”
“你再不追过去,我们就会失去程世庆的讯号了!你要害他落得孤立无援吗?别管我的什么全安不全安了,开你的车就是!”低咒着,事到如今也没时间和晓瑜争论这些了。他咬牙踩下油门,将车子移出暗巷,出发追赶那辆黑⾊宾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