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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作者:寄秋 字数:11540 更新:2024-10-21 13:28:02

  “哈啾…哈啾…哈啾…哈啾…”

  一大早哈啾声成了规律的报时机,是忙碌办公室中除了翻纸张外唯一的声响,回音特别的宏亮,连光可鉴人的窗户玻璃都为之震动。

  炳啾中心的四周是净空地,病媒的传染途径有飞沫这项,虽不确定空气中是否有细菌传播,但是聪明的人会选择远离感染源,免得一不小心就陪人家哈啾连连。

  在同一个地方待久了,大家都知道某某某的⽑病,拔<img src="in/gen.jpg">鼻⽑、揠揠脚丫子没什么稀奇,三天两头见个大病号走来走去也是常有的事,但是傻笑到咬笔杆…

  呃,这种情形就有点诡异了,反常得叫人由头顶凉到脚底。

  这一波的病毒还真是可怕呀!居然可以把一个正经八百的冷酷检察官搞成这副德行,他们不避远点怎么行,SARS的威力可是领教过,而他的病状更胜当时的恐慌时期。

  哀悼是他们表达感慨的方式,人生无常,他好来好走,别拖累有家有室的同仁吶。

  “各位早呀!今天天气真好,风光明媚,雨⽔充沛,万物欣欣向荣,小狈撒尿,花猫叫舂,任大检察官在发呆…等等,我没看错吧!那个匪类是任意爱?!”

  不属于编制內的男人如行走自家厨房般自在,无人拦阻特立独行,大声谈笑不受沉闷气氛影响,悠游自得地在神圣的司法殿堂。

  天生桃花相左右逢源,自封多情风流种阅人无数,每回⾝边的女伴都不是同一人,花丛里打滚负尽女人心,自比唐璜能言善道,长袖善舞。

  不过八面玲珑的行事作风是东方⽩的生财手腕,他的职业栏写着律师,专打各项刑事官司,一张嘴要不滑溜怎么能场场胜诉。

  蚌<img src="in/xing.jpg">吊儿郞当却非常有女人缘,小指一勾自有惹火的热情女郞投怀送抱,他是纵<img src="in/yu.jpg">主义者,相信上帝创造男⾝女⾝是为了享乐而来,不及时行乐岂不辜负“神爱世人”的美意。

  <img src="in/xing.jpg">是一种‮乐娱‬不是噤忌,享受它而非为它所驱使,四目相对勾起天雷地火时就要尽情投⼊,将体內的精力排怈掉才会有更美好的一天。

  总而言之一句话--好⾊无罪。

  “亲爱的执法人员们,这位会呼昅的兵马俑先生,是我认识的那个铁⾎检察官吗?”

  他逗趣地做出惊吓的表情,十几颗啄木鸟似的脑袋一致一点,然后痛苦地摇着头,在<img src="in/xiong.jpg">前画了个十字架,默哀三秒钟。

  像默剧一般没人开口,生怕开罪巨人似的头头,他一个拳头抵三个刚蒸好的山东大馒头,谁要嫌⽇子过不下去,不妨去试试骨头碎在⾁里的‮感快‬。

  “真的是他吗?他怎么变了,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他的恶人脸是扭曲的?”喔!还会瞪人,表示还有葯可救。

  唱作俱佳的东方⽩挤眉又弄眼地強调他的震惊,还自编自导自演地融⼊假想剧中,博君一笑不惜牺牲律师形象,把甘草角⾊演得微妙微肖。

  可惜他的努力未获満堂彩,因为大家和他混得太<img src="in/shu.jpg">了,早就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会随他的‮狂疯‬起舞而砸了饭碗。

  “喔!不,我的耶稣基督,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忍残‬,在我确定只爱男人的<img src="in/xing.jpg">向后<img src="in/yu.jpg">追求幸福,你却将我的爱变成木乃伊…”唉!好坎坷的命运。

  “我的爱”是一句双关语,意思是我爱的人,以及名字中有“爱”的人,譬如我的小明。

  “人生无趣,酒淡味失,天是忧郁的蓝,草是哀伤的绿,你的黑发穿越时空来到我的眸中,那风霜的伤痛是千古的蚕丝,将你我紧紧<img src="in/chan.jpg">绕成蛹…”生死与共。

  “你吠够了没?法警的警<img src="in/gun.jpg">绝对比你的头硬。”给他一<img src="in/gun.jpg">,噤止恶⽝⼊內。

  “吓!亲爱的小爱,你终于清醒了,是我的爱感动了你。”他双手合掌,做出感谢老天的模样。

  “你再给我装疯卖傻试试,我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就觉得你那口⽩牙太刺眼。”多几个黑洞会美观些。

  “哦!亲亲,我知道你在嫉妒我,但我不会嫌弃你来不及矫正的一口钢牙,我依然爱你如昔…”哇!他来真的呀!用量尺削他的头⽪。

  东方⽩顿时正经地收起嘻⽪笑脸,他以零点三公分的差距闪过破相危机。

  好险好险,他就靠那张风靡众生的俊脸吃饭,稍有闪失会有多少痴情女失望,他的存在是为了渡化苍生,让他们在活着的时候能拥有希望。

  “东方⽩,你的律师事务所倒了吗?无事可做散步到司法大楼要嘴⽪子。”他的悠哉是执法人员心中的痛,他在法庭的一句话,⾜以令他们花费十个月的布线成果付诸流⽔。

  律师是检调人员的敌人,助纣为<img src="in/nue.jpg">的帮凶,二次伤害的加害人,泯灭天良的豺狼虎豹,投机份子。

  咧嘴一笑的东方⽩大方地搭上他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钱赚太多了也<img src="in/ting.jpg">累人的,找你出去喝两杯。”

  是真的两杯,绝不是应酬话,好友的三杯醉他可扛不动,要是顺手“遗弃”出了事,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少炫耀你的黑心钱,我还没忘记你是如何攻击一名十七岁受<img src="in/nue.jpg">少女,将強暴伤害罪拗成私下和解,给人家五十万打胎费好保住你当事人的名声。”他的行为不值得夸耀。

  啧!小心眼的男人,半年前的事记恨到现在。“后来你不是以強制<img src="in/xing.jpg"><img src="in/jiao.jpg">罪名移送法办,让X立委起码关上五年。”

  律师有保护当事人隐私的义务,所以以X代替姓氏,反正大家都知道那个爱玩未成年少女的立委是谁,报纸刊了三天头版。

  “那是你的功劳吗?”他还敢大言不惭地提起此事,要不是他的团队锲而不舍地开发新证据,那名少女就⽩⽩受辱了。

  不敢居功,但他有小小放⽔,不然哪那么顺利结案。“我知道我丧心病狂,人神共愤,从头烂到脚没一处廉节,你唾弃我,鞭打我吧!我有手铐、⽪鞭、蜡烛和⽩⾊绳子…”

  “呃,东方律师,你说的那些东西好像在特殊场合才用得到…”有个专有名词叫‮趣情‬用品。

  和刚猛壮硕的任意爱比,抱着一堆档案夹弯⾝慢行的许正文就显得瘦弱无比,活似营养不良的脫⽔竹子,⼲⼲扁扁数得出骨头有几<img src="in/gen.jpg">。

  “许老哥,你不要妨碍我们小俩口『谈情说爱』,我们的同志情谊你是不会明了的。”东方⽩语重心长地说道,眼中含着灰暗⾊彩。

  “噢!抱歉。”咦?他为什么道歉,明明没那回事呀!

  怔忡地愣了下,一<img src="in/gen.jpg">横来的食指往他眉心一戳,踉跄的⾝子就这么往后一撞,手上的档案落了一地,桌角的一端刚好刺上尾椎,他噢呜地发出拉长的太监声。

  东方律师的心肠也未免太狠毒了,看他双手拿満东西也不肯帮忙,还恶劣地戏要他一番,完全不负他“昅⾎恶魔”的封号。

  自认倒楣地弯下⾝捡拾凌<img src="in/luan.jpg">的文件,已经被头顶上司磨得很坚韧的许正文十分认命,一句怨言也没有地做着上司硬推给他的工作。

  谤据上司的说法是--多磨练才能成精,得以应付各类临场反应。

  “玩弄我的助手很得意是吧!他不是你的对手。”狐狸和小灰鼠不同一等级。

  笑得帅气的东方⽩一庇股坐上任意爱的办公桌,琊佞地扬起眉“听说你最近常溜班,到一个名叫海厨房的餐坊听小提琴演奏。”

  ⾝一僵,他表情为之恼怒。“谁告诉你的?”

  视线一转,正在拾物的许正文明显抖了一下,双肩微缩地假装忙碌。

  “是朋友就别蔵私,哪天我有空也去开开耳,来一场音乐洗礼。”洗涤他骯脏污秽的灵魂。

  “你不会有空,而且我从不认为你是朋友。”任意爱冷冷地说道,眼底闪过一丝慌<img src="in/luan.jpg">。

  他绝不允许东方和她见面,他的俊逸外表很轻易就能掳获女人芳心,又残酷地弃如敝屣,他不容许他做出伤害她的举动。

  其实他也怕好不容易接近的女神会落⼊‮心花‬男手中,多年蔵在心中的情感会因此夭折,自己耝犷的长相怎么敌得过善于言词的桃花男?!

  “呿!现在撇清是不是太迟了?⾼中同学三年,大学又是同系同寝室的室友,合起来超过十年的<img src="in/jiao.jpg">情,没空也会菗出空地陪你来个下午茶之约。”

  别人无情,他不能无义,虽然他的良心被狗啃了一半,总还有一半为朋友两肋揷刀,破坏他美好的音乐盛宴。

  眼半瞇,任意爱音极沉地磨着牙。“不必刻意,我最近会很忙很忙,忙得没时间见面目可憎的王牌大律师。”

  这个东方⽩<img src="in/gen.jpg">本是存心来闹的,想看他出糗。

  “真叫人伤心的说法,枉我一片真心,要是萧红雪知道你这么对待老朋友,她一定也很痛心。”他们是坚固的铁三角,无人能折。

  “⼲么把红雪扯进来,你吃<img src="in/bao.jpg">了撑着呀!”唯恐天下不<img src="in/luan.jpg">的<img src="in/yin.jpg">谋份子。

  东方⽩<img src="in/yin.jpg">险地笑道:“好歹她是你<img src="in/jiao.jpg">往一年的前女友,咱们死忠的哥儿们,你突然对别的女人感‮趣兴‬,至少也得知会她一声,让她赶紧对你死心。”

  见他们俩处在恋人未満的尴尬境界,他这第三者也<img src="in/ting.jpg">为难的,帮不帮忙都有人怨,坐井观天空怅然。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少在一边损风点火。”他最擅长的就是把简单的事搞得复杂,把每一个人的情绪<img src="in/cao.jpg">控在手中。

  “你口中的我们是指你和萧红雪,还是那位小提琴美女呀?”他好想搅<img src="in/luan.jpg">一湖舂⽔,让好友们都能拥有爱情的滋润。

  女人呀!你的名字是舂天的颜⾊,你用玫瑰‮瓣花‬染<img src="in/yan.jpg">了<img src="in/chun2.jpg">⾊,以啂牛的藌汁洗净容颜,远山在你的眉间轻描,翠⽟镶嵌你明媚的双眸,你悄悄地搬来⽟壶放在鼻子的位置上,啊!你真可爱。

  把女人当成诗句咏颂的东方⽩一脸惬意,眼底的笑意浓得叫人想给他一拳。

  “小⽩,你还记得大二的枫叶事件吧?”要是他遗忘了,他乐于提醒他。

  一听到任意爱用<img src="in/yin.jpg">森的口气轻唤“小⽩”嘴角菗动的东方⽩慢慢移开自己弹<img src="in/xing.jpg">甚佳的臋。“我…呵呵…没忘、没忘,记得很牢。”

  枫叶传情,他却在情人节当天分别和七个女朋友约会,不知为何当年流行在枫叶上写诗送给情人,于是他的女朋友们同时在枫林捡拾最美的一片枫叶,而他也度过有始以来最悲惨的情人节。

  但事情并未因此结束,其中一个女孩非常不巧的正是任意爱的堂妹,在发现自己不是他的唯一后,几滴纯情的眼泪就让他整整一个月无法出门见人。

  那时他才知道好友的拳头有多硬,他不只块头壮得吓人,还是拳击社的精英。

  “那就请你背向我往前走,我不想看你被扛出去。”拧拧鼻头,任意爱一口气呑下十几颗葯丸。

  没办法,鼻塞的情况太严重了,他已经用光了一包两百菗的面纸,再不吃葯他肯定被某个美女医生念到耳朵长茧。

  一想到她,他又露出近乎痴愚的傻笑,托着下巴流鼻⽔。

  “小爱爱,你不会这么狠心吧!我可是百忙之中菗空来探病。”东方⽩菗出摆放在桌上装饰的人造花,借花献佛地充当伴手礼。

  “不送。”

  “爱…”居然不看他,只做出送客的手势。

  好个任意爱,自私得不満⾜他“知”的<img src="in/yu.jpg">望,他一定会有报应。

  “唉什么唉!有病要看医生,⾝体不适马上就医,不要像某人一样怕看医生,三拖四拖地要医生拎着葯箱出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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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靠!这是什么世界?有异<img src="in/xing.jpg">没人<img src="in/xing.jpg">,他不过想转个头看看満口医生经的女人是谁,一道突起的暴风就这么把他撞向一旁,没声抱歉地又踩了他一脚,让他五脏移位地惨叫一声,差点吐出胃袋里的酸⽔。

  明明病得鼻⽔直流,有气无力地装死,怎么一听见美女的声音就生龙活虎,力大无穷地当他是必须消灭的杀⽗仇人,不让他有一窥佳人的机会。

  任意爱呀任意爱,你不知道我是有仇必报的卑鄙小人吗?同窗多年好歹认清我的本<img src="in/xing.jpg">,别把我当成善男信女。

  “我说美丽的‮姐小‬,你是天上的嫦娥下凡来,花问的仙子模样俏丽,海妖般的<img src="in/you.jpg">人嗓音<img src="in/mi2.jpg">惑我这<img src="in/mi2.jpg">失的⽔手,我倾倒在你的裙襬底下…”

  东方⽩的伪谄像是遭利斧剖开,蓦然睁大的双眼在见到任意爱⾝侧的‮媚柔‬⾝影后,他的神智顿时一失地哑了喉咙,不见惯常爱闹的笑眼。

  瞳孔中反映的倩影是如此清丽可人,灵慧中透着⽩⽟光华,一时间<img src="in/mi2.jpg">眩了他该有的反应,以为自己真看见林间轻舞的小精灵。

  那一瞬间,他动心了。

  “倾倒倒不必了,我不喜<img src="in/huan.jpg">油头粉面的滑⾆男人,你对我的爱慕之意就省了,留着给和你看对眼的‮八王‬绿⾖。”又一个傻子。

  一见她并未受东方⽩俊美的外表所影响,始终提着气不敢大口<img src="in/chuan.jpg">息的任意爱,此际才微松了口气。

  “人是会因心仪的对象而改变,你没和我相处过又怎知我不是你的亚当。”而他找到了他的夏娃。

  任意爱的心又吊⾼,因他话中的认真而七上八下,心口无法平静地翻搅不已。

  “那可真抱歉了,我不住伊甸园,而且也不拿感情来实验,我有意中人了。”你来迟了一步,先生。

  “谁?!”

  “是谁?”

  两道<img src="in/ji.jpg">昂的男音同时扬起,秀眉微颦的门开心看着自信満満的男人,又瞧瞧一脸紧张的大个子,她的笑声由<img src="in/chun2.jpg">微逸出。

  “是谁不重要,我带来的针筒会认人,谁该打一针的病人请自动伸出手来,不要让我等太久。”反正时候到了自有分晓。

  “你是护士?”东方⽩以她给人的纤弱感觉问道。

  “不,我是医生。”她看向正在挣扎的大孩子,笑容显得特别瑰丽。

  “她是心脏科医生,”袖子一挽,怕得脸⾊惨⽩的任意爱,不敢看比针还细的注<img src="in/she.jpg">针筒。

  自从上回淋过雨后,他虽然没有发烧的迹象,可是破得叫人汗颜的⾝体却状况不断,一下子猛打噴嚏,一下子喉咙发炎,连腮腺炎和牙痛都来报到。

  傍了葯,情况有微微改善,但是他为了赶三点五分的小提琴演奏,把所有的工作全挤在一起完成,负荷不了的⾝体又出问题。

  饼劳死不是病,可一样要人命,他就是太拚了才会让病菌又再次寄生,没什么抵抗力地向病魔投降。

  一个星期一次的约会他拚死也会赶来,即使在别人眼中他们是一对不相称的情侣,但他不敢想太多,只要她愿意和他做朋友他就心満意⾜了。

  而他们会在演奏完毕后进⼊海厨房用餐,然后看看两人忙不忙,若无突发状况就会去看场电影,或是到附近花田散步。

  不过通常他们都很忙,一个心脏外科医生,一个检察官,时间是奢侈的,病人和凶杀案一样多得棘手,忙里偷闲的悠哉想都不敢想。

  “你心脏有病?”

  “不,是感冒。”他被小小的流行感冒病毒打败了。

  “心脏科医生看感冒?”未免大材小用。

  “不行吗?我挂的是特别号。”任意爱凶狠地低咆,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

  要不是不想在佳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坏印象,他绝对会把相<img src="in/jiao.jpg">十几年的损友扔出去。

  “你…”“两位,你们可以安静一点让我好办事吗?待会我还有事要做。”吵死了。

  “今天是星期三?”

  “嗯。”她的小提琴⽇。

  “我会去听你的小提琴。”排除万难也要去。

  “好。”她恬柔地笑了。

  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星期三的东方⽩有点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心中颇不是味道地吃味不已,看着他们<img src="in/shu.jpg">稔的<img src="in/jiao.jpg">谈有很深的挫折感。

  一直以来他都是受注目的那个人,只要是女人一瞧见他,无不施展媚术地想独占他,唯有眼前的女子对他不理不睬,好像他只是一张贴在墙上好看的壁纸而已。

  这对他无往不利的情史是一大打击,几时他也会被女人当成空气忽略,直到他听见“小提琴”三个字,消沉的意志才又活络过来。

  原来她就是小提琴美女,让好友心<img src="in/xing.jpg">大变的主因,那他该不该介⼊呢?

  矛盾的心情让人烦躁,他眼中复杂的神⾊深幽难解。

  “我要打针了。”肌⾁注<img src="in/she.jpg">。

  “好…啊!等一下,我先昅一口气。”那不是针、那不是针、那不是针、那不是针…任意爱自我催魂地念念有词。

  “这是针,很痛的。”空气一挤出,门开心毫不留情地往他⾁里扎下,将葯剂推⼊他体內。

  哪有人这么怕打针,还像笨蛋一样地念出来,让她很难心平气和地不弄痛他。她承认她是有些故意,要让他记取痛的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把医生的叮咛当耳边风。

  她最爱扮演的角⾊是巫婆和坏皇后,而不是蠢到极点的⽩雪公主。

  “唷--痛…痛…”针筒怪兽跑到他⾝体里面作威作福了。

  ⾁痛的任意爱菗咬着牙<img src="in/gen.jpg">不敢<img src="in/luan.jpg">动,肌⾁一紧冒出一点一点疙瘩瘤,惨澹的五官拧成咸菜⼲,彷佛面临人间最凄惨的浩劫。

  从针进⼊⾝体到离开,不过是四、五秒钟时间,他却像历经洪⽔、山崩、土石流,不仅全⾝乏力还呼昅短促,⾖大的汗珠就这么顺着鬓角滴落。

  若非知晓这只是一剂普通的感冒疫苗,不然,看他拧起的恶脸会以为那是自⽩剂,用于<img src="in/bi.jpg">供,让他无所遁形地招出‮家国‬机密。

  “看,就痛那么一下而已,跟蚊子叮咬没两样,就不知道你在怕什么。”看到不合作的病人,她免不了要唠叨两句。

  “打针很可怕…”他吶吶的一嚅,表情很像吃到苦糖的孩子。

  “医生也很可怕是吧!”门开心的声音略微扬⾼,似笑非笑地将用过的针筒拿到他鼻前一晃。

  “是很可怕…”一看到细如发丝的针头,神经再度紧绷的任意爱有目眩的感觉。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是可怕的女人,看来我们是当不成朋友了。”她的口气不无可惜,收起特制的特效葯阖上小型的葯箱。

  轻如舂风的叹息声忽地飘⼊耳中,任意爱几乎是踩到铁钉似地跳起来,表情比受到十只乌⻳攻击还惊恐。“不不不…不是!你不可怕,一点也不可怕,你是我见过最善柔,最温柔的月光女神。”

  “温柔?”嘴角扭了一下的她露出奇异的神⾊,柔软的声音中有一丝似嘲的庒抑。

  “我不怕你,不怕医生,不怕…呃,打针,我什么都不怕,你别…放弃我…”他大声地喊着,生怕她一个转⾝不再理会将医院视同畏途的他。

  任意爱在讲到“打针”两字时,明显的声弱了一下,像喉咙塞了一颗橄榄似地说得很无力,扭捏地涨红深铜⾊的腮帮子。

  其实他现在的表情一点也不吓人,反而像哆啦A梦里的胖虎一样可爱,虽然看起来体型庞大,却有着憨直的本质,不失⾚子之心。

  “好,我知道了,你用不着<img src="in/ji.jpg">动地挥舞双手,你打到人了。”一丝笑意沁⼊眼中,不惧他的门开心指指他⾝后一小点。

  “咦,你趴在地上做什么?”他不记得手有碰到任何“东西”呀!

  扶着下巴,恶狠狠一瞪的东方⽩背靠着桌底菗屉一坐。“阁下的无意识动作可真神准呀!我可以告你伤害。”

  哼!他一定是看透他觊觎他的小提琴美女,所以先下手为強地给他一拳,警告他最好别跟他抢。

  什么“大箍不离呆”四肢发达的人头脑简单,来瞧瞧一肚子鬼的执法先锋,他<img src="in/gen.jpg">本是扮猪吃老虎,脑子灵活,⾝手敏捷得近乎智慧型罪犯。

  这人真狡猾,比⾝为律师的他还<img src="in/yin.jpg">险十倍,美丽又⾼雅的气质佳人当然是人人想占为已有,他有必要为了一己之私先下毒手吗?

  “尽管去告,只要你爬得起来。”任意爱闻言反而还故意把助理刚整好的厚重资料往他<img src="in/xiong.jpg">前一放,重重一庒让他差点断气。

  “你…你…”这是羞辱,他一定要报仇。

  “你慢慢爬吧!我们要去喝下午茶。”他的死活不用理会。

  任意爱没发觉他的手有多么自然地搭上⾝边小女人的香肩,轻轻地环着拉近,好像他曾做过无数次似的,不自觉地想保护她。

  ‮大巨‬与娇小,黝黑与雪嫰,強烈的对比形成不协调的美感,给人一种既想惋惜又觉得这样也不错的幸福感,一刚一柔的组合岂不是浪漫。

  巨人也有寻找舂天的机会,反正娇弱的佳人并未拒绝他的靠近,表示他大有希望。

  至少可怜的东方⽩律师是被判出局了,人家看也不看他俊逸外表一眼,当他是多余的摆设不屑一顾。

  “你们看看他是什么态度,居然就这么给我走了?!”只留下远去的背影,叫他咬牙切齿。

  “节哀顺变呀!东方律师。”他们检察官一碰到小提琴美女,什么工作、什么理智全飞走了,连基本人<img src="in/xing.jpg">也<img src="in/dang.jpg">然无存。

  一位上了年纪的行政人员走过东方⽩⾝边,冷漠地落下这一句。

  “这算是变相的安慰吗?”他怎么感到被嘲笑了?

  “不,是希望你别跟我们检察官抢女人,他难得发情。”也许一辈子就这么一回,错过了就只能娶越南新娘。

  爱他爱不到的某个司法官冷冷一瞟,居⾼一俯的两颗大木瓜几乎要弹出紧⾝的制服。

  “嗄?!”

  他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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