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天助我也!”
当她穿过后院碎石道甬来到马厩,发现马厩附近没有人,而且居然有匹⾼大的蒙古马,马鞍未卸地被拴在后院马桩前喝⽔时,心里欣喜地<img src="in/huan.jpg">呼。盈盈溜过去,轻轻摩抚那匹⾼大壮实的马。
在马场受训时,她曾骑过蒙古马,知道这种马⾝体耝壮,肌⾁发达,而且适应<img src="in/xing.jpg">強、不畏寒冷,善于长途奔跑。
“好马儿,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我真的想离开,求你帮助我,好吗?”她在马耳朵旁低声说。
马儿好像明⽩她的话似的,摇晃着脑袋往她⾝上赠了附。
啊,这是一个好兆头,牠不会拒绝让我骑牠的。盈盈心里想,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若此刻不走,以后还能找到这么好的马吗?
盈盈看看寂静的四周,不动声⾊地跑回房间取东西。
看看其他⾐服是无法穿了,她匆匆地将那条休闲<img src="in/ku.jpg">套上,拉下裙襬遮掩住。心里感<img src="in/ji.jpg">玲子替她穿上的是这样襬大、料软的裙子,否则要是像昨天那样的硬袍子,她就无法骑马了。
她将其他⾐服包好,夹在腋下,又从⾐柜里挑了件深⾊斗篷披上,抱起在窗台上晒太<img src="in/yang.jpg">的猫咪,轻声说:“晶晶,我们赶紧逃吧,不然就走不了了。”
猫咪一声不哼地注视着她,眼睛里波光流转,可是盈盈没有时间对牠细说了。
跋回马厩,她仔细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便悄悄开解系在马桩上的缰绳,将马慢慢牵离马厩,顺着围墙往后门走去。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但绝不同于早先与彭翊拥吻时的感觉,此刻她甚至紧张得手脚发凉,但她依然全⾝戒备,准备随时会有人跳出来与她大打一场。
幸运的是,一直到她牵着马离开后门都没有遇到人。
“老天助我,我必须试试!”盈盈自我鼓励着,将包袱捆在马鞍上,让猫咪卧在包袱里,只露出个头来,然后她翻⾝上马快步离去。
为了避免引⼊注意,她没有走热闹的城区,而是向行人问了路后,选择总兵府侧的山径绕过闹市,再下马跟随出城的人群扮做访亲探友的样子出城。
当她看到前头的人被盘查得很仔细时,心里很紧张,幸好盘查她的士兵似乎被她秀丽的面容昅引了,只是随便问了几句就放行了。
一离开奉天城,她立即上马狂奔。<img src="in/gen.jpg">据印象,她知道出了城就得一直往西走,才能走到大海边。
开始时马儿很配合,她一路走得也还顺利。可是太<img src="in/yang.jpg">下山后,马儿对她过于拘谨的驭马之术不太満意了,开始不配合她的口令。而她也没有想到路会如此难行。幸好天气没有为难她,尽管冷风扑面,但月⾊明亮,于是她选了个较背风的坡底停下,让累坏的马儿休息。
她将马鞍上的包袱解下来系在背上,猫咪跳出来,她一手抱着猫咪,一手牵着马往有草的山坡下走去,想让马儿吃点带露⽔的草。
罢走到坡底的大树后,突然听到有人在坡上说话,她当下一惊,因为那些人说的是一口流利的俄语。
她悄悄停下马,轻抚牠的⾝子示意牠保持安静。然后侧耳细听,那些人并未察觉到附近有人,丝毫没降低音量地说了一会后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盈盈吁了口气,摩抚着马背说:“谢谢你没有出声。”
“喵…”怀里的猫咪也在乞讨赞美,盈盈立即低头亲亲牠的尖耳朵。“也谢谢你没有出声。”
她牵着马走上山坡,判定一下方位后,上马再次往西奔去。这次,猫咪就躺在她的⾝前。
可能是休息过,也可能是盈盈刚才亲昵的摩抚和低喃获得了蒙古马的<img src="in/huan.jpg">心,牠现在不再闹别扭,还很配合她的指令。
也不知骑了多久,盈盈觉得又累又渴,四肢发⿇,庇股也痛了。看看天⾊,应该是半夜了吧,算来她已经骑了十多个小时了,可是四周依然是荒无人烟的旷野,<img src="in/gen.jpg">本没有海的影子。
终于,她听到了流⽔声,赶紧策马过去。
月光下,稀疏的灌木丛中,一只不知名的飞禽在嘶哑地叫着,她对面的崖壁上涓涓流淌着一股清泉。
她下马想寻路下去饮⽔,可是因为腿早已⿇木,下马时她不小心踢到了马肋,马儿吃痛受惊,突然狂嘶着扬蹄,将本来就站立不稳的盈盈撞得滚落山崖。
看到主人落崖,知错的马儿转头落荒而逃;猫咪则随着主人跳下了山崖。
幸好山崖不⾼,她又有一定的武功底子,落地时自然做出了一些保护动作,所以除了双手略有擦伤,额头被撞破,流了一点⾎外,倒没有其他大伤。
盈盈躺在灌木丛中,慢慢地活动四肢,觉得没有问题,只是当她试着坐起来时突然感到头晕,仰天倒下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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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盈盈--”
一个甜美<img src="in/shu.jpg">悉的声音传来,她循声而去,发现自己正走进她工作一年多的“北方葯业”大楼,明亮的玻璃门一道道地在她眼前自动开启,往⽇<img src="in/shu.jpg">悉的同事们从她⾝边缓缓走过;员工餐厅前,她看到了与她同部门的徐大姐和总经理秘书王姐正站在门口,她们⾝边是许多新鲜美丽的⽩⽟兰,哦,那是她最喜爱的花!可是在这样的季节里,他们到哪里去找到这么多的⽩⽟兰呢?
正想喊徐大姐,却看见一个双眼肿红,神⾊悲伤的男人往员工餐厅走来。
啊,是李文彬!他怎么变得如此憔悴?她看着他惊讶地想。
“王姐小,请记得发给每一位来宾⽩⽟兰,这是她最爱的花…”他声音嗄哑地对王姐说。
“总经理请放心。”王姐点头保证,徐大姐却一直在抹泪。
接着更多的人来了,有认识的、不认识的、还有小孩…咦,等等,那小孩不就是她在海边救的东东吗?在他⾝边还有其他几个孩子和那几位老人,他们怎么到公司来了?
正纳闷时,她看到所有人在接过⽩⽟兰别在<img src="in/xiong.jpg">前后,陆续地走进了餐厅,于是她赶紧上前,呼喊徐大姐,并伸出了手,可是平时最喜<img src="in/huan.jpg">她的徐大姐却毫无反应,也没有人给她一朵她最爱的⽩⽟兰花。
她只好匆匆尾随徐大姐和王姐走进餐厅。
举目一看,她当下傻了眼!
这哪里还是餐厅,分明是一个庄严肃穆的灵堂,灵堂四周围満了⽩⽟兰花圈,催人泪下的哀乐回旋在空中,那音乐不仅令与会者落泪,也让盈盈心里直发酸。
鲍司里是谁死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排场?她惊讶的往前看。可不看还好,一看当即吓得四肢冰凉。
那灵堂上摆放着被黑布框住的大巨照片,一个女孩正面带笑容注视着所有的人,而那个女孩正是自己!
她还记得这张照片是半年前换发新工作证时照的。
老天,这是在做什么?追悼会吗?他们在为我举行追悼会?可是我还没死啊?!
她震惊地看着这一切,看着所有<img src="in/shu.jpg">悉或不<img src="in/shu.jpg">悉,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为她默哀。
她大声吶喊,想阻止他们,可是没有人回应,甚至没有人看她一眼。大家都満怀哀痛地悼念着她,述说着她勤奋工作、关心同事,不计较个人得失的生平事迹,歌颂着她不顾恶浪,舍己救人的⾼贵情<img src="in/cao.jpg">。
最令她震惊的是--在悼念的人群中,她看见了她的⽗⺟!
爸爸还是那样风流倜傥,气宇轩昂,妈妈依然气质⾼雅,雍容美丽。可是他们在流泪、在哭泣,而且他们一直喃喃低语:“盈盈,对不起!请原谅爸爸妈妈!”
“我原谅你们,你们不要再哭了…”盈盈终于落下了泪。她此刻真的原谅了她的爸爸妈妈,不是因为他们的眼泪,而是因为他们来了,来看她了,尽管没有灵柩可以装她的“遗体”无法看到她的遗容,但是他们愿意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她已经很満⾜了。
看着大家为她流泪,她的心里也充満了哀伤。
甜美的声音再次响起,将哀乐淹盖。
“盈盈,不要伤心,这就是你的命运。那个时代的你已经死了,你的命运会在这个时开代始。”
“不要!不要!”盈盈大声哭叫着议抗那渐渐消失的画面,可是一双有力而温暖的大手紧紧包住了她冰凉的手。
“盈盈!盈盈!”
是谁在她耳边如此急切地呼唤她?
她奋力睁开眼睛,彭翊焦虑的面庞出现在眼前。
“我死了。”她喃喃地说。
“不,你没有死,我不会让你死!”彭翊的口气霸道又专断。
盈盈苦笑道:“可是我真的死了,我刚刚参加了我的追悼会,还看到了我的朋友和我的爸爸妈妈,他们都哭了,而且很伤心…”
泪珠从盈盈的眼角滚滚滑落,彭翊虽不明⽩什么是追悼会,但能猜出个大概,于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替她拭去泪珠,将她头上的伤口包扎好,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躺在他怀里,盈盈混<img src="in/luan.jpg"><img src="in/ji.jpg">昂的情绪慢慢舒缓,并感到从未有过的定安和平静。
也许她的命运真的在这个时代吧?她想。
可是她还是想回去,她不忍心让她的朋友们为失去她而伤心,同时她是多么地望渴与爸爸妈妈再见见面!
“你怎么来了?”她轻声问。
彭翊对躺在她⾝边的猫咪努努嘴。“得感谢你的晶晶,是牠把我带来的。”
傍晚,当他回家后没有见到她,又得知马厩少了一匹马时,就猜到她骑马逃跑了。尽管他心急如焚,却不想惊动大家,特别不想惊动⺟亲,于是他<img src="in/jiao.jpg">代侍卫几句后便只⾝骑马追赶。
他知道她只会去一个地方--海边,这倒省了他不少时间,可是他没有想到她会摔下山崖。
正当他为失去了地上的马蹄印焦虑时,那只大黑猫晶晶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可是不等他捉住牠,牠转⾝就跑。
出于本能,他立即跟随牠的背影往回跑,可是猫咪一会出现,一会又消失,令他猜不透这猫咪到底是在玩他,还是在帮他。
就在此时,猫咪停在这山崖边,才让他发现了躺在灌木丛中的她。
当看到她额头的⾎迹时,他真的被吓坏了。幸好用泉⽔洗去⾎污后,他仔细检查她的伤势,发现伤口不大,才放了心。
可是她一直没有醒来,还泪流不止,让他感到揪心的痛。
他知道她不想留在这里,可是在他的心里已经完全被她的⾝影占据后,他又怎么能放她离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他发誓要用一生一世的爱来回报她!
“彭翊。”盈盈轻声唤他。
彭翊低头看她,用眼神表示询问。
“送我到大海去,可以吗?”
“不!”彭翊紧紧抱着她,彷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似的。
盈盈苦恼地看着他,眼泪在眼里转动。“可是我真的很想回去。”
“海⽔冻了,不能下海。”彭翊的心彷佛有刀子在剜,双眼刺痛,他将脸转向山泉,掩饰着自己的伤痛。
可是他的双手在颤抖,他的眉头紧蹙,盈盈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她默默地伸出双手环抱着他的<img src="in/yao.jpg">,将脸埋进他的<img src="in/xiong.jpg">膛,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一点一点地失落了。
彭翊立即更紧地抱住她,将她的斗篷和自己的一起覆盖在她⾝上。
盈盈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许,她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要尽情享受他所给予她的关爱、尊重与怜惜?
过了好久,盈盈在他的<img src="in/xiong.jpg">前闷声道:“我嫁给你,等明年舂暖花开海嘲涨时,你让我走,好不好?”
彭翊没有回答她,只是隔着厚厚的斗篷轻轻摩抚着她的背。
盈盈似乎也没有期待他的答复,她静静地蜷缩在他怀里,从他有力的心跳声中感受着他強大的力量和热炽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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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盈盈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睡在彭翊⾝上,也不在泉⽔边了,而是在一个帐篷內,⾝上盖着两件厚厚的斗篷。
她坐起⾝,见帐篷里只有她独自一人,便赶紧出去找彭翊。
一走出帐篷,她安心了,因为彭翊正在一堆火前烤着⾁,而晶晶正在他⾝边大啖美味。
于是她悄悄从另一面走到山崖下去洗漱。
看着昨晚让她受伤的崖壁,盈盈好笑的发现自己真的⾝手变笨了,这么点⾼度要是换在⽩天,她是绝对不会受伤的。
等她弄完,回到火堆旁时,看到火上的野味已经烤得金⻩。
看到她走来,彭翊马上间她的情况。
“没事了,头已经不晕了。”盈盈说着,摸摸额头上包扎的伤,只感觉到些微的痛。
“我闻到香味了,这山雉可以吃了吧?”
“你知道这是山雉?”彭翊诧异地问,他还以为他这个时代没有一件事是与她那个时代共同的呢!
“当然,我在大学露营时也烤过呢。”盈盈说。
彭翊没有再问,只是很⾼兴她有胃口。
“你们这里也有俄国人吗?”一边吃着,盈盈一边问。
“什么是俄国人?”彭翊奇怪地问。
“就是那些红头发蓝眼睛的RUSSIAN。”盈盈比划着说。
“哦,你是说罗剎国人啊?”彭翊恍然大悟道。
“罗剎国?”这次换盈盈一愣,接着笑道:“罗剎--RUSSIA,音译得很准嘛。”
接着她神情一变,说:“你最好派人到一个叫苏家屯的地方去看看,昨晚我听他们说要把什么东西从那里运出去,还说不要惊动官府。”
“他们?你怎么听得懂他们的话?”听了她的话,彭翊心头一凛,苏家屯是远离奉天的金州北面的一个小镇,十分荒凉,罗剎人到那里去⼲嘛?
“我告诉过你我是学际国贸易的,在学校时我修的第二外语就是俄语,我还去他们家国游学过,会说他们的话有什么好奇怪的?”
彭翊大概明⽩她的意思,便不再多问,让她吃<img src="in/ji2.jpg">,自己则去收拾东西拔营。
“你是个大将军,想不到也会亲自搭帐篷点营火,真厉害!”看着他动作俐落地收拾一切,盈盈佩服地说。
听到她的赞美,彭翊开心大笑。学着她之前的口气说:“将军也是从士兵做起的,会做这些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见他将自己说话时的神态语气学得惟妙惟肖,盈盈也笑了,两人间的气氛显得十分亲密又自然。
等盈盈吃<img src="in/bao.jpg">后,她也没闲着,先帮忙将营火扑灭,又去树林里帮彭翊牵马。
当看到那匹将她踢下山崖的蒙古马在彭翊的坐骑旁边时,她感到很惊讶。
“牠不是跑掉了吗?”她问朝她走来的彭翊。
彭翊替她将斗篷披上。“牠不是跑掉,是去找主人,遇到我后就跟来了。”
“你是牠的主人?”
“当然,否则牠怎么会跟着我?”彭翊将收好的帐篷等杂物都绑在蒙古马的背上,说:“昨天卫兵骑牠跑了一天,刚回府还没休息就被你骑走,所以你不要怪牠丢下你跑掉,场战上牠可是匹好马呢!”
“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好,不小心踢到牠的肋骨,牠受到惊吓才将我撞下山崖的。”
“哦,原来你落下山崖是牠惹的祸,那我是不是该惩罚牠一下?”彭翊手持马鞭走向蒙古马。
“不要!”盈盈一把拉住他,真后悔自己说漏了嘴。“这事不能怪牠啦。”
彭翊看她这样,只好作罢,将她抱上坐骑。“好吧,听你的。我们走!”
说完,他翻⾝上马,极其自然地将她拥⼊怀里,猫咪则跳到盈盈腿上。
现在彭翊对这只猫已是另眼相看了,是牠指引他找到了盈盈,于是他相信这只猫拥有保护盈盈,并将她全安送来给他的神奇力量。
当天彭翊并没有带她回家,而是直奔看起来很荒凉,但城堡很坚固的盖平城。
守城的士兵一见到彭翊,无不恭敬有礼,随即将他们<img src="in/ying.jpg">进了城堡,安顿在一间烧着炕的房间,并询问是否要去找回正在巡城的守尉大人。
“不用,我自己去找他,顺便四处看看。”彭翊阻止他,又转头对盈盈说:“你也累了,先在这里歇息,我去去就来。”
盈盈点头,看着彭翊随那个士兵离开了。
她坐在炕上,打量着四周,觉得有些无聊,反正她不累,也不想觉睡,⼲脆出去走走。
她出了门,看到眼前是个半圆型的瓮城,于是沿着围筑于城门外侧的楼梯往上走,一边注意到城墙上凹凸不平的棱角,知道那些是古代战争的防御设施。
上到顶层,视野顿时开阔了,而且令她欣喜异常的是,她看到远处与天相接的正是波澜壮阔的大海!虽然还相隔很远,但方向明确,这样她以后会更容易找到大海了。她<img src="in/ji.jpg">动地想着。
她巡视着四周的环境--这⾼约十公尺的城墙完全是由大巨的条石和块石、夯土筑成,城墙四角设有角台,可以看出施工者有着精湛的建筑工艺。
她曾经去过山海关,也去过长城,见过那些古代防御<img src="in/xing.jpg">建筑,可是都不像今天这样震撼人心,因为这里,她手下冰冷的一石一块不是历史的遗迹,而是实实在在地存在于眼前。她不记得自己是否听说过盖平古城?也许三百多年后的现代已经没有这座城堡了。
她心情复杂地在城墙上漫步,当转过墙脚时,看到前面有个体格⾼大,模样凶悍的男人正站在一个掩蔽体旁注视着下面,而他手里举着一块马桶般耝大的石块正准备往下扔。显然,他的目标是下面的某个人。
盈盈好奇地低头往下看,当即急怒攻心--
彭翊从下面走出,他⾝后还是那个士兵,眼看他正走⼊那个男人的目标圈。
“彭翊,小心!”她大喊一声,同时纵⾝向那个男人扑去。
那男人也不含糊,纵使毫不防备地被盈盈踢倒,但随即就跳起来,展开还击。
盈盈气恼⾝上的⾐服让她无法放开拳脚对付他。而那男人似乎意识到什么,几招之后便像逗她玩似地只守不攻。气得她破口大骂:“无聇小人,出手啊!”对方仍不出手,但也不认输,<img src="in/bi.jpg">得盈盈只好使出了最后一招--“鱼死网破”
只见她双拳忽左忽右,随后飞出右腿,⾝子腾空跃起,聚起全⾝力量向对方扑去。
男人没法躲过她的拳脚连番攻击,终于踉跄倒地,而她将⾝体做武器,作出最后一击--整个人庒在了他的⾝上。
这招之所以称为“鱼死网破”就是因为使出这招的人已经不为自己留下任何退路,对方如果真的反击,那么就只有同归于尽一途。
幸好那人没有反击,匆匆赶到的彭翊将她从那人⾝上拉起时,她还不甘心地当<img src="in/xiong.jpg">又揍了他一拳。
“哎哟,哪里来的⺟老虎?”地上的男人哀号。
彭翊向他伸出一只手,笑道:“是你自己找死。”
那男人握住彭翊伸出的手,突然跃起,当即与彭翊又<img src="in/jiao.jpg">上了手。
“该死的臭虫!”正在拍打⾝上灰尘的盈盈一看那男人竟敢偷袭彭翊,立即气得一脚踹向他,随即又是一拳跟上。
男人又挨了一脚,立即哀叫连连。彭翊眼明手快,赶紧将他往⾝后一带,痹篇了盈盈的拳风,随即抱住仍摩拳擦掌的盈盈。
“盈盈,不要再打了。”
盈盈气红了眼说:“这个家伙不安好心,他要害你,不能轻饶了他!”
那个男人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宏亮,震得人耳膜“嗡嗡”直响。“太好啦,看来这位正是我未来的嫂夫人了。”
说着他站直了⾝子整整⾐冠,接着单膝落地,俯⾝行了个大礼,朗声道:“盖平守尉封尘疆,叩见总兵大人和夫人工
这下盈盈被搞糊涂了,厉声质问道:“你既然是守尉,为什么要害他?”
“尘疆不会害我的。”彭翊替那个大汉说情。“是你误会他了。”
“我哪有误会,我亲眼看到他想用那个石头砸你!”盈盈气愤难平地说。
封尘疆对盈盈又是一拜,道:“嫂子真的误会了,请看--”
说着,他起⾝走回掩蔽体,将那块大圆石块举起。“嫂子看到的是这个吧?”
盈盈点头。
“那你听。”他将石块往下扔去,只听一阵“哆咚”声响传来,盈盈赶紧往下看,见那块石头被悬挂在半空中,随着摇摆的幅度不断击撞着城墙,发出“咯咚』声。
“怎么会这样?”盈盈好奇地看着那个摆<img src="in/dang.jpg">在空中的石块。
彭翊走到她⾝边,解释道:“那是极其硬坚的金刚石。我们边关的每座城都有鼓楼,当有朝廷要员来视察,或城里有事时就得击鼓。人们可从鼓声中得到讯息。
扒平城的鼓楼建在半城墙中,击鼓时就得将这个石块扔下去,用力的大小决定了鼓点的多少。尘疆是我少年学武时的师弟,他生<img src="in/xing.jpg">好作弄人,每次我来,他都这样。”
听了这番解释,盈盈明⽩自己真的是误会他了,于是不好意思地道歉。
封尘疆豪慡一笑,道:“不用介意,小弟刚才也多有冒犯。况且嫂子有如此武功,又那么维护师兄,这是师兄几世修来的洪福。小弟⾼兴还来不及呢!”
三人轻松地说笑着回到大堂,盈盈发现封尘疆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
傍晚,又有几个人来到盖平。
彭翊告诉她,他们是其他两城的军官及翻译官。他没有让盈盈与他们见面,并告诉她今后都不可透露她懂罗剎语的事。
盈盈答应了。她明⽩在这样的社会,一个普通汉族女子如果懂得太多是会引人生疑的,而她不想被当作“妖巫”或“奷细”被杀死。
晚上,她就睡在有火炕的房间,而彭翊和那几个员官一直在商议。
半夜盈盈被彭翊醒唤,蒙眬间听他说他得马上离开,天亮后会有人送她回奉天总兵府,要她安心回去。
最后他吻了她,他温柔的触摸令她不想离开他,可是大火炕也很舒服温暖,于是在他离开后,她很快又陷⼊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