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浚邑看着说话结结巴巴的丁以蓁,本想要等她可以正常说话再谈,但那似乎还要一点时间,可他不想浪费时间。
他直接进⼊话题“上个星期我买下周先生的店面,听我的助理说,你想继续承租是吗?”
“…嗯。”这也是她今天来这里的原因,只是没想到见到的人是他,害她又震惊又紧张,忘了该说的话。
丁以蓁在內心拚命的暗吐著气,让自己太过惊愕的情绪稍稍缓和下来。
她发现今天的他,神情看起来比以前更为冷峻,是她的错觉吗?
“你很想继续承租那家店面?”
“对,可以吗?”他不愿意再租给她吗?
董浚邑瞅著那张看得出很紧张的俏丽小脸“我可以将店面继续租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丁以蓁微怔。
是什么呢?他要提⾼房租?还是…想要吃免费的面包?
不过,不管他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她都会答应,她家目前不能失去这家面包店,就算时间只有短短一个月,也不行。
“董先生,不管你的条件是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将店面继续租给我们,可以吗?”不过就是一个条件而已,不管多么困难的事,她一定会去做的。
“你不先听听看我的条件是什么吗?”
“我说了,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
“如果我要你嫁给我呢?”
“啊?”丁以蓁愣了下,小嘴张得大大的。她刚刚听错了吗?她好像听到他说什么…嫁的。
彷佛早知道她会有这种困愣反应,董浚邑再说一次。“我的条件是,要你嫁给我。”
她真的没有听错!“嫁嫁嫁…给你?”她倒菗了口气,整个人再一次震住了。
他的条件居然是要她嫁给他?!
“没错。”
“这这这…真的是…”太太太…令人震惊了。
“你今晚说话怎么老是结巴呢?”
“我…”让他这么一说,她很不好意思,小脸微红。
她也不想这么失态,但没有办法,今晚所发生的事,让她感到太震撼了,特别是他所提的条件。
嫁、嫁给他?他不是在跟她开玩笑的吧?
虽然丁以蓁很想当他是在开玩笑,可是他脸上严肃的表情让她明⽩,他不是开玩笑的。
那么他是认真的,但那…怎么可能?
他长得帅又<img src="in/mi2.jpg">人,还很有钱,而她只是一个平凡小面包店的店长,长相只是还过得去,他究竟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条件呢?
如果不是跟她开玩笑的,她真的不明⽩他为何会提出这样一个令她差点昏倒的条件。
平时光是多跟他说几句话,她就很开心了,现在还要嫁给他,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是否负荷得了这么刺<img src="in/ji.jpg">的事。
董浚邑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你的回答呢?”
回答?该说什么?此刻的丁以蓁脑子一片混<img src="in/luan.jpg">,还分辨不出他求婚是现实还是出自于自己的幻想。
“董先生,你刚刚说的条件,真的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就算他沉冷的表情看起来再认真不过,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再问一次。
“我从来都不开玩笑的,不答应的话,我们就不需要谈了,而且请你们下个星期就搬走。”面对她的问题,董浚邑回答的直截了当。
他那语带威胁的话,让她愣住了。
如果她不答应他开出的条件,她们就得在下个星期搬走?
“就我所知,你们和周先生的租赁合约早已经过期,且你们后来双方并没有再签下任何的租赁合约,因此我有权请你们在下个星期搬走。”
愕然的晶眸怔怔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冷酷无情的话。纵使他们不是很<img src="in/shu.jpg">识,但也称得上是朋友吧?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以前妈妈常常批评他,说他冷漠⾼傲,可是她觉得他只是酷了一点,不是一个坏人,她之前还常常说他是一个好人。
但现在…那<img src="in/bi.jpg">人顺从的冷漠霸道语气,让她再也无法认为他是个好人了。
“你的回答呢?”他再问一次。
“我…”丁以蓁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回答。
不答应就得搬走,可是他们家并没有任何的存款,哪儿都去不了,也去不成,而且⽗亲现在的健康状况也不好…董浚邑不是没有看见她脸上犹豫的神⾊。她就这么不想嫁给他吗?“如果你不答应,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回去…”
“不!”听到他叫自己回去,她着急说不,她不能带著不好的消息回家“我没有说不答应,只是…”
“那就是答应了,既然取得共识了,那我们走吧。”
走?他要带她去哪里?
丁以蓁真的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他开的一个玩笑而已,虽然今天不是四月一⽇愚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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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离开餐厅后,他带她来到了他位在东区⾼级住宅区的豪华大厦。
“这是我的住处,也是我们的家,婚礼三个月后举行,⽩天我上班的时候,你可以去面包店帮忙,但在我回来之前你就得回家。”
三个月后结婚?丁以蓁又再次怔住了。
董浚邑一回头,发现她仍呆站在原地“怎么,难道你想反悔,不答应我开出的条件?”
“呃…不是。”丁以蓁很明⽩自己是无法说不的。
只是,他为什么突然要她嫁给他,而且还是以威胁的方式?
董浚邑直瞅著她脸上的困惑。“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一堆。“董先生,为什么一定要我和你结婚呢?”
这是她众多问题的其中一个,而她之所以先问这个问题,是因为虽然她和他认识,但并不是很<img src="in/shu.jpg">,他为何会提出这种条件呢?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家缺个女主人。”他直说。“除了平常整理房子外,我希望在我下班回家后,有东西可以吃,还有人替我放好澡洗⽔,然后…”陪在他⾝边,但他并末说出来,因为他不习惯说出这种话。“就是这样。”
“啊?”她呆住。就是这样?这就是他要娶她的原因“董先生,你的回答听起来,似乎比较需要一个女佣。”而不是一个<img src="in/qi2.jpg">子。她內心某个角落有著一股小小的失落。
她就觉得很纳闷,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想嫁给他的女人应该不少,怎么会要她呢?
听了他的理由之后,她懂了。原来,他是看上她的勤劳了,觉得她可以好好帮他整理他的家,而且她的手艺也不错。
她虽然心仪他,但从来不敢奢望哪天可以和他谈恋爱,甚至嫁⼊豪门之类,只要能和他说话,她就很开心了。
“不管我需要的是什么,我的这项条件是不会改变的。”
她该怎么办呢?真的嫁给他吗?本来就不了解他,现在对他更感到陌生了。
可是不答应,那么她下个星期就得搬家,那更不行。
倏地,她脑海出现一个方法。
“董先生,关于结婚的事,你可以给我时间考虑吗?”这就是她刚刚想到的拖延战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董浚邑看着那双澄眸,不是不明⽩她在想什么。“你可以考虑,因为三个月后我们才结婚不是吗?”
这样叫给她考虑?他摆明了三个月后就要和她结婚,而她连反驳的机会也没有。
“董先生,为什么你一定要开出这种条件呢?”丁以蓁真的很困惑。家里没有女佣可以花钱去聘请呀,他该不会是小气到连请个佣人都要省吧?
“理由我刚刚已经说过了。”
“可是我觉得两个人结婚,要彼此喜<img src="in/huan.jpg">才行。”就算不是很喜<img src="in/huan.jpg">,但至少也不要像娶个女佣一样的要她嫁给他。
董浚邑深眸窜过一抹异⾊,勾直勾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很讨厌我?”
“我、我…”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又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只好随口回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对彼此不了解,甚圣没有约会过,没有牵手,也没有吻亲…”
她到底在说什么!发现自己扯太远了,她小脸泛起薄薄晕红,感到很不好意思。
他抬起那张涩羞的小脸“是不是我吻过你之后,你就会答应?”
“嗯?”
丁以蓁瞠大圆眸,还反应不过来,带点霸道且強硬的吻已经贴上她因惊讶而微启的双<img src="in/chun2.jpg">。
以为只是轻轻的一吻,他就会放开她,结果温热的<img src="in/chun2.jpg">紧紧攫著柔嫰的小嘴,⾆尖更是不客气的滑⼊她的嘴里,挑情且恣肆的<img src="in/shun.jpg">吻。
这是一个深⼊且<img src="in/chan.jpg">绵的热吻,直到她脸红气<img src="in/chuan.jpg">,董浚邑才放开她。
“待会儿挑一间你喜<img src="in/huan.jpg">的客房,明天搬过来住。”
“为、为什么?”她的气息还很紊<img src="in/luan.jpg">。
“不是说对彼此不了解吗?住在一起,对我有什么问题,你随时可以问。”
“可是…”虽然为了现实的经济问题,她无法说出不字,可是她也还没有点头答应,更不用说马上就要她搬来跟他一起住。
“没有可是,不是你搬进来,就是我收回店面。”
再一次,她没有开口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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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两个不成材的外甥没空和他回孔家大宅见丈⺟娘,但沈中和还是独自来到孔家,除了替两个老是被董浚邑欺庒的外甥抱不平外,还提出了该是让两兄弟接位的提议。
而他会这么急著来找丈⺟娘,是因为他发现董浚邑在调查他。
若是之前,他一点也不担心,反正他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但两个月前,他用了各种不同的名义,前前后后从公司调出近十亿的金额给大地建设。
都怪那天自己喝了点酒,在大哥面前说他<img src="in/gen.jpg">本就不把董浚邑看在眼里,不但孔氏会和大地建设合作,他也答应借大哥周转金。
结果,董浚邑一直退回他所提出与大地建设的合作案,而大哥又催他催得紧,不得已他只好先挪用投资的资金,以各种名义借给大哥。
孔氏集团财力雄厚,就算借个十亿、二十亿给他大哥,对公司<img src="in/gen.jpg">本就没有任何影响,但问题就出在,借出去的那些钱都没有经过董浚邑的批准。
他是孔氏集团的总经理,就算动用一些资金没有报备,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但现在就怕那个董浚邑会以他私挪公款为由,藉机将他踢出公司。
如果当年孔文庆不那么一意孤行,将代总裁的位置<img src="in/jiao.jpg">给他,那么现在孔氏集团最⾼的裁决者会是他,那么这五年他也不会过得这么郁闷。
现在,他唯有先将董浚邑给拉下台,拱至刚、至轩两兄弟其中一人当上总裁,他才能够平安无事,甚至将来权势会比现在来得大。
杜文月听著女婿的话,不发一语。
今年七十五岁的杜文月,尽管脸上有著岁月烙下的浅浅皱纹,但神情依旧严谨、目光有神。
看见丈⺟娘没有太大反应,沈中和将话说得更重。
“妈,我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怕公司有一天会落⼊外人的手里,您想想,董浚邑不尊重我这个长辈就算了,现在更是连至刚、至轩两兄弟他都不放在眼里,我怕哪天大家都拿他没有办法时,公司就变成他的了。”
“事情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为什么至刚他们俩都不曾跟我说过这事呢?”杜文月问清楚。
“妈,您相信我,这是他们两兄弟亲口跟我说的,说快被董浚邑给整死了,还有,我听会计部那边说,他最近正在查算公司的总资产额。”
杜文月相当震惊。“他查公司的总资产做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想要占有公司所有资产啊。”这是会计部一位资深的员工私底下跟他报告的。
“真的吗?”
“妈,事情已经很紧急了,若不赶快将董浚邑给赶出公司,我想不久的将来,整个孔氏就成为他的了。”他相信丈⺟娘也不愿意见到孔家的财产被一个外人给夺走。
“但他是代总裁,我能拿他怎么办?”她只是一介妇人。
“您可以要大哥发布新的人事命令,任至刚或至轩两兄弟其中一人为总裁,反正他们两人进公司已经一年,可以接管了。”外人总没有亲娘来得重要吧,更何况将位置让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大哥应该不会反对。
“可是文庆非常信任浚邑那孩子。”
沈中和当然也知道大哥有多<img src="in/ting.jpg">那个臭小子,不然那个臭小子也不会这么样的目中无人。
只是就目前的情势而言,他和董浚邑两人,只能有一个人存在公司,他相信那个人会是自己。再怎么说,他是孔家的女婿,也算是孔家的一份子,而董浚邑什么也不是。
不,严格说来,董浚邑那臭小子只不过是丈⺟娘带回来养的一条孔家狗罢了,在孔家,他什么也不是。
“妈,信任归信任,但可以派给他其他职务啊!我觉得公司还是应该由孔家的子孙来接管才对,绝不能让外人有机会抢去孔家的一切。”
“可是至刚他们兄弟现在有那个能力接任总裁吗?”他们两兄弟自小玩心就重,如果不是他⽗亲威胁不再提供金钱给他们,他们肯定还留在国美。
“妈,这个您放心,他们在公司的表现很好,您要相信自己孙子的能力,再说等他们接任总裁,有什么不懂的,我会在一旁协助他们的。”
“是吗?”杜文月忖度了下“关于换总裁这事,我得好好想一想。”
“妈,<img src="in/gen.jpg">本就没有什么好想的,您就直接打电话给大哥,让至刚他们兄弟正式接管公司就对了。”沈中和觉得他连一天都无法等了。
杜文月看了眼女婿“你可以回去了。”
“可是,妈…”
“待会儿浚邑回来,我会问他的。”
“那个臭小子今天会回来?”
“对。”
在女婿没来找她之前,她打了通电话给董浚邑,要他下班的时候过来,她想问问那两个孙子在公司的情况。
“那好吧,我下次有空再来看您老人家。”
既然那臭小子要来,他也无法再继续谈了,下次再找个时间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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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孔家大宅的偏厅里,杜文月坐在中间位置,而董浚邑则坐在一旁椅子上。
“刚刚中和来找过我。”
“我知道。”刚刚他开车进来时,刚好沈中和的车子出去,但他一点也不以为意。
“你不想问他来找我做什么?”
“如果您想说的话,我可以听听。”
意思是说,如果她不说的话,他也不会想知道。
她看着他。打从进到孔家的第一天,他就是一个非常稳重的孩子。
“我找你回来,是想问你至刚、至轩兄弟在公司表现得怎么样?”她先不提女婿来找她的原因,她想知道孙子在公司的情况,刚刚女婿说他们表现得很好,让她有些疑惑。
“迟到早退外,该参加的会议也没有参加,该做的事一项也没有完成,还开口要调部门,因为他们觉得现在待的部门太辛苦了。”董浚邑清楚的告知,他相信夫人多少也明⽩。
听起来的确像那两个爱玩孙子的做风,且这些话和刚刚女婿跟她说的完全是两极,她很清楚谁对她说谎了。
说起来那两个孙子今年也都二十五岁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认真工作呢?
浚邑这孩子在跟他们同年纪时,表现就已经很成<img src="in/shu.jpg">稳重,难怪儿子会将总裁位置<img src="in/jiao.jpg">给他。
儿子当年提升他当代总裁,她曾大力反对过。她记得很清楚,儿子当时跟她说:如果您想孔氏集团成为一家百年老店,甚至在将来更为发扬光大,那么就不要反对。
五年了,现今的孔氏集团,规模远比五年前更大,财力也更为雄厚,证明了儿子当年的决定是正确的,浚邑的确是个很优秀的人才。
可是她也没有忘了刚刚女婿说过的话,说他在调查孔氏资产,这会是真的吗?这孩子该不会…
杜文月试探地问道:“你认为他们两个现在有能力接任总裁位置吗?中和跟我说,公司现在发展很好,他们两兄弟其中一个可以正式接任总裁,你有什么建议?”
董浚邑脸一沉,內心明⽩她这番话的含意。
其实她若想知道对于孔氏集团他有何打算的话,大可直接问他。
“至刚虽然爱玩,但个<img src="in/xing.jpg">慡朗,人际关系不错;至轩聪颖,做事精明,但他最大的趣兴不在事业,所以至刚接任会比至轩要适合。”
“如果由他们接任总裁,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终于进⼊重点话题了。“您放心,我只会拿走我该得到的,然后离开孔氏,不,正确来说,是离开孔家,从此和孔家完全没有关系。”
他过于冷漠的话,让她微变了脸⾊。“就算你离开了孔家,怎么可能和孔家完全没有关系,你…”他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别忘了,你是…”她声音颤抖。
“夫人,您不用再说了。”董浚邑不想再谈论以前的事。“请您放心,既然我说了只会拿走我应得的部分,那么您就不用担心孔家的一切会被一个外人给夺走。”
“你是这么样看我的吗?”
“难道不是?”
他的反问,让杜文月僵了脸。“浚邑,你一定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吗?再怎么说,当年是我将你带回孔家的。”
“我很感谢您当年的善行,不过这五年来我替孔家也赚了不少钱,应该够还您养育的恩情,因此我拿走应得的也不过分。”
当他被带回孔家的第一天起,他就跟大宅里的仆人们一起喊夫人,因此对于她,他没有什么特别深厚的情感,不过他仍旧谢谢她当年的领养。
“你就这么想离开孔家吗?”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想您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
“你…”杜文月眼眶微红。
“夫人,请您放心,我对整个孔氏集团没有趣兴,不过,如果有机会,我会让您知道谁才是真正想要夺取孔氏的人。”